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无止也希望雏鹰王说的是真的,可是他还是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稍稍沉默,拿起床头上的饭吃了起来。
午饭之后,无止正在为自己的轮椅被烧而发愁,忽然间,雏鹰王又进来了。他满面欣喜地冲着无止:“大师兄,今天是不是你生日啊?”
无止登时一愣:“生日?什么是‘生日’?”无止的生日也是他双亲的忌日,故此,无止几乎都没有“生日”的概念。
雏鹰王真不敢相信无止居然连“生日”是什么都不知道。他慢吞吞地道:“大师兄,你…你真的不知道什么是生日?”
“恩。我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奇怪的?”
雏鹰王也是一愣,又道:“刚才乘着你吃饭,我到处转了转,在门口发现了一个黑色的袋子。我也不知道那个黑色的袋子是谁放那儿的,不过,我揭开一看,发现里面是一架轮椅,上面还有字条。”
无止大喜道:“管他呢,既然是上门的东西,不用白不用。师弟,麻烦给我推进来,扶我上去。”
可笑堂堂禁军侍卫狂刀队副统领真的在照顾无止。
转眼之间,雏鹰王已经将轮椅推了进来。无止根本没有想过这个轮椅会有什么不同之处,不过,当他看到轮椅的一角之时,登时愣住了。
雏鹰王看到门前有块黑布将什么东西遮住了,封的严严实实的,当时就把黑布给摘掉了。现在,虽然他又将黑布盖在上面了,可是他粗心大意,没有将轮椅遮岩石,左边的轮子依然露在外面。
无止瞥眼看去,但见轮椅像是长了羽毛一样,左边的轮子洁白胜雪,毛茸茸像是一头怪兽藏在黑布之下一般。他甚是不解,一般的轮椅都是木色,可是这个轮椅却像是由羽毛做成一般。他连忙跟雏鹰王道:“师弟,你赶快推过来吧。”
雏鹰王神秘地笑了笑,当然,他以为自己将轮椅遮的很严实,可是不知道无止已经看到了。他一把将封在上面的黑布扯开,扔到一旁。但见一个通体雪白,上面长满了绒毛,乍一看,真像一头雪白的怪兽,丝毫看不出是一架轮椅。
雏鹰王将轮椅推到他面前,顺手将一张字条递给无止道:“师兄,你看吧。这份礼物光看着就让人高兴。”
无止心神恍惚地接过字条,根本没有心思去看,俯身前去,伸手摸了一下轮椅两侧的扶手,光滑柔软,好像凝脂堆砌而成似的。轮椅的后背及其坐垫都是由皓白似月、砂光含射、梨花泛影、雪槐弥香的羽毛所做。
无止像是丢了魂儿似的,根本顾不上其他,右手扶在扶手上面,将身体往轮椅的方向飞扑过去,顺势左手抓住另外一个扶手,将身子扭转过来,带着自己的双腿做到了上面。
在他抓住轮椅扶手的瞬间,但觉得像是握住了一把羽毛似的,柔软舒适,当他坐在坐垫上时,更是温软柔滑,一股淡雅的新乡弥漫四周。他往后一仰,如躺在了一堆柔软香滑的羽毛堆中。虽然轮椅甚是柔滑,可是无止坐在上面,向下陷去,却也坐的非常舒服,难以滑动。
这天,他真是无比开心,一连遇到了这么多令他开心的事情。起初是他被雏鹰王认定为传说中极为稀少的紫灵战士,现在,他又得到贵人相赠如此厚礼,岂是一个开心可以形容的。此时,他忽然心生一念:“莫非我身处梦中,还不曾醒来?”
为了确认一下这一切都是真的,他又跟雏鹰王道:“师弟,你掐我一下。”
雏鹰王伸出钢铁般的手指,在他的大臂上面轻轻掐了一下,却也是剧烈疼痛。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做梦,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他开怀大笑了两声,将身子一扭,滚着轮椅到处转悠了。轮椅甚是灵活,运动起来,简直如他的双手一样。忽然间,他一不小心摁到了轮椅上面地一个按钮。顿时,轮椅不听使唤,超前方撞了过去。
他连忙紧紧地握住轮子,希望可以把它停下来,可是轮椅像是一头蛮牛一样,一直朝前撞去,撞到了床头上停了下来。
雏鹰王大惊,连忙跑过去查看,却发现无止的轮椅将他刚才没有吃完的汤饭从床头上撞了下来,全部洒在了轮椅之上。
无止甚是心痛,看着弄脏的轮椅,真恨自己刚才莽撞。雏鹰王从后面赶了过来,问道:“师兄,你有没有受伤啊?”、
“我是没事,可是我的腿弄成了这个样……”他双手触碰到了轮椅,顿时轮椅上面地污渍像是水中的油污一样,全都露在了外面。他甚是不解,轻轻弹了弹,羽绒上面的污渍尽数被分离出来,掉在了地面上。
他甚是高兴,真没有想到这个轮椅居然如此神奇,出淤泥而不染。他连忙从床头扯下昨夜换掉的衣服,将轮椅上面地污渍轻轻擦掉了。岂料,轮椅经过这么一擦,居然像是洗过一般,荧光夺目,如日晒江面,灵光闪闪。
正在他擦拭之时,忽然间,轮椅扶手上面多出来的一排按钮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猛然想起刚才动过上面的开关,所以才让轮椅不收控制,自行行走。
他将轮椅转了过来,对准了门口,又将刚才摁住的那个按钮摁下去,果然,轮椅又开始自行向前了。无止连忙试探性地摁了一下其他的按键,有的键可以加速,有的键则可以左右转动,最为神奇的是,有一个键可以让轮椅像猿猴一样跳跃,让他差点撞到屋顶。
忽然间,他摸到扶手的下面似乎还有一排键,甚是好奇,从下面一看,这排键居然是红色的,上面还有一个鬼头标志。他不知道摁下去会怎么样,不过好奇心让他摁了下去。顿时,从轮椅的两个扶手处,飞射出数十根钢针,像劲弩射出的箭矢一样,直扎在门柱之上,从门柱中穿了过去。
雏鹰王和无止纷纷大吃一惊,真没有想到这个轮椅不但舒适多用,而且还暗藏这么厉害的武器,这要是一不小心射出钢针,那中针之人必然腑脏被穿而亡。
此时,雏鹰王才意识到无止还没有看那张字条,连忙从后面赶上去,跟无止提醒道:“师兄,你别光顾着玩了,再这么下去,房子都要被你给拆了。你看看那张字条吧,看看是什么人送你的礼物?”
无止刚才玩疯了,等他回过神来再寻找那张字条的时候,它已经不翼而飞了。他甚是着急,连忙四下寻找,可轮椅上、床上都没有找到。
无奈之下,雏鹰王只好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力回想了。他在被无止搅得天翻地覆的地面上徘徊,绞尽脑汁回想着字条上面的字样:“我…我记得字条上面有这个轮椅的名字,好像叫…对了,就叫‘雪羽白轮’。”
“‘雪羽白轮’?这个名字真好听,有没有署名,说是留下轮椅的人是谁?”
“我想想啊,你耐心地等等吧。我记得上面说昨天是你的生日,没有来得及准备生日礼物,所以在今天补上。哦,对了,署名者好像叫什么‘祖宗客’。”
“什么,‘祖宗客’?师弟,你到底有没有记错啊?”
“这个…好像是,可又好像不是,你等我好好地想想啊。”
就在此时,门外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是不是‘孤祖客’?”
不错,正是神童子采药回来了。
他的名字太过绕口,雏鹰王真是既不清楚了,况且他有字条在手,只是趁机浏览了一下,此时,却再也想不起来究竟叫什么了。
神童子将药篓立在门口,赶步进来,看起来有点惊慌地向雏鹰王追问道:“到底是谁?是不是叫‘孤祖客’?”
雏鹰王也不能肯定,吞吞吐吐地道:“好像…好像是,可又好像不是。”
神童子大惊,心神恍惚地自言自语道:“是他,一定是他。”
十二年前,正是神童子从一位自称为“孤祖客”的蒙面客的手上将无止夺回的,现在,难道真是孤祖客找来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找无止到底有何目的呢?
雏鹰王看到神童子的表情,就知道这位“祖宗客”后面有着一段故事。他试探性地问道:“师…师父,究竟那…那个‘孤祖客’还是‘祖宗客’是谁啊?你为什么这么惊慌?”
神童子一怔,又冲着二人摆出笑脸道:“呵呵,我有吗?我只是觉得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难保会不会加害无止,所以当然要小心为上了。”
神童子走了过来,仔细地检查了一下“雪羽白轮”,发现果然是有人精心设计过的,似乎还是根据无止的身形做的,上面藏着各种机关,不过最让他感到震惊的是轮椅外围包着的这层“雪羽白轮”。
无止刚出生时的襁褓就是由“雪羽白轮”所做的,不过当时,包裹在他身体周围的“雪羽白轮”是他的母亲玉露归元使用她羽毛所缝制的。可现在,玉露归元使已经死了十二年了,“雪羽白轮”怎么又会在无止的轮椅上出现,而且还在神龟国呢?他心中充满了种种的猜想,可是各种猜想又因各种条件而被否决。
忽然间,他向无止询问道:“无止,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陌生人,或者穿着黑袍的人?”
无止又是一愣:“怎么又是穿黑袍的人?”他知道如果自己说出遇到黑袍人把他从老者手中救出,那么自己就解释不清楚匿藏逃犯的事情了,便跟神童子道:“等我爬上了惊仙台之后再说吧。你告诉我你的秘密,我告诉你我的秘密。”
神童子向来机灵,一听无止这句话,便知道他见过身穿黑袍的人了,愁容骤升,甚是着急。
不想此时,雏鹰王在一旁应道:“身着黑袍的,不就是黑松了吗?难道说他是‘祖宗客’?”
黑松被神童子轻而易举的打晕,他当然不会相信黑松就是曾经跟他交过手的“孤祖客”,可是碍于雏鹰王就在旁边,他什么也没有再说,将草药拿去帮无止煎药治疗腿上的烧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