三个人到了状元阁之后,方聪见过宇文老师后,直接坐在了第一排的位置上认真的读起书来,所有人都下课了他还在读书,这让宇文老师都大吃了一惊。阮舞蝶,赵乾,还有宇文铃就坐在旁边,默默地看着他。
“方大哥真的是变了好多,从小到大我就没见过他这样过,可能是小梅姐姐的死真的给他造成了太大的打击吧,我以前还叫她狐狸精,现在想想真不应该。”宇文铃在一边感慨着。
“是阿。真的是一个全新的方聪。可能这才是最内心深处的他吧。至少我们应该为他感到开心。”赵乾也说道。
渐渐的夜已经深了,三个人都哈欠连连,方聪还是在专心致志的看着书。
宇文铃终于忍不住了,“方大哥,你该休息了,再这么下去脑袋会爆炸的,再说学堂该关门了。”
方乾看看了外面,然后说:“对不起各位,我以为还很早呢,那我们收拾收拾回去吧,铃儿妹妹你也早点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三个人往家里走去。大街小巷早已经没有了灯光,身手不见五指的夜晚,虽然有俩个男人在身边保护,但是阮舞蝶还是难免有些害怕,不自觉的拽起来方聪的衣角,方聪感觉到了以后,摸了摸阮舞蝶的脑袋,然后说:“拉着我的手吧,这样你能心安一点。”
阮舞蝶没想到方聪能说这样的话,但还是按照要求拉住了方聪的手。阮舞蝶虽然跟方聪有过各种的身体接触,但是她从来没真正的过拉方聪的手,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好安全好温暖。
三个人走到距离方宅不到二十米的拐角处,突然看见一个黑影从后面飘过,赵乾警觉的拿起了剑,喊到,“谁?”,可是周围除了三个人的呼吸声,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可能是我看错了吧,也许是谁家的野猫。”赵乾为了不让大家多想便解释道。
于是三个人回到了方宅,然后各自回了房间。
阮舞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如今小梅已经死了,方聪算是重新的回到了自己的身边,虽然他现在不再吃喝玩乐,完全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但是自己心里还是有他的。况且在他心里最无助的时候,自己应该一直陪着他。现在穿越的方法还是没找到,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
随后阮舞蝶从房里出来,想到外面透透气,不知不觉得走到了东苑,也就是方聪的住所,发现方聪的房间竟然还亮着灯。于是阮舞蝶便走上前敲了敲门,果然传来了方聪低沉的声音,“谁?”
“方大哥,我是阮舞蝶。”
聪打开了门,阮舞蝶看见平时整洁的木桌上此刻正放着各种书籍,木刻的,纸制的,甚至还有一部分是已经破旧的,书的旁边放着刚写到一半的纸,还有研好的墨。原来方聪还在挑灯看书,可是现在已经午后三更了,鸡马上都要打鸣了。
“我刚才算了下日子,距离明年的科举只有不到四个月的时间了,我得赶紧努力,才能考上功名。等我有所成就,才可以让我爹一无所有。”方聪一字一句的说着。
原来这般努力是为了打压父亲最自己的压制,最终还是要为小梅报仇,一个人的外表再怎么变,心还是最初的摸样,阮舞蝶这样想着。
“你怎么还没睡,是因为害怕么。”方聪问阮舞蝶,然后做到了凳子上,继续看着刚才没有读完的书。
“不是,我只是没有困意,出来散散心,便走过来了。我给你研墨吧方大哥,你只管读你的书,不用管我。”阮舞蝶说道。
方聪不再理会她,继续低下头开始读书,而阮舞蝶则在一旁悄悄的给方聪研墨。全世界的时间好像都在这一刻停止了,这个动作一直持续到公鸡打鸣三声后,方聪终于熬不住了,趴在书桌前睡了起来。
正是深秋季节,外面夜凉如水,阮舞蝶怕方聪着凉,回房间拿了一件棉衣给方聪披上,然后看见了方聪紧锁着的眉毛,跟在避暑山庄一样的焦虑的表情,阮舞蝶笑了笑,还是用指将眉毛捋平,然后去厨房给方聪熬粥。
阮舞蝶端着粥回来的时候,方聪已经醒了,棉衣放在了一旁,方聪又穿上了那一身洁白无邪的白衣。
“阮舞蝶你一夜没睡,今天就别陪我去状元阁了,我怕你挺不住着了凉,还是身体重要。”这般体贴和信息的方聪让阮舞蝶一时适应不过来。
“没事的方大哥,我一会回去换一套衣服就去。”说完转身就走了。
等到用完早膳后,方聪又跟阮舞蝶去了状元阁,而赵乾偷偷的去查昨天黑衣人的下落。
在路上,阮舞蝶和方聪看见了要去送布的上官叶,上官叶看见阮舞蝶很是开心,连忙上去打招呼,“阮舞蝶,好久不见阿,我都想你了,你怎么还跟这个无赖在一起。不过这无赖怎么换成白色的衣服了,装什么君子。”说完撇了方聪一眼。
阮舞蝶使劲给上官叶使眼色,上官叶没有理会阮舞蝶的意思,还是冥思苦想着的时候,方聪开口说话了,“原来是上官兄,真是好久不见了,你这是要去送布么,我急着去状元阁,咱们有时间改日一聚吧,我有些想念洛大哥和洛大嫂了。就先告辞了。”说完转身走开了。
“什么,状元阁?你确定不是天一居?”上官叶还在后面说着,阮舞蝶赶紧跑过去追方聪。
“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你的嚣张劲呢,诶阮舞蝶,阮舞蝶你想我去找我阿。”上官叶的叫喊声在阮舞蝶跟方聪的步伐下拉的越拉越远,最终听不见了回声。
方聪就这样日服一日的重复着自己的生活,每天白天去状元阁读书,阮舞蝶跟宇文铃在一旁等待着他。然后晚上回到方家挑灯夜战,阮舞蝶在一旁陪伴研墨,接着在公鸡打鸣三声趴在书桌上睡觉,阮舞蝶给他盖好衣服,捋平他紧锁的眉头。然后阮舞蝶跟方聪一起吃早饭,再去状元阁。
日子就像时光机一样,飞快的划过了琐碎的平常,不知不觉已经立冬了。
天气越来越冷,可是方聪还是坚持步行去状元阁。
终于有一天早上,俩个人刚聪方宅出来,天空中便下起了轻盈的小雪。雪花就像羽毛一样的柔弱,飘飘洒洒的从天空降了下来,方聪伸出手,一片雪花掉进了他的手上,然后顿时化成了水。
方聪见状后说:“人就像这雪花一样,稍微抓不住便永远不属于你了。”随后又说:“阮舞蝶,你还记得么。”
阮舞蝶点点头,“记得,方大哥去年初雪的时候答应过我,每年都会跟我一起看初雪。”
方聪点点头,“是阿,去年这个时候,我还重伤在身,任性的非让你们带我出去玩。我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实现这个诺言了,看来,一切都是天意。”说完打开了伞,跟阮舞蝶一起往状元阁走去。
初雪过后,天气更加凛冽,温度像一个无底洞一样持续走低,走低,再低,甚至到了吹出哈气能够成冰的程度。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洛阳城在一片白色下仿佛成为了被掏空了的城市一样。冬天渐渐的为人们所恐惧与惧怕,只剩下了几排零零散散的脚印向人们证明,这里还是居民在生活,而在这几排脚印中,就有日复一日的阮舞蝶与方聪。
“方大哥,天这么冷你为什么坚持不让下人来接你。”阮舞蝶一边小跑一边斯斯哈哈的说,嘴边还冒着白气。
“我觉得我家里的人都是我爹的人,只有你和赵乾我最信得过。”说完上去捂住了阮舞蝶的耳朵,“我娘说这样会暖和一样。”说完便又往方宅走去。阮舞蝶早已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走这条每天必经之路了。
到达方宅之后,方振业正在正厅等着方聪回来。正厅有一个火炉,只要关上门屋里就会很暖和,不用穿那么多。
“爹,我回来了,一会一起吃饭吧。”方聪装作很真诚的在说着,但是眼神却丝毫没有情感。
“聪儿,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懂事了,不仅对我孝敬多了,而且人也变的沉重起来,更重要的是我听宇文老师说你在苦读,看来我再过俩年就能把方家的家业交给你了。”方振业欣慰的说着,满脸的笑容。
“孩儿都听你的。”方聪还是没有情感的回答着。
吃过饭,方振业突然对方聪说今年洛阳冬天太冷了,要带方聪去木渎过年,顺便拜访一下旧友。
方聪点头说:“我只有一个要求,带着阮舞蝶和赵乾。”方振业欣然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