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儿童,留守老人,黎晓暄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感受到这些孩子对爱的需求是那样的渴望,也正是这样的渴望,才促使她没有直接回到以前的那个小山村,而是选择先在这里替李琪老师代一年的课。
几经周折,在用前些年在四川山区学到的几句四川话打探着黄小宁家的时候,有一个老人愿意带她到黄小宁的家里。
“就是这里,老师。”黎晓暄迟疑的推着车,谢过老人之后,她望着黄小宁的家。同样的,这是一栋简陋的木板房子,大门敞开着,在房门口,有个三十余岁的女人,手里抱着个枕头,兴许是当成了她的又一个小孩,那女人倚门而立,满不在乎的半裸着胸膛在奶孩子。看到黎晓暄走过来,她用一对惊慌的的眼光打量着她,然后很自觉的把怀里的枕头遮向另一边,你是在保护它似的。
黎晓暄感到一阵好不自在,她发现自己的服饰、装束,和一切,在这小巷中显得那样的不谐调,她走过去,站在那女人的前面,礼貌的问:“请问,黄小宁是不是住在这儿?”
女人的眉毛挑了起来,眼睛睁大了,她更加尖锐的打量她,轻藐中加入了几分好奇,傻乎乎的自言自语,不要抢走我的小宁,不要抢走我的小宁,手里抱着枕头的劲就更大了。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来抢我的小宁”她鲁莽的问:“你找她干什么?是不是黄得贵
派你来的,你走,你走”
“我是她的老师。”黎晓暄有些儿恼怒,这女人相当不客气啊。
“我要来访问一下她的家庭。”
“哦,”那女人上上下下的看她。
“你是老师,倒看不出来呢!怎么有这么年轻漂亮的老师呢!”她那冰冷的脸解冻了,眉眼间涌上了一层笑意。
“真了不起哦,这么年轻就当老师!”
一时间,黎晓暄被弄得有点儿啼笑皆非,她简直不知道这女人是在讽刺她还是在赞美她?尤其,她那两道眼光始终在她身上放肆的转来转去。而黎晓暄感觉,她之前的那个傻劲似乎没了,表现出几分正常人的形态。
“请问,”她按捺着自己:“黄小宁是不是住在这里?”
“是呀!”那女人让开了一些,露出门后一个小小的水泥院子。
“我就是黄小宁的妈。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哦!黎晓暄的喉咙里哽了一下,还真是黄小宁的母亲?那孩子生长在怎样的一个家庭里呀?
“噢,”她嗫嚅了一下。
“黄太太,黄小宁在家吗?”
“在呀!”那“黄太太”耸了耸肩。可是,并没有请她进去的意思,也没有叫黄小宁出来的意思。黎晓暄站在那泥泞满地的小巷里,生平没有这样尴尬过。
“黄太太,”她只好直截了当的说:“我能不能进去和黄小宁谈谈?”“哦!”那女人看着怀里的枕头,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的丢到边上的一个破旧的躺
椅上。
“老师,你是白来了一趟,我们家小宁不上学了,你也不用作家庭访问了!”好干脆的一个硬钉子!黎晓暄呆了呆,顿时被激怒了。她那倔强的、自负的、不认输的个性又抬头了。
“不管他还上不上学,我要见他!”她斩钉截铁的说,自顾自的跨进了那小院子。
“哎唷,哎唷!”那女人大惊小怪的叫了起来:“你这个老师怎么随便往别人家里乱闯的?”
才跨进院子,黎晓暄就看到一只母鸡从里屋大叫着飞奔出来。黎晓暄慌忙让向一边,老母鸡,就这样叫着,嚷着。那女人奔了过来,不由分说的对着屋里的人嚷嚷:“小宁!小宁!你在做什么鬼?叫你抓个鸡,你搞得整个家都翻了?”黄小宁出现了,他总算出现了,急急的从屋里奔出来,他一面跑一面解释:“猪菜还没有煮熟,我还在剁猪菜……”
黄小宁猛的收住了步子,惊愕的站住了,呆呆的,不敢信任似的望着黎晓暄。然后,他讷讷的,口齿不清的说:
“怎……怎么?黎……黎老师?”
“黄小宁,”黎晓暄望着她,一件单薄的衬衫,一条短裤,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他甚至连件毛衣都没有穿!他的鼻子冻得红红的,面颊上有着明显的青紫色的伤痕,他的手在滴着水,手里还握着一把菜叶子。黎晓暄深吸了一口气,“黄小宁,我来看看你是怎么了?为什么好几天
不去上课?”
“哦……哦……老师,”黄小宁嗫嚅着,惊惶,意外,而且手足失措。
“您……您怎么……怎么亲自来了?噢,老……老师,请进来坐。”他怯怯的看了母亲一眼,又加了句:“妈,这是黎老师。”“我们已经见过了!”那母亲冷冰冰的说,声音里充满了敌意。
“家庭访问!我们这样的家庭,还有什么好访问的呢?别请进去坐了,那屋子还见得了人吗?别让人家黎老师笑话吧!”“妈!”黄小宁哀求似的喊了一声,就用那对又抱歉,又不安,又感动,而又惊惶的眼光望着黎晓暄,低低的说:“黎……黎老师,好歹进来喝杯茶!”
“茶?”那女人阴阳怪气的。
“家里哪儿来的茶叶呀?别摆空面子了。”“好了,黄小宁,”黎晓暄很快的说,她不想再招惹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也不愿再让黄小宁为难。
“我不进去了,我只是来问你为什么不上学,既然你没生病,明天就去上课吧,怎样?”“我……我……”黄小宁怯怯的望着母亲,终于哀求的叫了一声:“妈!”“叫魂呀?”那女人吼了一句:“谁是你妈?你妈早死了!”
“妈!”黄小宁走了过去,双腿一软,就跪在母亲面前了。她仰着头,大眼睛里含满了泪。
“请原谅我吧,妈!请让我明天去上课吧!”“哟!”那女人尖声叫。
“你这是干什么?下什么跪?
装什么样子?好让你老师骂我虐待你是吗?你好黑的心哪!别装模作样了!你给我滚起来!”
黄小宁慌忙站起身子,却依然哀哀切切的叫:
“妈!请求你!妈!”黎晓暄忍不住了,她走向前去。
“黄太太,”她勉强抑制着一腔怒火,尽量维持声音的平静。
“孩子做错了事,罚他干什么都可以,为什么不许他读书呢?小宁是好学生,你就宽宏大量一些,原谅了他,让他去上课吧!”“哎唷!”那女人又开始尖叫:“是我不让他读书吗?我有什么权利不让他读书?黎老师,你可别被这孩子骗了,他自己不上学,关我什么事?我拿绳子拴了他吗?我绑了他的手脚吗?他要逃课,是他的事,可不是我的事!这死小子生来就会装神弄鬼!和他那个死鬼老爸一样,做出一股可怜样儿来陷害我!我倒霉,我该死,我瞎了眼嫁到黄家,天下还有比后娘更难当的吗……”看样子,她的述说和尖叫是一时不会停的。黎晓暄一把握住了黄小宁的手,坚定的、恳切的、命令似的说:
“黄小宁,明天来上课,你妈已经亲口答应了,她不能再反悔!你尽管来!天塌下来,我来帮你顶!”
说完,她一甩头,就转身跨出了黄家,可是,才走出那大门,她就听到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她一惊,倏然回头,正好看到那母亲的手从黄小宁的面颊上收回来。这一来
,她可大大的震惊而愤怒了,她折了回去,大声说:
“你怎么可以打人?”“哟!”那母亲的声音尖厉刺耳:“哪一个学校的老师管得着母亲教训儿子的?你是老师,到你的学校去当老师!我这儿可不是你的学校,我也不是你的学生!我高兴打我儿子,你就管不着!”她向前跨了一步,肩一歪,胸一挺,一股要打架的样子。
“怎么样?你说?你要怎么样?”
黎晓暄气昏了,生平没碰到过这种女人,生平没遭遇过这种事,她气得浑身发抖。
“你……你……你……”她喘着气说:“你再这样子,我……我到派出所去……去……”
“派出所?”那女人尖叫一声,就冷笑了起来:“好呀,去呀!我们去呀!我又没有抢你的男人,谁怕去派出所?”
还能有更难听的话吗?黎晓暄连声音都抖了:
“你……你……你在说些什么?”
黄小宁赶了过来,她一把抓住黎晓暄的手臂,推着她,哀求的、歉然的、焦灼的喊:
“老师,你去吧!老师,你走吧!老师,你不要和她扯下去了!她会越说越难听的!”泪水涌出了她的眼眶,遍布在她的面颊上。
“老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老师,我真对不起你!”黎晓暄望着黄小宁那受伤的,满是泪水的面庞。
“你为什么要在这样的家庭里待下去?”她激动的喊:“你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要这样
逆来顺受?”
黄小宁泪眼迷蒙,他一脸的凄楚,一脸的迷惘,一脸的孤苦与无助。
“老师,你不懂的,”他默默的摇头:“这儿是我的家,我从小生长的地方,它虽然不是最好的家,对我而言,也是一个庇护所,离开了它,我又能到什么地方去呢?”
一句话问住了黎晓暄,真的,离开了这个家,她又能到什么地方去呢?望着黄小宁那张怯弱、柔顺,充满了无可奈何的脸,她忽然觉得自己既幼稚又无聊!她只能叫他坚强,告诉他生命的美丽,但是,事实上,自己能给她一丝一毫的帮助吗?空口说白话是没有用的,坚强!坚强!这个男孩除了坚强以外,还需要很多别的东西呀!
“好吧,”她吞下了一腔难言的苦涩与愤怒,叹口气说:“明天来上课,我要和你好好的谈一谈!”
黄小宁轻轻的点了点头。
黎晓暄再看了他一眼,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摸了摸他那瘦弱的手臂,然后,在一阵突然涌上心头的冲动之下,她很快的脱下了自己的大衣,披在黄小宁的肩上,一面急切的说:“我有好几件大衣,这件拿去,要维持精神的力量已经够难了,我不希望你的身体再倒下去!”“哦,老师,”黄小宁愕然的喊,一把抓住大衣:“不……不要!老师!”“穿上它!不要以为这是女人的衣服你就不愿意穿上,这个时候,不要分什么鬼话的
男女了”黎晓暄近乎粗鲁的、命令的喊了一声。掉转头,她很快的,像逃避什么灾难般的向小巷外冲去,她不愿再回头看那个男孩和那个“家”,她只想赶快赶快的离开,赶快赶快回到属于她的世界里去。
黄小宁披着大衣,仍然呆呆的站在小巷中,目送黎晓暄的背影消失。细雨轻飘飘的坠落,轻飘飘的洒在他的头发和衣襟上。他下意识的用手握紧了那件大衣的前襟,大衣上仍然有着黎晓暄身上的体温和香气。而他所感受到的,却并不是这件大衣的温暖,而是另一种温暖,一种从内心深处油然上升的温暖,这温暖软软的包围住了他,使她心头酸楚而泪光莹然了。
“小宁!”身后的一声大吼又震碎了他的思想,他倏然回头,母亲正大踏步走来,一把扯下了他身上的大衣。
“哈!”她怪声的笑着,翻来覆去的看那件大衣。
“你那个老师可真莫名其妙,这样好的一件大衣就拿来送人了!她倒是大方,有钱人嘛!”把手里的母鸡往小宁手中一交,她穿上了那件大衣。
“刚好,我正缺少一件大衣呢!只是白色太不耐脏了!”“妈!”小宁急急的喊,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这大衣……这大衣……”他说不出口,他珍惜的,并不是“大衣”的本身,而是这大衣带来的意义,看到这件大衣披在母亲身上,她就有种亵渎的感觉。
“妈!”
他哀求的叫唤着。他不能亵渎了黎晓暄,他不能这样轻松的“送”掉这份“温暖”。
“妈,这大衣是……是……”“怎么?”母亲瞪大了眼睛。
“这大衣怎么样?舍不得给我是不是?我告诉你,把你带到这么大,就用金子打一个你也打出来了,你居然小器一件大衣!你少没良心,你这个拖油瓶,你这个臭小子,你以为我看得上这件大衣?我才看不上呢!舍不得给我,我就把它给撕了!”她脱下大衣,作势要撕。
“噢,妈!不要!”小宁慌忙叫着。
“给你吧!给你!我不要它了,给你穿,你别撕它吧!”
“这还差不多!”母亲扬了扬眉,笑着,重新穿上大衣,一面把母鸡重新抱了过来,一面皇恩大赦般的抛下了一句:“看在这件大衣面上,明天去上课吧!”她自顾自的走进了屋里。
小宁垂下了眼睑,闭上眼睛,一任泪珠和着雨水,在面颊上奔流。
夏莉一下班,他的母亲就迎了上来,带着满脸又兴奋又喜悦的笑,她像报告大新闻般的说:“小莉,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夏莉不太感兴趣的问,母亲生来就有“夸张”的本能。
“我告诉你,周明远的妈和我通了一个长电话,你周伯母说,明远那儿,百分之九十是没问题了,只要你稍微加紧一点儿!”“周明远?”夏莉皱着眉问。
“小莉!”夏母瞪视着他:
“你又来了!又开始装腔作势了,你别告诉我,你根本不知道周明远是谁?那天吃过饭,你还夸她帅气呢!”“哦,妈!”夏莉笑笑。
“我夸男人帅气是经常的事,你总不会把我夸过的男人都弄来做女婿吧?假若你有这个习惯的话,我必须告诉你,我认为最帅气的男人是江苏卫视的孟菲!你是不是也想帮我作媒呢?”
“小莉!”夏母生气了。
“我跟你谈的是正经事!你能不能不开玩笑?”“我没有开玩笑呀!”夏莉笑嘻嘻的说:“我打读大学的时候起,就在他了,让我想想……对了,是从看了她一期《非诚勿扰》,你知道,他在节目里谈吐风趣,人又有风度……”“你的废话说完了没有?”夏母板着脸问。
“好妈妈,别生气,”夏莉仍然嬉皮笑脸的。
“生气会使你的皱纹增加,医生说的!”
“好了!你少让我操点心,我脸上就不会有皱纹了!”夏母说:“我在和你谈周明远,你别顾左右而言他!我已经代你订了一个约会,明天你请周明远看电影,吃晚饭!哦,不,周明远请你看电影,吃晚饭”
“哎呀,妈!”夏莉的笑容被赶走了,她跳着脚叫。
“这可不能开玩笑!”“什么叫开玩笑?”夏母一脸的寒霜。
“人家周明远又帅气,家境又好……哪一点儿配不上你了!”“噢,”夏莉用手直抓头。
“原来她的优点有那么多呀?”
“本来就是嘛!”“那么,”夏莉又笑了,祈求似的看着母亲:“别糟蹋人家好儿子了,有这么多优点的儿子应该当主席,我实在配不上他!”
“你是什么意思?”夏母真的生气了,她的眼睛瞪得又圆又大。
“你安心想打一辈子光棍是不是?你成心和我作对是不是?左挑右挑,这个不满意,那个不满意,你到底要一个怎样的才满意?你慢慢挑没关系,我的头发都等白了,你知道吗?这些年来,你知道我惟一的愿望是什么吗?是我手里有个孩子可以抱抱!我老了,小莉,我没多少年好活了……”“哎呀,妈!”夏莉急了,慌忙打断母亲的话。
“怎么这样说呢?您起码活一百岁!”
“我并不想活一百岁当老妖怪!我只要你早点结婚成家,生儿育女,你已经二十八岁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知道。”夏莉一迭连声的说。
“好了,妈,我也知道你急,爸爸也急,所有的亲戚朋友都代我急,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妈,结婚的意义是为了两心相悦,两情相许,并不是为了单纯的生儿育女。如果你为我好,别再代我安排任何约会,那只会增加我的反感!我告诉您,爱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它来的时候,你赶也赶不走,它不来的时候,你求也求不着。对于这件事,我们还是听其自然的好!”
“听其自然?听到哪一年为止?”
“听到我遇到那个男孩子的时候为止。”
“如果你一辈子遇不着呢?”
“那也没办法!”夏莉耸耸肩。
“那是我命苦!”
“你命苦?”夏母提高了声音:“那是我倒霉!生了你这个一点孝心都没有,忘恩负义,没心少肺的女儿!”
“怎么,”夏莉又笑了。
“我有那么坏吗?”
“你就是这么坏!”“你瞧!”夏莉扬扬眉毛。
“所以,我说我配不上周明远吧!人家都是优点,我全是缺点!”她往浴室里钻。
“算了,妈,我们别再讨论这问题了,我还要出去呢!”
“你最近忙得很,每晚到哪儿去?”
“去找林子依!”“林子依!”夏母没好气的叫:“以前和她在一起,动不动就吵架,那个女孩也不是什么好人,年纪轻轻,竟学会了拆散别人的家庭,现在又和她泡在一块儿了!”夏母顿了顿。
“这个林子依,她的事情处理好了没有呀?”
“没有,那男的不想要他了,但她一心想把孩子生下来。”夏莉一面涂面膜,一面说。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怪物!”“可能吧。”夏莉笑着。
“尹俊驰的母亲也这样说。”
夏母怔住了。
“尹俊驰的母亲?哦,对了,我记起来了,尹俊驰,你以前带到家里来玩过,瓜子脸儿大眼睛,长得还不坏呢!”她开始有些兴奋。
“他还没女朋友吗?”
“哦,你说尹俊驰呀!”夏莉笑嘻嘻的,用毛巾擦着
脸,“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
“见鬼!”夏母的脸一沉,竟不再问话。
原来,谎话能这么快把母亲打发掉,早知道,就早点把尹俊驰给搬出来说事了。
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夏莉已经哈哈大笑着向门口冲去,她的夜生活现在才刚刚开始。夏母急急的追到门口来,伸长了脖子叫:“明天周明远的约会到底怎样?”
“取消!”夏莉大叫着,人已经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下了楼,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了。
夏母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关好房门,她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坐了下来。四面望望,周围是一片寂静。好静,好静,自从上了年纪以来,她就觉得“寂静”是一种莫大的威胁了。沙发柔软而舒适,上面还堆着厚厚的靠垫,但是,为什么自己坐在那儿会觉得浑身不自在呢?她喝了口茶,想把老头子叫醒,但是,想想,叫他又做什么呢?终于,她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家里能多几个人就好了。”想着夏莉,她摇摇头,觉得心中好重好沉好抑郁。
“这一代的孩子,我们是不再能了解他们了!”这儿,夏莉完全没有注意到属于母亲的那份寂寞,唱着小曲,她跳上了那辆刚买的北京现代,一溜烟便驶出了小区的大门。
半路上接到林子依的电话,说她不能来参加他们的聚会了,所以夏莉也就没有开车过去接他,直接调头
开往大学附近的那间酒吧。
一跨进酒吧的大门,就听到汪浩在直着脖子嚷:“对付这种女人,君子我告诉你,最好的办法是揍她一顿!揍得她扁扁的,看她还欺侮人不?”
夏莉笑着走进大厅。
“怎么?浩子,你是每况愈下了,居然要和女人打架,什么女人招惹了你?”看到夏莉,汪浩的精神更足了,洒劲一上来,什么马就都拉不住了。
“夏莉,我们揍人去!”
“揍谁?”“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她欺侮了我们的兄弟君子。”
“哈!”夏莉望着坐在沙发里生闷气的尹俊驰。
“这笔帐似乎很复杂,这女人干吗要欺侮你?”
“你说这个林子依她还要不要脸,尹俊驰是多么好的男人,现在君子只是想让她出来当面做个解释,你说解释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她就是放不下她那个架子,还说什么太晚了,太迟了之类的屁话”
爱情,也许就是这个样子,感情,实物,虚拟的,真实的,一切的一切都不是说得那么简单的吧,林子依没有错,她只是想要过上她想过的生活,但这些东西尹俊驰没有能及时的给到她,而尹东升能给她,尽管尹东升是尹俊驰的老爸,那这又能怎么样呢。
就像现在的自己,尽管浩子就在自己的眼前,那又能怎么样,浩子还是一样的在等待黎晓暄,不也是不喜欢自己嘛。难道说,浩子就是错的,他不也只是想过着他自
人的生活嘛。
不能多想,也没有什么可想的,当一个人对某个事态失去掌控的信心时,交由上天来处理那是再好不过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