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总是寂寞的,总是会勾起人们的思念。黑黑的夜,长长的夜,无尽的思念。陆小凤也是人,在异乡,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在一个寂静的夜,一个清凉有寒冷孤独的夜,你叫陆小凤怎能不思念。或许很多人认为陆小凤是个浪子,无牵无挂,怎么会懂得思念?陆小凤是浪子,但他这个浪子在哪都有一个家。花满楼是他最要好的朋友,花满楼曾对陆小凤说过: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我随时欢迎你回来。西门吹雪也说过:你陆小凤是我唯一的一个朋友,我有家,你就有家。只不过陆小凤现在想的不是他们,而是他的老相好——杜师师。
杜师师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子,她有一种天生特别的魅力,能让男人如痴如醉,欲罢不能,陆小凤也陷入进去了,无法自拔。夜静了,陆小凤也静了,他沉浸在自己和杜师师的幻想空间中。陆小凤睁开了眼睛,吓了一跳,司空摘星此时正瞪着眼睛看着他,看得陆小凤直慎得慌。
司空摘星笑了,道:“原来陆小凤思春是这个样子啊!”陆小凤也笑了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在思春,而不是在想别的?”司空摘星没有回答陆小凤的问题,而是道:“我不光知道你在思春,我还知道那个人是谁!”“哦?谁?”
司空摘星道:“能然陆小凤心动并且日夜思念只有杜师师了。”这句话说到陆小凤心坎里去了,杜师师确实值得陆小凤日夜思念。司空摘星接着道:“你不必,思念她了。”陆小凤诧异道:“为什么?”
“因为她就在这个小镇里。”
陆小凤更加诧异了:“在这里?”
“对,就在这里。”司空摘星道:“我看见她了。”
“你看见她了?她在哪?”陆小凤摇晃着司空摘星的双臂,叫道:“告诉我,她在哪?”
司空摘星被摇得快散了架,气喘吁吁道:“别摇了,再摇就死人了。”陆小凤这才发现自己失礼了,松开了抓住司空摘星的双臂,问道:“她在哪?”陆小凤在不知道杜师师在这之前就已经很想见她了,现在知道杜师师就在这镇上时,便更想见她了。
司空摘星道:“你猜我是在哪里见到她的?”“哪里?”此时陆小凤特别想念杜师师,现在只要得到她的一点消息,他也会很开心。
司空摘星道:“在药铺。”“药铺?”陆小凤很奇怪的问道。“对,就是药铺。”司空摘星润了润喉龙,接着道:“我在街上闲逛,路过一家药铺,发现杜师师正从里边买完药出来,我正想打招呼,可她却好像很急一样,快步走了。我很奇怪,于是就跟了上去。”司空摘星断了一口气。陆小凤说道:“然后呢?”司空摘星道:“然后我就一直跟一直跟,就跟到了司徒望月家。”“司徒望月家?”陆小凤很疑惑,杜师师怎么会跟司徒望月扯上关系,这简直是驴唇不对马嘴啊!“再然后呢?”“再然后她就进去了,我就回来了。”“就完了?”陆小凤不甘心。“对啊!完了。”司空摘星很肯定。
既然司空摘星说完了,那就真的完了,陆小凤也不再追问,他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杜师师怎么会来这个如此贫瘠的小镇?还有就是杜师师怎么会去司徒望月家?这会不会跟司徒望月有关系?这个无名的小镇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这些都等待陆小凤一个一个来解决。
虽然破案很急,但也不是急于一时,陆小凤认为现在最应该做的事就是睡觉,只有睡好了觉,明天才有精力查案。该睡就睡,他从来就不勉强自己。陆小凤道:“司空摘星,你睡哪?要不再铺一张床?”司空摘星道:“不必了,我睡横梁,习惯了。”说完他双臂一振便跳上了横梁,睡了起来。陆小凤笑了,他本来想等司空摘星开口,要自己帮他再开一间房,既然他没开口,陆小凤也不多说,出门在外,钱能省着点就省着点。陆小凤铺好床,吹灭了蜡烛,睡下了。明天就要去司徒望月家了,不知这回等待自己的又是什么呢?这是陆小凤睡前想的最后一个问题。
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除了偶然一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是寂静无声的。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皎洁的月光装饰了春天的夜空,也装饰了大地。夜空像无边无际的透明的大海,安静、广阔、而又神秘。繁密的星,如同海水里漾起的小火花,闪闪烁烁的,跳动着细小的光点。夜静了……
第二天,依旧阳光明媚,阳光透过窗子洒在房间的地板上,照亮了整个房间。陆小凤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好,因为今天他就要去司徒府,那样就可以见到杜师师了。司空摘星也不知去了哪里。陆小凤也不去管他,省得破坏了自己的好心情。陆小凤伸了一个懒腰,打开了门,没有看见那个在井边的小孩,却看见了一个人在院子里练剑。剑,是一种武器,也是十八般兵器之一。可是,它和其他任何一种武器都不一样,我们甚至可以说,它的地位和其他任何一种武器,都有一段很大的距离。武器最大的功用只不过是杀人攻敌而已。剑却是一种身份和尊荣的象征,帝王将相贵族名士们,都常常把剑当作一种华丽的装饰。这一点已经可以说明剑在人们心目中的特殊地位。他掌中握有一把上好的宝剑,这宝剑是用铁和铜混合练就七七四十九天才成功的,它比一般的剑更有韧性,不易断。这把剑恐怕和西门吹雪的‘乌鞘剑’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啊!陆小凤看到了剑气,一种可以令人连骨髓都冷透的剑气,陆小凤看了只感觉到寒气袭人。一个人如果能把剑练到这个程度也不枉为一个剑客了,陆小凤看得出他的剑法很高,但是他心术不正,这样的人陆小凤能不招惹便不招惹。
就在陆小凤打算回房间的时候,这个人出剑了。他看见了剑光一闪,那剑如灵蛇一般刺过来,他从来没有看见过如此辉煌,如此迅速的剑法。这一剑的锋芒没有人可以形容,世上几乎没有几人可以抵挡这一剑。忽然间,他整个人都已经在剑气的笼罩之下,他的脚尘沾地,人已开始往后退,剑光如风驰电掣般追击了过来。他退得再快,也没有这剑快,更何况他此时已无路可退。他的身体已经贴住了墙壁,剑光已经闪电般刺向他的胸膛,就算他还能往两旁闪避也没有用了,他的身体变化绝对不会有这剑快。眼看着他已死定了,就在这时,他的胸膛突然陷落了下去,就似乎已经贴住了自己的背脊。这一剑本已算准了力量和部位再也想不到他这个人竟然突然变薄了。这种变化简直令人无法思议。剑光刺到他面前时,力已将尽,因为这时陆小凤的胸膛本已该被刺穿,这一剑已不必再多用力气。真正的武林高手,对自己出手的每一分力量都算得恰到好处,绝不肯浪费一分力气的,何况这人本是高手中的高手!他永远也想不到这一剑竟会刺空。但这时,陆小凤也已更没有退路,他的剑再往前一送,陆小凤还是必死无疑。
可是,就在这间不容发的一刹那间,陆小凤也已出手!他突然伸出了两根手指一夹,竟赫然夹住剑锋!没有人能形容他这两指一夹的巧妙和速度,若不是亲眼看见的人,甚至根本就无法相信。他的剑并没有再使出力量来,只是用一双寒星般的眼睛,冷冷的看着陆小凤。其实陆小凤并不是一个爱招惹是非的人,只不过是别人经常找他麻烦,他才不得不出手。
那人不开口,陆小凤先开了口:“你是什么人?”
那人没有回答陆小凤的问题,而而是反问道:“你是陆小凤?”
“你怎么知道我是陆小凤?”
“因为你有四条眉毛。”
陆小凤笑了,想不到他的四条眉毛此时已路人皆知,他道:“你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我想杀你。”
“你为什么想杀我?”
“因为你看到了我的剑。”
陆小凤又笑了:“看到你的剑就必须要死吗?”
“对。”
“我必须死吗?”
“不一定。”
“哦?我还有生路?”
“对。”那人点点头。
“什么生路?”
“那就是胜过我手中的剑。”
陆小凤看了看他手中的剑,笑道:“你很对你手中的剑很有信心。”“对。因为我想杀的人还没有一个能从我手中逃掉。”“那是你还没有遇到一个人。”“谁?”陆小凤道:“西门吹雪。”白雪飘飘,一身雪白的衣裳,是西门吹雪的装饰,他杀人后喜欢轻轻吹过剑上的血,所以西门吹雪本不该叫西门吹雪,而应该叫西门吹血。“西门吹雪?”“对,就是西门吹雪。”
那人低头沉思,西门吹雪的剑法究竟有多厉害?就在那人走神的一瞬间,陆小凤突然双臂一振,飞上了屋顶,他的脚轻轻点过瓦片,没了踪影。飞在丛林中,陆小凤笑得更开心了,因为他不用死了,那人已被他远远的甩在了身后。打不过你,我还跑不过你吗?论轻功,除了司空摘星和西门吹雪之外,陆小凤还自认没有对手,他对自己的轻功很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