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尔村庄的迎娶庆典正举行着,这次的典礼会场位在东都与主村之间新生的区域举行,此处过去多是乌尔村庄与东边村庄的哨戒,但在这次战争结束后这些建设便不再需要,因此除了警戒用的建筑外其他部分已经纷纷移除,成为一块有极高开发价值的新土地。
率先在此处开垦的自然是神殿,根据其内部策画,打算将一部分的产业重心移转到这个位置,纾解主村内部人口压力以及部队人数过多的问题,毕竟乌尔村庄的部队人数过多本来就是由于在职业分配制度下没办法才加入的,虽说此时有了更多腹地,使这些人能够人尽其用,但一旦任务告一段落,便又会冗员过多。
计画将一部分部队以屯兵的方式配置,不仅可以增加粮食产量,还可以缓解税收的支出,更别说万一东都出乱子,处于心脏地带的屯兵将会成为守护主村的重要屏障,可谓一举数得。
因为这政治与战略上的理由,神殿便以迎娶为名义,用计划性手段在这宽广的区域造出了一个小镇,名为军田,象征东西双方共同的未来,但背地里恐怕多少有着不想让北方人踏入主村,与防范并镇压东都的理由。
军田镇由于是有计画的建设,加上原本此处是属于军队所的管辖,所以建设大多四平八稳,没有太富艺术的建筑风格,且必须在一个春季完成,也不太可能做出精细的设计。
倒是,以军田镇为枢纽,连接主村与东都的主要干道已经被开辟,不管从哪一边要到军田都不需要太多的时间,而也由于此种设计,这三地间的运输业也渐渐发展了起来。
特别是今日,乌尔村庄为了让人民都能够看到庆典,所以还特别调动不少驴车与牛车充当运送人们到典礼会场的工具,在东都,游鸢与名净也是选了架正在吆喝的驴车,并搭乘其才能往西前进。
而游鸢于搭上车后向车夫攀谈才知道,乌尔村庄能动用的车辆其实有限,所以他们又另外聘请了商人进行运输,待结束后便会给予相当的资金──就像货物一样。
一想到未来运送人也可赚上一笔,游鸢脸上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很快地,到了军田后名净搀着游鸢往典礼会场走去,此处已经到处人山人海,四处是摊贩,看来乌尔村庄拜托商人帮忙运输时没少开放经商的权利。
此时此地,由于来的多是一般村民,不似商业区,这些村民身上不会有钱币,乌尔村庄的新货币政策还在初始阶段,会使用金属币交易的大多是各个村庄、氏族、机构或商队,一般人还是在以物易物的阶段,毕竟金币那种东西面额太大,一枚少说一车谷物,谁知道要怎么找开。
游鸢个子不算高,也就一般一般,名净更别说了,就是个孩子,矮别人不只一个个头,所以根本没办法看到典礼进行的进度,至于想挤进人群也是不可能的,游鸢此刻浑身带伤,一不小心恐怕就在人群中被撞得吐血。
没办法看到典礼进行,游鸢正纳闷着,忽然,他远远看到了一座哨戒塔,那塔底下被放着预定拆除的牌子,此刻已经无人驻守。
“呐,名净,可以扶我去那里吗?”
“是那座塔吗?可是游鸢先生您的身体……”
“没事,带我去吧。”
在游鸢一再坚持下,名净只好带着他往哨戒塔去。
哨戒塔旁无人看守,这段时间乌尔村庄万事纷扰,西方有战线,北方有商城,东方需要警备,南方更有一连串的外交工作必须执行,过去过多的人力在此刻显得不足,所以只好舍弃一些不那样重要的工作。
游鸢现在没办法爬上梯子,但哨戒塔旁吊挂重物的滑轮还未拆除,他将自己绑在绳索上,拉着绳索将自己当作货物慢慢攀上哨戒塔。
登上哨戒塔后向下看去,只见无数的人影四处移动,而在远方有着数列的战士手持仪式斧,处于大道两旁,更远方又有两大军阵,一是乌尔村庄的部队,二是北方人的骑兵大队,两者的人数较上次战争时虽少,但整体军容看来更精良,明显是有比拚较劲的气氛在。
名净的目光为军队所吸引,他不是战士,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人数的敌人,当下冒出了冷汗,一想到过去是同这种东西为敌,小小的身子便忍不住颤抖。
然而游鸢的目光却是在远方即将接近的舆车上,舆车的设计并不是密闭的,而是开放让所有人能看到如凉亭似的设计。
身穿特别设计的新娘礼服的凑坐在舆车上,脸上表情似笑非笑,带有某种雕像似的刻意感。
看着凑所搭乘的舆车一路往北去,游鸢的目光也跟着那身影逐渐远离,慢慢见那舆车越走越远消失在道路的尽头,不觉间,两行清泪由游鸢脸上缓缓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