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锦被,生怕自己一个激动,发出些什么不该有的声响。
“呕——”莫学山闻到了药味,立刻走到外面干呕起来,这肚子里空空如也,吐出口中的都是酸水。
白璐立马追了出去:“这是怎么回事,医师已经说了,你能吃药膳的,怎么还会有这种状况。”
莫学山大口呼吸,他掏出手巾擦拭着嘴角的污渍:“这不关药膳的事情,只是我一闻到这个味道就会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我曾经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一想到那些,我就感到自己很肮脏。”
丑奴儿递过了手中的茶水:“这怎么会呢?曾经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也是你的无奈,你在那个时候只能听命于你的师父,要不然就没有生存下去的可能。毒能杀人,同样也能救人,你以后可要运用你的本事多救些人来弥补你的罪恶。古语有云,浪子回头金不换。”
莫学山漱口之后,闭上了眼睛,他的眼眶中流出了泪水,这其中夹杂着各种感情。
“这廊边风大,我们进去吧。”白璐扶着莫学山进了屋内,她看到了盖上的瓷盅,笑了,这丑奴儿还真是细心,这人的伤心事可不能再提了,要不然等于在伤口上撒把盐,那种滋味她是尝过的,痛苦不堪生不如死。白璐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卷宗,找到了话题,“你手头的案子研究的如何了?”
“还是老样子,没有任何端倪。”莫学山指着卷宗,“虽然风王爷去借的卷宗看似没有问题,可上面似乎还是有点疑点,再给我的时间吧,我一定会弄清楚的。”
白璐点头,眉角露出了忧色:“你看归看,思考归思考,可不能在累坏自己的身子了。”她站起想走动走动,却发现了床上的异样,这大白天的,人坐在椅子上,被子不叠情有可原,可这帷幔怎么不勾到银钩上呢?
眼看着白璐的手指就要触碰到床幔,莫学山腾地站起,大叫道:“别动!”
白璐吓了一跳,缩回了手指头,她捂住了扑扑乱跳的心,看到锦被也动了一下,这又不是在拍恐怖片、科幻片的,被子怎么可能平白无故自己动呢,白璐的脑海中已经有了个朦胧的答案,当他看到莫学山慌张的表情时,一切明了。有些人的秘密是不能窥视的,她很自觉的离开了床边,将桌子上的药盅端起:“看来今日学山还有重要的事情要思考,我们也不打扰你了,晚饭过后,有花灯会,不知道你要不要去看?”
莫学山的心思完全不在这里,他也没听到白璐的话,只当她再说卷宗的事情,傻愣的点头。
白璐识相的拉着丑奴儿的衣袖走出了房间。
听到了关门声,永宸郡主这才敢从被子里钻出来,她大口的喘气:“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幸好他们没有发觉,要不然以他们的以讹传讹,都不知道会将我俩说成是什么关系。”
“是啊,你一个未嫁的黄花闺女,呆在我一个大男人的房间里总是不好,坏了你的名分。”莫学山的视线不自觉的移到自己的右手上,从前的自己是配不上这位郡主,如今的自己更是配不上这位郡主了,可是他却没办法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情感,若有一日她嫁人了,自己估计会疯掉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哎呀,我就是害怕嘛,所以才会这样,你可千万不要多想。”永宸郡主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她一看到莫学山如此失望的眼神,心中就莫名的空落起来,她也好怕有朝一日,莫学山会离开自己,说不定有件事情可以让莫学山高兴起来,她想到了刚才白璐说的话,睁大眼睛问道:“白璐说,今天晚上有花灯会,你会陪我去吗?”一个状师,猜灯谜也一定很厉害吧,到时候他赢到了礼物,就会高兴了。
面对心爱之人的要求,莫学山无法拒绝,他点头如捣蒜:“我当然要去,只是晚上我们还是不能太接近的好,要不然的话……”
“你放心啦,就算我们接近又有什么关系,晚上大家一起出去玩,他们的心思都在猜灯谜上,就不会注意到我们了。”永宸郡主豪放一笑,她用力拍着莫学山的肩膀上。
莫学山闷哼一声,他觉得喉咙中有股腥甜涌上,只是在永宸郡主面前,他可不能让她看出来自己身上有何不妥:“这你来我这儿也有很长时间了,想必风王爷要有所怀疑了。”
永宸郡主张大了嘴巴:“我都忘记了,我那王兄最八卦了,像个女人一样,还有那个傅金碗也不像个男人,整天东家长西家短的。”她走到门口回眸一笑,“那你好好研究案子,我们晚上见。”
看着永宸郡主消失的背影,莫学山口中的血这才流出来,他立马掏出手巾失去了嘴角的血渍,艰难的从瓶子里倒出了一颗药吃了起来。
果真是天下第一医师的药,吃下去沁人心脾,那些疼痛感一下子消失了。他看着瓶塞上的血,摇头。拿着打开的瓶子来到案几前,从那里找到了一个小盒子,将药丸全数倒入盒子中,这样拿药方便多了,也不会引起永宸的怀疑。
另一方面,做贼心虚从梅阁离开的永宸郡主在廊檐下撞上了白璐,这白璐脑海中有了一个主意,她拉着永宸郡主来到了主屋里,拿出了一张张纸头:“今夜有花灯会,你也知道我的字写得不咋地,不知道郡主能不能抬下您的金手,帮我写一副灯谜呢,要那种大气磅礴的感觉。”
好友的请求不能拒绝,永宸郡主拿起了笔在纸上画了几笔,都没有什么大气磅礴的感觉。
白璐旁敲侧击:“这蝇头小楷不行,只有女儿家的柔婉,不知道郡主会不会写草书呢?只有草书那种劲,才能显现出大气磅礴的感觉。”
永宸郡主也没有多想,立马换成了左手施展了一手狂草。
白璐在一旁拍手:“郡主真不愧是郡主,不论是蝇头小楷还是草书,都写的那么好,这字写得宛如游龙。”
白璐动着嘴巴,将脑筋急转弯说了出来,永宸郡主将谜题写了出来。
“谢谢啊!”白璐收起了灯谜,“改日,我请你吃大餐。”
永宸郡主离开后,白璐走到了大厅神神叨叨的把叶凡拉回了主屋,将灯谜摊在了桌子上:“你看看这字迹,是不是你那雁来客的?”
叶凡双手交叉,右手摸着下巴上的胡渣:“什么人始终不敢洗澡?这问题很是深奥啊。”
“谁让你看这脑筋急转弯来着。”白璐挑起了眉,“你可不能顾左右而言他,这愿赌服输,耍赖可不是你这个皇嗣该做的事情。”
“我怎么会耍赖呢!”叶凡仔细打量着自己,“嘿!这草书还真的像,是永宸写的?”
“那是当然,而且是用左手写的,这可是我亲眼所见,不会有假。”白璐见叶凡紧锁的双眉,急的举起了手,“你要不信的话,我发毒誓,要是我骗你的话,一辈子找不到真爱,孤独一生……”
叶凡捂住了白璐的红唇:“我没有不信你,你犯不着发毒誓。男子汉大丈夫愿赌服输,那个玉佩就送给你了,只是你要当心点,可不能到处炫耀,你的命可都系在你的嘴巴上。”
白璐握住叶凡的手,将其拿下:“我是这样的人吗?这可是个攸关性命的宝贝,打死我,我也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来,而且我可是把它给藏严实了,就算是你和李未然我都不告诉。”
“好,要的就是你这个态度。”叶凡抽出了自己的手,“那我就放心了,这灯谜挺好的,你多写几个,晚上花灯会,我们也在冰人馆前面摆个摊子,卖灯谜,让那些未婚的男男女女全都活跃起来。”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叶凡和自己呆在一起五年多,也学会了一些现代话,更把她身上的财迷之气给学了过去,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相信再过不久,她就能什么都不想不做坐等收钱,谁让她身边有个如此好学的帮手呢。
美好的憧憬总是遥远的,现在的她还是要做事情滴,要不然就得没饭吃。白璐乖乖的走到书桌前,将以前看过的脑筋急转弯,全都从记忆库里翻出来,用楷书在红纸上面工工整整写着字谜。
在她奋笔疾书的时候,天渐渐黑了下来,她写字的速度颇快,看着那一叠的字谜,白璐嘴角露出了微笑,这下够他们猜去的了,只不过这个礼物不知道叶凡准备好了没有。
白璐将手中纸头上的墨吹干了之后,将一叠红纸包括那张永宸郡主写的字拿到了大厅里,她召集大家开了个紧急会议。
“这些都是我出的灯谜,我和相公商量了,今天可是个好日子,我们得趁着这个机会多吸引一些客人。”白璐一下子将话球踢给了叶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