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王爷点头同意这个说法:“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最主要的是向眼前看齐,也不知道这康王爷什么时候到。”
“马上就到。”常王爷手中的杯子落下,莫学山立刻将假死药喂到永宸郡主和自己的嘴巴里,他们很快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常王爷硬生生催红了眼眶,风王爷更是扑到床边嚎啕大哭,凰阁一下子陷入了悲伤之中。
“妹妹啊!你怎么那么狠心抛下哥哥就走了呢——”
“风王爷,您不要这要,节哀顺便啊!”
……
康王爷撩袍踏出凰阁看到的是叶凡上前夺取风王爷手中刀子的景象,还有白璐等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景象。
“这是怎么了!”康王爷心中疑惑地看向白璐,明明重新熬了一碗药,这女人怎么还没死。
“也不知道永宸郡主吃了什么药,这就去了。”白璐广袖捂脸抽泣着,“莫学山情真意切,见到如此,也……跟着去了!”
“这是几时的事情?”康王爷表情错愕,他走上前去探了下躺在床上两人的鼻息,确定没气了之后,也就落下了几滴泪珠子,“我还是来晚一步啊!”
“王兄莫要伤心,身子要紧。”常王爷尽兄弟之情,将步履蹒跚的康王爷扶到椅子上,见到了他一身孝服,“王兄,你这是……”
“我快马加鞭赶来,就是为了此事。”康王爷再次落下了泪水,“皇上驾崩了!”
白璐就近拧了下李未然,李文然跪在了地上,仰天长啸:“父皇——”
“侄儿节哀!”
白璐将李未然扶了起来,掏出绣帕擦拭着他的眼角,这哪里有什么眼泪水,幸好她拿了一条半干的绣帕,要不然就穿帮了,哪有父亲死了不伤心落泪的。
康王爷叹气摇头:“其实还有件事情更加严重,皇上驾崩,遗诏却不见了,如今朝堂大乱,这可如何是好?”
常王爷见到康王爷着了自己的道,在心中暗笑:“王兄莫要着急,暗卫在李府挖掘宝贝的时候找到了两样东西,一样就是救叶凡的解药,一样就是文帝的遗诏。”
“文帝的遗诏!”康王爷显然惊了,他从椅子上站起,很快坐了下来,“这是怎么回事?”
常王爷转动着自己的翡翠扳指:“依本王所看,当年冷宫弃后死后,有人不但救出了皇子,还拿了一件东西,那就是文帝遗诏,有了这个东西,就算没有先帝的遗诏也不要紧。”
“此话怎讲?”
怎么越听越糊涂呢?白璐快要被这两份遗诏给搞晕了,用目光催促着常王爷别卖关子了。
常王爷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说句大不敬的话,文帝驾崩后,先帝爷可是名不正言不顺的登基为帝,如今这文帝的遗诏找到了,自然是按照遗照里面的说法,拥立弃后之子为太子。”
他将目光移向了李未然,害得李未然又因为骇怕而再次摔下了椅子。李未然立马摆手,他可不敢,没看到这康王爷的眼神就跟要吃了他似地。
“常王叔,此事万万不可!”
康王爷点头附和:“却是不可,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文帝遗诏那些豺狼虎豹会服吗?”他转身走向床沿边,“这对可怜的殉情鸳鸯,还是让他们早早的入土为安吧!处理后事之后,我们立马赶回京城,将豺狼虎豹消灭了拥立新帝。”
“好。”常王爷看出来康王爷实在转移话题,他也没办法,看看这个老狐狸耍什么把戏也好,“那就明日下葬吧。”
“王叔,会不会太仓促了,永宸故去的太突然,这后事都没准备好。”风王爷从床榻边站起,踉跄的走到了常王爷面前。
常王爷在暗处给风王爷打了个眼色:“好侄儿,本王知道你是不舍,可国家社稷为重。”
他语重心长的话,让风王爷点了头。白宅的所有人都在准备着永宸郡主的后事,隔天一个金丝楠木棺抬出了城,造了个小坟。
常王爷将风王爷搀扶起:“等新帝登基了,再将郡主与郡马爷的坟墓迁到京都。”他看了看天色,“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他们回到白宅收拾好了行李,匆匆而去,白璐不知道李未然将要面对什么样的状况,她将亲手做的衣服拿出来偷偷地放在了他的包袱中,祈盼他能平安归来。
光阴荏苒,抓不住的时间悄悄从指缝溜走。
商业街自从重新开张后,恢复成了一无既往的热闹,口碑从老客人的嘴巴传出,迎来了一波新客人,可是白璐的心却不如以往那样开心,她看到那些银子都不能治疗内心的失落。胸口里面空荡荡的,是他们偷走了她的心和她的欢乐。
白璐捏着自己僵硬的肩膀,从柜台后面走出来,仰头望着灰蓝的天空,云另一边的他们可有想念自己?
她的嘴角洋溢出苦笑,在角落里拿了把扫帚,开始扫了起来,保护大街的干净,人人有责。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
富有磁性的嗓音传入白璐耳中,一个木陀螺在她的绣花鞋边停下,她弯腰拾起,语笑晏晏:“想不到我的预感还真是准,真的有皇上来我这商业街微服私访,不知今日皇上要买些什么用些什么?任君选择,我们这里价格实惠,保准你不后悔。”
“那我就选了。”
绣着祥云的宽袖呆在白璐消瘦的肩膀上,一把将她扛起来:“跟我回去吧,我的娘子。”
白璐粉拳落在男子的肩膀上,她挣扎着身子,踢着双腿:“你扛着我做什么?”
“除了你以外,我什么都不要!”温柔的语气掷地有声,李未然绑架心上人进了李府,“娘子,我们再拜一次堂吧!”
白璐别过头去,冷哼着:“你是万万人之上的尊贵天子,和我这种粗劣低下的下堂妇成亲,难道不怕天下人耻笑吗?”曾经的背叛历历在目,包裹在皮囊之下的心已经残缺不全,每日入夜便会如同万蚁咬噬,要抓又抓不到,痛苦不堪生不如死。
李未然屈膝跪了下来,握着她的柔荑,一脸忏悔:“是我对不起你,害你受了那么多苦,只要你能原谅我,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真的要你做什么,你都答应?”白璐转过头来,眼神中透露中不信任。
李未然郑重点头:“要是你不相信,我可以对天发誓!”
“发誓就不用了。”白璐嘴角勾起了邪妄的笑容,“如果我要你放弃天下至尊的位置,和我一样做个普通人,你答不答应?”
“答应,答应。”李未然点头如捣蒜,他从地上站起,坐在了白璐身边,“娘子,你娇羞的模样好像新嫁娘,面若桃红。”
“凡事事不过三,看在你那么有诚意的分上,我原谅你了。”白璐走到柜子前,找到了被她划花了的《妇训》,贼兮兮的朝他走去,“单单女子被这些陈规所束缚未免太不公平,我要你写一本《夫规》,重写《家训》,这样才公平。”
“《夫规》是为了让全天下女子拥有更多的幸福,那《家训》为哪般?”李未然的手在被褥上移动,好不容易触碰到白璐的手,立马拿了起来,那种柔软的感觉太熟悉了,让人感动的流眼泪。
“小爹,你握得我好痛!”
甜糯的声音中带着点哀怨,李未然转头一看,立马松开了手,这那是他娘子的柔荑。他尴尬一笑:“晔儿,以后可不能叫我小爹了,要叫我大爹,你叫一声,我立马给你买糖葫芦吃。”
白晔砸吧着嘴,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脸谗样地望着白璐。
白璐见到此番摸样,立马扬起和蔼可亲的笑容:“晔儿,你就叫他小爹。什么大跌的,你要是摔了个大跟头,我可得心疼呢!娘亲我让小爹给你买糖葫芦,要是他不肯,那娘亲就休了他。”
李未然耍宝的拉住了自己的耳朵:“小爹就小爹吧。”他用无奈的眼神看着白晔,“好儿子,小爹这就让人给你买糖葫芦。”
站在门外看戏的人再也按捺不住了,也不知道是谁推了谁一把,有些人摔进了门内,风王爷抱着爱妻走进了门内,笑得爽快:“没想到未然兄也有这样可爱的一面。”
白璐立马从床上站起,她看了眼白晔,这才明白过来:“晔儿,你是从哪里进来的?”
白晔指了下叶凡:“是爹爹让我在屏风后面等着,他答应给我二十根糖葫芦哦!”白晔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被数字给搞糊涂了。
白璐紧抿嘴唇,面目狰狞朝他们走过去,然后翻书一样变成了哭脸,扑到了叶凡怀中:“你们享福了就忘记我了,都快想死我了。”
李未然怒气腾腾从床上站起,三步作一朝她走上去,将她抱回了自己怀中:“我们这不是回来了吗?而且我们不走了,一直陪着你。”
“是啊,我们可是连皇位都不要了。”风王爷抱着奶娃娃,俨然一副奶爸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