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博儒走上前来对竹神农道:“我说老竹,你可要好好照顾这几个小鬼,否则剑怀天那边我可不好交待。”竹神农道:“这个我自然知晓,你不用特意嘱咐我。”然后烧了一锅水,对靳青道:“姑娘,待水滚了,你便将灵芝与龙须草一起煮了,我先去休息一下,煮沸了再叫醒我。”靳青应了,竹神农打了个哈欠,往太师椅上一趟,便睡了下去,刚一睡便着了,看来大半夜被吵醒的竹神农是困得很了。
靳青一直等到水滚,依照竹神农的话将灵芝与龙须草一起放入锅内煮了起来,见火势弱了便添些柴火,忙得不亦乐乎。万心兰与孙博儒在一旁感到无聊,倒在墙角便打起盹来。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的明亮起来,锅中的清水已煮成了赤色的药水,靳青大喜,摇醒竹神农,道:“竹医神,药煮好了!”竹神农酣睡正浓,嘟哝了一阵,不耐烦的道:“煮好了就给他们喝啊,这也不懂?”刚一说完,又睡着了。靳青急忙找了一个瓷碗,盛了满满一碗,细声的走到刘剑影身旁,扶起刘剑影,将药小心的灌入刘剑影嘴内,然后又给李刀光喂了药,走到樱碎身边时,心中却是一阵犹豫,道:“呐,看在你与剑影哥哥并肩作战的份上,我喂你吃药,下不为例!”然后也是小心翼翼的喂药。
摸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三人悠悠转醒,靳青心道:“这药果然神效,才这么会时间,就醒过来了。”李刀光摸了摸脑袋,缓缓的道:“这是哪啊?”突然想起炎邪八凶星,猛的跃起,拿起单刀环顾四周,见到靳青不由得一愕,叫了声:“青青?”靳青见李刀光的神态,不禁笑了出来,道:“大哥,没事了。”李刀光满肚狐疑,但见靳青在这里,料想没有什么事情,不及细想,只觉疲劳如浪潮般袭来,倒在床上又睡了下去。
樱碎也是刚醒来便即睡着,脸上微笑,露出无比幸福的神情,轻声叫道:“相公,相公。”靳青将嘴一嘟,坐在刘剑影身边,道:“喂,人家做梦都叫着你的名字,又生得那么美丽,我怎么都觉得有些危险。”刘剑影眨了眨眼睛,道:“我的心里只有青青一个人。”靳青白了刘剑影一眼,道:“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口中虽然如此说,心中却暗暗高兴,不待刘剑影说话,又柔声道:“剑影哥哥,你也休息一下吧。”刘剑影点了点头,突然抱住靳青,道:“青青,不要再走了。”靳青被刘剑影抱住,先是一惊,然后顺从的依偎在刘剑影怀中,自己也慢慢的抱住了刘剑影,道:“我决不会走了,剑影哥哥,你休息吧。”说罢将刘剑影扶躺下,刘剑影慢慢的睡了下去。靳青一夜没有合眼,已是非常疲倦了,伏在床边便沉沉睡了下去。
孙博儒功力高深,一天只需要睡上几个时辰便睡足了,走进屋内看刘剑影三人的伤势如何,却见靳青趴在床沿上。孙博儒嘻嘻一笑,将靳青扶上床去,在刘剑影身边睡下,点了点头,又是一笑,走了出去。
又过了半日,靳青与刘剑影同时醒来,突然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啊”的一声,一起叫了起来,只听得李刀光与万心兰在一旁哈哈大笑,二人顿时满脸通红,刘剑影手忙脚乱,低声问道:“青青,你怎么和我睡在一起啊?”靳青羞得说不出话来,不停地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孙博儒与竹神农似笑非笑的走了进来,孙博儒道:“现在生米已经煮成熟饭,我看你们还要拖到什么时候去!”竹神农笑道:“要我说,你们立时成亲,那是最好的了。”刘剑影闻言大惊,叫道:“那怎么可以?”顿了一顿,又问道:“二位前辈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们?”孙博儒道:“你师父托我暗中保护你们,否则你们现在已是那炎邪八凶星手下的亡魂了。这个就先别说了,我马上去布置新房,你们今晚就成婚!”说罢蹦蹦跳跳的走了出去。
竹神农将孙博儒救刘剑影三人的事情说了一遍,讲得甚是简短,但也条理分明,刘剑影听懂了原委,暗暗想道:“没想到师父竟然拜托孙师伯来保护我。”只听竹神农又道:“你们快快成亲了事了罢!”樱碎早已醒来,听得二人要成亲,心中又是嫉妒又是羡慕,呆立在一旁没有出声。
刘剑影吞吞吐吐的道:“这……这不成。”靳青闻言,心中有些不悦,樱碎却是暗自高兴。竹神农一愕,问道:“为什么?难道你还嫌弃靳姑娘不成?”刘剑影连忙摇头,道:“不是的,不是的,青青她……她好得很,只是……”想了一想,又道:“只是成亲时终生大事,我需先请示师父;青青也要征得她父亲的同一才行。”竹神农哈哈一笑,道:“我还道是有什么难题呢,这个简单,你们先成亲,让博儒去给剑怀天说上一说,我就不信那老小子不同意;我与靳宫印交情甚好,那边由我去说,也没有问题。”刘剑影其实非常想娶靳青,只是这事来得实在突然,又觉得自己是一个无父无母,是一个市井匹夫,配不上靳青,所以借故推脱,支吾道:“这……”竹神农道:“还这什么这?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不要再罗里吧嗦的。”
刘剑影知道孙博儒是剑怀天的师兄,又是天下第一,去讲亲绝对没有问题,也不再推脱了,但仍然是吞吞吐吐的:“这……这……”李刀光见刘剑影犹豫不决,心中一急,拍案而起,道:“剑影,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婆婆妈妈的?我问你,你喜欢不喜欢青青?”刘剑影脱口而出:“自然喜欢!”李刀光道:“既然喜欢,娶就是了,有何难处?”刘剑影一怔,终于点了点头,道:“好吧。”屋内顿时欢声雷动,靳青脸上虽红,却挡不住那幸福的微笑,整间房子内只有樱碎在一旁闷闷不乐。
当晚,小小竹屋喜气洋洋,靳青身穿大红婚袍,头戴凤冠,脸上喜悦,那美丽的容貌就连红盖头也遮挡不住。这套婚袍是孙博儒亲自去布纺定做的,靳青穿在身上正好合身,在万心兰的搀扶下,缓缓从里屋走了出来。刘剑影轻轻牵起靳青的手,二人一起跪下,面对孙博儒与竹神农。
李刀光站在一旁,高声叫道:“吉时已到,新郎新娘交拜天地!”话音刚落,只听得门外一个男子喊道:“且慢!”声长而有力,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又似在耳边,众人一惊,只见两个人影一起一落,便站立在堂上。来者一大一小,大的那人身穿虎头连环铠,长发飘然,用一铁面具将脸蒙住,虽看不见容貌,但气势之威武,令人不寒而栗;另一青年亦是同样装扮,不过并无面具,双目如龙,风度翩翩。
孙博儒见到这人,站起身来,面上露出吃惊的表情,道:“这不是寒庶郎嘛?大老远的从西域跑来中土做什么?”众人中除了竹神农,其余人闻言都是一惊,这蒙面人正是十绝高手中排行第五,西域霸主,寒沙宗的宗主寒庶郎。寒庶郎一拱手,道:“孙师兄,竹医神,好久不见了。”竹神农亦站起身来,还了一礼,道:“庶郎兄,你来得正好,今日我们这里有一门亲事,你也来做个见证。”
寒庶郎往众人身上扫了一眼,目光停留在靳青的身上,低啸一声,一掌拍出,掌风将靳青的红盖头揭了开来。新娘未入洞房,盖头却揭了开来,这可是大忌,孙博儒脸色一变,问道:“黄鼠狼!你这是什么意思?”寒庶郎冷哼一声,并不搭理孙博儒,对靳青道:“青青,你已答应与我儿成亲,今日怎么会在此嫁给别人?”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靳青,刘剑影更是在意。只见靳青缓缓的站起身来,道:“宗主,那日应你此事,只不过是为离去而想的权宜之计,其实我心里早已有了别人。”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更是吃惊,均想:“原来真的有这么一回事,却不知道其中有什么缘故。”寒庶郎道:“我不管你心中是否有别人,你既然已经答应了,就不该出尔反尔。”
靳青道:“我心无令郎,宗主又何必强求?”孙博儒打断二人对话,插口问道:“等等,等等,黄鼠狼,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寒庶郎冷冷一笑,道:“那日我见炎邪八凶星围攻他们两个,便出手相救,带回中原居所,替他们疗伤。我家烈儿对青青颇有好感,我便想撮合他们,向青青提亲,她也答应了下来,但说要见一见什么刘剑影,我便让她二人出来,谁知她竟然一去不复返,今日更要嫁给他人,这是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