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大半天,虽有点累,但把我身体里好动的细胞都叫醒来,我拉着祝君好他们一群人来到“实惠”,美其名是挑家具,其实我只是想不需给钱把天下的床都躺一躺,好让自己轻松一下。
坐在床沿,恶意地用力躺在床上,故意地转一转身,还用手与弹簧斗气,还真“弹”!嘿……
“咳……小姐,你是不是买?”祝君好突然来到我的身前,故装严肃,推一推鼻梁“无形”眼镜,皱起眉头来。
“若你不给我碰,我怎会买?”
我对祝君好扬起一眉,从床上站起来,用肩膀撞向祝君好,走向一张白色的沙发,坐下去……
这沙发很软,一躺下去就如坐在沙里,整个人陷了下去,我忍不住傻笑起来。
“这沙发很好坐。”
“真的……要坐坐……”祝君好和廖烨立刻一起叫道,并坐下来,二人故意往我的身体靠过来,把我挤在他们两个男人中间。
“够了……够了……要死了……你们好重……”我好像三文冶中间的材料,被他们这两块面包夹得死死,动弹不得。
“重吗?政文……过来……坐在她身上,看看她怎说?”祝君好向徐政文招手。
我睁大一双眼无奈地看着徐政文走过来,他真的坐下来?!
“别……别……”我立刻想挣扎起身。
“你逃不掉!”徐政文加快脚步走向我的方向,他看来真的会坐在我腿上来。
我立刻伸出两手,用力想推开身旁两个男人,可惜他们故意与我斗力似的,一起把我推回沙发上。我登时像遇溺者伸出手想扒开他们,可是力不够,最后都失败了。
在我认为死定时,突然一只手救了我,把我从两个男人里拉出来,让廖烨和祝君好二人的肩膀失去了依靠而相撞一起,最后更不幸地两头相撞。
看见这一幕,我们所有人都笑,连两个不幸的受害者都傻笑起来,他们揉着头凝望谁是“凶手”。
我也望向救了我一命的人,竟是邱荦。
“荦,那么急着表现英雄救美。”徐政文立刻来到邱荦的身旁,用力地打了邱荦的肩膀一下。
邱荦登时显得很无奈,“售货员正盯着你们。”
徐政文立刻望向售货员的方向,果然售货员正瞅住他们这一群人,而且还很不友善似的,目光像说︰你们这些只看不买的烦客人……快滚!
“但你也烦不着握着溱溱的手不放。”祝君好从沙发上起来,从后用手臂使力勾了邱荦的颈项。
登时邱荦吃痛地皱起眉头,看来祝君好这一下力用得非轻。
“你这个祝君好……”邱荦放开我的手,转身瞅住祝君好。
祝君好对邱荦咧嘴傻笑,最后邱荦也忍不住笑起来,勾搭祝君好与徐政文的肩膀,三个人都相视而笑。
凝望他们三人,突然我觉得好像又回到大学的时期。祝君好是因为我的关系和邱荦认识,再成为好朋友。大学时间祝君好常常和邱荦耍嘴儿,兄哥般地打斗一番,祝君好和邱荦是互相欣赏,互相敬佩。
可惜后来因为我和邱荦闹翻了,祝君好夹在我和邱荦的中间,有时候也显得很无奈,尤其他要周旋我和邱荦之间,我知道他有和邱荦偶然联络,可惜祝君好也刻意不和我透露任何关如邱荦的事,也许他不想我多想,也不想给我压力。
从来祝君好都很照顾我,对我来言,他像哥儿又像老朋友。
偶然和邱荦的目光对上,很快他就避开我的目光,我也低下头来,看着被他握过的手……
最后我发现我一道目光正打量我的全身,找寻那道目光,是廖烨。他坐在沙发上,奸邪地半笑,他就是如此一直盯着我,登时令我脑袋空空,只是与他的目光缠上了,最后浮沉于他的眼波里。
再愉快的约会也有结束的时候,站在行人路中,街灯的映照下,我把双手放在衣袋里,正打算和各人道别。
“我送你。”廖烨来到我的身边,对我微笑。
我摇头,“不要了,你明天还要上班,你要是送我和蒨蓉回家的话,你会弄得很晚才回家。”
望向唐蒨蓉,“反正你的家和她的家在同一区,很方便了。”我最后对廖烨和唐蒨蓉甜甜一笑。
“那么你了?一个女孩那么晚乘公共汽车不太好。”廖烨没有因为我一个微笑而放弃。
“君好会送我回酒店。”我望向正和邱荦他们谈话的祝君好。
廖烨显得有点失望,他无言一会儿才点头,轻拍我的肩膀道︰“小心。”
“我不是你女儿……”我登时失笑,怎么他深怕我被掉似的?双手放在他的肩上,推着他往唐蒨蓉那儿,“快送我们康美人回家,要不然小心狼来了。”
“你以为我是小红帽吗?”唐蒨蓉皱起眉头来。
“我怕你是牧羊人。”
我的话令她倏然无奈地微笑,轻拍我的肩膀,远远地与邱荦挥手道别,她便和廖烨登上车子离开我的眼前。
轻轻叹息,抬头望天,脑海空空的,只是凝望那一片乌云由远方欢喜的来,欢喜的走,终于我看见那一轮新月,最后我笑了。
“回去了。”祝君好来到我的身旁。
把目光移到他脸上,我对他微笑点头。
望向邱荦他们,缓慢地吐了一口气,我才举起手向他们道别。
最后我登上祝君好的车子,看着倒后镜里的邱荦慢慢地消失于我的眼前,最后他成为回忆了。
“邱荦变了很多。”祝君好握着方向盘,目光盯着前方的路。
“是吗?”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最后只有随意找来一个回应。
“难道你看不出吗?”祝君好凝望我的脸一会儿,后又专注开车。
我知道祝君好的意思,无可否认眼前的邱荦和回忆里的他有落差,以前的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比较积极,我不是说现今的他失去冲劲,只是他踏实了,慢慢变得世故,而且有时候他像失去方向。
每当他看着我时,他的目光里找不到任何焦点,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他失去以往那种坚定。
“他在找寻……想否定某些情绪的存在,可以他又深深明白这种情绪根本值于他的心里,这种的矛盾令他变得迷失了,也令他变了很多,最少以前的他不像现在那么多情。”
凝视祝君好的脸,把头枕在车椅上,想起邱荦那一双无焦点的目光,他在找寻?在找寻什么?
“他变得很会伤害别人。”终于祝君好对我微笑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他的每一句,每一话,只是沉默地听着,死寂地呼吸,脑袋空白一片,连回忆也提不起,我彷佛变得痴呆……
与邱荦再重遇,到底是喜还是悲?还是说他只是我人生一段小插曲,没有什么喜与悲……
坐在沙发上,凝望屋里的纸皮箱,只剩下这一箱没有收拾,那里放下的全是我大学时期的书本与笔记。
抚着一个卡通文件夹,指尖划过Winniethepooh,它围着颈巾与小猪于雪地上搂在一起,满天的星星。
这个文件夹很美,由她中七时就跟随我了,大学毕业后就收起来。出来工作后我都忘了它的存在,直到今天搬到新家收拾东西时,它再一次出现于我眼前。
看着文件夹内里的东西,我重重地叹息,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怎会今天再遇上这个文件夹?这代表了什么?
突然门铃响起来,我放下文件夹,整理情绪后去开门,可是门一开,却发现是邱荦。
他也显得有点惊讶,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痴痴地与我相视。
良久我们都是相隔铁闸而不说话,最后邱荦先回过神来道︰“我忘了……陈太太搬了……这是陈太太的信。”
开了铁闸,我接过他手中的信,看了信上的名字,是上任业主的。
“这个邮差看地址常看得不仔细,常误投邮件。”
“要不要坐坐?”我把信放在一旁的茶几上。
“会打扰你吗?”他看了看我的行李与纸皮箱。
“我刚好想休息一下。”让他进来,我关上了铁闸与大门。
来到沙发上,我故意把文件夹放在其他书本下,我怕他故意去翻那个文件夹,它是我的秘密。
“刚搬进来,没有什么,喝水好吗?”我对他微笑。
他点头,我进入厨房,开了冰箱取了两樽水,折回大厅,把其中一樽送到他眼前。他接过后,环视大厅的四周。
“我都不知道原来我的新邻居就是你。”他开了水樽,喝了一口。
我淡笑却没有回应。
“喜欢那个海才买下这屋子?”他凝望我的脸。
“你也是?”
“一清早起床就看到海,会觉得很安静的。”
我禁不住轻叹息,也开了水樽,喝着水。
“你呢?为什么选这里?”
望向他,良久才收回目光,玩弄手中的水樽,“晚上的海好像亲人,亮着灯等你回来……这感觉不错。”
他把水樽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我等着他的回应,可惜最后他只是微笑不言,和水樽对视,而我只是玩弄水樽,不再言语。
死寂慢慢地培养了,我知道该找一点话题来,可惜脑袋空空的,突然我觉得半丝的绝望,以前我们的相处不是如此,纵使沉默,也只有宁静之感,何时变得如此的死寂?
凝望他的侧脸,好想把他的脸和回忆里的他重叠在一起,可惜我失败了,眼前的他,我有一种陌生的感觉,他已经是另一个人。
“怎了?”他发现我盯着他的脸不放。
欲言的小唇,我很想一句︰荦……你也是这样想吗?你的迷失是因为我已经是你的陌生人吗?多年的分离终令你我的距离拉远了吗?
可惜话到嘴边,我却道不出,良久只是别开脸,背对他假装收拾东西。
“我……我也不打扰你了,有什么需要帮忙,可以找我。”突然他出现我的眼前,以一个神的距离与我对话。
痴痴仰望他,良久我也不懂得站起来送他离开,当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离开了,并替我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