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一起捡吧。”
颜汐茜正弯腰寻找贝壳,身后冷不丁响起少年的声音,她回头去看,不禁怔住了。
他正面带微笑的站在阳光下,眼神友好的看着她,像所有童话中优雅的王子。有一刻她恍惚以为是在做梦,后来当她回过神来,依然感觉到一份心悸,是那种初恋般的感觉。
她不由自主点点头,转过身的时候脸红了。
莫家言脱掉鞋走进海水里,跟在她瘦小的身体后面,沙滩上印着两人深浅不一的脚印。颜汐茜满心都洋溢着幸福,身后他的存在,就像一双附丽的翅膀,让她如此心安。
“哇,这个贝壳好漂亮!”她捡起一个色彩缤纷的贝壳,迫不及待的想与莫家言分享。
他看了一眼贝壳,摊开手心露出明朗的笑容:“我这边也有哦。”
颜汐茜遭受了小小的打击,倔强的把头一扭:“哼。”她并不生气,但连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在他面前任性。
她可爱的样子令莫家言抿嘴笑起来,他发现和她在一起的时光是那么开心,无论多么短暂,他都肯放下自尊放下个性去交换。她娇小的影子让他想用很久的时光去呵护,现在她在身边,驱赶了所有阴霾的坏想法。
“你怎么不和同学一起玩啊?”他随口问道。
“因为我第一次来海边,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所以想多捡点贝壳回去。”颜汐茜重重呼出一口气:“大海真漂亮啊。”
莫家言听不出她话外的意思,单纯的对她说道:“怎么会没机会,以后你想来我随时都能带你来。”
这句话给颜汐茜带来一种很轻很温暖的感动,她不自控的转头问他:“这算不算是承诺?”
他看着棒球帽下那双泛着光芒的眼睛,迟钝的点头:“嗯,这是我对你时时刻刻的承诺。”语气斩钉截铁。
“不许反悔哦。”颜汐茜趁他不注意朝他身上泼海水:“哈哈!”
“喂……你……”莫家言始料不及,反应过来后跟她打起了水仗。
两人一边捡贝壳一边嬉闹,欢声笑语代表了不可复制的快乐。海边的天色渐渐暗沉下来,他们都已筋疲力尽,最后在沙滩上坐下来。
“很久没这样happy了,今天收获了很多贝壳,谢谢你。”颜汐茜吹着海风,惬意的对身旁的莫家言说道。
“不客气。”莫家言头枕着双臂躺下,过了一会抽出一个胳膊对她说:“天上的星星这么亮,借你一个枕头看。”
她咋么了几下眼睛,然后慢慢躺在他胳膊上,心脏跳动的节拍跟着加快。海边的星星真的特别好看,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星星,一整天都美好的令人陶醉。
“我第一次像今天这么开心,谢谢你。”莫家言回想起从小到大衣食无忧,对什么都持漠然态度的自己,自然不会揭起心里的涟漪,直到遇见颜汐茜,终于体会到悲伤欢喜。
听到他这么说,颜汐茜不解的看着他侧脸问:“难道你的童年不快乐吗?”
“不是。”
“那……”
“说说你吧,你和你男朋友交往多久了?”莫家言打断她,似无意的问道。
颜汐茜望着满天繁星,愣是没想通:“哪个男朋友?”
莫家言理解错她的意思,悬着心问道:“你有几个男朋友?”
“我没谈过恋爱。”
这句话可大出乎意外,他转头大眼瞪小眼的问她:“那个和你同居的不是你男朋友吗?”
颜汐茜扑哧一下笑出来,笑声混着海浪声很长时间,好不容易缓口气回答他:“当然不是了。”
“啊?”莫家言又惊又喜,她的答案实在令他豁然宽心,可和男生同居的谜团仍然环绕在心间:“到底怎么回事啊?”
于是颜汐茜把来到蓝莎镇后的事情原原本本讲给他听,话虽然有些语无伦次,但基本上条理还算清晰。
莫家言有些天方夜谭的听完后,忍不住笑着感叹:“你的人生还真是个传奇。”他的心里释放出宇宙大的空间,有个声音在回荡,只要她还是一个人,他就有机会付出所有的真情去打动她。
他开始幼稚的相信童话也许并不只是童话,上帝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孩,她创造了很多人间的美丽。
“钟泉是我在这里第一个朋友,现在我们就像一家人一样。”颜汐茜认真的发出感慨,她开始信任莫家言并和他说心里话,而这些话一直是她心底无处倾诉的美好。
莫家言体会到她的感觉,也十分愿意了解有关她的一切。
“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吧,我愿意做你的秘密树洞。”
“你让我好感动。”
她枕着他的肩膀,头里无比踏实,他们在星空下谈了很多,从童年尿床到未来的理想。颜汐茜了解到一个与众不同的莫家言,和她平日里认识的纨绔子弟截然不同。
“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来到蓝莎镇?”他突然问道。
“因为……压力吧。”颜汐茜用心体会身边这美好的一切,怎么也不愿去回想伤感的事情:“有些事……不知道要怎么说。”
“没关系,等到觉得可以说出来的时候再说吧。”他不想让她为难,诚心替她解围:“我们现在算不算朋友?”
“嗯,当然算。”
“那你以后有需要的时候一定要找我,我会无期限的守护在你身边。”莫家言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学会这些偶像剧里泛滥的台词,但这些话确实隐藏在他心中很久。
听完他的话,有一阵很轻的暖风从颜汐茜血液里趟过,他总能带给她与众不同的感动,她除了一个劲的点头,竟然连谢谢都说不出来。
“其实,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莫家言变换了一种严肃的语气。
“什么啊?”她好奇的看着他。
他转过身,直视她明亮的大眼睛,缓缓开口道:“我……”
颜汐茜像是预感到什么,脸上温度直线飙升,好在天黑看的不明显,她等待后面的话。
“我的胳膊麻了。”莫家言说完一脸痛苦的表情。
她连忙坐起身,然后扶起躺在沙滩上的莫家言,内疚的连连道歉:“不好意思,委屈你了。”心里隐隐透着失落。
她不敢想象自己在期盼什么,她可不愿意相信自己是朝三暮四的女孩。
莫家言看她笨呼呼的样子再次忍不住笑了。
“不早了,我们该回去集合了。”他未曾遗憾时间过得快,他很知足这样的一天,他收获了满满的幸福。
“哦。”颜汐茜与他恰恰相反,因为没有更多的时间,所以常常想努力多抓到一些快乐。
蔚蓝的大海,五颜六色的贝壳,像天空般澄澈的少年,星空下的肺腑聊天,这是她经历过最童话的事情。
夏天夜晚的海风有些凉,莫家言走在颜汐茜左边,试图帮她遮蔽一些冷气。左边也是她心脏跳动的位置,他有好几次想牵她的手,最终都忍住了,他不想破坏这种刚刚建立起的纯真。
“我考你个脑筋急转弯,你猜一下,一只兔子和一只跑得很快的乌龟赛跑,最后谁赢了?”颜汐茜有意调侃气氛问莫家言。
“当然是兔子,它跑那么快。”
她得意地大笑:“哈哈,你好笨,我都说了是跑得很快的乌龟了,当然乌龟赢啦!”
莫家言被她无厘头的脑筋急转弯搞得很崩溃,但他同样感受到一份异于世俗的天真,让自己变得很轻松很有动力,年轻的梦想在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