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寒庶郎如一颗炮弹一般从天而降,一拳击向夜叉。这拳威力甚猛,夜叉一个不留神,就没有接住,当胸中了一拳,向后摔了出去,摔在一块巨岩之上,那岩石承受不起寒庶郎的凶悍劲力,被拳劲震得粉碎。
青龙见状,数招齐发,将裴丝儿逼退,身形一闪,已挡在了寒庶郎的面前。青龙身为十仙之首,功力深不可测,寒庶郎不敢小视,抱拳预备,聚劲一拳打出,这一出手就是“二灭”之一的“葬天送地灭”。青龙见状一惊,暴喝一声,双掌聚劲,一起拍出,三手相对,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二人脚下土地已被踏出一个圆圆的大坑,碎石四散飞出,往宋军军营射去。
宋军士兵凡被射来碎石击中的,立刻丧命,霎时间宋军军营乱作一团,岳飞高声命道:“慌什么?赶快拿盾牌防御!”众士兵便立刻摆出了防御阵势,只听“当当当”连响,一面面盾牌上都嵌上无数的碎石。
一块碎石向李刀光迎面飞来,李刀光单刀一架,挡住了这块碎石,却觉劲力犹未终止,向后连连退了好几步,才定下身来,手中单刀兀自颤抖个不停。李刀光暗道:“好可怕的威力!我们与他们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远!”
寒庶郎一招完结,向后一个空翻,跳了开来。寒烈取下破拳,扔给寒庶郎,叫到:“父亲!用破拳!”寒庶郎反手一伸,已经将破拳戴在右手之上,又是一个葬天送地灭击向青龙。青龙方才接寒庶郎一拳,星位险些被撼动,见寒庶郎戴上破拳又是一招打来,心下不禁大骇,暗道:“若他不用破拳,我尚能抵挡,但此刻用上了破拳,这一击的威力何止暴增数倍?怎能抵挡?”当即一把抓住夜叉,飞身跃起,躲过了这一拳,寒庶郎一拳打在山壁之上,“轰隆”的一声响,山壁坍塌了一半,刹那间尘土飞扬。
寒庶郎大喝一声,也是飞身跃起,又轰出一拳,追击青龙,这一拳威力更是强大,却是二灭中的另一式“游龙升天灭”。青龙见到寒庶郎“葬天送地灭”的威力,正子庆幸没有硬接这一招,却又见寒庶郎如神龙升天,破尘而来,自己身在半空,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这第二拳了。
青龙暗自叫苦:“我命休矣!”忽然!一个声音传来:“青龙!接刀!”青龙一愕,这一愕之间,却已有一柄乌黑单刀从旁飞了过来,青龙不及细想,顺手抓起单刀,奋力一劈,与寒庶郎的拳头相拼。又是一声巨响,罗刹毕竟只有一只手,最终被寒庶郎拳劲震退,向上又升了三丈之高,两个空翻,稳稳的落在了山尖上,举起手中单刀一看,竟然就是李英兰在刀魔李玄山墓前得到的“绝刀”!青龙的眼前一花,一蒙面黑衣男子已站在眼前,青龙见到此人,立刻跪倒在地,叫了声:“师父!”
寒庶郎见青龙跪倒,已经觉得非常奇怪了,试问以青龙的武功,有谁能让青龙主动下跪?又听青龙称此人为“师父”,心中更是诧异,站在原地,不在进攻了。
神秘人不理会青龙,脚步一点,纵身跃出,只见这人飞入其余十七人的战圈,均只用了一招,便将十绝高手与十仙分开,功力之高,神鬼莫及。
众人分站两边,十绝高手已被这人深深震撼了,没想到当世还有如此强悍的人物。孙博儒高声问道:“你是谁?”神秘人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谁,我今天来只有一个目的。”燕师道:“什么目的?”神秘人缓了一缓,道:“我要你们手上的十绝配兵。”十绝高手闻言一呆,剑怀天又问道:“十绝配兵?莫非二十年前的那场大战,就是你策划的?”神秘人哈哈大笑,也不否认,道:“不错!二十年前就是我率领我的十个徒弟去抢你们手上的兵器的!而且你们的师父,也是被我一掌打死的!”
十绝高手闻言,勃然大怒,但一想到此人高深的功力,就算十绝高手联手围攻他一人,也未必能胜,况且还有十仙在左侧,只得各自强忍怒火。神秘人还不等众人说话,身形一闪,从十绝高手眼前晃过,然后又回到了原地,手中却多了三件兵器,正是破拳、霞棍、混元棍!这时候寒庶郎、猫头、余独二才发现自己手中的兵器已经不见了,众人从心底冒起了一股恶寒:“若是他在那一瞬间送我们一人一匕首,只怕……只怕……”神秘人拿了十绝配兵,对剑怀天道:“逸隐派的道士在我们这里,立刻便交还给你们,你的宝贝徒儿在华山之上,已经长眠于地下,你好自为之。”说罢施展轻功,与十仙犹如大雁一般,消失在空中。
神秘人指的自然就是李英兰,剑怀天头脑内“嗡”的一声,缓缓吐出两个字:“英兰……”李刀光闻言一呆,又见剑怀天这个样子,忐忑不安的问道:“剑前辈,你叫我娘做什么?”剑怀天久久不语,面上神情呆滞,李刀光见剑怀天呆立不动,也不回答,心中已猜到了七、八分,颤声道:“莫非我娘她……”剑怀天还是没有回答,李刀光忽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回头一看,原来是胡伟雄。
胡伟雄的武功虽属一流,但比十绝高手与十仙还是有所差距,是以被十仙所擒,此时刚被神秘人放了出来。只听胡伟雄道:“刀光,那人说的就是你娘。”李刀光的脑中突然一片空白,一边摇头一边退后,满脸的不敢相信,连连道:“不会的!不会的!我娘不会死的!我娘不会死!”李刀光听得噩耗,情绪无比激动,大声叫了出来,胡乱的挥舞着手中单刀。
胡伟雄一把抓住李刀光,道:“刀光!你振作一点!”李刀光被胡伟雄这么一抓,全身一软,竟自坐倒在地上,口中喃喃念道:“不会的,娘……娘……”突然从旁边闪出一人,“啪”的一声,打了李刀光一个耳光,却是靳青。靳青喝道:“你在这里发什么呆?你是剑影的大哥,现下剑影生死未卜,你如不振作起来,那剑影不就会这样死去么?”李刀光被靳青甩了一个耳光,回过身来,恶狠狠的瞪着靳青,怒道:“你说什么?”手一撑地,站起身来,喝道:“剑影变成这样还不是你一手造成的?你竟然还有脸出现在这里!在这么多德高望重的前辈面前!岂容得你再次殷殷狂吠?你早早滚回你的神剑门去吧!”
靳青听完,虽然恼怒,却又无法反驳,毕竟刘剑影确实是伤在自己的手上,只断断续续的道:“我……我不是故意的……”剑怀天一听刘剑影生死未卜,快步行入帐中,见刘剑影面色苍白,急忙给刘剑影诊了脉,只觉刘剑影的脉搏微弱无比,几乎感觉不到,而且剑上正正刺在星位之上,轻则武功全失,重则性命不保。剑怀天刚刚得到了李英兰去世的消息,现在刘剑影又变成这个样子,又心痛又愤怒,回头看了靳青一眼,淡淡的问答:“是你伤了剑影?”靳青点了点头,那表情,有愧疚有悲伤。剑怀天见靳青自认,一个箭步冲到了靳青面前,右手成掌,大喝一声,就往靳青头上拍了下去。
众人见状大吃一惊,禁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孙博儒急忙抢上前来,挡下了这一掌,剑怀天右手被孙博儒一格,抬了起来,掌劲穿破帐顶冲向天际。孙博儒抬头看了看帐顶上的那个窟窿,心道:“老剑这回是怒到家了,诚心要取这小丫头的性命。”缓了口气,高声道:“老剑!你干什么?”
剑怀天冷冷一哼,道:“干什么?我要毙了这小妮子!”孙博儒骂道:“你真是……真是糊涂透顶!你差点杀了你徒弟的媳妇!”剑怀天闻言一愕,问道:“你说什么?”寒庶郎走上前来,道:“二师兄,大师兄所言是真的。”于是将竹屋之事说给剑怀天知晓,寒庶郎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自然没有告诉剑怀天,剑怀天听完,先是一怔,然后又是满目怒容,问道:“既然已经成了亲,又为什么要伤剑影?”孙博儒“哎呀”一声,道:“亲没有结成。”于是将后来的事全部告诉了剑怀天,又道:“估计是这小姑娘一时恼怒,一路追来,错手伤了你的宝贝徒弟吧?”剑怀天叹了口气,转过脸去不再言语了。
靳青此刻的心情无比的糟糕,听孙博儒又提起那伤心事来,终于忍不住伤痛,掩着面“呜呜噫噫”的哭了起来。裴丝儿是女儿身,知道靳青在新婚之夜被刘剑影抛下的那种痛楚,抚摸着靳青的头,道:“二师兄,就算你杀了这孩子又顶什么用?还是先想办法治好他吧。”剑怀天痛失李英兰,刘剑影又不知生死,方寸已乱,摇了摇头,道:“我刚才已经给剑影诊过脉了,星位已破,没救了。”裴丝儿道:“师兄,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只要一息尚存,就有可能治好的。”剑怀天重重叹了口气,道:“四师妹,我知道你的点子多,有师兄和众位师弟在,我放心,我就把剑影交给你们了,我要去华山。”
裴丝儿正要开口,却被张断狱拦住,张断狱轻声道:“四师姐,李英兰死在华山,你就让二师兄去吧。”裴丝儿一听是李英兰,急忙改口道:“那你去吧,剑影在我们这里尽管放心。”剑怀天点了点头,大步走出帐,李刀光跟了出来,叫道:“前辈!我跟你去。”剑怀天回头看了看李刀光,又是一声长叹,道:“好罢。”于是这一老一少,并肩而行,渐渐消失在战场尘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