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也能流泪。我还以为,你个石头一般没有感情的人。不过这些,都是你欠我们的,我妈妈流的泪,可以把你整个充满铜臭的皮囊填满千万次!”龙萱大声吼道:“你的钱,你自己留着给你自己买棺材吧。你欠我们的,没有丝毫的机会能够补偿,没有任何的可能。我妈妈带着多少悔恨和遗憾离开人世的?妈妈走的时候,是多么年轻,为什么她会看上你这匹人狼?你多活了这么多年,这就是老天不长眼,你死后,下了地狱都不足惜!”
说完这句话之后,龙萱似乎是是用尽了一身的力气,整个人软倒在了苏寒天的怀里。突然,一口鲜红的血液,从龙萱的嘴里冒了出来,喷在了苏寒天的胸口。
“龙萱!”苏寒天看这胸口的血液,整个人的眼眶都快要裂了开来。
“臭老头,你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去打电话叫救护车!龙萱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把你彻底粉身碎骨!”苏寒天对着已经目光呆滞的老人大声吼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我欠她们这么对,我欠她母亲的还不够,还要如此将这个噩梦带到她的身上?为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孽啊!”
老人喃喃自语,终于也是止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软倒在了沙发上。
看着眼前的病例,苏寒天的手已经止不住开始颤抖起来。
上面写的很清楚,两个人都是白血病。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龙萱和他的父亲。
没想到,这个白血病,竟然是遗传性的。可是,为什么龙萱的父亲这么老的年纪才会发作,龙萱如此年轻,却已经病发了?
如果不是龙萱的父亲现在已经是个等死的老人,苏寒天真想冲进去将他打成人偶!
龙萱才六岁,就要面临着父亲的背叛,接着便是母亲的离世。从小便成了有着父亲的孤儿!不光是这样,现在刚刚才过上一些安稳的日子,有了苏寒天的陪伴,他父亲遗传的白血病却要夺走她的一切,包括了生命。
为什么,苦难都要降临在一个人身上。还是这样一个苦命,无辜的人身上。这到底是为什么?
苏寒天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整个人靠在了墙上,顺着墙壁,仿佛水滴一般,软软地滑落,蹲坐在了地上。
可是,就在他快要崩溃的时候。一股奇特的香气,传道了他的鼻子里。接着,他的肩膀,便被什么人的手放在了上面。
苏寒天抬起头,看了来人的脸。顿时间,他仿佛是触电一般,整个人都愣住了。脸上的鼻涕,泪水,彻底的开成一朵花。
来人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拿出面纸,轻轻地将他花猫一般的脸擦干净。而后伸手摸着他的脸颊,温柔地看着他。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夏南晴。
夏南晴,自从上次拿上机票和护照,做飞机来到这边之后。便一直在寻找苏寒天。终于,在多方打听之后,还是那位姓陈的保姆,告知了她苏寒天的位置,就这样,在这个医院里,夏南晴找到了苏寒天。
苏寒天傻愣愣地看着她,呆了半晌。之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瞬间将脸往回一缩,重新低着头看着地面。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姐姐她,怎么样了?”
似乎是不约而同般的,两人同时向对方打开了话匣。
“你先说吧。”苏寒天走到一旁的窗子边上,从怀里摸出一根烟,点上了。
“我妈妈逼我和欧辰结婚,可是我现在不想结婚,所以我偷着跑出来了。”夏南晴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你之前不是连出个家门都很困难吗?怎么这次可以出国了?”苏寒天吸了一口烟道。
“是大姐帮我的。”
“大姐?哪个大姐?”苏寒天愣了一下,回头看着夏南晴问道。
苏寒天这次是误会了。龙萱是南晴的大姐,他早就知道了的。只是,苏寒天根本不敢相信,龙萱会让南晴出国来找自己。因为那样结果就不难猜出,龙萱是什么意思了。
夏南晴也看出了苏寒天的疑问所在。赶紧摆着手道:“不,不是龙萱姐姐。是李琦大姐。”
李琦?苏寒天这才想起来,李琦在很久之前,便告诉过自己,她要去美国,要很久才能回来。所以那之后两人便没有了联系。这也就不经意间,就给忘了。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我们也没和李琦联系,她应该不知道我们的位置。”苏寒天微微思考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我来的时候,是直接回家找父亲的。是陈阿姨告诉了我父亲生病住院了,所以我就过来了。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夏南晴在和苏寒天说话之前就想到了这个借口,便随便编了一下说出来。
苏寒天听她这么说,也就相信了。
“姐姐怎么样了?”夏南晴见苏寒天重新变回沉默,只是在窗子前抽着闷烟,便开口问道。
苏寒天闻言,转过头,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走到夏南晴面前,将病例放到了她的手里。
南晴从苏寒天手里接过了病例单,看了一下,顿时间瞪大了眼睛。因为苏寒天给她的是龙萱和她父亲两个人的病例单。
一比对之下,夏南晴也看出来了,这是遗传性白血病。
南晴此刻的心中,顿时间五味陈杂,仿佛是那打翻了的油盐酱醋茶。她怎么也没想到,父亲竟然有着白血病遗传病史。
本来她也想不通,姐姐才二十几岁,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就得了白血病的。
可是,姐姐被父亲从小抛弃。这么可怜的一个人度过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遇到苏寒天,过上了好日子。可是现在,却又被父亲遗传的白血病夺走生命。为什么,这个世界如此的残忍?
在这一瞬间,夏南晴的心如同刀绞。或许,自己是真的错了。自己真的就不该来,不管姐姐有没有希望活下来,自己都不该从她身边夺走苏寒天。
可是……自己难道真的该去和欧辰结婚吗?
夏南晴沉默了,因为她原本已经做好的打算,在这一瞬间,被这两个病历单,彻底的粉碎了。她现在,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了。准确地说,已经手足无措了。她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就在这时,突然背后的走廊传来了脚步声。一名身穿白色衣服的主医师走了过来。对着苏寒天和龙萱开口问道:“你们两位,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龙萱的丈夫,医生,龙萱好些了吗?”没等夏南晴开口,苏寒天率先对着医师问道。
一旁的南晴听到苏寒天说是龙萱的丈夫,原本还在沉浸的心,突然间一跳。丈夫,这是超越了男朋友的一个词。
丈夫,就意味着,两个人之间已经没有了那所谓的过渡段。有的,只有两个人之间唯一的情感。两个人从此联系在了一起,彼此之间再也没有其他人能够超越的情感。
或许……自己真的想错了。夏南晴的心,已经彻底的碎了。准确的说,是对于苏寒天的梦,已经彻底的破碎了。
“病人已经醒了,不过现在状态不是很好。”医生微微叹了口气道。
“医生,我爱人现在的状况,到底怎么样了?”苏寒天不死心。对于医生来说,能保密的,基本上都不会说的,能说的一些,都是安慰人的话语。
“如果能早点道医院接受化疗的话,可能会对她的身体好很多。可是这个时候才来医院,实在是太晚了。你们难道没有早点看出来吗?”医生的言语间,也透露出了责备的口气。
“医生,在中国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查出来了。可是我爱人她……她不想剩下的日子,都在医院里度过,所以才恳求我不要让她住院。所以,我现在想问的是,她目前的状况,还能不能出院,或者说,能不能保持之前的状况,正常生活。”苏寒天捏了捏手心,对着医生问道。
“这个我只能说,情况很特殊。如果你坚持让病人出院的话,病人随时都可能会出意外,如果急救不及时的话,可能会因此……”医生说道这里,已经停下了话头。后面的隐藏词汇,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来。
“好的,医生,我明白了。那我现在,可以进去看看我的爱人吗?”苏寒天的心在滴血,本来以为,让龙萱和她的父亲见一次面,了却心事,会让她的心态变好,会有助于身体治疗。可是没想到,这样非但没能起到作用,反而加剧了病情,这时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
现在,唯一的只有进去好好安慰她,说服她接受治疗,这样才是唯一的办法。
“病人虽然需要休息,但是你进去劝慰一下的话,可能会好一点。不过你要记住,不能谈话时间太久,多让她休息才是最重要的!”医生在点头之后,还是告诉苏寒天需要注意的东西,这才转身离去。
“苏寒天,我能和你一起进去看看姐姐吗?”医生走了之后,就在苏寒天准备拧开们把手进去的时候,一直站在他背后,保持沉默的夏南晴开口问道。
苏寒天伸出去的手,停滞了一下。然后转过头看了看夏南晴,这才开口道:“进去看看倒是没什么问题,主要是我怕龙萱看到你,心情会激动起来。这样对她很不好,我先进去试探一下口风,如果她愿意让你进去的话,我再叫你,怎么样?”
夏南晴点点头,的确,一直到现在,龙萱对自己的态度,还是有些偏见。自己这个时候如果突然进去打扰的话,真的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见南晴点头,苏寒天这才小心的开了门,走了进去,没有弄出丝毫的声响。
一走进病房内,苏寒天的心就狠狠了被揪了一下。
龙萱的脸色,苍白的有些吓人。之前还稍微有些红润的脸上,此刻白的好似一张白纸。
见到苏寒天进来,龙萱的脸稍微朝着他偏了偏,看了他一眼。脸上,强行挤出来的笑容,使得五官扭曲得无比的怪异。似乎是无法笑出来,龙萱尝试了几次之后终于放弃了。然后微微张嘴,虚弱的声音,犹如蚊子一般,传到了苏寒天的耳朵里:“你来啦?”
苏寒天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坐在了床头,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道:“医生说,你现在身子很弱,需要多休息。等你身子好些,就可以出院了。我们还可以去别的地方旅游,可以看看夏威夷的海景。
说道这里,苏寒天的脸上出现了久违的猥琐。然后低下头,在龙萱的耳边轻声道:“我很想看看,你穿上比基尼,会有多么的诱人!”
听了苏寒天的话,龙萱的脸上突然出了了一摸嫣红。使得原本苍白的脸色,出现了一些好转。
“咳咳……”龙萱似乎是想笑,但是嘴角刚刚咧开,就咳嗽了几下。稍许激动的情绪,所带来的,只有相对于剧烈的咳嗽声。
“你别笑了,你这样子,弄的我都不敢跟你开玩笑了!”苏寒天故意用责备的语气说道。但是脸上,那强行挤出来的笑容,已经显得无比的怪异了。
“爸爸他……他怎么样了?”似乎是憋了很久,龙萱还是将爸爸这两个字憋了出来。虽然嘴上,当初是吵的特别厉害。但是心里,龙萱对于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还是有着些许牵挂。可能是母亲走了之后,她在这世上,唯一牵挂的,有着血缘关系的人,就是她的父亲了。
“他很好,现在正在休息。”苏寒天其实也不知道她父亲现在是什么样子。换句话说,龙萱的父亲,就是死了,苏寒天也懒得抬一下眼皮子去瞧一瞧。因为那种人,在他的心中,已经被狠狠的抹去了。就像他的后妈一样。
不过,为了安慰龙萱,苏寒天这个谎,是无论如何都要去撒的。
龙萱听了之后,只能微微动了动嘴,表示自己知道了。因为现在,她哪怕是说一句话,甚至几个字,都要花费不小的力气。对于已经如此虚弱的身子,说话就是一种负担。
苏寒天看了她那勉强的摸样。心中疼的不得了。
“你先休息吧。我出去买点东西,等你醒了,要吃上是是什么,我能立马做给你。这外国的医院比中国就是要好的多,还有私人厨房。”苏寒天怜惜地摸了摸龙萱的额头道。
“恩,你去吧,路上小心点。”龙萱嗯了一声,便闭上眼睛睡觉了。
可是,就在苏寒天转过身,准备离开的时候。龙萱突然开口问道:“一帆,你好像还有话没对我说吧!”
“话?什么话?”苏寒天心中咯噔一下。
“你不必隐瞒我什么,南晴就在门外,对吗?”龙萱此刻已经没有了刚才那无比虚弱的模样,相反的,此刻的语气,已经变得无比的犀利。然苏寒天连想要撒谎的余地都没有。
“是……”苏寒天手心都开始冒汗了,不过还是强自镇定了下来。但是声音,已经开始有些颤抖了。
“你让她进来吧,不光是她要跟我说些什么,我心里也有好些话,要和她说。”龙萱的语气,不容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