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感觉甚是满意,又在‘虎刃’刀柄之处镶嵌一个虎头,再次挥舞‘虎刃’惯足力气,只见蓝光一闪,那柄打铁用的锤子,已被这柄‘虎刃’分成两半。刘镇长取过一柄虎刃在手,“哈哈”高笑道:“李大哥,在我有生之年,能帮你完成这么大的事,我刘一手不后悔来世上一回!”
我便发现刘镇长的声音有些不对,如似中气不足之势,我猛然抬头,只见他还本有些泛紫的面膛笼罩上一层厚厚的紫色。开始几日里,我便发现了这些细微的变化,只是觉得刘镇长他老人家连日来不曾休息所导致,并未想到后果竟然如此可怕。
师傅满脸焦急之色大声叫道:“刘兄弟,你怎么了?”
刘镇长微微一笑道:“大哥,我今生已没有什么遗憾了,能和大哥这等人物结识,那是我最大的骄傲,兄弟只怕先走一步了……”刘镇长说着,一口黑血喷出,溅在‘虎刃’之上,‘虎刃’低声长啸,伴随着刘镇长滑倒的身体,好似为如此一位英雄的离去而哭泣。我连忙跃近,扶住刘镇长,足运内力输入他的体内。
刘镇长原本微弱的气息跳动了几下,他轻轻抓住我的手说道:“十三,师傅不行了,亮子……亮子以后就靠你了,还有……帮我照顾好采薇母女,她们……是可怜人!”
我抬头看了看亮子,只见他满脸青筋暴跳,全身抽动不已,原本精壮的身体好似风中摇摆的树叶,但他并没有哭,轻轻地走到刘镇长身边,握住刘镇长的手说:“爹,我长大了,会照顾好自己的!”
刘镇长微微一笑,努力的伸出手去,师傅走上前来,一把抓住他的手,刘镇长微弱的气息,再次跳动起来,轻声说道:“大哥,我先走了,一会见……”
师傅坚定的点了点头,道:“兄弟,我们哥俩一起走!”
刘镇长微微一笑,轻轻地闭起了双眼……
“师傅!师傅!”亮子抱着师傅大声的叫了起来,我人生中最亲的两个人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相继离开,我全身的鲜血马上停止了流动,大脑变得一片空白,我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也不想接受。再看一看两位老人均面带微笑,他们走得是那样的安静,他们完成了生命中最光辉一页。
亮子轻轻拉了一下我,说:“十三哥,你别哭,我们应该为两位老人感到高兴,师傅说了,我们就是他们生命的传承!”
我听得有些发愣,过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没想到这小子竟在此时有如此高的境界,门轻轻地打开了,采薇和老板娘两人同时发现。
老板娘见我和亮子怀里抱着的两位老人,老板娘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轻声哭了起来,采薇也在一旁无声低泣。
亮子看了看采薇,又看了看我,最后目光落到老板娘的面上,问道:“我不在家时,我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板娘变得有此发慌,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做答,口中喃喃地说道:“少爷,老爷他只是……只是偶尔感染了风寒……”
采薇点了点头,说:“自从老爷去了一次鬼子的营地,回来后便……”没等她说完,老板娘嚎啕大哭起来,跪在刘镇长的尸体之前不住地磕头,口中大声说道:“老爷都是我没有伺候好你,都是我对不起你,你走得也太突然了,我还没有来得及报答你的活命之恩,你便匆匆忙忙地走了……”
我一听便知道其中定有其他文章,我拉过老板娘问:“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板娘并不理会我,再次扑到刘镇长的尸体之上一味地大哭,亮子也看出其中的隐情,轻轻的放下师傅,一把抓住老板娘厉声问道:“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板娘停止了哭泣,看了看亮子,再看了看我,轻轻抚摸着刘镇长脸旁,口中喃喃地说道:“老爷,现在你走了,留下我成了罪人,老爷,你等我,我来陪你了!”老板娘猛然跃起,一头撞向铁匠台角,我没想到她在此时竟要走极端,我知道刘镇长之死其中的隐情或许只有她一人能够说得清楚,亮子连忙跳了过去,一把拉住老板娘,但时间已晚,老板娘的额头已碰了一个黑乎乎的血洞,鲜血崩流,晕倒在亮子的怀里。
亮子这回可算真的丢失了魂魄,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采薇满面泪水,轻轻哭泣,狠狠的看了看亮子说:“是你,就是你,是你逼死了我娘!”
我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如此结果,一时之间也感觉甚是对不起刘镇长临终前的嘱托,我虽不是很懂他老人家的意思,但我知道他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老板娘的身上。
我轻轻试了一下老板娘的鼻息虽然微弱,但尚算平稳,脉搏跳动也很有力,这一天之中发生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我一时之间竟乱了分寸,大声喝道:“不要哭了,她没事!”
采薇的脸色变得稍稍平缓下来,狠狠瞪了一眼亮子说:“你爹自己不爱惜身体,人家说了又不听,这些事本来遇我们毫不相干,是他自己要去寻日本人的晦气,结果搞得满身是伤病,我娘只是可怜他的活命之恩,你又怎得赖上了人家!”
采薇讲得都很在理,可我却能听说这段话中的多处漏洞,刘镇长他纵然是脾气暴躁了一些,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去寻日本人的晦气,可现在又不是分辩是非曲直的时候,我大吼一声道:“好了,你们别吵了,现在还是先救人吧!”亮子轻轻地低下了头。
我连点了老板娘周身十几处大穴封处伤口,凝聚一股内力缓缓得输入她的体内。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老板娘轻轻地睁开了眼,眼神之间只有忧伤,但却一直在不停的寻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发现躺在地上的刘镇长,连忙扑到他的身上,柔声细语地说:“老爷原来你在这里,真的让我好找呀!我们现在回家去吃饭了!”说着她竟用尽力气,努力地搬动着刘镇长的尸体。
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暗问自己:“老板娘怎么?”
采薇看得更是惊讶,拉住老板娘轻声问道:“娘,你到是怎么了?”
老板娘甩开采薇的手,再次拉了拉刘镇长,嘿嘿一笑,对采薇说“老爷睡着了,我们还是将老爷送回去吧,怎么能让老爷睡在这里呢!”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老板娘疯了?怎么竟然会是这样?本来查出刘镇长死因的希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看她现在的这个样子,又怎么能从她的身上找到真正的原因呢?
亮子呆呆地看着老板娘长长地叹了口气,过一会轻声说道:“采薇,要不要让你娘休息一会?”
采薇狠狠地瞪着亮子,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我点了老板娘的“昏睡穴”,将她伤口处理干净抱回里屋,现在最主要的是先将师傅和刘镇长安置下来,中国人讲究的就是这个,人死了便要入土为安。刘镇长虽贵为铁营镇长,但他的葬礼一样简陋,我把他连同师傅一起葬在铁营最高的那座山上面,亮子说:“要让他们看着我们怎么帮他们报仇!”
我说:“你知道仇人是谁吗?”
亮子很是惊讶说:“师傅没死时,不是让我问你吗?”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反问道:“那你知道你爹是怎么死的吗?”
亮子喃喃地道:“或许老板娘是真的知道的,我们不如回去好好问问她。”
我说:“如果你不想要媳妇的话,那你不如问采薇的好。”
亮子低下了头,看着师傅和刘镇长的坟久久叹惜,我不想打扰他的思索,默默地坐在一边,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西,最后亮子好像做了很大的决定,说:“好,那我们就去找采薇问个明白。”
我知道亮子很喜欢采薇,一直都有要娶采薇做老婆的愿望,只是说上几句气话,让他冷静一些,没想到他竟将此事当了真。刘镇长死因蹊跷,在亮子我们强行逼问下,老板娘撞头落下了病。采薇对我和亮子已经有了很大的看法了,若我们再次回去逼问此事,我真的是不敢想像后果,再说其中隐情,她也不见得知道。
傍晚十分,我和亮子回到木匠铺,采薇早已做了饭菜,点了盏煤油灯陪在正在熟睡地老板娘身边,见到我和亮子回来了,忙着收拾着饭菜便坐在桌子前说:“老爷怎么得的病,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老爷被张建国请到鬼子的军营喝了顿酒,回来便身体发烧不退,后来我娘找了大夫,大夫说:‘老爷好像是中了毒,已经没有几日活头了,叫我们敢快准备后事。’谁知又过了几天老爷渐渐好转,可你们却在这个时间回来了,老爷他一时高兴,便……便……”还没说完,便轻声的哭了起来。
亮子忽然变得情绪激动起来,大声骂道:“张建国你这狗贼,今日爷爷我非得取了你的狗命!”说着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抄过‘盗贼百宝箱’便夺门而出。
在‘仙鹤来’地牢这几年,除了练习武功,又学会了分析事理,我连忙拉住亮子安慰他说:“纵然是张建国有这个贼心,我想他也未必有这个贼胆,通过那日鬼子进村宣传‘大东亚护宝行动’的战略,我想刘镇长他多数还和这件事有关,要不然鬼子也不会平白无故请他老人家去吃饭!我们还是先检查一下他老人家是否给我们留下了什么有力的线索。”
采薇掏出一封书信,递给我说:“老爷在去鬼子军营吃饭前,留下这封书信说,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让我把这个交给十三少爷!”
亮子紧盯着这封书信,轻声问道:“就没留下个什么话给我吗?”
采薇摇了摇头,亮子长长地叹了口气,感觉甚是失望。
我接过这封书信,只见上面写着‘十三亲启’四个大字,我只希望能从这封信中找到刘镇长之死的迷底,轻轻取出信中一缕薄纸,只见上面写道:“十三,为师知道你做事向来冷静,虽然为师早已看清生死,但还是有几件牵挂之事,家中略有资产,部分我已分散乡里,其除本备给亮子娶妻之用,但现在看来已是多余,亮子婚取之事就全凭你作主便可。家中祖师爷画像之后有一暗格,里面藏有九尊金铸罗汉,和其他钱资;那九尊罗汉,乃是前清康熙爷收复雅克萨城之时所铸,此罗汉原有十八尊之多,已有九尊落入日本鬼子之手,这九尊国宝我得来不易,不能再落入鬼子之手,请妥善保管。另外此地已非宁事之所,找一安宁之地安置采薇母女,师傅别无其他牵挂,就此绝笔。”
我看着这封百字书笺心中长痛不已,久久不敢回话,刘镇长知道,亮子向来以我马首是瞻,信中第一件事,便提起亮子婚嫁之事,可能他老人家也猜出亮子暗恋采薇之事,或者是有意安排亮子和采薇走到一起,特做出如此绝定,我心中暗道:“难道刘镇长害怕我抢了他未来的儿媳妇吗?”通过第三件安置采薇母女之事,我再次确认了自己的想法,我大声的读了一便书信说:“亮子,师傅在信中所说的一切,你都听得明白了吗?”
亮子点了点头说:“我爹他让我们看守好宝贝,然后找个安静之所!”
我点了点头说:“采薇,不知道我师傅这样安排,老板娘是否同意?”
采薇轻轻地拍着老板娘的胸,如哄正在熟睡的小孩一般,轻声说道:“老爷对我们娘俩恩重如山,他的决定我自然顺从,只是我娘现在落了这个疯病,会不会给两位少爷添上麻烦,对了,以后你们叫我娘巧婶就行了!”
亮子可能没有听清采薇的后半句话,抢着说道:“哪里添了麻烦,本来照顾你们母女便是我的……我的责任!”
我心中暗叫惭愧,这小子脸皮可真够厚的,还真不拿自己当做外人,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追求理想的权利和自由,我无权剥夺亮子追求梦想的权利,更何况此事对他来说还是求之不得呢!看来采薇也并不反对。
我分析了一下中国发展的趋势,现在国内动荡已无什么净土,东三省被日本人强行占领,中原地区又出了个“土霸王阎锡山”搅得也不安宁,听说西南地区**正在做乱,这是让委员长最为头痛的大事,但我个人认为:这种兄弟之争的小事,都没有鬼子侵华之事重要。可偏偏又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了这类事件。我想来想去,还是先躲回老家还算平安一些,最后我说:“采薇,不如亮子我们送你去我老家昆山呆上一阵子,等到天下太平了,我们再做计算,你说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