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声从东而来,仅是传入耳中便让人感到无比惊骇,使北方骑兵纷纷掉头想要攀上山丘。
对骑兵而言,单纯摔入水中灭顶并不恐怖,即使北方人不似南方那样善泳,但他们还是会游泳的,知道只要放松就会浮起来,更别提众人还骑在马背上,就算背上的人不会游泳,可他们坐骑总是会的。
水淹恐怖的地方是在于水流的力量会束缚人的躯体让人无法呼吸,而且在强大水势的带动下,即使一颗不起眼的小石子都可能以超乎想像的速度向人身上的砸去,断筋碎骨,造成当事人不可挽回的致命伤。
何况此处有的可不只是小石子,一想到那些被大水冲断的锐利木桩正似根暗箭朝自己射来,又有哪个北方人肯冒这种风险呢?
察觉危机后,骑兵们开始试图冲上山道,但山道太过狭隘根本不能容纳多少人,有许多人被自己人所挤下,跌落山崖;另外有些人试图攀爬岩壁,然而岩壁过度陡峭,除非他们跨下骑的是山羊,否则根本上不去;也有一些人找到了适当的立足点,却因为同时数千匹马登上山丘而导致土石崩落,整片岩壁承担不了重量,顺势滑下,坠落山脚。
而就在骑兵们手忙脚乱之际,大水已经来到,疯狂的大浪将未能攀上山的骑兵卷入暗流中,顿时间山丘外已经是一片水泽,未能及时逃脱的人员生死不明。
见到如此惨状,先遣部队的指挥官已经连想死的心都有了,毕竟手下那些英勇的战士哪个不是他的好兄弟,好同胞,如今却死在自己的轻敌心态上,这叫他怎么能不气恼。
可事件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水患方至,野民们所在的基地便突然走出两支队伍,前队人身上背有盾牌,手上拿着一具具横弓,指挥官有点印象,知道这是野民称作“弩”的武器,而后队人手上则是配制拿着传统的长弓。
指挥官一时间不能理解这些部队的意图,没怎么打过山地战的人不明白为何有人会指派出使用弓箭的部队作为前锋,而不派其他部队。
但这个问题很快被解答了,前锋部队架起盾牌便开始对骑兵展开攻击,一人射箭,一人装填,以两人为一组达到最快速的射击速度,并且在前组射击后,后组马上挺进,使迎面而来的箭矢有如雨下,未曾间断。
才刚遇上水淹马上碰上这种强度的攻击,说北方人不混乱是假的,更何况还处在这种进退不能的窄道上。
指挥官本想重整部队,向前杀去,却发现只要向前到一定距离,就一定会碰上长弓部队射出的箭雨袭击,使进攻者损伤惨重。
遇上这种情况,指挥官研判不能在丢失更多部队,于是下令全队后撤,进入水中。
见到北方人后撤,弩弓与长弓部队也跟着撤回基地内,很明显他们的目标只是要将北方人逼退而已,并不打算追击。
进入水中后,指挥官发现这水其实淹得不深,只到成年人的颈部而已,加上马的高度安全撤离是没有问题的。
然而就在指挥官自以为一切终于可以稳定下来之际,从河的方向却有许多黑影逐渐向骑兵们逼近,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一艘艘木筏,上面各坐着三至五名的士兵。这些士兵赤身裸体,手上均拿着根短矛,一接近北方人便跳入水中,从水中展开攻击。
水战对北方骑兵而言是一个全新的观念,因为他们根本没打过水战,毕竟北方冬天水冷,在冬季裸身跳下水显示自己的英勇已经是他们在水中最了不起的行为了,于水中开战根本是连想都没想过的事。
因此北方人碰到这情况不知该怎么应对,只能急急忙忙地出手拉弓射箭,但弓箭均被浸湿,失去了力量,而箭矢碰到水面也失了大半的力,根本杀不了人,使得先遣部队的指挥官只能痛下决心,全军撤退离开野民堡垒的范围,这同时也宣告了这次作战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