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暗庭部余肇身躯微微一震,内心激动不免思及余昊。醉丐自然明白余肇的心绪,可是知道自己全赖余肇和齐宣扬输送的真气,顶住自己一口气息续命,也不及详叙经过,更没时间顾及余肇感受便继续简明说下去。
“当年我收到消息,你父亲恶斗暗庭七部人马,便赶赴桂林要接应你父亲,谁知我刚入城便遇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岂不正是三绝丐。我见他身旁跟着两个人,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也是内家高手。我本欲尾随看看他们究竟所谓何事,却不料被三绝丐发现,说来惭愧。面对他,我完全不敢和他交手,只好转身逃跑。那三绝丐料来也认出我来,也紧跟着我身后追来,就这样被他追了一天一夜我才得以脱逃。事后我不断回想,总觉得你父亲杀了暗庭部他们岂会罢手?三绝丐失踪已久,加上那日跟在他身旁的两个人正好是三人。所以我猜想他必然和暗庭部有关联。”
余肇闻言寻思道:“怪不得舅父说那日在桂林城内,父亲遇到洪天部两位高手,想来该是三绝丐去追醉丐前辈。这么说来暗庭部真的和三绝丐有关?如果真的是他,那他岂不是近百岁高龄。”
“虽然近年暗庭部音讯全无,他日遇上你自得小心他的……”醉丐话说到一半,一口气息再也提不上来,就此断气。余肇自然感到十分难过,一旁的齐宣扬见状,拍拍他的肩膀,招呼手下安置醉丐遗体。
余肇和齐宣扬一行人回到了盐帮分舵,余肇也简明的向朱允月说明事情经过。齐宣扬为免毒丐和疯丐去而复返,也不让两人回客栈,便令人准备客房,让余肇和朱允月住下,另一方面也遣齐木送姚青弦父女回去。
夜里,余肇心烦坐在案边,一旁朱允月也不打扰,起出梳子帮余肇梳理着头发。
“这暗庭部究竟事什么来头?它八部名称简明点出天子谕令肃清朝野,可那日朱元璋却全盘否认,依他的身分哪有诓我之理?可还有谁敢僭越天子之名?还有醉丐前辈临终前,究竟是要我小心他何事?”余肇越想越摸不着头绪,一旁朱允月隐约猜到几分:“肇哥,想这么多也没用,不如早点歇息,养足了精神,明日好继续赶路。”余肇闻言,回过头报以一笑算是回答。
第二日一大早,余肇和朱允月便要向齐宣扬拜别,齐宣扬自欲多留二人数日:“肇弟何不多盘桓数日?待我父亲赶赴襄阳,报了齐渊之仇,我和你们一起结个伴同行,彼此也好有个照料。”
余肇自然明白齐宣扬担心两人安危,内心十分感动:“大哥我知你的心意,但我想即早寻及舅父。你先处理这许多事,我们先行离去,待你事情忙完了再赶来与我们会合便是。”
“既然你坚持离去,我也不强留。”齐宣扬令人帮余肇准备个包裹,里头除了有干粮,也放了些盘缠。余肇自然不肯接受,齐宣扬越说越气:“肇弟对我这般见外,咱们两兄弟分十么你我?我手头宽裕照顾你些总是应该。莫非,真不把我当兄弟看?”
余肇闻言,自然再也不好推辞,一旁朱允月凑了过来对齐宣扬俏皮说道:“大哥这就当成是我帮你作媒的礼金,你代我们俩向姚姐姐她们拜别,记得好生看顾着我未来的嫂子啊!”听的齐宣扬脸上又是一热,只得尴尬的陪笑,一旁盐帮帮众强忍住笑意,一向威风凛凛,霸气逼人的齐宣扬,在朱允月面前却总是无计可施。两人便拜别齐宣扬上路。
一路上余肇自然也没松懈练武,常在闲暇时回忆和关忌以及踏出桂林以来的数场打斗,加上和醉丐一个多月来的指点,自然是有了更多的体悟,可总是感到有个瓶颈无法突破。
“这几次和疯丐以及毒丐的交手,真的是十分的侥幸才免遭毒手。现在父亲遗留下来的一十三式我已经练的纯熟,不过醉拳却仍未上手,难以真的融入对战之中。而且在临阵对招之时,变招的反应却总是不够迅捷,往往流于被动,想来对于变化运气经脉的掌握真的十分不足。醉丐前辈说过,如果能在出手之时,早一步判断对手接下来的进退,及早做好出招准备,那在对手做出反应的一瞬间,我就能做出应变。最后的境界便是无招,所有学会的招式都变成没有招式,在心里做出判断的瞬间,身体也能反射的完成动作。可这其中的诀窍我仍无法掌握的到。现在最好的方式,大概就是不断的将所有招式,做上不同顺序的连结,熟练经脉变化的法门吧!”
余肇心里思索着接下来的打算,混着川流不息的出城人群一起,沿着城北门离开了襄阳,朝着北方赶去。
“齐宣扬大哥曾经说过,舅父被盐帮兄弟看到过在东北出现,虽然我不知道舅父是什么打算,不过还是顺着襄阳外的官路,朝着东北一直寻去,可能会有发现也说不定。”余肇轻轻捏着身旁朱允月的滑腻玉手,轻声解释道。
“嗯啊,其实相公你无须向我解释的,老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现在是你的人,自然跟着你走,你去哪我就去哪。”朱允月害羞道,声音到了最后已经细弱蚊呐,不过虽然朱允月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心里还是十分开心余肇有什么事情都和自己知道。
余肇就这样牵着朱允月的手,在人流中走出了襄阳城,他们两个你侬我侬的小情侣,并没有注意到城门后方,在城墙的阴影中,有一道阴森森的目光,始终注视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