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未然鄙薄地望着院子里的叶凡:“也不知道你会什么狐媚功夫,竟然让叶凡如此老实的人也靠到你这边,连我这个主子的话都不放在耳朵里。”
“相公,我还要织布,需要安静的环境。”白璐走到织布机旁下起了逐客令,“妹妹身体不舒服,你还是去看看她吧。”
李未然一股怒火冲上脑门:“轰我出去,想要和你的情郎恩爱吗?你想的也太美了,从今天开始,你给我搬到侧屋去住。”
白璐的胳膊被抓的生疼,她无论如何都挣扎不了,咬住了李未然的胳膊,李未然一推,将她推到了地上。
她捂住了肚子,流下汗珠:“李公子,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批布织好,尽快离开的。省得呆在这里,让你和萧娉婷看不顺眼。”她扶着桌边,努力站起,眼中透露出不服输的傲气。
叶凡看到这样的情况,立马跑进去扶住了白璐:“雅倩,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我带你去看大夫。”
李未然看到这一幕上前阻止,却被叶凡的掌气拍倒地上。叶凡将白璐拦腰抱起,送到了老大夫那里。
“大夫,她摔了一跤,不会有事吧?”
老大夫捋着山羊胡子,给她把脉的时候眉头紧锁,而后拿出了一包药粉放到叶凡手中:“这边上有温着的水,快去给你娘子倒一杯,将这保胎药送下。”
叶凡慌乱的跑到边上拿起铜壶倒水,然后走到桌子前,将药粉倒入水中,摇晃了几下,送到白璐嘴边:“白璐,快服下。”
白璐三下两口将保胎药服下,过了一阵子,才缓解了腹中的疼痛。
叶凡细心的为她擦拭着额上细密的汗珠子,一旁的老大夫看了摇头:“你这个做丈夫的也太不到位了,要是再慢一点的话,这孩子就保不住了,以后得卧床休息直到生产才行。”
白璐和叶凡就像受教育的孩子,点头如捣蒜。老大夫这才满意的点头,他将几包药粉放到叶凡手中:“每天一包送服下去,这几天看看效果,如果有用的话,就吃到生产。”
“谢谢大夫。”叶凡激动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恭敬的将医药费放到了老大夫的手中。
他是个细心温柔的男人,怕在走路回去白璐会再次动胎气,于是将她抱了回去,这大街上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他们,其中就有不怀好意的眼睛,看到这一幕,动着歪脑筋。
回到寒园之后,白璐看着织布机掉眼泪:“叶凡,我要是卧床休息的话,那匹布怎么办?难道我真的要一辈子呆在这个充满危险的地方,被这种婚姻束缚吗?”
“你安心的卧床休息,我给你去找一个人,她的织布技术非常厉害,有她帮你,你很快就能离开了。”叶凡给她盖上薄被,“到时候我们一起离开,重新开始我们的生活。”
白璐抽泣着点头,她抹去脸颊的泪水:“恩,我一定会好好休息的,这个孩子和你就是我生活的支柱。”
也许是药效的关系,她在迷迷糊糊中睡在了叶凡的臂膀里。叶凡小心翼翼让她躺好,心中揪痛,捂住嘴巴咳出了鲜血,如果在找不到解药,那他活不过半年了。
他扶着面框,艰难的走出了寒园,那步履蹒跚的样子让背后的人心疼。
叶凡说到做到,第二天就领了个妃衣女子走到了寒园:“这位是丑奴儿,以后她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叶儿呢?”白璐想起自己好几天没见到叶儿了,也不知道那个机灵的丫头去哪里了。
叶凡的眼神闪烁,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委婉的说了出来:“你也知道这府中新来了姨奶奶,所以人手就不够,叶儿就去那里忙帮了。”
“萧娉婷肚子里藏了个宝,当然重要。”白璐蹙着眉接过叶凡手中的茶盏,一口气将里面的保胎药喝完,“叶凡,好苦啊。”
“我看到了,这鼻子都皱起来了。”叶凡将手放在了白璐的脑后,拿出了一包蜜饯。
白璐拈了个蜜饯放在口中,将口中的苦涩味掩盖去,她露齿一笑,看了眼丑奴儿:“这几天要麻烦你了,要帮着织布。”
“奴儿自小爱织布,只是家境不允许,如今少奶奶让奴儿帮着织布,这是奴儿的福气,高兴还来不及呢。”丑奴儿始终垂着脑袋,她挪动步子,走到了织布机旁,开始工作起来。
叶凡拿过了白璐手中的空碗:“我先去忙了,你好好的睡一觉,过几天你就自由了。”
白璐颔首微笑,她怀着好心情躺在床上安起胎来,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被沉重紊乱的脚步声吵醒。
白璐撑坐起越发沉重的身子:“相公,今日怎么搞那么大的阵势!”
李未然看着她,露出了痛心疾首的表情:“我原以为你是个温柔贤淑之人,没想到你的心却如此毒辣,竟然连无辜的小孩都不放过,要不是我及时发现,恐怕我的儿子就要被你杀死了!”
白璐听得一头雾水:“相公,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可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寒园里,什么事情也没做,我的心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
“你不去做可以派别的人去做啊。”李未然看了旁边的小厮一眼,那个小厮走出去,而后将头发蓬乱的叶儿推了进来,“你的心腹叶儿可都招认了,是你将麝香交给她,偷偷放在娉婷随身携带的香囊中,这时间久了,那小小的孩子怎么能受得住。”
“我不会做这些事情,也不可能做这些事情,我对……麝香过敏,这种东西我碰不得,否则也会有生命威胁。”白璐说的言辞凿凿,这种陷害的事情她早在宫斗文里看过,“若你不相信,你可以去找个大夫给我把把脉。”事到如今,看来她腹中的那块肉是瞒不住了。
李未然看到白璐镇定的表情,展开了笑容:“看来是叶儿搞错了,这个贱婢竟然将这种罪恶推给主人,元宝,将她送交官府处理。”他走上床前掀开了锦被,“这整日都在睡觉,你何时才能织好布,离开我呢。不如就让相公我来监督你,正巧最近我没事情可做。”
丑奴儿走上前去,想要说什么,被白璐的眼神喝止:“奴儿,你先出去吧。”
白璐心中祈盼,丑奴儿能快点把叶凡找来,现在只有他才能救得了自己和孩子。
李未然办拖着白璐来到了织布机旁,丝毫没察觉到她身体的不适。
白璐的祈盼落空了,叶凡被派到乡间去收租,要几日后才能回来。白璐的身体因为连续几天的忙碌而感到不适,她除了吃饭和如厕睡觉之外就没有其他休息的时间,也不知道这李府的生意是不是全都倒闭了,李未然天天有时间盯着她,让她好不自在。
连日的疲累带来的后果终是场悲剧,白璐捂着肚子冒着冷汗,她感到了腿间的湿漉,疼痛让她呼吸困难:“相公,如果你对我还有些夫妻情分,那请给我去找个大夫。”
李未然看到白璐惨白的眼神,一下子傻眼了,他愣在原地挪不动道。
叶凡从外面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当他冲进寒园看到竟是倒在织布机上的白璐和不知所措的李未然。
白璐见到了救星,一把揪住了叶凡的胳膊,颤抖着嘴唇,艰难的吐出了一句话:“快带我去看大夫。”
叶凡赶紧抱起白璐冲向门外,白璐被抱起的一刹那,李未然看到了裙面上怵目惊心的红色,他赶紧挪动步子,去追叶凡的步伐。
老大夫做了努力,始终无法挽回弱小的生命,当那块肉被取出来的时候,白璐绝望的晕厥过去,叶凡看到了那无法挽回的生命,闭上了眼睛,瘫坐在地上失声大哭起来。
“你们还年轻,将来还会有孩子的。”老大夫一直误会叶凡是孩子的爹,走上前去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安慰他,“现在最痛苦的是你的娘子,你是男子汉大丈夫要振作起来去安慰她。”
叶凡睁开了悲恸的双眸,他斜瞥眼睛,看着李未然紧握双拳,额上的青筋暴起,如果不是这个男人,那么孩子也不会小产,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自私自利。他抑制不了自己的怒火,冲上前去,一个拳头将李未然打倒在地。
李未然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打醒了,他踉跄站起,抹去嘴角的血渍,他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那里沾满了鲜血,是他害死了个无辜的孩子,他才是那个杀人凶手。
“大夫,我能不能去看看病人?”
老大夫看了一眼叶凡,悬衡之后重重点头:“可以,只是她还虚弱的很,不要进去太久。”
得到了同意,李未然冲入后院的屋子里,他努了努嘴唇,艰难的开口:“对不起。”
干涩的嗓音让白璐闭上了眼睛,她的声音绝望而凄婉:“你告诉我,蕙质兰心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是我傻,没有足够关心你,所以才出现这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