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昕,身为一个王子,却一点都不了解王族的事情。每一次,他的父王说要商讨事情的时候,就叫他出去玩,而将他的哥哥们叫进其房间。而每次的理由都是:“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懂,等你在长大一些,就让你参加会议。”
然后,王昕便要乖乖的到一边去。即使,这个理由已经用了两年了。虽然,他也很喜欢什么事都不管,什么事都不用操心。但他就是讨厌这种被嫌弃的感觉,非常讨厌!
今天,王昕又因为他太小,而被赶了出来。本来他想去找风溯星的,因为在往常,这个时候他总是找风溯星抱怨,然后风溯星再开导他几句就没事了。不过今天,走到半路的时候,他又想一个人安静的呆一会。于是,他转身径直走向明月楼。
当王昕走进明月楼的时候,伙计连忙迎上来。但被王昕摆手,晾到了一边。而那个伙计,也识趣的没有跟上去再说什么。王昕直接上了二楼,来到他永久性预定的房间。一开门,却看到风溯星和风玉洁两个人,正有吃有喝的听着台上的老人说书。
“呦,昕王啊!来来,坐!”风溯星一副主人的样子说道。
王昕冷冷的说:“这间房,好像是我定的吧?”
“呃。”风溯星愣了一下,而后笑道,“怎么,又被排斥了?先别说,先坐下听,听完了咱再好好聊聊。那个,洁姐姐,一会完了你就先回去吧。”
风玉洁皱起了眉头,想要说什么,但看了一眼王昕,似乎又不想说了,便用鼻音重重的“嗯”了一声。
老人今天说的是,很多年前一个国家的国王,因治国无方,于是便有一个大家族想篡夺其王位,但最终因为这个家族中有一个忠君爱国的人,这个人阻碍了大家族篡权,破坏了家族的计划,更是因此被国王灭了族的故事。
老人讲完后,便退下了台。人们则开始点菜,听完书再来一桌可口的饭菜,如果有条件,再来上一壶酒,边吃边回味刚才听的故事,到了关键的地方,喝上几口小酒,那感觉真是妙不可言啊!
风玉洁站起身,瞥了风溯星一眼,然后板着脸离开。风溯星讪讪的笑了笑,之后便和王昕点了一桌这儿的招牌菜。王昕突然开口问道:“你猜最后那个忠君爱国的大家族的人,怎么样了?”
风溯星想了想,笑道:“我想他一定做了国王最信任的人,位及公爵,赏赐封地一样不少。对这样的忠君爱国之士,多少赏赐都不应该嫌多。总不会是那个国王,因为太感动,将王位让给了这个人吧?不过,故事嘛,什么可能都会有,让给那个人,也是有可能的。”
王昕冷笑道:“呵呵,这个故事,我父王从小就跟我们九个兄弟讲过。而且,据我父王说,这是个真事。他还说,这是那个国王所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哦?那最后那个人怎么样了?”风溯星感兴趣的问道。
“死了。”王昕淡淡的说,“被国王赐死了。因为国王觉得,一个都不忠于自己家族的人,如何能忠于国家。所以,国王毫不犹豫的赐死了那个人。”
风溯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这一刻,他感觉王昕好像不是王昕了。就这在个时候,房门被推开了,伙计端着一盘饭菜走进来。然后,一边放菜,一边介绍菜名。最后,还特意介绍了一道新菜。只不过,此时的两人都听不进去。伙计说完之后,等了一下,因为在平时会得到不说赏钱。可是,意料之中的赏钱并没有递过来,再看两人的表情,伙计知趣的退出了房间。
伙计走后,王昕似乎没有看到风溯星的表情,自顾自的说道:“父王总嫌我年纪小,可他不知道,我已经懂得了他当年将这个故事的寓意。而这个,似乎连我的那几个哥哥,有的都不知道吧。星爷,如果我是那个国王,你知道我会怎么做吗?”
风溯星的表情已经回复自然了,因为他知道,王昕还是王昕,现在只不过他的另一面而已。风溯星想了一下,说:“说实话,我不知道。但是,我不希望你和故事里的那个国王一样。”
王昕笑了,自从进来后,终于是笑了。他说:“我当然不会像那个国王一样,不然,我岂不是跟他一样,治国无方?”
风溯星也笑了,至于王昕的选择,也就是他希望的,他不知道是对是错,或许根本就没有对错吧。风溯星开玩笑道:“怎么,立志坚决不当国王的你,现在又想当国王了?”
王昕翻了翻白眼,说:“算了吧,出力不讨好的事,我才不想去干呢!你应该知道,我只是讨厌他们总把我排除在外。哪怕让我参加一次,之后我再自己提出,以后不再参加了,也行啊!”
风溯星揉了揉脑袋,在脑海里整理了一下王昕刚才说的话,然后说:“算了吧,你今年才九岁,这么小的年纪干嘛要去想那些国家大事?好好的享受吧,说不定,到了明年,你的父王就让你参加他们的会议了。而且,当你父王发现你的政治天赋后,当下就宣布,以后的王位非你莫属。到时候,你就哭吧。”
“别啊,我还没玩够呢。”王昕装出委屈的样子说道。之后,两人一起大笑起来。似乎,每一次都是这样,但是每一次,两人都能由衷的,发自内心的大笑出来。或许,这就是朋友吧。
两人一顿吃喝之后,便各自打道回府了。风溯星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从兜里取出那块在黑市上买来的黑色玉石块。这个玉石块,这几天风溯星总拿出来看了,可看来看去就是看不出它怎么用。那个龙三少似乎会用,可是再想找他却找不到。风溯星此时有些后悔,当时如果不装,虚心请教一下那个龙三少,或许现在就不用这么纠结了。
只是,千金难买早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至于说去请教风漠北,风溯星打心里不想去。因为什么东西到了风漠北手里,那就成了家族的东西了,风溯星可是不想把这个宝贝充了公。
把玩了一会,还是没什么发现,风溯星便重新装进兜里。这时,房门被敲响了。他打开了门,看到风玉洁气呼呼的站在门口,疑问道:“洁姐姐,谁把你气成这个样子啊?”
“你还好意思问?”风玉洁推开风溯星,径直走进去,然后在凳子上坐下,说,“说好我请你去听书,怎么那个王昕也在?”
风家的人还不知道风溯星结识的王昕,是九王子。风溯星委屈道:“我哪知道他突然就来了呢?不过,你那会没让我为难,你这个姐姐我是认了。”
风玉洁本想拿这个事,好好跟风溯星说道说道的。可现在风溯星这么说了,她也不打算不依不饶了。不过,风溯星的最后一句话,让她有些不悦,冷声说道:“怎么,以前都不认我这个姐姐吗?”
“是啊。”风溯星实话实说道,“以前你总是找我的麻烦,老去打小报告,我认你才怪。这个家里,以前我只认小满哥一个,其他的哥哥姐姐我一个都不认。”
虽然对风溯星的话,感觉上有点绝情,但也可以理解。风玉洁跟其他的兄弟姐妹也不怎么亲近,就跟风小满,风溯星和风溯雨亲。这次却是风玉洁委屈了,说道:“我也不想啊,是爷爷叫我看着你,要是你犯了错就告诉他。”
“呃,这样啊,那算我错怪你了。”风溯星有些尴尬道,接着又问道,“你来找我不会是专程兴师问罪的吧?”
“当然不是。”风玉洁说道,“我今天找你主要是跟你说说有关家族的事。”
风溯星捏着下巴想了想,说:“家族什么事啊?”
风玉洁瞪大眼睛说:“你没看出来吗?”
“看出什么啊?”风溯星也瞪大了眼睛。
“服了你了。”风玉洁一拍脑门,而后接着说,“先说爷爷,一般寿宴都是在大寿之时办的,比如六十大寿,七十大寿。可爷爷今年六十五岁,却要办寿宴,难道你不觉得奇怪,这是为什么?”
“爷爷今年六十五?”风溯星反问道,这时他才发现他竟然不知道风漠北今年多大了。不仅不知道风漠北,他的爹娘,风明廉和思雨,他都不知道。他在心里暗暗的想:哎,自己爹娘的年龄都不知道,这儿子给人当的,太不称职了。
“你……”风玉洁想不出用什么比较文明的词说他,想了半天后道,“算了,再说那些来宾,你没有发现有很多爷爷都不认识的人吗?可爷爷不但没有拒绝他们,反而热情的把他们请进来。”
“有吗?”风溯星心里道,我哪知道爷爷都认识谁。
风玉洁说:“当然有,那天我亲眼看到赵虎给爷爷介绍那些人,后来我还去问爷爷,爷爷却说,来者便是客。”
风溯星点头说:“哦,那又怎么样?”
风玉洁严肃道:“最后,今天上午我看见朝廷里的人来咱家了,然后在爷爷的恭送下,笑呵呵的了离开了。可是那个人刚走,赵家的赵德宝就来了,现在还在大厅呢。平时都是敞开的门,今天却都关上了。”
“那……又如何?”风溯星已经意识到其中的问题,但他还是问道。
风玉洁鄙夷的看着风溯星,说:“如果这样你都看不出事有反常的话,那我真为风家的未来担心。你应该知道,爷爷想让你以后担当家族族长。”
风溯星苦笑一下,心想:我可不想当什么族长!但这话不能说出来,他想了一下,淡淡的说:“可能赵家要篡位。”
“什么!”风玉洁惊得站了起来。她看得出事有反常,但绝对想不到里面会藏着这么大的事。仔细想想种种事情,似乎确实是这样。爷爷的寿宴根本就是赵家暗中联合各个家族的假象,这也就是为什么寿宴上有那么多不认识的人的原因。而今天来访的两个人,就是朝廷和赵家派来拉拢风家的。随后转念一想,风溯星竟然轻易的就看了出来,那份惊讶不由得转向了他几分。
“淡定一点,出了事有爷爷呢。这些事,轮不到咱们操心。”风溯星表情轻松的说道,但心里却暗自担心。不因别的,爷爷偏向哪个阵营这个问题,直接关系到他和王昕的友谊受不受威胁。
风玉洁见风溯星如此淡定,自己这个当姐姐的却这么不淡定,脸上有点挂不住。于是,又坐下来,问:“你希望爷爷帮那边?”
“当然是朝廷了,身为帝国子爵的爷爷,当然是站在朝廷这边了。”风溯星理所当然的说。其实,主要原因是王昕。
风玉洁看白痴一样看着风溯星,说:“忠君爱国?这些都是蛊惑老百姓的词,你出门次数太多了是不是,怎么也被影响了?爷爷首先是风家的族长,其次才是帝国子爵。”
是啊,他从小就接受得教育是要他终于家族族长,而不是帝国国王;要他爱护的是这个家族,而非这个国家。说起来也是,凭什么为了维护另一个家族的利益而损害自己家族的利益?忠君爱国从来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传统,风溯星不知道这是这个世界的国王的失误,没有把观念渗透各大家族;还是原本这句“忠君爱国”的话就是错的。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了。
想到这,风溯星又想到之前风玉洁说上午朝廷的人是笑呵呵的离开的,想来应该是爷爷的答案让他很满意。于是他安慰自己道:“爷爷应该会站在朝廷这边吧,毕竟上午那个人是笑着离开的。”
本来这句话是风溯星自言自语,但风玉洁以为是在问她。她想了想,回道:“可能吧,谁知道是不是爷爷在敷衍他。”
风溯星眉头皱了起来,过了一会,突然站起来,说:“我要去找爷爷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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