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似曾相识的女人的声音:“喂,郝伟么?”
“是啊!你是?”
“你真是贱人多忘事啊!我是李琳!都听不出来我的声音了?”
李琳,是他的大学同学,两个人在一个班,李琳是个大大方方的女孩,也可以用大大咧咧来说她,正因为大大咧咧,郝伟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自己不是一个很健谈的人,和李琳在一起的时候却总是有话聊,很是谈得来,当然是哥们那种,可以说是铁哥们了,他和小惠在一起还是有她在旁边老煽风点火的扇起来的。她总觉得郝伟和小惠是天生的一对。
在毕业的时候,李琳去了南方,好像是深圳。
说起李琳,郝伟对这个哥们儿甚至在感情中有着一种崇拜。上学的时候李琳经常大谈理想,抱负,文学,男人,女人,几乎无所不谈。要说两个人合得来,聊得投缘,倒不是说郝伟说很多话,而是李琳总是滔滔不绝的说,郝伟做一个捧哏的,偶尔搭一句话就行了,两个人几唱一和的。
郝伟很是欣赏她,因为理想这种东西是他从来没有考虑过的,而李琳身上根本没有一般女孩身上那种扭捏的姿态,而是豪放。毫不逊色于男生。他觉得李琳的身上有一种光环,理想光环,在理想的笼罩下,李琳散发着一种类似于色素一样的气质,她能使草格外的绿,花格外的艳丽。
“啊!是你啊!你不是去南方了吗?怎么,有时间想起老朋友了?”
李琳的语气里多少透着失落,“唉!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不好混呐,这不是回来了吗。你怎么样,找个时间咱姐俩聚聚!”
郝伟很是高兴,自己好像很长时间没有和朋友在一起了。“什么姐俩儿,明明是哥俩儿嘛,好啊!我是什么时候都有时间,就看你了。”
“我现在也有时间。”
“那正好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
“好!咱们在什么地方见?”
“恩在悦来香饭店吧!快中午了,请你吃个饭!”
“好的,到了给你打电话!”
“好!一会见!”
郝伟放下电话,洗漱,穿好衣服就出门了。
郝伟是和她女朋友小惠一起去年毕业的,毕业之前,郝伟从来没感觉到过孤单,每天有朋友围绕在身边,还有小惠儿,可以说,大学除了学习之外,其他方面都是很完美的一个娱乐场所。
郝伟和小惠其实是很低调的,从来都没有在公共场合有特别亲密的举动,郝伟一直认为凡是在自习室,食堂,教学楼,楼道,公交车等公共场所疯狂接吻的,都是开不起房的。
而郝伟显然不是穷学生,所以他们两个只是一个礼拜固定两次出去开房。而且两个人的相对空间都很大,两个人没有因为处了男女朋友就完全投入到爱情中,而是各自还是维持着各自的生活圈子,而李琳贯穿了这两个圈子。
毕业以后,突然之间身边的朋友好像都消失了,一下子就消失了,每个人都在为了生存问题而奔忙,除了他。
当郝伟想找朋友休闲一番,哪怕只是坐下来开着无聊的玩笑也好,可是朋友们都要上班。李琳突然找他让郝伟很高兴,朋友在一起总会很舒服。
开车来到了悦来香饭店,郝伟进去等了一会儿,李琳也进来了,郝伟向她招了招手。李琳在郝伟的对面坐了,打量了一下郝伟,“你还是没怎么变,还是老样子!”
郝伟也上下看了看李琳,穿的很休闲,而且还是很男性化,却有一种特别的气质,深色Levi‘s牛仔裤,淡黄色才子衬衫,CLARKS的休闲长靴,但发型改变了,头发长了,竖起来,随意的搭在肩上,很文质彬彬,没有变的就是更清秀的脸,“你变了,变的有小资情调了,品味高了!”
李琳打着哈哈:“不行,哪能和你比,你都不是小资,你是老资了,上学的时候你就只认阿玛尼了,听说你快结婚了?你和小惠还真是模范!”
郝伟已经听惯了她这样的话,很是舒服,“是啊,今年差不多了。我是无所谓的,什么时候结婚都行,可毕竟是结婚,怎么也得隆重点儿,麻烦呐!结婚准备的事情太多,想着都头疼,你也知道,我是个怕麻烦的人。到时候你可一定到啊!”
“一定一定!唉!你说你想结婚就能结,却还闲麻烦。我们这些个结不起婚的才更闹心呢!”
郝伟掏出烟,递给李琳一根,给点着了,自己也点着了,李琳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不忌讳什么,她早就抽烟。而郝伟也不讨厌这样,他甚至觉得李琳抽烟的样子很优雅,没有其他女人那种做作,“不说这些闹心的事了,你怎么回来了?毕业的时候你可是雄心勃勃的要去南方干出点事业来的!”
李琳优雅的吐出一口烟,“别提了,一个人在外面真是不好混,觉得自己有力无处使,而且没有朋友,就一个人在外面,下班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还有地域的差异,气候的不适应,那边太热了,我受不了,晚上都睡不着觉。吃的也很不习惯,连想出去转转都听不懂周围人说的话。再说,我那个男朋友在这边,两地分居我也寂寞啊,是不!格格格!坚持一段时间实在是挺不住了,就回来了。你呢,这一年都干了什么?”
郝伟抽了一半烟觉得有些不适应烟的味道了,掐了,“我还不是这样,经营一家KTV,自己也不用怎么去费心,你看我,天天的闲着。你打算回来怎么办?先找工作?”
李琳叹了口气,“是!要不还能干什么,唉!到哪都不容易,现在金融危机,连工作都不好找了。我回来给几个同学都打了电话,他们几个都很不如意,工作都很不顺心,稍微赚的多一点的就累的要死,工作清闲的工资又低的要命。也只有你不用为生活发愁了,你看我这身行头看着挺光鲜靓丽的,可是也天天发愁怎么赚钱呐。”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怎么就没有了话题?郝伟怎么就觉得很不得劲,有些尴尬,在大学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两个人没话说了竟然会有些尴尬了。而且李琳给他的感觉也已经不一样了,那个以前整天把理想挂在嘴边的人,现在竟然在抱怨,抱怨现实,抱怨钱!还是回忆一些大学的生活吧,“呵呵,当初你可是满脑子理想的,你知不知道当时我是有些崇拜你的,你有你的理想,并且你让我觉得生活在理想中,整个世界都是彩色的”
李琳掐灭了快烧到头的烟,几乎是很焦躁的,掐灭了快烧到头的烟,摆摆手,充满无奈的说:“不要说什么理想了,我戒了!觉得当时真是很幼稚,活在自己的幻想中。现实总是理想的坟墓。周围的人都在赚钱,就自己很困惑,自己就像是一只趴在玻璃窗上的苍蝇,前途一片光明,却找不到出路。先想好怎么生活要紧。作为一个女人想一个人做出些事业来,我真的放弃了!”
郝伟又无话可说了,只好手撑着头,来掩饰自己有些不知所措的手,“饿了没?请你吃个饭。服务员!把菜单拿上来!”
李琳叫郝伟点菜,说自己对这个饭店不熟。郝伟点了几个菜,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经常无端就陷入无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