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那些我们错过的年华
997深圳的冬天很美丽,在那个雪花飘舞的季节,陈俊踏进那间奶茶店抖落一身雪花时就一眼看到了那个坐在边缘望雪的女孩——田文惜,被厚重的围巾裹着,端着奶茶。
这就是姨妈给介绍的女孩?
他小心的来到她身边,礼貌的问道:“你好,请问你是田文惜吗?”
“是啊。”
田文惜转过头,灿烂的笑容开始一点一点的浮上,“你是陈俊吧?”
“是。”
他笑笑坐下来。
“嗯,你要什么味的奶茶?”
田文惜略微歪了头问道。
“不,不用,不爱喝。”
陈俊苦笑着摆了摆手。
“那你为什么让我们在奶茶店碰面啊?”
田文惜有点好笑。
“因为这间奶茶店的环境很不错啊,坐在这儿还可以看看雪景。”
她呵呵一笑:“这样啊。”
极短的交谈,却定了两人的情缘,互相的一眼早已经磨灭不去,刻在了心里,要互相道别时,陈俊终于忍不住道:“文惜,下次我们见面是什么时候?”
田文惜心里忽然乐了,转过头:“你说吧!”
“那还是这家奶茶店,边缘的位子,下个周末,晚上7点好吗?”
陈俊看着面前的女孩略微点了点头,心里也开始兴奋了。
两个人的心情几乎是一样的,认定了对方是自己的梦中的情人,期待着,也紧张着。
周末来的很快,陈俊特地提早了半个小时过去,毕竟自己是个男人,让人家女孩等自己心里也会没面子。
“不好意思,久等了。”
田文惜来的很准点,望到已经坐着的陈俊时心里依然升起一股歉意。
“没事没事,是来早了。”
然而这一次却远没有第二次的交谈来的顺利,或许是两个人心中暗生的情愫而使这个气氛有些尴尬起来。
正聊着,一旁来了一个服务员,满脸歉意的笑:“先生,小姐,对不起,今天我们店要提早关门,所以……”
陈俊心里一惊,站起身:“哦……好……好……”
踱步在公园内,湖水泛起一丝丝的涟漪,陈俊不好意思的道歉:“对不起啊文惜,没想到今天奶茶店会这么早关门……”
田文惜一笑:“没事,不怪你。”
“那……现在我们去哪儿?你要回家吗?”
陈俊试探着问。
“还不想回家……”
她脸上飘起两团红晕,“在这儿多逛逛吧!”
“好。”
一旁的喷泉发出清脆的声音,她淡笑着看着,眼睛里是一片迷人的碎星,随着人群的一声声惊叹,喷泉的造型愈发唯美起来。
陈俊痴痴的望着田文惜,说不出的美好。
“嗯……现在,可以回去了。”
看完喷泉,她恋恋不舍的回头道。
“哦……好……”
陈俊揉揉眼睛反应过来,“你家在哪儿?送你回去。”
“谢谢。”
她低下头回答了一声。
两个人沉默的走着,各怀心事,地上的雪传来一阵阵柔软的感觉。
“到了。”
她停住脚步,“那……就进去了,你也回去吧!”
“嗯。”
他答应一句,看着田文惜转过身子,又喊了一句,“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吗?”
她回过头。
“嗯……呃……”
他挠挠头,“我们……做男女朋友吧……”
她笑得很开心,咬了咬嘴唇,极轻的点了一下头后就头也不回的上了头,留下陈俊一人站在雪地里愣住——她竟然答应了。
这份恋爱静谧而甜蜜,维持的非常好,几个月后,陈俊只满怀歉意的说:“对不起,文惜,要去外地工作了……”
她一愣,最先的念头便是这份恋情会不会再保持不下去了,只苦涩的点点头:“没关系,去吧,等你……”
第二天,陈俊就走了,她努力克制着眼眶里流动的液体,只挥着手道别。
书信支撑着这一份恋情,冬天她亲手织好围巾寄去给他,夏天她提醒他注意休息,每每写完一封信总是在最下方写下“你还爱吗?”
她害怕自己这样的付出会让这份爱失去。
然而,她终于意识到,仅仅评着那一句“你还爱吗”
是挽回不了了。
陈俊回来时是冬季,脸色黝黑,透出几番他不应该有的沧桑。
她激动的迎上去时却看见他望着她的目光变了,变得不一样了,再没有那一份神情,取而代之的是烦躁和淡漠。
可能只是没缓和过来而已。她这样陈俊自己。
却终究是陈俊而已,他说话的声音再也不温柔了,性情变得极其狂躁,甚至有时对田文惜的话也爱理不理,她宁可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也并不希望他对自己这样的冷漠。
“你到底怎么了?”
田文惜终究受不了这样的冷暴力什么都不说,只是淡漠的好像陌生人
“没事……”
陈俊眼神复杂的看看田文惜终究什么也没说
“没事?没事你会这么冷淡的对?没事你会每天这么烦燥?没事您会……你的温柔呢?你的体贴呢?你不是说永远不会瞒着,永远会爱?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那你现在又是怎样?”
被陈俊的不言语激怒的田文惜歇斯底里的对这他哭喊着,到最后只是双手揪着陈俊的手臂,泣不成声
陈俊看着这个自己以前一直放在心里的女人,现在不顾形象的大声哭喊着只觉得莫名烦躁因为烦躁,因为不耐手上的力气就控制不好,一下子将田文惜甩在了地上,
一时间两个人都不说话了,空气间都静止了,静止的诡异
也许只是一瞬间,又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田文惜终于恢复了神志,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自己爱着的男人,自己无缘舞会的灯折他,到后来直等到了他无情的对待,以前的甜蜜现在想来就是个笑话……
这么一甩,田文惜反倒陈俊下来了,只是那样静静的看着陈俊,
“你……”
被田文惜弄得有些毛骨悚然的陈俊
“我们分手吧!”
“……”
也许距离产生的不知有美还有隔阂,两个人离开的太久,又互相有个字的矜持,谁都不愿意险低头,到最后只有两个人都受赏
或许这就是导致他我们恋情终结的原因,当五年匆匆而过,田文惜来到了北京工作,坐在散着白光的电脑前,沉默的回想这一段错过的年华,后悔过,也明白过,就让这段恋情随风而逝吧……
(二)再遇时,你的笑容
北京。
陈俊斜坐在转椅上,同田文惜分手后他便去了北京闯荡,终于有了一份稳定的收入,同时也在北京定居下来。
翻开手机,那个熟悉至极的号码还陈俊在,纵使现在,他依然怀念,甚至后悔当初轻易的分手。
而他却不知道,如今田文惜也来到了北京工作。
办公室里陈俊无声,只听见一片沙沙沙的手指触摸键盘的声音,田文惜猛的一推面前的文件,站起身拿过杯子。
咖啡的淳香一点一点的萦绕,透过办公室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北京热闹的街道。
目光扫着扫着却定住了——奶茶店,那似乎就是当年的奶茶店,原来在北京也有这样一家店。
条件反射一般,她又记起陈俊的容貌,他拉着她的手一同踩雪去买奶茶。
这一些事她至今还记得,她不敢告诉自己还没忘了他,还舍不得忘掉与他的过往。
然而五年都没有去交男朋友也实在不能说明她已经放下了。
但是分手的时刻却让她忘得干净,五年之中她一直故意尘封这一段记忆。
“文惜?”
背后传来同事小麦的声音。
“啊?”
她愣愣的转过身。
“让一下下了啦,要倒点咖啡。”
她笑着摇摇了手中的杯子。
“噢……不好意思啊。”
她往旁边站了站,抿了抿嘴轻声对小麦说,“小麦。”
“恩?”
她喝了一口咖啡。
“那个。”
她踌躇着,“下班后能不能陪去一下我们办公室楼下的奶茶店坐一坐?”
“可以啊,你喜欢喝奶茶啊?”
小麦问。
“啊……这个……也没有多喜欢……好了,去工作了……”
她躲闪着目光回到座位上。
为什么要去奶茶店?脑子里突然浮现出这个问题,她僵住了,连她自己也回答不上来。
或许,只是祭奠那份逝去的爱而已,只是怀念而已……
电脑旁边摆着的闹钟指针已然停在了五点,小麦一边拿过粉红色的挎包一边对前面的田文惜说:“文惜,五点了,我们走吧!”
“啊……哦……这么快啊……”
她坐在椅子上犹豫着,直到小麦来拉她,“小麦,要不我们就别去了?”
“为什么啊?看那家奶茶店是新开的,说不定蛮好喝的。”
她笑笑,“诶,你把兴趣勾起来现在又要扑灭,残忍不残忍啊你?”
“好吧好吧,去!”
她无奈的站起身。
跟当年那家奶茶店的装饰几乎一模一样,甚至连店内放着的悦耳轻灵的音乐也是一样的,然而感觉却与那一年截然不同了。
小麦吮着奶茶珠子,悠闲道:“这儿环境倒还不错,每天下班后来这儿喝奶茶倒很不错啊!”
“呵呵呵呵……”
她咬着吸管发出一连串苦笑。
秋季,大街上已经落满了红色的枫叶,就好像那一年的雪花一样,踩上去有一种舒服的感觉,视觉慢慢的被填满。
“哎!”
小麦用胳膊碰了碰田文惜,“你怎么怪怪的,从奶茶店里出来就这样。”
“瞎说!”
其实她也察觉到了,只是硬不肯承认。
“两眼放空,一看就知道心不在这儿,飞哪儿去了?”
小麦笑嘻嘻的没心没肺的问,“难不成交男朋友了?”
她一愣,低下头:“不想交男朋友……”
小麦没有再答话。
也不知道逛了多久,天已经完完全全的黑下来了。
两个人是合租一幢房子,文惜睡床的下面,小麦睡床的上面。
每次回家都是疲惫交加,吃了饭洗了澡就躺床上,两个人聊一会儿天看一会儿书便有困意了,然而今天逛了这么久的街却好像没一点感觉,是已经习惯了这样忙碌的生活还是……
“小麦,睡了吗?”
她小心的坐起身打开旁边的台灯。
过了一会儿,才传来一阵模模糊糊的声音:“啊……你说什么……”
“小麦,问你一个问题好吗?”
她终于忍不住说。
“哦,可以……快问……”
“如果,你和你的男友分手了,但是一直忘不了他,这是为什么?”
“你笨啊,这么低级的问题来问……”
小麦的声音依旧模糊病带着极大地困意,却大了点,“这说明,还爱着他啊……”
“还爱着他……还爱着他吗……”
她一时间怔住了,反反复复的念叨着。
“快点睡吧……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睡觉了!”
她慌张的关了台灯躺下去。
然而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小麦就看见她顶着的黑眼圈,大惊小怪道:“文惜,你有黑眼圈!”
“啊?没事没事,昨晚没睡好。”
她笑的风轻云淡。
每天的生活如同机械,人就像机器人,七点去公司,五点下班,十点睡觉,无趣而又无奈。
“昨天你请喝奶茶,今天请你!”
小麦笑着挽过她的手。
“好。”
她回答。
似乎是对奶茶失了兴趣,她点的是柠檬汁,小麦蹙眉问:“这个很酸啊……”
“酸就酸吧。”
她无所谓的回答,喝了一大口连眉头都不想皱。
扫视着人群,目光定睛在门外,忽然,一个白色的身影乱了她的视线。
“啪嗒——”
紧随着这一声,小麦尖叫起来:“文惜!”
她猛地回过神,看见手里的柠檬汁已经连着玻璃杯摔到了地上,无疑,一地的碎片和淡黄色的液体。
是他!真的是他!她心里只一直响着这个声音,一次比一次激烈。
那个她五年来都无法忘却的容貌让她不得不相信这是真实的,这一切并不是幻觉。
陈俊,他也在这个城市,他也在北京,看着他缓缓推门进奶茶店,她的心瞬间慌乱无比,而又无处躲藏。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百块够吗?”
她颤抖着手飞快的从皮包里拿出纸币递给服务员,心里浮现出的却只有一个字——逃!
“文惜,你干什么?”
小麦奇怪的看着她。
“走吧!快点儿!”
她第一次这样急躁。
“文……惜?”
然而来不及了,背后传来一声男声,带着点儿激动,“是你吗?是陈俊啊……”
她一点一点极慢的转过身,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好……好久不见啊……没想到……你也在北京啊……”
“是啊,我们分手后,就来了北京,真是巧,你也来了……”
他的声音并没有变化。
“文……文惜啊,……先回家了……你……你……你早点回来啊……”
小麦意识到自己再坐在这儿不合适,于是小心翼翼的起身,冲出了店门。
陈俊坐在她的对面,笑笑说:“没想到这家奶茶店在这儿也有……”
“恩……恩……”
她尴尬的绞着双手。
“你还喜欢喝奶茶吗?”
他问。
“不怎么喜欢了。”
她尽量让声音显得自然下来。
“哦……呵呵……”
两人沉默了。
她刚想要说“先回去了”
却不想对面的陈俊先开口了:“你……现在交男朋友了吧?”
带着试探的语气,她躲闪着目光:“还没有……那你……”
“也还没有交女朋友,实在没有合适的了……”
他接过话,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五年里,你为什么不交男朋友?你都二十七了……”
她有点辛酸的感觉,别过头:“跟你的理由一样,没有合适的人……”
五年里爸妈确实给她相过无数次亲,然而总是被她用一个个的理由推掉,直到她宣称自己要独立,来到了北京工作生活。
“这样啊……希望你能找一个比更好的男人……”
“那……那先走了,单已经买了……”
她拿过挂在椅子上的包。
“等一下!”
陈俊喊道,“你现在……现在住哪儿?”
见她半天没回答,他又赶紧补上一句:“知道这有点突兀和不礼貌,但是……还是希望你能告诉,就算我们不再是男女朋友了,做做普通朋友也好……”
她转过身,从包里拿出纸盒和笔,写下地址递给他,头也不回的走出奶茶店。
陈俊紧紧攥着那一张纸,看着她的背影渐远,又多想拾起那一份曾经的感情,但是,她愿意吗?
(三)当后悔的泪水落下时
回到家时,小麦陪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说:“文惜,你不用难过,谁年轻时没看上过几个人渣……”
“他不坏……”
她思索了会儿,才说出这么一句。
“不坏?那你们为什么分手?”
小麦好奇。
“分手的时候早就忘了,他现在又出现了,小麦,该怎么办?”
她抬起头,眼睛里慢慢地焦急。
“能怎么办?你们已经分手了,还想复合啊?”
小麦起身去倒水。
复合?如果……真想呢?
她赶紧将这个念头隐藏住,这个是没希望的。
翌日。
周末,小麦自愿加班,等文惜睡醒时她已经去了公司,懒懒的起床洗漱梳头,放在柜台上的手机忽然响了。
小麦又忘带什么了要去送啊?这是她唯一的念头,于是接起手机就脱口而出:“你又忘带什么了啊?”
“喂,文惜,是。”
手机那头是温和的男声。
她一惊,赶紧拿好即将摔下来的手机,小心的问:“你是……陈俊吗?”
“是,没想到这个手机号码你一直在用,以为你一定换了号码,今天就想打过去试试看……”
“呃……你……有什么事吗?”
她感觉气氛又尴尬起来。
“今天是周末,你们公司一定放假了,所以……想约你出来行吗?”
他的语气似乎是不容拒绝。
文惜拨弄着衣服,直到手机那头传来陈俊略带急切的声音:“在听吗?”
“在……在……可以,什么时候?”
“就现在吧,田文惜上到你家楼下,你等。”
容不得她多说什么,陈俊就已经挂了电话,她呆呆的拿着手机。
“我们,去哪儿?”
她小心的问。
“你说吧!”
“也不知道。”
“那我们,再去奶茶店好吗?”
陈俊转过头。
文惜犹豫了,陈俊赶紧转过话:“还是算了吧!我们去看看枫叶,今年的枫叶特别美。”
“嗯。”
她低低的回答一句。
一陈俊上枫叶被风曼舞,陈俊不时跟她说几句话,她只摇头或点头,沉默着。
“文惜,现在想道个歉。”
他忽然说。
“啊?为什么道歉?”
田文惜一脸的错愕。
陈俊挠挠头:“知道我们分手的原因,是因为那段日子太烦躁了,所以想说,对不起。”
见她笑了,他又赶紧补上一句:“知道有点迟!”
“没关系,不迟……”
她回答。
陈俊拼命想弄明白她这句话里的含义,没关系,不迟,是单纯的原谅他这句“对不起”
还是说,她也想回到曾经。
“其实吧,跟你分手后,也蛮后悔的……”
他一层层的接近话题,“你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儿……”
“谢谢,你也很不错。”
她别开视线,礼貌的回答,其实她也说不清自己是否后悔了,只是这么多年,他的笑他的一举一动她都记得,她与他在一起的所有事情她也都记得。
他没删掉她的手机号码,她也没扔掉他的联系方式,似乎,只为了重逢的这一天。
“文惜,后悔了知道吗?”
他加重了语气。
她抬起头,直视着他:“现在后悔也没用了啊……去找个比更好的女孩,你会很幸福的……”
“为什么你会认为有比你更好的女孩?为什么你会认为有了那个比你更好的女孩就会幸福?”
他的两个问题瞬间将她的话噎住。
“没什么可以解释,祝我们都会幸福……”
她虔诚的十指合拢。
“如果那时候我们没分手,我们现在一定会很幸福。”
他目光柔和的移开。
“或许吧。”
她轻描淡写的答了一句。
又是一阵沉默,让她的心里闷闷的。
“文惜……要不……我们……”
陈俊转过头打破了这个僵局。
“恩?”
“没什么……”
看着她的眼睛,自己似乎也明白了这是不可能的,“要不我们回去吧!”
“好。”
直到回到家,看着他的背影在夕阳下拉长,她的眼眶热热的:“傻瓜,大傻瓜!为什么不说了……如果告诉你,其实也后悔你要怎么办?”
她对自己真的死心了吗?陈俊卧在沙发上,不停的翻身,那一刻,其实他想说的并不是“我们回去吧”
而是——“我们复合吧”
然而都怪自己没有勇气开口,真该死啊!
再约她一次?
或许她已经烦了自己了……
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间他忘记了自己究竟要不要挽回这一段原本应该美满完好的恋情。
日子过得很快,冬季转眼而来。
当雪花将北京变为白色时,当文惜逐渐要放下这件事时,陈俊来了,来的突然。
“不好意思,这么突然的来找你,外面下雪了,一起出去逛逛可以吗?”
陈俊意识到这样说文惜会尴尬,又对一旁的小麦笑道,“小麦也一起来吧!”
“哈哈哈哈,真漂亮!”
小麦又蹦又跳,脚下溅起一阵阵雪花,文惜笑着损她:“你多大了啊!”
“怎么?大了就不能玩雪了啊?”
言罢,向文惜甩去一把雪花。
“你敢扔!”
文惜一瞪眼,也从地上摸起一大把雪。
“好了好了,不玩了,打不过你。”
小麦率先投降,呼呼喘着气,忽然直起身指着远处喊道,“那儿好像是一个雪人啊,过去看看!”
说完挽过文惜的手。
“这雪人堆得真漂亮。”
小麦啧啧赞叹,“乃……你在看什么啊?”
“小麦你看。”
她拉过小麦,指着雪人的鼻子,“你看这鼻子好像是一枚戒指啊!”
“不是好像,本来就是一枚戒指!”
小麦取下来放在眼前细细看着,“谁这么傻把戒指放在这儿啊……”
下意识的,她望了望站在不远处看雪的陈俊,扑哧笑了,拿过那一枚戒指走到他面前:“这戒指是你的吧?”
“啊?”
他回过头,不好意思的笑笑,“你……你怎么知道?”
“也就你那么傻,把戒指放在那儿就不怕别人拿啊?”
她略带了点儿责备的语气,正要转过身时又怔住了,“这……这好像不是男士戒指啊……这……”
“这是求婚戒指……”
他接过话,深情一望她。
“你……要结婚了?”
她的语气里说不出的落寞。
他拼命点头,兴奋的说:“后天,就要像她求婚了。”
“你……什么时候谈的女朋友啊?”
她问。
“几个月前吧!”
他爽快的回答。
“这样啊,那……那就祝你求婚成功了……,还有,戒指不要乱放了,弄丢了就不好了……”
她垂下眸,尽量不让他看见自己眼中满满的失望。
“文惜,怎么了?”
“没怎么啊,那戒指是陈俊的,还给他了……”
她在一旁的秋千上坐下来。
他要求婚了……他竟然要求婚了……为什么……
终于,她又一次意识到后悔的滋味。
(四)要求婚了,对象是你
回到家,田文惜就一直没说话,小麦担忧的碰碰她:“喂,怎么了,不高兴?”
“没有……”
她低声的回答。
“谁信啊,你不高兴时就这样,说!谁惹你了!帮你报仇要不要?”
小麦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他要求婚了……”
半晌,才听到她嘴里一句回答,声音小的连她自己几乎都听不清了。
“你说什么?大声点行吗?”
小麦将耳朵凑近了,“求婚?”
“陈俊要求婚了……”
又是一句低低的声音。
“你前男友求婚你伤心干嘛?你们不早分了?”
小麦没心没肺的说,“你不会对他还有感情吧?文惜啊,听一句话,早点……”
话还没说完,她就躺到了床上,用被子捂住头。
“唉。早点断了,就早点解放,而且又不是没人追你,没人疼你……如果你真的气不过,就应该诅咒他求婚失败,最后是被女方拒绝的狗血淋头……”
小麦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她沉默了……
“算了算了,睡觉了,明天还要上班。”
一早,文惜就接到了陈俊的电话:“文惜,不好意思,这么早把你吵醒了,你现在能不能出来一下?拜托你了!”
“啊……可以……你等一下……”
“那先挂了,就在前天我们去的那儿!”
一切准备好了,正穿着鞋子,她猛然想起来,今天,他不是要去求婚吗?不管了,过去再说。
“你去哪儿啊?谁打电话给你?”
小麦也从床上做起来,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问。
她迟疑了一会儿回答:“是陈俊,他说找有事情……”
“他今天的确有事情,文惜啊,昨晚有没有诅咒啊……”
小麦凑近了问。
“走了走了,你记得帮跟头儿请假,很快回来的。”
她躲避了话题,一边穿鞋子一边说。
远远的,她就望见站在雪地里打转儿的陈俊,嘴里呼着热气。
“陈俊,你……你今天不是去……”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示意陈俊的手势打断了。
“是,今天要求婚,所以,把你叫出来,你说要怎么求婚,她才会答应?”
“这个……”
她心里并不是滋味儿,“求婚最重要的不是方法,而是你的诚意,就算方法再浪漫,没了诚意,对方照样不答应你。”
“这样啊……你说得对……”
他满足的笑笑。
“那如果是你的前男友向你求婚呢?”
说完,看着她眼神里的错愕,又赶紧补上一句,“说的是‘如果”,如果而已。”
“……也不知道……”
她深深的低下头,“可能答应,可能不答应……”
陈俊沉默了……
几秒钟后,她惊讶到极致的望着在自己面前单膝下跪的陈俊,向后退了几步,颤抖着声音问:“你……你要干什么?”
“要求婚了。”
他认真的回答,“对象是你……”
“可是……可是我们不是男女朋友……”
“我们是……还记得几个月前约你出来吗?”
他问。
“记……记得啊……”
“那时候向你道歉,你说‘没关系,不迟”,单单不迟就说明可以得到你的原谅……”
“但是……”
“宁愿你是这个意思,所以那段时间,你就是的女朋友……”
他回答,“其实,你也后悔我们的分手对吗?”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她蹙眉。
“前天说求婚时,看到你的失望了,就算你隐藏的再好,依然可以看出来……”
“既然上天让我们再次相遇,就注定我们有缘,这一次,不要再让我们两方后悔了行吗?”
他诚恳的望着她,“你说求婚要的是真诚,够真诚了吗?”
她说不出话,看着那一枚似星星一般闪闪烁烁的戒指缓缓的接过:“够……够……”
他欣喜若狂的拥住她:“对自己说过,再一次相遇,会紧紧抱着你,再也再也再也不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