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匆匆而过,夏日已经到来,乌尔村庄西方战线僵持已然一季,但不管是谁都不认为战事会这样僵持下去。
乌尔村庄的货币政策渐渐起了作用,制作金币所需的人力其实较其他工程偏少,从淘金与开采金矿、运送、造模、溶制金币、钱衡比对,直至将金币放入市场等一系列的工作所需要人力也就几百人,而几百人与一枚指节大的金币动辄换上一车的谷物相比实在可以说算不上什么成本。
而在这种各村为了与乌尔村庄的新兴市场交流大量求取乌尔村庄金币的情况下,人们乐于将囤积到快要无法使用的货品换作乌尔村庄的金币加以保存,致使河下游许多村庄的货物皆以接近零成本的方式往乌尔村庄流动,也使一向对村庄负担很极沉重的战争对乌尔村庄来说反而没那样艰困。
比起因为造币获利而开始富庶的乌尔村庄,西北各村的立场便显得很微妙了。
虽然因为乌尔村庄兴起,使西北逐渐有形成联盟的氛围,但彼此之间依旧无法信任,特别是当安渚村庄以西的村庄──木舒胡茨对安渚发动偷袭以扩大自身领地时,这种信赖感便渐渐崩解。
就木舒胡茨的说法,安渚村庄其实不算在西边的村庄,实际上狭长且沿山脉伸展的安渚村庄是属于东西交界,不过就算如此这也不代表什么,对一向将权力摆在最高位,祭祀权力之神木舒胡茨的村庄来说,扩张自己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其实在判断安渚村庄无法抵御乌尔村庄,且说不定会兵败如山倒,更有机会让乌尔村庄藉着这形势拖累西北各村的力量并将安渚村庄吞下时,木舒胡茨便决定出兵攻击安渚村庄,毕竟战事拖得越久乌尔村庄便越强大,再加上各村彼此猜忌,没有办法进行全力总攻的情况下,首当其冲的木舒胡茨做出这样的动作并非无法预测。
木舒胡茨认为不如自己先动手,率先将安渚村庄三分之一的区域占领,迫使安渚向乌尔村庄求和,就此将乌尔村庄的影响力限制在安渚村庄的三分之一。
木舒胡茨的作法很难说没有道理,毕竟西北各村也知道彼此间的合作终究不会长久,落井下石人人都会,但若说到共患难──那些离乌尔村庄较远的村庄明显没有迫切的危机感,因而时常强调自己是基于合作的想法才出资与出兵,并以此为要胁不断要求增加主导权或减少支出。
而现在木舒胡茨的作法反而使各村没有继续资助的理由,使联盟暂时解散,也能够重新检视彼此的位置,致使那些狮子大开口的村庄冷静些,想清楚现在的情势,在之后联盟成形时不再过分要求。
因此表面形式上虽然有几个村庄对木舒胡茨的作法予以谴责,但各村也明白木舒胡茨做法所带来的意义,并已经将乌尔村庄扩展带来的损害降之最低。
而就在这段时间内,木舒胡茨也不是毫无作为,他们连连向乌尔村庄投书停战,谁都明白这样耗下去自己的村庄还没打就先散了,消耗战绝对不是闹着玩的;另一方面,木舒胡茨也积极拉拢那些与自己相同立场的村庄,提出将安渚村庄那三分之一的区域作为中立区域共享利益,实则作为屏障,藉以巩固西北联盟的团结与限制乌尔村庄的扩张。
面对木舒胡茨的作法西北各村尚在评估,但乌尔村庄一方的态度却更显暧昧,以“已送交神殿研讨”作为回应,他们并没有开口宣布要停战,对要塞的建设也正持续,不过却又开始收缩兵力,对这不战不和的态度所有村庄都感到无法理解。
照各村看来,乌尔村庄正处于发展途中,若这时还将力量花在西边战线未免太过古怪,但乌尔村庄的沉默确实使得西北各村的观望时间又拉长了,只要乌尔村庄不表态,他们便不确定要背负何种程度的同盟责任,西北联盟也就无法真正成形,因而变相牵制了西北联盟的发展。
有趣的是,在世界如此大幅变动的情况下,唯一远离战局的反倒是位在风暴中心的安渚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