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止得到了神秘人赠送的“雪羽白轮”之后,信心倍增,已经和一天前的他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昨夜,他经历了生死,昨夜,他也找到了久违的自信,然而,挑战还没有开始,只是步步逼近。究竟送无止“雪羽白轮”的人是孤祖客吗?在深夜中把无止从老者钢刀之下救出,并将其杀死之人,又是谁呢?
傍晚时分,晚饭已毕,周近的炊烟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然而凤凰山上却在今夜灯火通明,篝火将其一角都照亮了,如同满山秋枫,更像火龙盘空一般。正所谓:
群山对野篝火盛,疑是枫叶暑夏红
无止跟神童子早就有约,在这天夜里同上惊仙台赏月。本来无止的双腿在昨夜被烧,应该休息,可是无止却说:“反正双腿都没有知觉了,砍了烧了又有什么影响呢?”在他的坚持之下,凤凰园全体出动,前往惊仙台。
神童子看雏鹰王人品不错,对凤凰国忠心耿耿,便有心授他两招绝学。故而,神童子和雏鹰王二人便先行上山而去,留下无止一人,独登惊仙台。
无止有了雪羽白轮作为双腿,行动灵活自如,一点都不想双腿残疾了,轮椅中的机关摁下去之后,他几乎都可以一边睡觉,一边赶路了。
他腾出了双手,又按照白天寻到的感觉,试探性地去控制身体周围的紫色能量罩。可是每次他试图将身体周围凝聚出来的劲力转移,紫光就消失了。然而,糟糕的事情并不止于此,他身体周围的紫光似乎在变色。或许现在正是黑夜之中,只是和白天不同的感觉罢了。他也没有在意。
转眼之间,快步如飞的雪羽白轮已将将他带到了凤凰山脚下。他抬头一看,差点被吓趴下。通往惊仙台的是一条很窄的栈道,在栈道的里面,有一条陡峭连天的坡路。或许是为了行人方便,在墙壁之上,布满了扶手,可以扶着他们,沿着坡路一直往上爬。
无止真有点后悔,后悔他当初答应神童子,爬上惊仙台。可是他既已出口,又坚持要爬上去,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初时,他在雪羽白轮的帮助之下,着实是精力无限,转眼之间,已爬了将近百米,然而这点距离对于惊仙台而言,着实冰山一角,太过于渺了。在他的人生之中,这百米的距离并不是一个数字那么简单,这意味着他人生的开始,要是他爬上去了,不但心中好奇心可以得到满足,他也可以证明自己并非无用之身。这才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然而,当他经过三个弯时,却再也不认为这是一件容易之事了。他有心下去歇息,可是往下望去,栈道似乎直垂着通往下方,这要是撒开手,那必然如大雨倾盆,一泻千里。此时,他才感觉到什么叫做进退两难。
忽然间,透着夜幕,他看到前方似乎有一个凉亭,不由心中大喜,使出浑身仅存的力量,往上方爬去。
不错,在路边真有一个凉亭,凉亭的一半悬在山崖外面,甚是险峻。他连忙进了凉亭,终于可以稍稍歇息了。此时,他才发现原来双手都已经被磨的血红,好在他的双手一直都在轮椅之上,这才没有磨破出血。
看着脚下已经被他踩过的路,一种满足在他心中滋生,像五月的鲜花一样,开的甚是鲜艳。此时,他在回忆起神童子跟他说过的话:“只要可以呼吸,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这才觉得这句话着实有理,即使在他面临死亡,刀尖赶到接触到胸膛、大火烧到了腰部,他还是活了下来。
只要活着,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他深深地叹了几口气,仰面看了看没有尽头的栈道,又重新出发,不想熟悉的声音又从亭子外面传来:“死瘸子,算你命大,真想不到大火居然没有把你烧死。我现在要把你杀了,给我爷爷报仇。”
不错,正是天鹰来了。然而,他却是孤身一人。
无止当时一愣,不过此时却没有曾经那么害怕。因为天鹰身着一件破旧的灰色衣服,上面缝缝补补,乍一看好像街头孤儿一般。或许是为了避人耳目,天鹰并没有让隐形的身体一直继续下去,反而在脸上涂满了烟灰,乍一看,好像刚刚从灰缸里面出来似的。
神龟国的人人人都精于涂抹颜料之道,即使是天鹰现在用烟灰化装成灰色人,不过却涂抹的很是均匀,如同胭脂一般,看不出任何隐形的异状。
无止看到天鹰穿着衣服,倒也不足为惧,因为至少他可以看到天鹰,有的防备了。不过,他还是将手指放在了藏在雪羽白轮下面的机关按钮上,实在不行,就像他射出飞针。
天鹰现在孤苦伶仃,这让他想其了自己的身世。他最终还是将摁下按钮的念头打消了,毕竟此次天鹰没有趁他不被,就暗算他。
无止气冲冲地道:“真是不可理喻,我都说你爷爷想杀我,被一个黑衣人给杀了,你怎么不相信呢?真是蠢蛋。”
天鹰大怒:“胡说八道,我爷爷死的时候,只有你一人在荷花池边,又哪儿来的黑衣人?你现在说什么都行了。”
“其实就算我杀了你爷爷也不为过啊。是他先要杀我的。”
“你终于承认了,还敢说我爷爷不是你杀的。要不是你假仁假义,和雏鹰王勾结在一起,我爷爷怎么会杀你自卫?”
无止怒喝道:“胡扯,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和雏鹰王勾结了?”
“好,我问你,你是不是雏鹰王的大师兄?”
“是,雏鹰王忠肝义胆,对神龟国忠心无二,又言而有信,能成为他的大师兄,是我这个瘸子的福分。”
“这不就得了?你还说没有和他勾结?”
“你不但蠢,简直顽固到家了。我没有怪你差点将我杀死也就算了,你居然如此不可理喻,真是气煞我也。”
“你不必狡辩了,雏鹰王忠于雷弩,你贪慕虚荣,成了他的大师兄,和他是一丘之貉,不是什么好东西。受死吧。”
天鹰从身后拿出一根粗如臂膀,长约三尺的棒子,朝无止迎面击打而来。
无止大吃一惊,想要用雪羽白轮中暗藏的飞针射他,可是他亲眼目睹了飞针的厉害,连门柱都轻易射出了,这要是射中天鹰,他怕是难以活命。
无止连忙向后退去,摁下雪羽白轮的跳动机关,跃到天鹰的身后,避开了他狠毒的一棒。
虽然天鹰的年纪不比无止打多少,可是他的力气却不小。他一棒子打在厅中的石桌之上,顿时,咔嚓一声,木棒断折,石桌被打翻在地,滚到了亭外栅栏之上。
无止甚是着急,要是他射出飞针,那么就意味着必须伤害眼前这个孤独无依的少年,可是如果不射出飞针,他正位于凤凰山的第三道弯道中,上还有九道通天弯道要爬,下亦有三道弯道要滑,真可谓进退不能。
正在他犹豫之时,天鹰又转过身来,将断了的木棒扔在一旁,又如夸父逐日一般,朝无止奔了过来。
无止已无计可施,心中既急又慌,紧紧地握着轮椅的扶手,似乎要将雪羽白轮给捏成一团。不想此时,异状又出现了,他身体周围的紫光再次像火焰一样开始燃烧,渐渐向周围扩散,形成一个紫色的光膜,将他团团罩住。
光膜向周围散开,宛如一个紫色的巨蛋,将里面的无止保护的十分严实。天鹰像无头的苍蝇一样,直接撞到上面,不想光罩如若柔软且坚韧的皮囊,将他弹开。
天鹰向后退去,靠在了亭子外面的栅栏上,傻傻地盯着无止身体周围的光罩,又猛然想起昨天夜里的情况。这已经是无止第二次表现出紫灵战士的征兆了。
他爷爷也是神龟国的高手,王宫禁军金枪队的统领,自然数知天地间战士的传说,对于极为罕见的紫灵战士也是略知一二。当然了,天鹰也听过此事。
他看了看无止座下的轮椅,又凝视了一下他身体周围的紫色光罩:“难道说他真的是传说中极为罕见的紫灵战士?”
无止得意地笑了笑,刚欲开口吓退天鹰,不想奇怪的事情又出现了。他身体周围的紫色光罩开始变色,时而银白如玉,时而暗黑如墨,时而赤似鲜血,时而又灰暗无光。无止甚是诧异,他身体上也没有什么异样的症状,不过身体周围的紫色光罩却像闪电一样,在空中“呲呲”作响,将他紫色光罩隐隐遮住,连里面的雪羽白轮也难以视清。
天鹰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想忽然间,这种异状又停了下来,不过无止身体周围的光罩却变了颜色,成了暗灰色。
天鹰似乎明白了这种症状,在一旁大笑道:“哈哈…刚才吓我一大跳,以为你是传说中的紫灵战士,原来是战士当中的废品,毫无潜力可言的灰灵战士。你得到上天的垂爱,成了紫灵战士,可是你却没有好好利用,现在,老天收回,将你贬为灰灵战士,你就认命吧。”
此时,无止才开始相信雏鹰王所说的话。不错,他的确是说过,如果不抓住机会,紫灵便会消退,反之,如果银灵把握好机会的话,也可以变成紫灵战士。
他终于相信了,可是已经晚了。他成了天赐战士当中的废品,最为低等的灰灵战士。
天鹰抓住机会,又握紧拳头,如蛮牛恋红,朝无止冲过去。
就在生死抉择之时,凤凰山的上方传来了清脆悦耳的鸟叫之声,如深山古铃、似黄莺争偶、若蝉吮津汁、同百灵竞欢、比晨晓画眉。顿时,无止和天鹰都觉得脑中翻江倒海,头晕目眩,整个凤凰山似乎都在天翻地覆的转动,让他们渐渐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