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比赛中,对方三个人紧紧守住颜傅超,不让他有靠近莫家言的机会。莫家言与他相视一眼,假意投球,却在对方拦球的同时出其不意把球传给另外一名队友,球被投进篮筐。
“哇塞!帅呆了!”连解说员都忍不住为之惊叹。
“妈的!”红毛终于忍不住骂脏话,他不得不重新打量颜傅超,这小子的出现简直是扭转乾坤。
许楠包括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把视线投在颜傅超身上,他与莫家言就像双生。女生们开始八卦的揣测他与颜汐茜的关系,哀怨声连连,指责上天给了她接二连三的砖石级男主角。
莫家言上前拍拍颜傅超的肩膀,两人再一次用眼神做出交流。
最后几场比赛,莫家言与颜傅超夺取了所有人的视线,场场掌声如雷,已处于胜券在握的状态。最终颜傅超以一颗完美的三分球结束比赛。
蓝莎镇贵族学院胜利了。场上比起先更加欢腾,在座人激动地两两想抱,这是他们迄今为止看到过最精彩的篮球赛,心情可想而知。
颜汐茜还是没能忍住喜悦的泪水,她感谢上天在自己剩余不多的日子里赠与她这样的surprise,实现心中一直可望不可即的梦想。
“好样的。”莫家言淡雅的表情,欣赏的眼神。
“你也不赖。”颜傅超井然有序的回答,然后两人的目光一齐转向颜汐茜。
她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莫家言脸上宽慰的表情后,心中浮现出的幸福感竟然打败和弟弟重逢的快乐。
在身旁人都吵闹欢跳的环境里,只有三个人的情绪是与众不同的,他们个揣心事,不外乎俗世中的感情纠纷。
夜晚,蓝莎镇星级酒店包间里,一群男生喧嚷着碰杯庆祝,唯有颜汐茜在众人中间显得格格不入。她旁边坐着颜傅超,两人的平静被大家的兴奋所掩埋,莫家言是最开心的一个。
“今天要不是你,这场比赛我真没信心会赢。”他举杯谦和的对颜傅超说道。
颜傅超礼貌的与他碰杯:“你球技真的很棒。”
颜汐茜正愣着神,不想二人同时朝她举杯:“多亏你才有今天这场漂亮的球赛,才让我们认识对方。”
“啊……我不会这个的……”她拿起酒杯一脸无措。
“没关系,我可以代……”二人说到一半,发现彼此的心有灵犀,不由无可奈何的笑了。
“我们还真是投缘。”
莫家言不置可否。最终颜汐茜的酒被弟弟代劳喝净,众人动筷开始吃饭。
“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颜汐茜起身离座,走出包间。
颜傅超也跟着站起来:“你们先吃,我出去一下。”
酒店大堂的落地窗前,两人望着五光十色的窗外,心情百般复杂。颜汐茜很理智的准备好和他摊牌,在可怕地现实面前,有些事她不得不狠下心。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在我回答你问题之前,我觉得你有必要向我解释清楚一些事情。”颜傅超语气充满倦意,他终于等到这样的机会听她亲口说出真相。
颜汐茜知道再隐瞒下去没有任何意义,于是她把事情原原本本叙述一遍,翻开一段自己并不愿回忆的过去,其实是件挺痛苦的事情。
疼痛的感觉一点一点腐蚀颜傅超的五脏六腑,虽然她描绘的云淡风轻,但只有他明白那代表了一个女孩的惶恐无助,甚至绝望的在一个陌生城市坚持到今天。
所有人都以为她很坚强,只有他了解她在逞强。颜傅超抓住她的胳膊,真挚的盯住她的眼睛:“跟我回去好吗?以后我会照顾你,相信我,不会再让你受一丁点委屈。”
“我……”颜汐茜的心在摇摆,他的眼神让她迷乱自我。不过很快她便恢复思考,果断的摇头拒绝,她不是不相信他,只是不能让自己越来越弱的身体牵连她最爱的家人。
颜傅超的坚持对她而言毫无意义,他之前的美好幻想已经溃不成军,他信誓旦旦对父母许下的承诺也被扑了空。所有的所有,都输给她。
“你不和我回去的话,我就留在这边,我打工照顾你,我一定要医好你的病。”被冲昏头脑的颜傅超舍生忘死的将自己置之度外。
“你……”颜汐茜被他震惊的说不出话,她是绝对没可能让他留下来:“你必须回家,不然爸妈谁照顾,他们再也经受不起打击了。”
“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胡闹!”
“我胡闹,那你自己呢?出了事一声不吭的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你为家里人想过吗?”颜傅超拼命想吞掉过去这一个多月以来的苦楚。
颜汐茜顿时被他噎住,心有不甘的望着窗外夜景,泪水盈满眼眶。她已经没有勇气再回想过去的日子,从她选择离开那刻,亲人对她而言就成为天涯之遥。而现在站在她身边最真实的弟弟,她却要推开他,纵使再不忍心,亲情的力量还是会逼迫她做一个无私的选择。
“我要你现在就离开蓝莎镇回家。”颜汐茜捂住生疼的胸口,竭力平静的口吻对他说道。
颜傅超虽然为她担心,但仍旧把头一偏:“对不起,这次我不能听你的。”口气明显软下来。
难耐的寂静,他们享受着彼此的反抗,并不知道接下来事情会变得如何,谁会做出退让。
“如果你不走,我就离开,这次我保证再也不会让你找到我。”颜汐茜拿出狠牌,一招稳稳击中颜傅超的死穴。
他用力握紧拳头,用一种完全丧气的竭斯底里对她吼道:“颜汐茜,你真要做的这么绝吗?”
回答他的只有一再沉默,她脸上掩饰极好的镇定令他伤透心,他感觉那样绝望。身体里的养分似乎在一点一点被榨干,他枯萎的生命力无处遁形。
“……好,我就让你如意。”颜傅超轻缈却湿淋淋的语气。他内心经过几番激烈的厮杀,强迫自己后退一万步才终于无奈妥协。
他已经不再想回去以后如何对家人交代,他满心满眼只是盈满失望,他兴致勃勃的前往蓝莎镇,不曾想过落得如此狼狈。她让他输的一败涂地。
“对不起……”颜汐茜低下头呢喃,她这刻无比痛恨自己生病的事实,否则她就不会害得弟弟难过了。
“有用吗?”
正当她不知如何应对时,莫家言走出包间,巡视一番后发现他们,不知情的他很自然上前拍颜傅超肩膀:“嘿,你们在这做什么?”边说着朝颜汐茜看去。
颜汐茜难过之余掠过一丝紧张,心中隐藏着正在膨胀的不安,也许某一个很好的理由,会让她毫不犹豫扑到莫家言怀里痛哭一场。没有原因的,那个过去一度让她厌恶的人的肩膀,现在让她有了期待。
这种期待,就算是对钟泉,也未曾有过的。
“我现在就去火车站买车票。”颜傅超冷着脸转身朝电梯走去,他肩膀上的手陡然落下。
莫家言满头雾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刚想问颜汐茜怎么回事,却见她一路小跑进电梯,于是他没过多犹豫的也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