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突然有轻微的敲门声,三个人停止了说话,警觉的听了听外面的声音。一个女子便开始小声的说话:“方少爷,奴婢是小梅的丫鬟,夏花。”
方聪一听是夏花,便前去开门让夏花,接着坐了下来。
夏花一脸的紧张,显然她的心里是在纠结着什么事,但是过了一会,还是开口了:“方公子,赵大人,阮舞蝶姑娘,小梅姑娘出事以后,我就在找你们,但是一直没有找到,所以就在小梅姑娘以前的房间等着你们,你们终于来了。”
赵乾听到这里知道事有蹊跷,问道:“夏花姑娘这么说,可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夏花大口的喝了口茶,然后说:“小梅姑娘出事的前一天晚上吧,我跟她吃过饭以后,她让我出去置办一些私奔用的东西,于是我便去了,下楼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男子鬼鬼祟祟的。那男子长的到不凶狠,一脸笑眯眯的样子,我出于好奇,就回头看了看那男子,哪知道那男子直接进了小梅姑娘的房门,然后关紧了门窗户。”
“然后呢?”方聪听到这里显些有些不开心了,问道。
夏花接着说:“然后我去街上买了些衣服和粮食,回来的时候,发现那个男子还没有走,俩个人在屋里秘密的商量什么事,我大概只听清了那男子说自己在天一居打杂,然后说什么报仇的事情,接着俩个人便吵了起来,我赶紧躲在一边,男子气冲冲的推门出来了。”
赵乾听过之后想到了什么,说着:“前几日跟踪我们的黑衣人,好像也是在天一居附近就不见了,看那个体型,有些眼熟。”
方聪起身说:“咱们去天一居。”于是三个人便带着夏花往天一居走去。
到了天一居之后,还是那个笑呵呵的小二来招待,夏花见到那人后,赶紧说:“那天的男子就是他,这个笑容我记得。”
于是赵乾用匕首威胁着小二到了二楼的一个雅间里,然后用绳子把他绑在了凳子上,接着让夏花退下,三个人坐在了小二面前。
方聪用特别冷静的口气说:“说吧,整个事情是怎么回事。”
小二可能是没想到方聪这么冷静,说道:“方少爷,你真是是变了,我三年前来这里跑堂的时候,你还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富家公子,现在都成了这么沉着冷静的状元郎了,哦不对,是驸马爷,你是要杀了方振业给雅棠报仇吧。”
赵乾听到这里,问道:“雅棠?你是说小梅叫雅棠?”
小二点点头:“小梅只是她的一个化名,她真的名字叫方雅棠,我叫陈羽天。我们俩个已经有婚约在身了,相约只要杀死方振业和方少爷,夺下方家的家业,然后就成婚。只是没有想到,方振业老谋深算,为了自己的儿子机关算尽,却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真是报应。”
阮舞蝶听陈羽天这么说后,问道:“你的意思是小梅是方聪的妹妹?”
陈羽天点点头,“是这样的,雅棠死了以后,我想为她报仇,但是方振业每天都不在家,我无法下手,所以只能把目标放在方聪的身上。于是我便每天在方聪从状元阁回来的路上跟着他,准备下手,有一次被赵公子发现了,我惊慌的跑回了天一居。后来你们来天一居吃饭时,我得知了方少爷失去小梅后异常伤心,并且要杀了方振业报仇,所以我便不再跟踪,只想着方少爷杀了方振业之后也就算了。只是没想到,还是被找到了,真是天意。”
春雨后的洛阳城,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就像是已经破旧雕漆了的凳子,你把它重新刷上了染料。虽然他内部的木头可能已经被虫子钻空,但是在别人看来,外表还是崭新的样子。然而这种焕然一新也并非所有的东西都适用,大树得到雨水根茎能够吸收水分茁壮的成长,小草得到雨水能够累计春风吹又生的营养,然而对于不堪一击的花朵来说,过量的雨水只会使自己根涝径折。
方聪听到这里的时候表情已经僵硬了,眼眶红红的,在努力的擒着泪水,说道:“从头到尾讲一遍小梅的事情,仔仔细细的,我要听。”
阮舞蝶心疼的看着方聪,同时得知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一直是在骗自己,自己还像疯了一样的要杀自己的爹,这让方聪怎么能承受的了。
陈羽天谈了口气,然后说:“我说。”
方雅棠根陈羽天同时住在洛阳城附近一个偏僻的小镇子里,叫做双喜镇。镇上由于庄稼长年得不到丰收,又没有官府统一进行监管,所以十分的贫困,镇中大部分的年轻人都到洛阳城内赚钱去了。
陈羽天十五岁那年的夏天,方雅棠的娘领着方雅棠搬到了双喜镇,就住在陈羽天家的隔壁。双喜镇本来就人员就稀少,方雅棠的娘又生的那么漂亮,所以搬来的时候,全镇的人都来串门。
日子久了,不知是处于羡慕还是嫉妒,大家竟然对方雅棠的娘进行了议论,有人说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肯定是克死了夫家被赶了出来,还有人说她肯定是被哪个男子抛弃了,所以不得不独自带孩子,虽然方雅棠的娘没有说什么,但是方雅棠是小孩,自然忍受不了这些留言。
有一天双喜镇上的小孩又在议论这个事情,被方雅棠听见了,一生气竟然上去给了那个男孩子一巴掌,那男孩子自然也不能任由方雅棠打,于是便带着几个孩子打方雅棠,正好被要回家的陈羽天看见了,陈羽天便跑了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方雅棠。
等那些孩子打完了之后,陈羽天已经遍体鳞伤,脸上也肿了,方雅棠一边给他擦脸一边哭了起来。
“不要哭了,我不疼,以后如果他们还欺负你就找我就行,我一定会保护你的。”陈羽天对方雅棠说着。
在那个所有的人都欺负方雅棠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要保护自己,这足以让方雅棠对陈羽天倾心。
然后俩个人便像所有的青梅竹马一样,每天朝夕相处,无忧无虑的过了三年,直到有一天,方雅棠的娘因为不想被镇上的一个男子侮辱而上吊自杀,方雅棠整个世界都变了。
陈羽天陪方雅棠给她的娘亲办完丧礼之后,方雅棠对他说了自己的事情。
“娘亲临死前告诉我,她本是洛阳城内花满楼的一名卖艺的艺女,弹的一手好琴,当时也算是追求者不计其数,然后偏偏喜欢上了有了家室的我爹,娘与爹发生关系以后,娘怀了我,爹便答应他一定会把娘娶过门。其实娘真的也没有奢求过爹娶她,只要一家三口好好在一起就好了。只是没想到,爹的原配夫人死了之后,爹就再也没联系过娘,娘眼看着我要出生了,没有办法只有先到宏泰客栈住下,用她仅剩的家当生下了我,然后一边给人弹琴卖艺一边养着我。”
陈羽天听到这里,心疼的搂住了方雅棠,接着听下去。
“然后娘觉得这么长久下去也不是个事,自己慢慢的年长了,于是攒了点钱,便领着我来了这双喜镇。娘告诉我我亲爹叫方振业,是洛阳古董居的老板,死钱还把自己的琴给了我,告诉我给方振业看这个琴他便知道了。”
说到这的时候,方雅棠虽然泪流满面,还是咬紧了牙关。
“我怎么可能去认那个负心汉,他这么多年害苦了娘也害苦了我,我不可能让他像以前一样的生活。我要先杀他的孩子,让他尝一尝失去亲人的滋味,然后再杀了他,最后得到他的家产,把他这么多年欠我们娘俩的都还给我们。我还要在他死前最后一刻亲口告诉他我是谁。”
陈羽天听完方雅棠的身世后也觉得方雅棠可怜,再加上自己这么爱她,所以便答应了要帮方雅棠一起报仇。
方雅棠说:“羽天哥,除了娘,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疼我的人,等我报了仇,我们就在洛阳成亲,然后把你的爹娘也接过去。”
陈羽天点点头,于是俩个人便来了洛阳城。
一开始俩个人也是孤苦伶仃,无所依靠。后来陈羽天听说天一居消息灵通,便到那里打杂跑堂,果然看见了方聪和赵乾。而方雅棠拿着娘的琴在则在花满楼附近卖上了艺挣钱。
阮舞蝶听到这里说:“你一开是就监视方大哥了?”
陈羽天笑了笑:“从方聪第一次来天一居要白鹤登天开始,我就一直关注着他,无非就是蛮横不讲理的富家少爷,跟我想象中的一样。后来阮舞蝶姑娘你就来了,方聪的性格变的没有以前蛮横了。再后来济事堂的洛大夫来了,让我知道了方聪也是个有情有意的人。”
“所以小梅跟我的相遇是你们设计好的?”方聪听到这里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