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内要做一件大事,其实当时孙博儒与剑怀天也很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做,孙博儒问道:“师父,七天做一件大事?不知道要什么样的事情才能算得上大事。”十绝师父呵呵一笑,道:“天下所有的事都是大事,就看你们心意如何。此次下山你们不管做了什么事情,便能决定你们的心性是善还是恶。”
二人还是不解,但又不好再问下去,只得抱着心中这个疑问下山去了。
二人同行几日,行间也互相探讨着这所谓的大事究竟是什么,却还是没有头绪。忽然之间,从右方远远传来一个声音:“救命啊!救命啊!”孙博儒闻言一惊,道:“老剑,你听到没有?”剑怀天点点头,道:“恩,有人在求救!”二人均有侠义心肠,既然听到有人呼救,那自然是不会袖手旁观,当下一起循声奔了过去。
穿过一片不大的树林,见道路上有十来个手持钢刀的匪徒正袭击一辆马车,地上躺着四、五个人,看起来是活不成了,有一中年男子伸开双臂拦在马车之前,身宽体胖,穿着甚是华贵,看上去像行商之人,七个匪徒步步逼近,这男子双脚微微颤抖,可以看得出十分恐惧,但面上的神情却无比的坚毅,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剑怀天大喝一声:“住手!”但已经晚了,一个歹徒手起刀落,将男子砍翻在地。剑怀天大怒,纵身跃上,长剑已握在右手中,左手捏了个剑诀,一剑刺出。虽是一剑,却笼罩了全身七个方位,正是无心剑法中的“剑斗七星”。剑怀天的剑法虽然未成,但那些匪徒也无法招架这凌厉的一剑,有四个匪徒被一剑刺死。
其余匪徒大惊,急忙退开,其中一个问道:“你是什么人?”剑怀天冷哼了一声,道:“你们这些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财物,伤人性命!我若没有遇见倒还罢了,既然被我遇见了,那你们就休想活命!”这匪徒闻言大怒,道:“妈的!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兄弟们!一起上!将这厮砍成肉泥!”说罢与其余两个匪徒一起扑了上来。另一旁的五个匪徒也要扑上,却被孙博儒拦住,孙博儒嬉皮笑脸的道:“别走啊,你们陪我玩玩。”这五个匪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齐扑向孙博儒。
孙博儒嘿嘿一笑,身子向左一偏,躲过了一个匪徒的钢刀,顺势在这匪徒的背上点了一点,这匪徒便不动了。然后第二、三个匪徒又接踵而至,孙博儒双手伸出食指,各在两人的钢刀三寸钝乏之处点了一点,那两个匪徒只觉一股劲力沿着钢刀传了过来,猛撞虎口,把持不住,钢刀脱手飞出,孙博儒出手甚快,又在二人胸口上各轻轻的按了一按,这两个匪徒又不动了。
剩下的两个匪徒见同伴被孙博儒轻轻碰了一碰便不动了,以为孙博儒施了什么妖法,大叫而去。孙博儒哪会让他们走脱?飞身跃起,拦住了二人的去路,然后回手在二人身上拍了一拍,二人便呆立不动了。
孙博儒拍了拍手,笑道:“完事了。”一个匪徒惊异的看着孙博儒,问道:“你施了什么妖法?”孙博儒也是一奇,道:“妖法?什么妖法?”这匪徒道:“那我们为什么动不了了?”孙博儒闻言哈哈一笑,道:“你们好歹也学了一些武艺,竟然连星位都不知道?我只不过用我的功力封住了你们的星位,让你们无法运劲,自然就动不了了。”这些抢劫的拦路虎又怎么会知道什么星位?孙博儒虽然说得明白,他们却还是不懂,仍旧以为孙博儒对自己施下了妖法,口中不住的咒骂,孙博儒充耳不闻,只嬉笑着看向剑怀天那边。
孙博儒手下留情,但剑怀天却没有,只见剑怀天长剑铿锵有力,一剑一个,将其余两个匪徒刺倒在地。孙博儒走了过来,问道:“老剑,你为什么不将他们捉给官府?”剑怀天“哼”了一声,道:“这等恶人杀一个少一个,何必手下留情?”孙博儒笑道:“也是,我们快看看马车里面有什么东西吧。”剑怀天点点头,右手撩起了门帘,却见一个美貌如花的女子蜷缩在车内一角,浑身发抖。
李刀光听到此处,不禁问道:“莫非那女子便是……”剑怀天笑了一笑,道:“不错,那女子便是你的母亲李英兰。”李刀光点了点头,暗想:“原来剑前辈是这样与我娘认识的。”
三十年前的李英兰正值花季,母亲早丧,一直跟着父亲四处行商,却不想再这里遇到了匪徒,父亲也死在了匪徒的刀下。
二人对望了一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过了半晌,剑怀天才轻声问李英兰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李英兰看了看二人,颤声说了自己的名字,剑怀天“哦”了一声,笑道:“姑娘别怕,恶人已经被我们制服了。”李英兰闻言,将信将疑的道:“真的?”剑怀天道:“你自己出来看看便知道了。”李英兰怯生生的下了车,第一眼见到被孙博儒制服了的那几个匪徒,第二眼便看到了倒在自己脚下的父亲,心中一痛,扑到在父亲的尸身上就大哭起来。
剑怀天见状,心中不忍,劝道:“姑娘,节哀顺变。”这四个字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是十分困难的,李英兰兀自痛哭不已,剑怀天叹了口气,对孙博儒道:“博儒,你看怎么办?”孙博儒道:“还能怎么办?等她平静下来呗。”于是二人便找个地方坐了来。
李英兰哭了许久,终于停止了哭声,定了定心神,走到二人面前,跪倒在地,道:“多谢二位英雄相救。”看李英兰那黯淡的表情,仿佛心中的伤痛仍然没有发泄完。剑怀天与孙博儒急忙扶起李英兰,剑怀天到:“这如何使得?姑娘快快请起。”孙博儒也到:“对啊对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们习武之人应该做的。”李英兰倔强的跪在地上,无论如何也不肯起来,剑怀天急了,道:“姑娘……你……你有话就说,不要这样!”李英兰这才开口道:“我想麻烦二位英雄帮我安葬了父亲。”二人闻言笑了一笑,孙博儒道:“就这事啊?那还用你跪下来求?”剑怀天笑道:“既然被我们看到了,我们便该这样做,姑娘快快起来,我们只恨自己晚来了一步,自责尚且不及,又怎敢受姑娘大礼?”
于是二人帮助李英兰安葬了李英兰的父亲,李英兰在父亲的坟前磕了三个响头,面上神情仍旧那样哀伤。剑怀天叹了口气,道:“姑娘,以后你准备何去何从?”李英兰摇了摇头,道:“我母亲早丧,与父亲相依为命,现在父亲去了,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剑怀天想了一想,道:“要不,我们送你回家?”李英兰惨然一笑,道:“家?我哪里还有家?”剑怀天一愕,知道李英兰因父母双亡,已自认为无家可归了,劝道:“姑娘你莫要悲伤,人去便去了,你再怎样也不能救活他们,我看你家是行商的,应该也有家业吧?现在你应该回去接管家业,你父亲在九泉之下才能瞑目啊。”
李英兰摇头道:“我父亲做买卖赔了老本,现在那辆马车,还有那个包袱里的五千两银子,便是全部的家底了。”剑怀天又是一愕,再也找不到什么语言来劝慰李英兰了。孙博儒道:“那不如这样,你跟我们回去,师父他老人家心肠好得很,定会收留你。”李英兰闻言,转过头看着孙博儒,问道:“可以么?”孙博儒笑道:“当然可以。”剑怀天忙道:“博儒!这岂是小事?我们还是要先告诉师父才好啊。”孙博儒“哎呀”一声,道:“老剑,你想得太多了,师父不是常常教我们做人不要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嘛?你现在若将这姑娘丢在这里,你说实话吧,会不会觉得对不起你自己的良心?”
剑怀天听了,支吾道:“会是会,但我觉得还是征得师父的同意才好,毕竟这也算一件大事……”说到此处,剑怀天与孙博儒的脑子里都突然转了个弯,齐声叫道:“一件大事!”终于领悟到了师父所说的“大事”其实指的是自己要做一件觉得对的事情,剑怀天更不迟疑,道:“好!李姑娘,你就与我们一同回师门去吧。”李英兰迟疑道:“这个……只怕会给二位英雄添麻烦。”剑怀天道:“不不不,多亏了你我们才明白师父的话,哪里又有什么麻烦?我们若不将你带回去,只怕反受师父的责备。”李英兰不知道剑怀天是什么意思,但见孙博儒与剑怀天是决意要将自己带回师门了,又想自己确实无家可归,便点点头答应了下来,二人兴高采烈的将李英兰引回师门,一路上有说有笑,李英兰被气氛所染,也不那么悲伤了。
李刀光听到这里,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剑怀天呵呵一笑,道:“与你娘的相遇,实在是个巧合,这是天意。”李刀光问道:“那后来怎么样了呢?”剑怀天轻轻一叹,继续他那漫长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