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个你讲个故事吧!”我叹了口气,“两个人彼此相爱,他们结了婚,婚姻十分幸福美满。然而不幸的是女人后来染上了重病,之后去世了。留给他的丈夫的是不懂事的孩子、残缺的家庭和一生一世的伤。他每天白天操劳着他的工作,每天早晚还要照料他的孩子:他要给她作饭洗衣、接送她上学放学、给她讲故事、陪她郊游。在他面前他要时刻绽放出微笑,然而他的心里是苦涩的。因为作饭洗衣时他会想起她妻子那忙碌的身影,还有那可人的微笑。他给女儿讲的故事也曾经是给她母亲讲过的,当然那郊游的地点也有他们曾经缠mian的身影。每天晚上他都搂着那张冷冰冰的黑白照片入睡,泪水也总在深夜时浸透他的枕巾。”
我的余光注意到此刻的刘欣玲的两行热泪早已禁不住喷涌出来,因为这些是她从未了解的事情,她也从未走入过她父亲的心灵。
“其实活着的人是最痛苦的,死了的人什么也不用负责,什么也不用做了。可是活着的人遭受的却是巨大的伤痛,背伏着重大的责任。”我语气柔和的说着,“所以说,你的父亲是伟大的。这些年来,他为了你和你母亲付出了太多,放弃了的太多。他没有背叛爱情,因为没有人能代替你母亲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这一点你继母也清楚。直到现在你母亲的照片还放在你父亲的床边,每天晚上伴他入眠,热泪依然会湿透他的枕巾。如果你说他是为了一己私欲,那么我相信对于一个心脏病患者来说,其实早已经没什么“私欲”了。他只是想好好的安顿晚年罢了,他坚定的要让自己健康地活下去。因为不想让你在承受失去他的悲痛。至少现在不能,因为在你幼小的心灵里早以有了一次深深的伤害,他决不能在这么狠心的丢下你,让你独自在人间承受着再一次巨大的煎熬。”
刘欣玲终于禁不住了,一把扑入我的怀里放声大哭,我轻扶着她的后背,仿佛拥抱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你说我爸爸能原谅我吗?”她哽咽着说。
我握住她的双肩,直臂推开她,眼神坚定的看着她,点点头道:“当然!父亲是不会和自己孩子气的女儿生气的,只要你能回去在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亲一下,他的笑容和幸福就会瞬间回到他的脸上。”
她抽泣了两下,接着点了点头,冲我说道:“那你陪我回去好吗?”
“这——”我挠着后脑,犹豫着,但是见她可怜的神情,还是最终答应了。
一进欣玲家的大门,她爸激动的似乎热泪盈眶,父女俩抱在一起,情形甚是感人。
她爸爸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连连道谢,似乎把我看成了救命恩人。一下午他拉着我的手始终不肯让我走。他也和我讲了许多他年轻时的事情和欣玲小时侯的童趣。我们聊的很开心。欣玲也竟然开始帮她的继母干活了,竟然还开口叫了“妈”。我看到她继母在一旁激动得偷偷地抹着眼泪。
吃过了一桌丰盛的晚饭,他爸爸终于肯放我走了。他喝了点酒,非要欣玲送我到大门外。
他们的坚持弄得我的心里慌慌的。——毕竟艾雪的家也住在这个小区里啊!我不能在让她误会我了!
出门我特地和她保持距离,而她却偏偏总靠过来。我像一个特务一样,余光不停的向前后左右侦察敌情。
“谢谢你啊!”信玲对我说道。
“没关系!”我答道,目光依然游离在四面八方。
“对了,你的手!”她说着,双手抓住我的手臂。
“没事!没事!”我连忙推开她的手,接着警惕的看看四周。
“哎!那是什么?我过去看看!”我指着一个方向说。其实那边什么也没有,我只是故意保持距离。
终于到门口了,我长舒了一口气。
“你快回去吧,太晚了,我也得回去了!”我说道。
“好的!”她低下头,咬了咬唇,说道,“真的谢谢你!你为我受了伤。还教会了很多道理!”
“客气了!没什么,都是同学嘛!应该的!”我连连说道。
可是突然的一幕让我的心跳似乎骤然停止,欣玲突然用她那粉红的小嘴在我的左脸颊上吻了一下。我还没反映过来已经被成功“偷袭”。我左手捂住脸呆在那里。
偏偏造物弄人,一切巧得令人难以置信,就像拍电影一样。就在这一刻,艾雪从我的背后从我的身边经过。
对我来说,这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我的世界乌云密布。我如同被顷刻间挑断了手筋脚筋,浑身没有一丝力气。
但我还是鼓气勇气叫道:“艾雪!”
艾雪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冲我说道:“你好啊!”
“我——”我吞吞吐吐的说,“你——你家住这儿啊!”
“是啊!”她冲我一笑道,那笑容如同含苞待放的玫瑰,散发着无限的美丽与清淳。
“你是英语系的那个艾雪吧!”欣玲上前几步道。目光并不友好,语气中带有一丝挑衅,似乎恢复了以往的蛮横气息。
“是啊!你是管理系的系花刘欣玲吧!过去都是在舞台上看到你,今天一看本人,果然很漂亮呢!”艾雪却始终露出善良柔和的目光。
“你也不赖嘛!”欣玲抬高了嗓门,“不过更像是个徒有其表的狐狸精!”
艾雪没作声,始终有礼貌的微笑着,那笑容让我无比沉醉。
“不要和他们废话了,一帮没有教养的混蛋!”她身边的大笨熊却突然插话,接着指着我道,“小子,你得好好管教一下你的女朋友了!太没教养了!”
“说什么呢?你这只大黑熊!”欣玲回击道。
“你——”大笨熊道,“算了!不和你这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了!”
“还有,你误——”我连忙解释我和欣玲之间的关系。
“小子!你想怎么?”大黑熊却截过话道,“不服来啊!过来。我们好象还没分出胜负呢!”
“哥哥!”一个柔美的声音再次传来,那是能化解一切强硬态度的声音,“算了,我们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