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说话啊。”晓星基督赶紧拉开被子,坐到伏燹旁边,扶着她靠在床头,拿枕头让她卧坐。
“肚子痛?”
伏燹基督连话都讲不出来,只是虚弱地点头。从头到尾她都蜷曲着身子,抱着下腹无止尽的发汗。晓星左右看看,从房间散落一地的枕头和棉被,大致可以感觉,伏燹好像曾经从浴室挣扎回床上。
“为什么肚子痛?”晓星基督不明就里,心想伏燹这么多天从没起床吃饭,不可能吃坏肚子:“冷到了,还是之前任务的伤……”
伏燹基督一个劲的摇头,腹部疼痛抽动她的泪腺,眼泪开始往外掉。晓星更着急,把被子拉过来让她保暖,转身想出房间找人帮忙。不过他才刚准备离开,衣角就被伏燹抓住。
“别担心,我去找万灵。”晓星握着伏燹抓住他的手安抚,但伏燹依旧不肯放开。
“……不要叫他们。”伏燹基督从咬紧的唇中吐出这几个字,拖着身体从被子里爬出,用几近哀求的语气跟晓星说,然后身子又痛的缩成一团。
“可是你……”
晓星基督正想告诉伏燹,请万灵来才能让他判断伏燹究竟怎么了。突然他脑子一转,想到一个可能性合理化伏燹的症状和反应。
“生理痛?”
伏燹基督皱紧眉头,难为情的点头答是。
晓星立刻起身:“我知道了,不会告诉其他男人的。你这里有止痛药吗?”
伏燹基督指着很远的书柜,晓星走过去,从柜子的抽屉找出一些药片,迅速端来开水,要伏燹吃下去。接着他在桌上找到热水袋,蓦地闪进浴室装热水,才把热水袋放到伏燹身后。
“子宫在后面,你放在腹部没效。”晓星基督此时才有空档把嘴里的烟熄掉,然后尽量帮助伏燹舒适的躺在床上。他将许多被丢在地上的棉被捡起,选了一条较温暖的盖住伏燹,陪她躺着。
“有好一点?”
伏燹基督蹙眉靠着晓星,没有回答他问题。
“……需不需要巧克力或者……”
伏燹基督轻轻摇头,把脸埋进被子里。空气中充满一种晓星平常抽的香烟烟草味,尤其是靠近晓星的床边,都是那种让伏燹不自觉感到安心的气味。那种香味杂合一丝淡的会让人忽略的香水香气,极富魅力,是一种能够完全契合伏燹内心的味道。她把脸更深的埋进晓星衣服里,因为疼痛而泪流不止的双眼,将泪水一滴滴弄在晓星的衬衫上。
“还是很痛?”
伏燹的反应让晓星不知所措,他伸手擦掉伏燹眼旁泪水,心里着急思考有什么方法可以减轻伏燹的疼痛。
伏燹绝非每个月都会这样,至少晓星看过伏燹生理痛的次数五只手指就数得清,而且这次异常严重,让晓星不知如何是好。就算只放伏燹一个人休息,晓星基督心里也不太放心,他把水袋拿来,亲自盖在伏燹身下,然后把手掌放在伏燹腹部上面,抱着她的肚子。
“不要怕,睡一觉,我陪你。”
听到这句话,伏燹基督双手抓着晓星宽厚的胸膛,口中含糊说着谢谢。晓星鼓励性的抱住她肩膀,轻声在她耳边说话,伏燹基督感觉耳朵酥麻酥麻。
“乖乖睡觉,醒来以后就不痛了。”
伏燹基督于是抓着晓星闭上眼睛。似乎因为疼痛的缘故,平时没几分钟即可入睡的伏燹一直到过了半个多小时,才逐渐带有睡意。晓星基督陪在她身边,感觉怀中伏燹胸膛随着规律的呼吸上下起伏。他轻轻梳理伏燹乌黑、柔顺、微卷又漂亮的长发,一面看着这女人睡梦中的脸庞。他的双手所环绕的,这具极富魅力与优美线条,属于女人的胴体,在晓星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传出一阵电流般的刺激震撼着晓星基督。晓星手掌所保护的伏燹的腹部,此时竟传达一种性感的暗示直达晓星脑门。
晓星基督愣了愣。他的鼻子闻到伏燹基督发香味,感觉伏燹放在他胸膛那双手的微妙触感,以及身为一个女人所能带给男人的微妙体温。属于伏燹的,那张毫无防备而熟睡的脸庞,晓星基督顿然以相当复杂的情绪将她紧抱在怀,头则转向另一面分散自己注意力。
天底下这么多女人投怀送抱,而他真正想用心对待的,始终只有这么一人。
他让自己冷静下来,静静的守护伏燹休息。晓星的脑海开始回想过往的许多事情,像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成为朋友的第一句话,座位被安排在相邻位置,课堂上为了帮助伏燹通过考试,两人精心设想的许多作弊手段,还有伏燹初听到晓星二年级要转学时候的表情,圣诞舞会时伏燹致电给晓星的开口第一声呼唤……
晓星不是一个念旧的人,但有时候想起高中一年级的事情,依旧充满无尽的怀念。他偶尔会幻想,如果可以把时间独留在高中那一年,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得简单幸福。至少他不需要成为一名特务军人,这里的每一名基督也不需要血染双手。他们可以无忧无虑的度过他们的年轻岁月,不再理会繁复的,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纷纷扰扰,不用理会这个世界所带给他们的威胁与压迫。他们可以像正常人,或许大学毕业后,找个稳定但无趣的工作,然后谈场恋爱,做些每个平凡人都会犯的蠢事。只要这个国家没有某些恼人的作为或政策,他们愿意把自己伪装成凡人,庸庸碌碌度过一生。
想到这里,晓星陡然把这些与现实背离甚远的思绪丢开,毕竟发生过的事情无法挽回,去多加揣想也是多余。现在的他,最重要的是守护同伴,并且在许可范围之内,尽力达成自己所需要达成的目标。
那就是复仇。
房间清香的味道还浅浅淡淡飘在空气中,伏燹基督沉睡了好几个钟头,一直到窗外太阳已逐渐西下,她才缓缓地转醒过来。
始终陪伴在身边的晓星基督,在等候伏燹基督的同时抽着香烟思考事情。他随机拿了伏燹床头的杂志翻看,但那些杂志多半和女人的流行服饰有关,晓星翻来翻去,实在不感兴趣。伏燹此时睁开眼睛,打了个呵欠,转头以疑惑的眼神瞪着晓星,表情像是忘了自己刚才发生什么事情,并且思考晓星出现在自己床上的原因。
“不痛了?”
晓星基督将杂志放回床头,拿掉换过数次热水的热水袋,将口中香烟拿在手上。
“……唔。”
从伏燹迷蒙的眼神与含糊的回答,晓星基督百分之百肯定这家伙尚未清醒。只见伏燹基督双手用力抱住晓星,把脸深深的埋进晓星胸膛,似是把他当成大抱枕,翻过面来继续睡去。
“呃──”
“好香。”
伏燹基督恣肆闻着晓星身上烟草的香气,那种味道像是巫婆施展的魔法,可以让她在最无助孤独的时候找到一股凭依的力量;晓星基督也猜到个所以然了,他把手上香烟递给伏燹,伏燹则笑瞇瞇接过往嘴里放,吸了很大一口。
“咳、咳咳──”
其实这样的结果是可以预期的。
晓星基督忍着嘴边泛起的笑意不敢放肆嘲笑,但即使如此,似还是令伏燹相当不满。她撇嘴,瞇细一对猫似的漂亮黑眼,把冰冷的手指按住晓星嘴唇,然后带过晓星脸颊。就在晓星基督因着反应不及而诧异的时候,伏燹基督毫无血色的唇瓣已主动覆在晓星嘴边。晓星先是惊讶,眼神突然变得狡猾,他趁伏燹的薄唇还未离开他的控制范围,猛地追赶上去,舌头狠狠抓住伏燹基督,放纵跋扈地蛇吻起她那薄而有着完美弧度的唇线。
最开始伏燹只是想开个玩笑,谁知晓星基督追上来的这个长吻,吻得她连呼吸都急喘狼狈。伏燹基督整个人被晓星抱住,晓星基督彷如不能自已,不断以猛烈的侵略之姿袭夺伏燹嘴唇。他吻的极具魅力,每一个看似冲动而强迫的动作,在来到伏燹身边时又化为极深极沉,温柔坚强的呵护与体贴,令伏燹基督百思不解。
就在这个长吻中,伏燹差一点要被溶化。晓星基督抱着她的身体反复不断的亲吻,他们之间没有一人开口,身体的互动完全无须言语干涉。晓星的吻已经从伏燹唇边离开,以性感又富技巧的速度往下滑动,他带过伏燹嘴畔,来到白皙的颈子,用力拉开她的衣领,长吻下至锁骨、胸脯……伏燹身上那件衬衫早被晓星解开,露出包裹在深蓝色花边胸罩底下的完美酥胸,他的手伸到伏燹背后,正想顺势解开钮扣,另一手已放在伏燹裤子的拉链上。突然间,伏燹挣扎了一下,这个动作让晓星蓦地警觉,立刻停下动作,愣愣看着伏燹。
“……抱歉。”
晓星基督忽地让理智压过欲望,在最后一刻停下自己的行为。伏燹基督眼神闪烁,讷讷地看着晓星满是歉意的脸庞开口回话:
“唔……玩笑开大了。”
“对不起,真的。”
晓星基督拉过棉被,盖住伏燹的身体,第一时间从床上退下,像是想厘清自己的冲动和欲望,下意识让自己离床边越远越好。
伏燹基督身上盖着床被,看着晓星几秒,然后露出和缓的笑容。
“喂。”她笑嘻嘻的叫着晓星:“我没有生气。”
伏燹基督缓缓从床上走下来,半裸而凹凸有致的上半身在视觉上不断冲击晓星基督。伏燹似乎看穿了这件事情,嘴边的笑意更深,她走至晓星面前,伸手环住晓星脖子。
“可没说生理期连接吻都不行。”
“格丝提……”
晓星基督的嘴唇被伏燹堵住,他感觉伏燹温柔和缓的舌头打开了他的嘴巴,勾住自己舌头,像是品尝一道精致甜点般的优雅沉静,以漂亮而完美的速度与技巧,勾引晓星基督一步步沉陷在那味道完全不同的深吻之中。
晓星基督的手指陷入伏燹发中环住她颈项,一手抱着她肩膀和线条完美的背部。伏燹基督把自己的身体交给晓星怀抱,重复品味甜美体贴的长吻。他们的舌头不断追逐对方,不肯放弃交缠的机会,一直反复到两人都默契极佳的停下动作,然后相视而笑,深吸一口气。
十字基督此时三步并两步爬上楼梯。他心里一面思考晓星叫个人起床怎么可以耗上大半天,一面又狐疑的烦恼是否出了什么状况。
谁知道,才刚走出楼梯口,还未来到伏燹房门前,十字基督便看到那对相拥接吻的人影。他噗嗤一笑,意会过来。因为伏燹上半身没着衣服的缘故,十字基督脑海中似乎自动替两人之间可能发生的事情大大地复杂化。
这个轻笑的声音令听力敏感的两人倏地回头,十字基督露出更加灿烂,彷佛抓到把柄的笑容,毫不在乎的踏着轻快脚步,嘴里哼着小调,机伶地离开那个楼层。
果然,下一秒,伏燹基督已经大力掷出枕头,若非十字基督消失的速度快,恐怕那枕头已经要把他打下楼梯。
“可恶!”
伏燹基督愤愤不平的跺脚。
“都是你啦!”
她指着晓星的鼻子,把所有过错推到晓星头上大骂:“都是你啦!你看怎么办才好!”
“我倒是不怎么介意。上次在走廊的那次,他们怎么可能没听到。”
面对伏燹的责骂,晓星基督嘴里露出富饶深意的笑容,紧紧地将伏燹拥在怀中。
“你没事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