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声音响起的同时,柳长生一催内劲,若是鬼王看见便会知道,趴伏在长生身上那个皮肤白皙,脸色阴惨惨的鬼魂,轻轻用舌头舔了一下长生的脖颈,就像是猫儿那有反刺的舌头,轻轻划破长生的脖颈,一丝丝血液随着那鬼魂化成一丝光线钻向长生的衣兜,而笑声还在继续。
那声音来的极其蹊跷,似乎是那硕大的蜈蚣发了出来,透着阴寒,听在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也都激起涟漪,那蜈蚣转向柳长生,嘴边两个巨大的钳子彼此交错,触角上下翻飞,几百只脚如同篦子一般。
“不错,倒是个有修行的人,还能够把那两个混蛋身上的阴晦气给拔除那么多,你身上那么多毒素,任我催发但却还不发作,不错不错,不愧是这两个东西的师傅,不过那也只是不错而已了,遇到了我,呵呵,你们三个就留下做我的蛊魂吧,呵呵,到时候你就知道,那被我的本命火蜈蚣每日祭练元神,万虫钻心的滋味儿,爽呀!”
那火蜈蚣愈见狰狞。长生看了一眼柳长生父子两人,对着蜈蚣开口说道:“哦,原来这就是阁下的本命蛊,本命蛊早就超越灵蛊,蛊如同饲主,饲主如同蛊,不知道如果我今天灭杀了这本命蛊,是否能侥幸杀了阁下!”说着,脸上透露出不一样的狠厉,同时有些残忍。
那火蜈蚣在半空中摇曳,身体不断挪移,变化,听见这话,只见尾巴上长长地钩子,往头顶一摆:“哈哈哈,小辈,就是你是哪个世家的弟子,在我们滇南苗疆一带,都是干扯淡,我本也不想杀你们,但是断人财路,居然还破了我的棺蛊,今天又在这里口出大言,要是不杀了你,倒让你笑话了,哈哈哈”。
说着,身体一挺,向前便冲,只见所过之处,空气都有淡淡的扭曲,一股子炙热的感觉扑面而来。虽然乃是一个虚影,但却给人无比恐惧的感觉,那虚影向着柳长生一冲虽然言之甚晚,但实际发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已。
柳长生大骇,但眼看火蜈蚣就到面前,任何术法的发动都需要时间,而在攻击到自己这段时间里,压根不可能形成有效的反击。柳长生在旁边更是惊吓非常,本来想让柳长生装一道,牵制住敌人,自己在寻找时机来个一击必杀。可万万没想到对手居然如此雷霆万钧,霹雳手段。也是当下就出手补救,,但是已然拦不住了。
柳长生压根没有反应过来,只以为这次怕是装的太过了,遭天谴了,暗暗有些绝望,但忽然之间发生的一幕,只让所有人都发了一愣。只见一道气场之墙暗暗形成,阻隔住了那飞来的火蜈蚣,本想一击得手,可是却遇到了这气墙的阻隔,更是摇头摆尾,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天杀的,你们怎么会有克制我的方法,是破蛊符吗,但是……可是……对一定是破蛊符,你是广州伏羲堂萧家的人!你们这帮该死的东西,去年才弄死我们三个蛊师,混蛋,我跟你们拼了!”
三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柳长生怀里的玉符在突然的一瞬间,感应到了蛊的气息,自己发动起来。这才救了柳长生一命。
只见那火蜈蚣在空中摇头摆尾,向着柳长生又是一冲。说来也怪,明明知道柳长生这里乃是一块硬板,如果踢的话必然伤了自己的脚,可天生的执拗和狠辣让这蛊师一根筋似的,自向柳长生重来。
柳长生虽然有破蛊符护身,但也不能就做个无为之态,只见他掐诀念咒,手影越来越多,仿佛是受了极大的损耗,柳长生鼻血慢慢流了下来,可那气墙却越来越薄,那火蜈蚣似乎也是损耗了甚多的精力。终于一声轻响。
只见那火蜈蚣斜斜向外飞去,那鬼王一脸愤恨地看着。火蜈蚣受了惊吓:“不!不可能!你怎么会打得中我,我可是半灵体。”
鬼王看向火蜈蚣:“灵体?很了不起吗,我就不怕灵体,要是那天阎王爷让我进去,恐怕地狱我都弄空了。小小灵体,哼哼!”柳长生一听这话,笑的前仰后合,因为鬼王一下子说的像是尿壶里传出来的声音一般,嗡里嗡气。虽然鬼王极力表现出厉害非凡的样子,但是说话却如同大舌头说不清爽。
柳长生瞬间明白,这长生一定是把舌尖血喷在了脚上,才能踢中那火蜈蚣,因为舌尖血至阳至刚,乃是精血最纯粹者,对于破这半灵体简直就可称为专业。当下一阵阵感动,看向鬼王,又不由得觉得有些滑稽。
火蜈蚣,这下彻底被激怒,还是挺身冲向柳长生,在他看来,只要能够灭杀柳长生,其他两人都不过是毛毛鱼。
柳长生也不知为什么打出一个法诀,并非是方才和火蜈蚣搏斗的法诀,而是遮蔽破蛊符感应的法诀,鬼王简直讶然,有些愣愣,当下也是一口鲜血喷在自己的拳头之上,也是向前一冲,可惟独不见柳长生,只见他畏畏缩缩,想着法坛桌子地下跑去。那火蜈蚣看见这一幕:“哈哈哈哈,你看看你都收了什么怂货,今天早晚轮到你!”。
柳长生仿佛受了极大的刺激,一个法诀打出,并迅速倒身往后倒去,那火蜈蚣看见这一幕,高兴之极,用身体撞向鬼王,鬼王毕竟力弱一些,踉踉跄跄就往后退,火蜈蚣一阵扭曲,化作一丝光线冲向柳长生,长生还是如刚才一样躺在地上,脸色发白。那光线迅速到长生身边,冲刺一般,就往长生鼻中钻入。
可是就在蜈蚣钻进长生鼻孔的一瞬间,突然一道金光从法坛之上飘起,只是一闪,便全部没入长生的眉头,一声凄厉至极的嘶吼传出:“啊,你们这些混蛋,居然用这草人来阴我,啊……”话未喊完,那声音就已停止,仿佛被彻底消灭。
鬼王呆呆看向柳长生,哪还有什么长生,分明就是一个草人,上面插着一把金色的剪刀。而柳长生则在法坛旁边出现,傍边有一人搀扶着他,正是装怂躲进去的柳长生。
长生出现的一刹突然有一道白光从草人身上飞来,隐入长生身背后,又化成了那个阴冷可怖的鬼魂,还是一身白衣,还是一头长发。柳长生脸色比那鬼魂还要苍白,身边的鬼气也消散不少。
踉踉跄跄,两人走到鬼王身边,只见长生拿起法刀:“鬼王,快把手递给我。”鬼王不疑有他,将手直接伸给了长生,只见长生在鬼王虎口处轻轻划了一小道口子,又在自己师傅手上也划了一小道口子,并迅速拿出刚才准备的两条大蚂蟥,放到刚才划出的两道伤口处。
两只蚂蟥似乎高兴之极,扭动着身躯就爬向伤口,一下子吸附其上。柳长生和鬼王明显感觉得到,那和自己身体不协调相排斥的东西逐渐往外流去,甚至身上淡淡的臭味也在消失不见。
那蚂蝗越来越粗大,但还是控制不住的吸收鲜血,已经大到让人吃惊的地步,简直就是两根粗大的胡萝卜一样,似乎已然无法再接着吸收,啪的一声,两只蚂蟥彻底爆开。
鬼王和柳长生两眼发直,并不惊讶于自己身体内种子的消失,也并不在乎蚂蟥居然能爆开,而是在乎居然在爆开的同时,没有溅出一滴血液,而是化作了两条小小的蚂蟥,说是蚂蟥,但又有些不同,那东西如同一条蚂蟥,但有六条腿,头上两只黑色的小眼,有尖厉的口器。身上有两只薄薄的翅膀。
那两条蚂蟥似乎是刚生下来的样子,还有些卖萌的样子。呆呆看着长生,向着长生飞去,可还没有接近长生,只见一道气墙升起,两只蚂蟥一下子被撞得滑落在地。
长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翻手,把自身破蛊符遮蔽,将手一碰,拿起两只蚂蟥,递给鬼王:“一个,你赶快把舌头上还没流完的血喷一口在它们身上,以后,你就不用怕老鼠了!”,说着看向柳长生,两人都相视一笑。
鬼王似乎有些害羞,但想到以后不用怕老鼠,赶紧接过蚂蟥,喷了一口鲜血。那蚂蟥一阵恍惚,又看向鬼王,似乎眼中带着无限的亲热感。鬼王有点摸不着头脑,只见两只蚂蟥刷的一声飞到鬼王的肩头之上,摇头晃脑,可突然一瞬间停止了动作,一阵激动,飞向那插着剪刀的草人身上。
“啊!混蛋,你们真想灭了我,你们也是蛊师!我操你大爷的,啊……”越喊声音越小,仿佛消失一般,而两条蚂蟥身形好像大了些,看着长生和鬼王吱吱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