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一觉又精力充沛的金月,刚穿好衣服就响起了电话声,是送快递的到了楼下。现在金月都快对快递产生畏惧心理了,洋娃娃加上那件婚纱,还有那些没有送件人姓名的外包装。要不是昨天晚上高乐乐打来电话说是她送的快递,现在的金月肯定不敢去楼下。
金月正好打算去公司把工作的事交代一番,大概自己的文件也在快递的包裹里,正好锁上门带到公司里去。
刚走出楼门口,却没有发现快递公司的人在等着,忽然头上挨了一记闷棍,金月晕了过去……
最后金月在又冷又饿中醒了过来,头还疼着,连转一下眼球都那么艰难。朦胧中听见有几个人在自己身边说话,可是又听不真切。努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动动手,还好手没问题,动动脚,脚也没有问题,只是动一下身子,怎么那么冷呢?抖着掀开被子,浑身上下不着一丝一缕,金月打了个冷战,清醒过来,检查了一下,还好没有被侵犯过的痕迹。
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竟然劫持她!环顾四周,没有任何可以作为证据的东西,也没有任何联系用的工具,甚至找不到除棉被以外任何遮羞的东西。这里明显是酒店的某处房间,但是却不熟悉这里的布置。不敢出声,怕伤害她的人就在门外等着她醒来,何必自取其辱?
裹着棉被坐起来,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把耳朵贴在上面,没有任何声音,转动门把手,打开一条门缝,走廊里的风吹进来,金月赶紧又把门关上了。走廊里有监控器,伤害她的人一定可以看见自己。
监控器?金月再次检查了一下这个房间,没有监控器,也没有针孔摄像头,除了一张床就剩下窗户了,一览无余。
这次的人会不会和送洋娃娃的人是一伙的?为什么不敢光明正大的较量,非要耍这样低三下四的小把戏?
金月站都站不稳了,头上的伤已经经过包扎,但还是那么疼,长发扫过肩膀,痒痒的,窗户关着,正在向金月招着手!
金月裹着被子一步一步靠近窗子,附身看下去,自己所在的楼层还真不是一般的高,除了阳台,没有什么可以凭借,阳台之间也有空隙,窗外呼呼刮着冷风,让人望而却步。
金月再次看向床,就剩下一个床垫子在那里躺着,甚至身上的被子都没有被单,窗户上也没有窗帘,床底下藏不下人,除了跳楼估计没有别的选择了,鼓起勇气打开窗户,灌进来的冷风又把金月送了回去。这时候门突然打开,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看着裹着被子的金月露出猜不出内容的微笑。
“郑少爷,我们好像没有什么瓜葛!”
金月虽然只和被称为“郑少爷”的人见过一面,但是那个印象太深刻了,还不至于转头就忘。
“金小姐,你这是想做什么?”郑少爷关上门,一步步靠近金月,金月腿一软,后背贴在墙上,凉飕飕的,脚上也没有穿鞋,但可以踩着被角。
“别这么假惺惺的!你到底要干什么?”
金月看他那个打扮也知道他是个有钱的人,所以不会求财这么简单,自己并没有受到身体上的伤害,看来他也不会劫色,就是因为猜不透,才是那么让人感到恐怖,比洋娃娃还恐怖。
“不用紧张,怕你孤单,陪你一会儿!”
郑少爷嘴底的坏笑告诉金月,他可没有这么好心。他抱起双臂,双目盯着狼狈的金月,想欣赏风景一样看着她,缓缓启唇。
“长的挺好看的,怎么就甘心做一个总裁助理呢?”
金月打算不理会他的问题,脑子里飞快地转着:他在孟康的婚礼上出现过,是言诗蕙的情人,言诗蕙!
“想起什么来了不妨告诉我,自言自语很无聊的!”
“你是替言诗蕙来的对不对?”
郑少爷的笑容沉寂下去,眸子里闪耀着危险的信号,像蛇吐信子一样警告金月:“和小蕙没有关系!你不要泼她脏水!”
郑少爷的愤怒和否定更加坐实了金月的猜测,除了言诗蕙,没有人和金月有什么嫌隙。她大概是记恨着孟康在婚礼上忘情的和自己说话的事,也许是看见了孟康在花园处和自己聊天的情景,总之金月已经得罪她了,她的情人想必是为她气不过所以来伤害金月了。
理清了思路,金月反而不害怕了,狠狠地瞪回去,在气势上略胜了一筹。郑少爷又走近了几步,金月刚想喊,就被这样警告:“你喊呀,把这座酒店的人都喊过来,让他们看看孟康前妻的裸体!”
“你混蛋!”金月一巴掌甩过去,却被郑少爷一把抓住手腕,轻轻一掀,把金月掀翻在床,金月刚想起身,却被郑少爷压住。金月大叫一声裹紧了被子。
“怕什么?”郑少爷离金月那么近,昨晚还是俊朗非凡的面孔如今看来这么恐怖狰狞,金月想要挣扎,却是没有任何力气,头上的伤又开始疼,浑身开始发抖。
“你也有害怕的时候?你那么耀眼,那么有吸引力,如果就这么放你走,我是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郑少爷轻轻地在金月的耳朵边吹气,金月不堪受辱,忍着头上的伤痛狠狠推了一把身上的恶魔。郑少爷怎么会是她能推动的,触手之处冷硬非常,像是铜皮铁骨外罩一层金钟罩。郑少爷的手伸进的紧裹的被子,触手之处丝滑冰凉,让人忍不住想去温暖。
金月的嘴被他用唇堵住,“呜呜”乱叫连不成句,但不会是什么文明的话,当郑少爷吮吸到金月的脖子的时候,金月终于喘息过来。
“郑少爷……你那么喜欢言小姐,你不怕……你不怕她看见吗?”金月紧紧护着胸前最后一丝屏障,捡着最有可能制止他的话说,这句话果然奏效,郑少爷忽然就停下了他疯狂的吻,慢慢从金月的颈间抬起头,犹自喘着粗气。
“真不知道,孟康面对你这样的尤物,是怎么控制自己的!”郑少爷狠狠地说着,从金月的身体上抽离自己的手,再晚一点,他就可以得逞了。他的手轻轻拂上金月凌乱的发丝,用手背在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沿着颧骨滑向耳边,却没有起身的意思。金月可不想再刺激他,万一他兽性大发,受伤害的只能是自己。
就在金月一筹莫展的时候,门突然从外面打开,进来一女二男,就看见郑少爷趴在金月的身上。
孟康首先发怒,拎起慌忙起身准备解释的郑少爷的衣领上去就是一拳,郑少爷的脸立马肿了起来,牙已经被打掉一颗,血流出嘴角,他刚想转身肚子上又挨了一脚,支持不住摔在墙角。
“别打了!这不是解决事情的地方!”言诗蕙挡在孟康身前,孟康眼里喷射的火焰足以将郑少爷烧成灰烬。
刘澍已经把金月搂在怀里轻声安慰,金月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泪“啪嗒啪嗒”滴在刘澍的手背上,刘澍揽过她的头摁进自己怀里,最后把她抱下床。
孟康来到金月身边,金月缩身一躲,又裹紧了被子。
“对不起,月月,我来晚了!”孟康没有伸手碰到金月,看着她在刘澍的怀抱里瑟瑟发抖,脸上关心的神色以及眼里的心疼,金月统统没有看见。言诗蕙狠狠瞪了一眼郑少爷,后者刚想解释,言诗蕙甩头走人。
郑少爷刚想追出去,回头又看了一眼金月,金月害怕的向后一躲,踩着被角差点跌倒,幸好刘澍发现及时,有力的臂膀立刻接住了金月。
“滚!”孟康上前一步威胁郑少爷,后者舔舔伤口追着言诗蕙的方向而去,大喊着:“小蕙,等等我!听我解释!”
“带我走!”金月半睁着眼睛央求着身旁的刘澍,刘澍像是听到命令一样,马上横抱起金月远离这个是非之地,金月像是终于如释重负一般,沉沉睡了过去。
醒来之后,金月发现自己在医院里,刘澍就守在旁边。
“醒了?感觉怎么样?头上的伤还疼不疼?”刘澍接连问了几个问题,金月的脑子里却空空的,不想回答任何问题也不想见任何人。
“月月,别担心!都过去了!”刘澍整理了一下她额前的头发,爱怜地抚摸着金月的脸,另一只手握着金月露在被子之外的手,想是把自己的温度都传给眼前这个冰凉的病人。
金月怔怔的看着他,眼角流下一滴泪,随即被刘澍擦去。
“好好休息,不要多想!睡吧,我会守在你身边,我保证你一睁眼一定会看到我!”刘澍温暖的笑容给了金月最大的安慰,现在有什么比好好睡一觉更好的办法呢?真希望一觉醒来都是梦。
“月月,你知道吗?我很开心!”
金月微怔,刘澍替她掖了掖被角,解释道:“遇到危险的时候你想都没想就躲在我的身后,让我保护你,我很开心!”
金月回想当时的情况,当时确实孟康和刘澍都在自己身边,自己受到郑少爷眼神的恐吓却是吓得后退了几步,是不是躲在刘澍的身后她真的记不清了。
“算了,不要想了!好好睡觉!醒来之后我们就回家!”
回家?多么温暖的字眼,金月慢慢闭上眼睛,只有在睡梦之中自己才是自由和放松的,只有在那里才会见到妈妈,妈妈身上有家的味道。
再一次醒来,金月独自躺在床上,回想起刘澍那句“我保证你一睁眼一定会看到我”的诺言,金月自嘲的笑笑,不为自己轻易相信别人的保证,只是有自知之明,不值得任何一个人时时刻刻地守护,而且刘澍还掌握着一个公司几百名员工的生死,哪里会守在自己的身边。
门从外面推开,刘澍首先发现了醒转的金月。
“你看,第一眼看见我了吧!我没骗你吧!”刘澍手里拿着椭圆形三层木桶饭盒,金月半躺着,欣慰的笑了,刘澍已经不是那么有距离感的上司了,他就在自己眼前,触手可及。
推过饭桌,刘澍将饭菜都摆在金月的面前,用勺子舀起一勺汤,放在嘴边吹了吹,递到金月面前。
“刘总,让我自己来吧!”
刘澍放下汤碗,专注的看着金月,用严肃的口吻纠正她:“叫我的名字!让我来照顾你!”
金月上一次让人喂饭应该还是五岁生病的时候,发着高烧的她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母亲一口一口试过温度之后才送到她的嘴边,那样温馨的回忆,永生难忘。
刘澍再次送过一勺汤,金月再没有拒绝,张开嘴享受着看起来冷漠无常实际上热情似火的男人的照顾,这个男人说“你值得我为你做任何事”,这个男人说“叫我名字”,这个男人说“让我照顾你”……
金月,又要伤害一个无辜的人吗?如果他爱你,请让他体会爱情的快乐!如果你爱他,请保护好他,不要让他受伤害,就像他保护自己那样。
“真想就这样喂你一辈子,等我们老的举不动手了,我们就一起饿死!”刘澍嘴角弯起的弧度那么好看,像天边的新月,总能让人浮想联翩。
“刘……澍!”
“嗯?对!就这样叫我!想说什么?”
“……谢谢!”本来有千言万语,说出口来就只剩下这两个字。
“我不想要你的谢谢!”刘澍往米饭上夹了几道菜,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金月,轻柔的目光澄澈如泉,瞳孔之处像是一个黑洞吸引着一切物质,金月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慢慢的黑洞渐渐靠近,金月聚焦困难,慢慢闭上了双眼,气息靠近,两片温润的嘴唇贴上自己的,轻轻地吮吸,咬啮,唇齿之间无限风光。
“嗯——痛……”金月不舒服的叫出声,刘澍万般不舍却也连忙停下,额头贴着金月的额头,喘着粗气问:“伤口痛吗?”
金月摇摇头,那片温润再度袭来,没有了试探,越吻越接近疯狂,几乎要将她吸进口中慢慢咀嚼……
等到刘澍终于停下,金月已经娇喘微微的烧红了脸,像是夕阳晕染的红霞,又像是清晨带露的牡丹,尤其是刚刚沾染的红唇莹润光泽,半张着辅助呼吸,微微露出的亮如珍珠的贝齿,最让人欲罢不能。刘澍在她脸颊上印下一吻,凑到她的耳边说:“乖,先吃点东西!那样才有力气!”
金月乖巧地点点头,有人照顾的感觉真好,但不知道这样的感觉可以享受多久。
敲门声打断了沉浸在温馨中的两个人,刘澍这才将碗筷交给金月,替她擦了擦嘴才去开门。金月望向门外,刘澍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出口,隐隐约约听到他在发火一样的愤怒。
“你最好想清楚,这个时候打扰病人,也许你再也不会有机会参与这个行业!”
“大众有知情权!”
金月知道站到门外的是些什么人了,郑少爷自己侮辱了她还不够,还要让媒体曝光,让所有的人侮辱她。
“大众不会在人生病的时候打扰!”
记者们还在不依不饶,刘澍索性走出门去把门关上,金月放下手里的碗,刚才的幸福感登时烟消云散。自己到底还是个麻烦精,谁跟她在一起总有摆脱不完的麻烦,刘澍本来置身事外,何必惹火烧身?金月永远对自己缺乏自信,刘澍一切出于自愿,她的自责根本起不了作用。
刘澍回来之后,金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
“快吃!这么瘦,怎么可以?”
“瘦又怎么样?”金月脱口而出,眼珠一转,脸立马红了。
刘澍端起碗,金月一把枪过来,开始往他的嘴里喂饭,嘴里还嗔怪道:“不许嫌弃我,我吃剩下的你都要吃掉!”是嗔怪,也是不自信。
“只吃你剩下的!”刘澍张开嘴把筷子送来的菜一口吞掉,没有尴尬,没有矫情,只是最真情的流露,最奢侈的享受。
门再次被敲响,金月停下夹菜的动作,刘澍咽下口里的食物才去开门。
“是你?”金月抬头,看到进来的孟康,手里拿着鲜花,另一只手提着很大的礼盒。
那些花还是那么明艳,女主人都已经换了,它们还是那么娇艳欲滴。应该是孟康让园丁刚从玻璃花房之中采摘的,那些稀有品种,那些还带着笑脸的花朵,此时正以昂扬向上的态度无声的鼓励着金月——坚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