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小脑子就比我蠢,做事也不动动脑子,你想想行不行?”话罢,两人继续将吴凡生抬到埋葬的地方。又扯裂了吴凡生身上的伤口,潜意识的吴凡生又伸了伸腿。“咦!这……这……”这人话刚说完,突然被什么吓到了一般,直接放手向后狂退。结果,掉到身后的埋葬这些人的坑里,吓得这人个半死。
吴凡生的上半身结果就向下一掉,下半身还在另一人手中。“嘭”吴凡生的头与地面一撞,彻底将吴凡生击昏。这次吴凡生可就真的危在旦夕了——
吴凡生彻底陷入昏迷,被这两人又抬到乌家村中的医馆里,不只是吴凡生被抬这里,还有许多中毒且仍昏迷的人。这虽说是医馆,却也很简陋,周围四壁的石灰已脱落,土地也并非被碎石铺就,而是山脚下本就有的土地。
东方发白,吴凡生的脑海里亦有着微弱荧光,是那银灰色的珠子的光华。光华如月光般缓缓倾泻,将紫色的灵魂纳入它的怀抱中,慢慢滋养着,灵魂也在慢慢变得凝实些,而吴凡生此时依旧昏迷。
一片森林的边缘山峦不断,在森林与山峦的交界处人烟不绝,处处炊烟升起连同着山间的浓雾。山脚下,就是大小不一的村落。而在这美丽的山脚下的每一处都安静祥和,除了一个地方,乌家村。经过昨天傍晚的那件事,乌家村的元气算是大伤。在乌家村的祠堂前的一个老屋里,五六个身形宽大骨瘦、老脸沟壑纵横的老者围坐着。
“哼!此事与我无关,当年我就不赞同,时至今日休要扯上老夫。哼!”一位身形相较瘦弱的老人怒气冲冲地道,显然是有点气急败坏,又续道“那中毒几人老夫不会去救,你们全当老夫救不了吧!”说完便用力甩袖而去,显然是愤怒至极。
“长老,长老,那个……那个浑身被蛊虫咬烂的人还是活的。”先前那个掉到死人坑里的那人急急忙忙地喊道,声音老远就传来了。
可谁知这人早不喊晚不喊,这个时候大喊大叫,刚好赶上了长老们的霉头。其余的长老可能还不是特别在意这时这人的大喊大叫,可是其中一位灰发飘飘的老者却是在意的很。
灰发老者怒喝道:“哪个准许你在祠堂前大喊大叫的?如若再犯罚你去上山劈一个月柴。”话罢,上前一步便伸手欲刷这人巴掌。怒气震慑得那人竟失了神,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险而摔倒,显然是被这突兀的气势给吓到了。一连被吓了两次,这人竟尿湿了裤子,身子也一软倒坐在了地上。
忽然,一个黑压压的身影陡然出现在那人眼前,思绪一回,看到这背影,竟是族长。
只见族长伸手一挡,缓缓抬头,道“黄长老,老夫还没走呢!你就如此的狂妄,滥用你长老的威严,我看这个乌家村都快要被你污染了!哼。”随即转身又道,“带我过去看看。”
看那人腿软得站不住,族长一手拎着那人向医馆走去,留下黄长老几人。黄长老道:“哼,大不了老夫不干了。我是黄庄的,当年过来可不是为了受这份气的,哼。老夫的孙儿这次中毒昏迷始终未醒,这时他竟然落井下石罢手不救。”他看着在座的人,眼中的凶狠丝毫都没隐藏。
“呵呵,老夫的两个孩儿也都中毒仍未醒,只有一个哺乳期的孙儿未受其害。我等这些年为乌家村劳心劳肺,族长都不顾老夫孩儿,反而还去救那人。族长此次若是不救,老夫……老夫……”一位情绪激动的长老一拍桌子起身而道,不过天性较为淳良,报复的话竟最后不知该如何说起。
“虽然事与老夫乌忠关系不大,可是乌火长老为人善良厚道在座都知晓,连他都如此说话,我等便要与族长理论。”又一位长老道,又看看其余未曾说话的两人,接道“乌风长老此次身亡,当初你们也是帮了忙的。说到底,这事在座各位谁也脱不了关系。”
黄长老见如此之景,心中大喜,道:“各位,老夫苦心为乌家村的发展生存呕心沥血,要是族长仍是提及当年那事族长也是帮凶之一。依老夫所看,族长实则另有目的,他以此削弱我们的实力,逮住机会将族长之位牢牢的抓在他们一家的手中。不过,老夫如今的实力比族长弱那么一丝,若是各位齐心助我,我必能击毁族长的阴谋诡计。”
黄长老话罢,在座皆不语。
这时族长已来到医馆,目光停留在吴凡生的脸上。用手放在吴凡生的鼻息处继而捏出一道法印,散发这淡淡流光,将吴凡生肌体内的黑蛛油毒素引出。
“噗!”族长突然喷出一口血,脸色忽然白了许多。立即吸回空中喷出的血,脸色才红晕了点不过还是较原先更苍白。族长手一挥,法印随即溃散,引出的毒素随手落下渗入土地,土地忽而黑了许多。族长眉头一拱,又发觉些什么,随即又掏出一颗药丹放入吴凡生口中立即化开,变成一条条蛊虫进入吴凡生体内将蛊虫杀死。
被族长单手拎过来那人站在一旁,看到脚旁瞬间发黑的土地,又吓得向后退了几步,只是这次倒是没闹出笑话。他吞吞吐吐道:“族长,这……这……这土地没毒吧!”
族长不答,只是皱着眉头。自顾地起身离开,走出三步又道:“把他给我救好。”继而离开。
“哦……哦”那人盯着发黑的土地,连忙答道。待族长走远后,他折下身后的一株野草的茎叶伸向毒素沾染的土地,这根草立刻开始也发黑。吓得他连忙丢掉手中的草,起身很小心的绕过有毒素的土地,才给吴凡生包扎身体。
在昏迷中的吴凡生身体各处都已受伤,五脏六腑皆已重创,激发肌体中残余的天材地宝的药力不断滋润着吴凡生受伤的地方。而又由于吴凡生的身体受到重创,破损得厉害,原本未破损的身体部位是有灵魂的,如今肌体破损,灵魂从受到破损的部位向泥丸宫处涌去。人们常说人死之前会看到一生所经历的一切,就是因为肉体已经死去无法承载灵魂,这些灵魂就会涌入泥丸宫,使得灵魂在这一刻变得凝实才看到一生种种后消散。
这一刻吴凡生的灵魂变得凝实,肉身却未死。银灰色的珠子本在这狭小泥丸宫中,被突如其来的灵魂挤压。忽而,珠子将身体的灵魂吸入珠子内,在珠子内凝结出吴凡生的身体。这恰恰就贴合了《化雾诀》中所说的“凝聚凡体零落飘荡无依之灵于三魂六魄之宿,尽拢于泥丸内里。”
吴凡生意识恢复,看到自己的身体完好无损,不由疑惑“难道刚才我所看见的是梦?”这个疑惑一闪而过,吴凡生看到这片天地白茫一片。吴凡生向前走去,倏然画面破碎,又浮现自己在林镇石碑旁作得那个梦里的场景。
清瘦书生抱着吴凡生和床上的女子,温柔地对着吴凡生和女子笑,吴凡生盯着书生的双眼渐渐陷入了其中,忘了自己是吴凡生,只知道自己和这两人亲密无比,这两人就是吴凡生的爹娘一样。吴凡生躺在他们怀中,忘了一切,只能感到他与这两个人的血脉联系。渐渐的,躺在怀中的那个孩子长大了,姓名也是叫吴凡生。这时的吴凡生八岁,他看着自己身旁的女人。
“读书,快给我读书。读好了,爹爹就会给你讲故事。”女人佯装怒道。
吴凡生红红的嘴唇突然露出几个白牙,“咯咯“地笑道,“就不读,就不读。”又扭着身子,往女人怀里一跳。
女人看着他还未长齐的牙齿,不由的也笑了起来。
清瘦书生从门外走入,看到他不去读书,佯装嗔道“你也不好好叫你儿子读书,成天扒在你身上,都这么大了。还是离不开你娘,呵呵。”
女人只笑着看着吴凡生,眼里都是宠爱,又看看书生,眼里也都是温柔。好长时间才把头转过来,看着吴凡生肥嘟嘟的脸道:“儿子,你说你是喜欢读书还是喜欢娘?呵呵。”
吴凡生嘟起他红红的小嘴,一个稚嫩的脸庞做出很郑重的样子,道:“我当然是喜欢娘啦,不喜欢读书。嘿嘿。”吴凡生小眼机灵的转了转,“我就贴着娘,不如以后就不……”话没说完,女人将手放在吴凡生的小嘴前做了噤声的动作,“打住。你个机灵鬼,你什么鬼心思我都知道。”
“嘿嘿,我就喜欢娘,就不喜欢读书,嘿嘿。”吴凡生调皮地跳下女人的怀抱,跑出门外。
女人起身去追,又看到清瘦书生,两人眼里柔情脉脉,默契地看着吴凡生在门外轻快的跳着跑着,幸福至极。
吴凡生在草地上欢快地玩耍,等着娘亲来抓他,脸上的笑容不止。他看着娘亲和爹爹在门内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就更浓烈了。忽然,吴凡生想起自己是吴凡生,并不这个世界的人。再望向门内,他与娘亲的距离已越来越远,又回到这个白茫茫的世界,吴凡生流下一滴泪来。
吴凡生眼前出现《化雾诀》的字符,可是过了良久吴凡生才从那个景象中抽离出来,才发觉《化雾诀》字符。
吴凡生扫视一遍,心道:“这不是《化雾诀》么?难道这里是我的脑海?”吴凡生又细细揣摩,首先我被那个佝偻老人下蛊毒后重伤这事是真的,然后我到了我的脑海。这也都是对的,不然我是不会看到会有《化雾诀》的字符出现在眼前的。然后又出现了上次的梦,不过中途又醒了。然后……
吴凡生细细推敲着事情的发展,忽然一道身影出现,却看不见面容。似乎是薄雾聚集而成的一个人影,人影开口道:“主人,你好。现在你的肉身已被重创,灵魂被魂念灵珠收回。现在你是以灵魂的状态在魂念灵珠的世界里。”
“什么!”吴凡生被一惊,忽然出现了一个看不清的人影,又忽然说了一大段话,不由得被吓了一跳。
“主人,你好。现在你的肉身已被重创,灵魂被魂念灵珠收回。现在你是以灵魂的状态在魂念灵珠的世界里。”人影又道。
“什么!”吴凡生下意识又道,实在是被惊得不轻。
“主人,你好。现在你的肉身……”人影又一次说道。
“打住”吴凡生连忙说道,迟疑些许又道:“你是说我身体受重创了。现在我的这个身体不是我的身体,而是我的灵魂。我现在是在什么一个灵猪的身体里?”
“对,你的身体确实受到重创。你现在所看到的是你的灵魂。不过,你现在是在魂念灵珠的世界中。”
“我在魂念灵猪的世界里?一头猪的世界里,不过这猪的品种咋没听过呢?猪还分这么多种类么?”吴凡生的头大了。
“主人,是魂念灵珠,不是猪,而是一颗珠子。”
“噢。”吴凡生懂了,脸色忽然就红了。虽然灵魂不会脸红,但刚才确实是尴尬了。“诶?不对,你叫我什么?主人?”
“你就是我的主人,上一任主人把我交给你的。我是魂念灵珠的器灵,叫魂念。”
“上一任主人?是我爹吗?诶不对,是叫吴羽么?”吴凡生心中不禁有些激动,强忍激动地问道。
“不知道,上一任主人删除了我的一切记忆,除了我本身的信息。”
吴凡生低头寻思着,这应该就是爹爹给我的灵珠。可是为什么爹爹删除了关于他的信息呢?或许爹爹不想让我知道,又或是受当时情形所迫,不能让我知道。吴凡生抬头,很慎重的样子问道:“你刚说我身体受重创,对我的生命有影响么?还有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主人,这么中的伤势肯定是有影响的,会减少生命潜能。主人,我没有性别,性别形态看你个人意愿。”
“生命潜能?”
“简单点说就是寿命。”
“什么?会减少寿命,那你有不减少寿命的办法么?”
“主人,我有方法让你加速痊愈而不减寿。”
“什么?你有方法你还不用?”
“主人,你没叫我就无法自主操纵自己。”
“快!让我加速痊愈,我要逃离这里去修炼我的《化雾诀》。”
“是,主人。”随即人影的薄雾分离出一丝丝,向天地中消散而去。
在医馆里,吴凡生的肉体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疤,五脏六腑也在开始修复。
吴凡生察觉到那人影似乎是分离了什么东西出去了,问道:“这对你有伤害么?”
“主人,是有的。若是长期修复你的身体,我就会消散。不过,一次修复你身体对我的伤害微乎其微。”人影答道。
吴凡生听到,又说道:“你有智慧么?我醒来后怎么找你?”
“主人,我本就是智慧生物,只是神智被禁止了。只有主人你的命令我才可以恢复智慧。主人,你醒来后用意念召唤我我就会出现。”
“行了,你退下吧。”话罢,白茫世界消褪,展现的是一个屋子,屋子内充满这药香。心道“这里是医馆吧。可是真简陋。”
吴凡生吭一声,“吭。”
忽然有一个人跑过来,一脸的惊喜,叫道:“哎呀,你醒了。别动,你的伤势还很重。”话罢,吴凡生撑起身子。那人看着吴凡生,眼珠子都快要蹦出来了,“见鬼啦。”说完便向屋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