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少女被绑架的事,老实说我连遗憾的感觉都欠缺。
似乎不应该这样说,修正一下好了。
少女可能会死去这件事我是感到遗憾的,但对于有人被绑架以及我们被威胁这件事说实在我欠缺任何感想。
所谓正义的使者是敌人就算绑个路人也必须救人的物种,而天界的使者、正义凛然的圣殿骑士、人权至上的吸血鬼,这里的所有人那怕仅限于名头的作用也必须走上这条路,对于有人被绑架这件事来说,大概除了对少年之外,全都算不上意外。
对我们来说对方的手段防不胜防,但对少年来说却是一家五口中的其中之一,“被绑架的人刚好是我家的人”这就是对少年而言的意外。
我有意见的是面对这情况的处理方式,老实说少女这件事根本不应该去管它,使她被边缘化才是好的,这样可以使主导权回到我们手中,在紧逼对方的情况,对方才会握紧手中的牌,因为他们不能失去更多牌。
他们不会选择杀掉少女,一旦杀掉少女对我们不会有吓阻效果,反而会让我们心无旁鹜地进行作战,这将使他们吃亏。
他们利用少女的方法绝不会是杀掉,而是利用她来作为路障增加我们的困扰,在这种时候就会出现许多救出少女的机会。
然而这是不行的吧?不管基于何种理由,我们情感上都不愿意选择将少女的生命放在对方的手上,也拒绝她可能被染指的事实,这场出征所代表的是我们这个团体的焦躁,他们太过将自身放在正确之上,一旦偏离这项作为连团体都会分崩离析,不可否认对方的作为确实影响到我们了,而且还是criticalhits。
“冠者大人,真的往高中去就行了吗?”
“是啊,要破阵就得入阵,既然对方大胆留下线索,我们不莽撞点出手怎么行呢?”
虽然不知道怎么运作的,但在反探测秘仪“太阴外历”正启动着的现在,对方的动作会是如何呢?慌张吗?还是胸有成竹?我最后的发言听在对方的耳中是如何呢?转移焦点?虚张声势?还是向天发誓?
不管如何,我们只要快攻应该不会有错,因为我们并没有甚么底牌会让对方害怕必须逼我们先行进攻,所以抓住对方想牵制我们的时刻积极进攻必定有所斩获。
车行驶得很快,我看着天上渐渐与新月守护符相似的月亮,只期望这次去不要又多一份遗憾。
“冠者大人,我们到了。”
“把车停到后方住宅区的巷子内,这个时间应该没有多少人。”
照我说的话,辛将车停到了幽暗的住宅区巷子的深处,此处与高中校园只有一墙之隔。
我拿出手机启动了“紫微”,很幸运地并没有打错字,成功变身了,果然重复复制贴上的动作比自行用手键入可靠多了。
朦胧的月光下,我们六人翻过围墙进入校园内部。
夜晚的校园中光明与黑暗泾渭分明,篮球场、网球场、体育馆乃至K书中心以及福利社一带依然灯火通明,学生活动频繁。
相反地,普通教室的部分已经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除了在一旁翻找垃圾的猫狗,或是从树上突然窜出的松鼠外基本上没其他能活动的生物。
我迅速带着众人找到了“民俗哲学与咒术文化研究社”的所在地,掏出硬币来,展现我曾经受辱的开锁功夫。
这一次我的开锁功夫确实派上用场了,而且没有带着一串钥匙的亲生妹妹在一旁给予精神伤害。
我们一行人踏入开了灯还是一样黑暗的社团教室,这诡异的空间让众人大开眼界。
“这房间是?”
看着满墙的魔法阵,众人瞪大了眼睛,试图在我的脸上寻找答案。
“我们的目的地。”
“这墙上画的……”
“你们看看这些魔法阵是不是定位用的魔法阵。”
听了我的话三名圣殿骑士点点头,显然也十分在意这件事。
然而过了一会,几个人皱着眉头向我报告。
“这确实很像,但这些法阵的数量似乎多了不少,在最关键的地方却又有缺失,很遗憾的,这可能不是我们的目标。”
听了三人的话,众人不禁泄气,少年更是满脸疲惫,那显然是当初不想面对现实的气氛。
“冠者大人,对方会不会只是在骗我们?”
这时开口的是白发的圣殿骑士,就算洗去了对恶者处以极刑的执着不代表他会变成恶者的同路,实际上他对邪恶依旧敏感而不信任。
“我认为不太可能,首先这些线索所指出的八成就是这里,就算不是也应该大有关系,其次如果对方用假货欺骗我们,他们只会碰上我们的反扑,所以对方应该是想用阶段式的释放线索来掌控我们的进度,毕竟目标如果完全不可能达成那就没有人会去追逐,这对他们才麻烦。就现况来看对方的做法应该是以控制为主,抵抗为辅,在他们看来,把我们抓在手心中才是上上之策,所以我并不担心他们会背叛我的期待,而是害怕他们真的能阻碍我们的时间,达成他们的阴谋。”
“但是我们无法确定确实是这个地方。”
“答案应该就是这里没有错。”
我曾思索过对方会在哪里建设据点。东方家本身可以忽略,因为我相信没有人会把战场开在家中,至于是否有其他据点呢?这也可以不必计算,他们是刚来到这片土地的新人,说不定连出门都会弄错路,就算要做些甚么也很难不被地头蛇知道。
所以只有这里,我与东方分宵见过一面的这个地方,长时间待着也不会引人注目,既能够随意布置也能理所当然在这里,更由于学生作息正常可以随意安排使用。
“可是没有任何证据……”
“证据啊?这些魔法阵不就是吗?”
面对白发的圣殿骑士紧追不舍的问题,我指着墙上的魔法阵。
“可是这没有办法运作。”
“就算你出门不锁门,下车也总会拔钥匙吧?如果随时都能够运作才该头痛吧?”
“就算您这么说……”
见拉米德还是一副不解的表情不禁让人感叹,为何会有人认为所谓证据是明白易了的东西?就算是从祖父那边继承了功能强大到能够产生另外一个人格的积木拼图你也得先把他组装起来啊。
“有做过数学题吗?”
“甚么?”
“我的意思是自己加上假设,假设这里就是正确的地点,你要怎么让魔法阵启动?”
“当然是将法阵补完。”
“这不就对了?”
“可是就算现在将这些魔法阵补完也要花不少时间。”
“没人要你补啊。”
对我说的话,几名圣殿骑士露出了困惑的神情,显然不了解这段话的涵义。
“可是您说……”
“你不会为了安全把房子建造成只有墙壁却没有门的密闭空间吧?”
“所以?”
“对我们来说不能启动,对对方来说当然也不能启动,重点在于对方掌握着瞬间就能启动的办法,所以仔细找一找,这里一定有我们想要的答案。”
白发的圣殿骑士被我说得一愣一愣,显然还是不能明白我所说的话意义何在,只是面色凝重地细细思索,但是另一边少年意外地已经了解了我的想法,并提出疑问。
“但是如果把钥匙拔起来不都会随身带着走吗?”
“没问题的,因为他们也怕被监视,所以绝对不会把可能泄漏破解方法的办法带出去,如果我没有猜错恐怕这个地方应该还留有反侦察的痕迹吧。”
少年的问题并不是空穴来风,但是情况却不一样,钥匙终究只是比喻,对于对方而言他们连开门必须使用钥匙这件事都必须保守秘密,因为他们不知道殿长大人会遵守自己的规则到甚么程度,所以动作必定不敢太大,我们的敌人也许是他们,他们的敌人却不只是我们,大概就是这种关系。
“确实如此,此处布有结界。”
没过多少时间,润恩已经验证了我的说法,这也让拉米德增添了不少信赖,不必再抱着头去思考我所说的内容,不得不说这像是占卜的手法还是很有效的,只要说中了一部份,对方就会认为你所说的全是对的,这类错觉当真是无处不在。
“既然如此就请各位把猜疑心放下,努力寻找可能的线索吧。”
无暇去点破诡异的逻辑问题,我趁势要众人开始动手寻找这房内任何的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