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令营整整一个礼拜,颜汐茜天天和莫家言一起戏水捉鱼,她还吃到了野生的烤鱼,他们是那样无忧无虑。贵族学院其他女生羡慕得快要抓狂,拿杨雪一来说她又嫉妒又束手无措,许楠从心底也不喜欢颜汐茜。
“家言,你最近经常和那个第一名在一起啊。”他有意挑起话题。
“嗯,和她在一起挺开心的。”莫家言毫不见外的继续话题。
许楠按耐不住心中的反感,挑明了自己的想法:“其实不只是我,学校许多人和我一样反感她,性格做作随便虚伪,她哪点好?”
莫家言没想到他们对颜汐茜的偏见这么重,他盯住许楠的眼睛,半晌才缓缓说:“你们讨厌她是因为你们不了解她,她的好,我一个人知道就够了。”
许楠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不公平和坚定不移,他们认识两年里从来没僵过脸,现在这样多少令许楠有些伤感。
“为了一个颜汐茜,要和我这样吗?”
“别人怎么看无所谓,但你是我兄弟,至少我希望你明白我。”
这次他的声音充满期盼,一句兄弟,化解了许楠所有的不满。他把手搭在莫家言肩上,郑重的点点头,这一举动足已代表理解。
夏令营的最后一晚,学校在海边组织集体篝火晚会,男生女生们手拉手围成圆圈跳起民族舞。莫家言和颜汐茜相视一笑,然后默契的牵住手,跟着大家一起狂欢。
很多人筋疲力尽的时候,就坐在临时搭的舞台下面看节目,台上的节目从歌曲舞蹈到小品换了又换,百无新意的表演使台下的人已经倦意浓浓。
颜汐茜望着舞台久久出神,那是一种诱惑,能够站在上面为众人唱歌是自己一直的梦想。她希望用歌声诠释自己的内心世界,她想看到大家惊喜的目光,还有为她鼓起情不自禁的掌声。
虽然从来没有试过,从来没有足够的信心,偏偏她就是很强烈的感觉自己是属于舞台的。
“你很喜欢看这些节目吗?”身旁的莫家言发现她一直注视着台上,于是问道。
“不是。”她摇头,接着痴痴地说道:“我只是向往那个舞台,我想在那里唱歌。不过……好像是不大可能的事。”她不禁泄气。
莫家言听完她的梦想后有些不可思议,他从没想过她小小的身体中竟然隐藏着一个舞台梦,虽然是这样,但他仍对她充满信心。
“你等我一下。”
颜汐茜看着他朝学校的负责人走去,神色笃定的攀谈了几分钟,然后面无表情的走回来。
“现在你可以上去了。”莫家言像个绅士一样对她微笑。
“啊?做什么?”她并未反应过来这其中的玄机,依然愣头愣脑的看着他。
“笨蛋,当然是上台唱歌去,我已经征得了他们的同意。”
她明白后马上惊慌失措,连连摆手:“我不行的,我还没有准备。”
“梦想是不需要准备的,你只管发挥最好的自己。”莫家言双手扶住她颤抖的肩膀,凝视她不安的眼睛语重心长道:“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不一样的女生,你行的。”
这些话就像一股力量灌输进颜汐茜的体内,她在莫家言的眼中找到勇敢的自己,不再忐忑不安。她看到离自己信步之遥的舞台,她没有理由不去抓住命运甩给她可能是最后的机会。
“我真的可以吗?”决定走上台的那一刻,她忍不住想要再次确定自己。
莫家言很想说你可以,但是他改变主意对她说道:“我希望看到比想象中更好的你,加油!”
“谢谢你。”颜汐茜用夹杂着感激和幸福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走上台。
总之豁出去了。
“同学们好,我叫颜汐茜,我想为大家唱一首张敬轩的歌,名字叫作《期待》。”她对着麦克风很正式的介绍自己。
台下的人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都好奇的往过瞧,一看她在舞台上娇弱弱的作势不禁异体同心想起开学典礼的那幕,他们带着厌倦移开目光继续各做各的事。
“她跑上台装什么大尾巴狼,看见她我就全身不舒服。”杨雪一咬着牙翻白眼,其实心里还是很好奇对于颜汐茜的歌声。
“不如我们看她等会怎么下台。”米琳似乎认定她必然会出丑。
“哼,好主意。”
莫家言无视这一切,他不屑阻止腐烂的俗气,他担心的注视颜汐茜,很怕她会受不了打击跑下台。
台上的她面对这一切猝不及防,大家的冷漠相当于一盆从头凉到脚的冰水,没有心理准备的她一时不知如何给自己温暖的力量。她无助的看莫家言,可是他没有任何举动,真让人绝望。
困难是磨练人成长的最好方式,不到最后一刻,他不想帮她,就算心里很不好受也要这样。
“颜汐茜,加油!我支持你!”身后突然的呐喊声像一簇光照亮了黑暗。
莫家言和颜汐茜同时望去,是许楠,他不停的对她做加油的手势,然后站到莫家言旁边同他一起做忠实的听众。
颜汐茜有种想哭的感觉,她知道那叫感动,她迅速收拾好沮丧的情绪开始进入状态。至少还有人在期待,这样的星星之火足以燎原。
“谢谢。”她轻声谢过后开始歌唱。
莫家言偷偷打开手机录音,他根本无法怀疑会不会很精彩。
无数个日夜的期盼,无数次音像店前停止脚步,她此刻终于站在梦寐以求的舞台上,用心唱着自己最爱的歌曲。每一个音符都是美妙的旋律,已经积蓄很久的热情全部献给了这个海边夏夜。
每一个女孩都期待
能拥有爱
能够被人爱
不受伤害
我对你的爱我不明白
何时变成了依赖
每一个女孩都期待
能拥有爱
neversaygoodbye
不要再分开。
仿若天籁般的声音,唤醒了大家沉睡的耳朵,喧嚣的吵闹声逐渐变得安静,原本被倦意充斥身体细胞的人不自意抖起精神,他们望着舞台上那个拥有天使声音的女孩惊呆了。
“这……真的是她唱的吗?”米琳不可思议的问杨雪一。
杨雪一惊得下巴都掉到喉咙处了,连她自己也不愿相信面前这一切的真实,这样干净的声音,不应属于她眼中矫情的颜汐茜。
舞台上的颜汐茜渐渐找到一种自信的感觉,众人的眼神里流露出对她歌声满满的认可,她突破自我的第一次算是成功了。她唱的更加入情,边望着人群中央的莫家言,脑海里回想起他们初次相遇。
掌声毫无遗漏的从各个角落响起,包括每一个曾经讨厌过她的人。此刻她美好的样子,像一个不懂世事的天使,纯洁的让人害怕沾染丝毫灰尘。
杨雪一在她的歌声中隐约找到不懂事的自己,任着性子横冲直撞,做过许多伤害别人的事情,这样不善良的走在成长的路上,似乎并未体会到过真正的快乐。想起针对颜汐茜的种种,她突然觉得很自悲,她模糊着双眼从心底感到愧疚。
很多人都有了与她相同的感触,此情此景此歌声,情不自禁让人回想起童年单纯的时光,不谙人情世故却是很美好的孩子。而现在已经被世俗渲染,变成不可理喻不懂包容的少年,总是自我中心做事,带着敌意与身边人相处。明明心早就疲惫不堪,明明知道不对想要回头,可还是顽固的坚持用个性证明自己,错误到最后。
他们此刻共同的心声是,以后活得简单一点,要把日子过得像颜汐茜的歌声一样,用美妙的音调填满每一处空虚。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大家恍如隔世般深深反省了自己。
久久不停的掌声中,颜汐茜把眼睛努力睁到最大向上看,眼泪终是没忍住滑落。
她童话里的春天,与她不期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