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走了一段路后,我发现怎么都拉不住他了,我一手还拉着京巴呢,力气都快给这俩东西蹭光了,然后又眼尖看到了一辆出租车,我又是喊又是叫,“快点快点。”可身后俩东西纹丝不动,正当我打算卷起袖子大干一场的时候,我把自己给送到廖烨怀里去了。
于是,我知道了一个真理,这男人与女人的差别是相当大的,刚才我使了吃奶的劲儿没拉动那么大一个发烧的病人,现在人家轻轻一拉,就把我给塞进了他的怀里。我瞪着大眼,还在望着那辆好不容易出现的出租车,嘴里嘟囔道,“都怪你,看,被出租车溜了吧,这个地段要弄辆回程出租车是多么难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好了别说了。”当我还在絮絮叨叨地悲愤出租车司机的离去之时,廖烨一开口打断了我,因为发着烧,那厮的声音有些嘶哑,在我耳边发出的声音让人听起来颇为性感。
他抱紧我我拉紧京巴狗,街道上,我们可真是奇怪的“三人”组合。
“秦溱溱啊,你话还真是多。”
他这么一说成功地把我接下来要说的话给堵住了,我被他放在怀里,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只能露出一对眼珠子,望着外面的一片世界,“你勒得也太紧了点吧。”
“别动来动去了,秦溱溱,你这个人,缺点还真不是一般的少。”我眨了眨大眼,竟然好像看见了廖烨温柔的眉眼,然后继续听他缓缓说道,“我想我长得也不差,身家更是不错,为了你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要是换了别的女人早就投怀送抱了,可偏偏你什么都不知道,还一直气我,心里只有个邱荦也罢了,你也要好好看身边的人啊。”他叹了一口气,我清楚地感觉到了那耳边的痒痒的温暖。可是他这么一说,是说他喜欢我吗?我眨巴着眼珠子,很迷茫。又在想我对他是不是真的有点过分,其实他说他喜欢我的话,我也一直听他说,然后最劲爆的就是他刚才在办公室里说爱我。爱我,那是一个多么神圣的字眼儿啊。我不是那种很奔放的女人,可以为了一个爱情而抛弃自己的一生,所以自然当他这么说,一直说一直说后,我纯粹只是当做笑话来听。然后再说了一段时间后,我开始逃避他的情话,或许是因为邱荦,或许是因为我自身怯懦。
“廖烨,你其实很优秀。”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和他说道。
他自嘲般笑了一声,“除了这个呢?就没有别的了?”
他放开我,看着我的眼,我别过了头,我想说暂时没有了。可是到底没有能够说出口,廖烨他平时对我的好,我全都记得,事无巨细,说不感动,谁信?所以,他每每对我大吼大叫,对我使坏,我都没有真正地生过气。
“算了,秦溱溱,我答应,最多再给你一年的时间,之后,不管你怎么样,我都没有异议。”我瞧着他的脸蛋儿,愣愣地点头,“廖烨。”他笑了笑,绯红一片。
医院。
“哎,要是早点来的话,说不定还能够没有这么严重,感冒加上发烧,又在外头吹了冷风,引发了支气管感染。廖烨,你可真是够逊的。”我手里拿着药,京巴在一边叫了两声,我想应该是表示赞同我的话,“这个一日三次,每次两片,治感冒的。这个一次两片,一日两次,治发烧的,这是咳嗽药水,不过不能多喝,会产生依赖性。”医生说廖烨的这次感冒来势汹汹,本来秋冬季节就容易发生病毒感染,然后我很激动地想到那时候我的感冒,不就在一个星期以前么?可能那时候就给他留下了隐患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他,很狗腿地笑着面对他的冷脸,“知道你不喜欢看你漂亮平整的手背上被扎针孔,但是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叫你这么不幸地中枪了呢?”然后,我亲眼看见那人闭上了眼后,嘴角抽搐个不停,估计是被我气到了。
看着他安稳地睡着之后,才知道天已经有些黑了,我叫京巴好好站在它主人这儿,又语重心长地交代了一会儿:要是有生人来,就张开嘴朝着他吼,要是看来者不善就用牙齿咬,反正你主人厉害得很,相信打狗也要看主人,别人不会对你怎么样。这样后,我才能够安心地走下去,这家伙醒来后肯定饿的不行,我心想必须准备点东西,我这一来一回,估计那人也大概要醒了,生病又不是个小事情,不能吃太油腻,又需要营养,想想还是去买点粥来,再去哪里弄点小菜,让他润润喉。今天见他声音都变了。
因为近点的地儿没有粥,所以我打了辆的到了二十公里以外的地方,加上排队等候的时间,等到我准备回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钟了,我估摸着那家伙要是醒了,肯定又要发脾气,所以我得加快点速度好,趁着他的电话还没有来催的时候,先发制人,赶回医院去再说,反正那边有京巴罩着,加上廖烨本身强大的气场,普通的小鬼小猫应该不能够行坏。
“廖烨,我给你买了点粥,你不知道那人忒多,我等了好久。”我一开门就朝着里头抱怨,然后抬起头来后,才发现,丫这病房里明明还有一个人。京巴同志很高兴地蹲在了唐蒨蓉脚边,啃着小排骨,喝着小牛奶。而廖烨旁边早就摆着一个空罐子了。
妈的,早知道有人来送货,我就不特地跑这么远去买了,我看着自己手里的粥,有些郁闷,心中郁结难耐,讪讪地和唐蒨蓉打了个招呼,“你来啦。”我发现她有些恼地看着我,我下意识低过头去,竟然不敢面对她的眼睛。
我就纳闷了,廖烨生病到现在总共才不超过五个小时,这五个小时里面除了我知道他的病情外,任何人我都没有告诉,可她却这么快就赶来了,我想了一会,心中猜测,估摸着是廖烨亲自告诉她的。
那个男人倒好,人家来了,也没有好好招呼一下啊,总归得叫人搬张凳子坐坐吧,看唐蒨蓉又是给他带汤来,又是特地前来看病,连京巴那个小畜生都一下就征服地妥妥帖帖。
我又是歪眼又是吹着气,准备把手里的那碗粥犒劳自己,然后等到我还没有送到口中的时候,床上的大老爷们儿发话了,“秦溱溱,你到是好本事,放着病人不管自己先吃起来了。”廖烨冷笑一声,我小心肝都颤了好几下,我颤巍巍说道,“你还没吃?”他挑眉:“你以为?”我嘿嘿笑了两声,心想,得,人家怎么说就是怎么的,然后赶紧地将粥递过去,放到了他面前。可廖烨那家伙是个懒鬼,看了一眼粥,又看了一眼我,然后视线在两者之间流转,我终于知道了,他是想叫我喂他。
对待病人,我应该抱着关心爱护的态度,于是我小心地拿起勺子,又朝着里面吹了几下,以免他尊贵的金口被烫伤之后,将我大卸八块。送到他嘴里,他吃得倒安详,好时不时伸出舌头来舔一舔,“这粥不错。”
我心里腹诽,粥当然不错,我特地跑远地儿买的,又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要是再不好吃的话,我连死的心都有了。这装的可是我满满的为病人着想的心意啊!
每次只要我看到唐蒨蓉,她的脸色总归不好,尤其是在廖烨面前,就更加不好了,简直可以用糟糕来形容,“那个,蒨蓉你晚饭吃了没?”我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就随便脑子一抽问了这句话,她摇了摇头。
后来,又邀请我一起去吃晚饭,我看了一眼廖烨,一碗粥也快到底了,又看了一眼京巴,吃饱喝足躺在廖烨的床底下,睡得正欢,就一下答应了,因为我肚子真的饿了。
医院附近的小饭馆倒也不少,唐蒨蓉坐在我的对面,又是给我倒茶又是给我擦碗筷,我都觉得十分对不住,“你别忙了,这些我都可以自己来。”她听我这么一说后,楞了一会儿,马上又笑了,温婉可人,“是啊,瞧我,一直以来帮人做惯了,都习惯了。”我喝了一口大麦茶,觉得十分可口,又吞了一头小螃蟹,番茄酱口味儿的,觉得这地儿,实诚。饭多,菜多,价格又不贵。
一瞬间埋头苦吃。几乎忘记了对面还坐着个大活人。
然后我想,总归得说点什么来活跃一下气氛吧,于是,就假装很好奇地问道,“对了,你刚才说一直帮人做惯了,是什么意思啊?”一下子没有把握好力度,将小螃蟹的小钳子戳到了嘴边,一下嘴里就感觉到了一股子腥味儿,用纸巾擦了一下后,发现流血了。
我狠狠地把小蟹钳扔在了桌上,心里把这个螃蟹骂了个遍,还在气愤难耐的时候,竟然听到她缓缓说起来,“不就是烨吗,吃饭的时候老是不肯自己动手,每次饭前,都是我帮他擦的碗,又是擦碗筷又是擦杯子,其实我知道,他就是不肯擦,等我帮他。”
然后,小蟹钳“唰”得一声掉地上了,我眨眼,嘿嘿一声,问了句蠢话:“你们以前经常一起吃饭吗?”然后又赶紧挑了个青菜往嘴里塞,我觉得这时候我应该表现得很正常,会问出这个问题我觉得我肯定因为很好奇。对的,肯定是因为,好奇,而已。
仅此而已。
唐蒨蓉优雅地拿起玻璃杯,一口小黄酒入肚,笑眯眯地回答道:“是啊,他吃饭还老挑食,不吃大蒜胡萝卜香菜各种豆。”我被噎到了,哗啦啦地咳嗽起来脸都呛得通红。
但还要假装被逗乐一般,笑着说道:“那人还真是够牛掰的,吃个饭都拽的和二五八万一样。”唐蒨蓉连连点头,“你不知道,他最懒的时候吃完饭都不高兴自己擦嘴。”我哈哈大笑,笑得可真是大声,可我又在心里想,他不肯擦嘴,那就是你帮他擦?脑子转的有些快,我在想,他们两个何时这么熟悉?或者,他们其实就是这么熟悉,只是我不知道而已。算了,就算不知道又怎么样,还有谁非得要告诉一个人他的过往吗?而且,我和廖烨根本没有熟悉到这种程度。
我只能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