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上葛承还在想着那个小生命刚来到这个世界上时那闭着眼睛嚎啕大哭的可爱模样,那个年轻的父亲无奈送葬是嚎啕大哭的悲哀,那个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含着一口气忍受着无比煎熬的痛苦不愿意走的坚强。
一桩桩一件件都触动着葛承的心灵,这些看似很小的甚至都能被人忽视掉的瞬间是有多门的戳人心窝子,只有他自己知道。
葛承坐在马车上阵阵无语,像是一个受了伤或者受了益的小孩子,不知道是深深的感触还是沾沾自喜,无疑,现在的他从意思感慨中走出来是快乐的,是救人一命事后的快乐。
他不知一次的告诉自己,行医所带来的快乐就在那几个平凡的瞬间。
刘大夫看着葛承同样也陷入了沉思,他自诩医术颇为精湛,几十年来甚为自负,有来自于他的老恩师所带来的自傲,也有对他自己医术的自信,总之刘大夫绝对没有想到一个小他几十岁,甚至可以做他孙子的年轻人,一次有一次的更他带来惊喜和震撼。
不说别的,就是那个治好白夫人中风的那个方子就具有鬼神之能,而今天居然可以在产妇假死快要频临死亡的时候剖腹产子,而且事后还用羊肠线缝合振振有词的给他解释着。
不得不说这一且是在颠覆几十年来刘大夫的认知。
这样的一个人为何就是一个年轻人?是不是说,人们常说的见多识广的行医经验在葛承这里就完全的行不通,或者根本就是一个不存在或者说是前人为了给自己医术不行找的一个华丽借口?
刘大夫想不通,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葛老弟,跟你比,老朽真的是枉活了几十年啊。”
葛承看着刘大夫那颓败沧桑的脸面,也不好出言相劝,只是怔怔的额不说话,让他自己寻思,这种事情别人越是劝慰,他越是过不去那道坎儿,他也知道刘大夫今天可能是受了刺激,颠覆了几十年的认知,也只能靠他自己寻思,任何人都帮不了他。
马车在官道上颠簸了三天三夜,黑夜白天马不停蹄的赶路,葛承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这小胳膊小腿是如何熬过来的,吃的东西倒还好,有肉有馍馍,这一点相信刘大夫也不敢亏待他。
只不过这种没日没夜的赶路而且还是马车,确实让葛承吃不消,这不三天的功夫,咱们的葛大教授已经瘦了一圈了。
“停!”还是那个领头的大汉,将手中的长刀高高的举过头顶,顿时其余三个护卫和那个车夫就勒紧了缰绳,马匹都是长嘶一声驻足。
“刘大夫,葛公子,咱们已经到了长安城了。”那个领头的护卫冲着马车里的二人说了一声。
葛承挑起帘子,从马车里走了出来,抬眼望去,就只见一个长约数百丈两边看不到头的巨型高大城墙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看到这一幕葛承不由长大了嘴巴,这还是城墙吗?简直就是一个有人居住的万里长城啊。
在看城墙的高度,抬眼望去,足足有十几长高,由巨大的青石块堆砌而成,而且每一块的缝隙之间全部有铁水浇灌而成,说一句无坚不摧绝对不为过。
而且城墙上面五步一个手拿长矛盾牌的士兵,人人都像是一个木头桩子一样一动不动,出了城墙上的威风吹动了他们投退后面的穗子,那些人就好像是在后世葛承在电视上看到的兵马俑一般无二。
葛承知道这就是大唐皇帝李世民手下的士兵,军纪严明,以一敌百。
还有就是那个巨大的城门,圆拱形的主门大概十丈高,八丈宽,朱红色的巨大木门打开,上面密布着无数的金黄色铁钉,好不气派,而且来来往往的人流络绎不绝,那么大的一个城门都有一种拥挤的意思在里面。
葛承站在马车上抬眼望去,遥望长安城内人声鼎沸,人满为患,两边的商铺林立,贩夫走卒、络绎不绝,还有两边排摊的商人手艺活儿更是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看花了眼了都。
甚至葛承还在人群当中看到了不少金发碧眼、鼻梁高桥、眼睛深邃的欧洲人。
万朝来贺也就是这样了。
大唐盛世,我来了!
葛承的心情极好,在那车上伸了个懒腰,抬头看着阳光,忽然有一种浴火重生了的感觉。
“刘大夫,咱终于到了,快下来,长安可繁华了。”葛承此时更像是一个没出过远门的临驾小男孩。
刘大夫笑吟吟的从马车里出来,道:“是啊,长安繁华,可见我大堂盛世不远矣。葛老弟,走咱们快些进城吧,等给人治好了病,老朽请你在这长安城里最好的酒楼吃上一顿最好的。”
葛承哈哈一笑,道:“好,这顿饭我可是吃定了。”
“哈哈,好,走。”
就在葛承和刘大夫准备携手并进的时候,后面那四个护卫在后面突然叫道:“葛公子清留步。”
葛承和刘大夫一愣,葛承问道:“四位大哥有什么事?”
那四个护卫相视一眼,然后同时点了点头,全都抱拳跪下。
葛承一惊,赶忙上前搀扶道:“四位大哥这是何意,快快起来,我葛承可承受不起。”
那四个护卫也倔强的很,道:“葛公子,咱兄弟四人知道葛公子有神鬼莫测之能,一身医术深不可测,京城之中上道太医令下至各大药铺的坐堂大夫,绝对没有人能出您其右,说一句您是当今天下我见过最神的大夫也不假,所以我们四个恳请葛公子上门为我家老爷治病。”
上门为你家老爷治病?
葛承有点纳闷了,那我这来长安来是干什么来了,不是治病我是来玩来着。
“四位大哥什么意思啊,在下就是前来给你们家老爷治病的啊。”葛承有些纳闷的看着这四个人,有面带疑惑的看了看刘大夫,只见刘大夫和一脸的尴尬。
葛承一想心里突然亮堂了许多,这才恍然大悟,肯定是刘大夫擅自带自己进京,也是想多个能忍参详一番,可人家那个老爷和京城里的名医认识我谁啊?那么多的医生都治不好的病,怎么可能让我这个嘴上无毛的毛头小子轻易的试?
即便自己说能有把握治好,可也没人敢冒这个险,他们也说了,这个人是个京城的贵人,太医都上杆子帮他治病,身份尊贵可见一斑,这样的人就更不可能会让我给他治病了,即便他肯,他身边的哪些人也绝对不会肯。
合着半天我是上杆子找不痛快来了,人家见不见还两说呢。
虽然医者父母心,可这不由让葛承有一种落寞的感觉。
“诶……刘大夫,我明白了,可是现如今在下就是一个民间大夫,或许真的没办法吧……不如,在下就在京城中等刘大夫吧,咱们一起会大红县。”葛承有点想打退堂鼓了,因为他似乎从这其中嗅出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味道。
一个京城中的贵人得了没人医治的了的怪病,这事儿想想水可得多深啊,别到头来还没有悬壶济世,自己就被什么大事件给卷入了漩涡,死无葬身之地,那就是大大的冤枉了。
不是说葛承感觉到了危险感或者有一种被人家慢待了的委屈感,而是真的不想卷入这场是非,原本他想着来到长安就是单纯的治病救人,也想着来到长安的第一件事就是上门给人诊脉,然后开方子抓药,等病人好转了,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走人。
可眼下似乎并不是和他想象的一样。
刘大夫一听大急,忙说道:“葛老弟可千万别这么说,普天之下也许只有葛老弟有这个本事了。”
要是还在大红县的时候,刘大夫对葛承的到来之时抱着侥幸的话,那现在就是寄托了全部希望。
那四个护卫也是大惊失色,以为葛承就此要离开长安,这还了得,他们的主人的病情可是一分一秒都等不了,其中那个领头的说道:“葛公子,万万不可啊,您要是一走,我们家主人的病可就没救了,不是我说京城中的太医的不是,可是那太医都来了一拨又一波,就是不见起色,这才派我等前去大红县找刘大夫共商方子,小人虽然人微言轻决定不了什么,但小人斗胆请葛公子以仁义之心上门为我家主人诊脉,小人知道这样委屈了公子,但只要公子肯为我家主人治病日狗人人肝脑涂地也要报答葛公子的大恩,请葛公子开恩。”说着那个领头的护卫和其余的三人都深深的拜了下去。
葛承见他说的情真意切,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忍,可现在的情况是他葛承空有想救人的心思,但是他一个小人物怎么可能会如得了人的家法眼?只要葛承一上门,就有数不清的人来质疑,将他轰出去还好,说不准还有哪些脾气不好的大佬发怒,置于他死地也不是不可能。
葛承纠结了,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还是随波逐流走一步看一步?
按道理说不是就个治病救人吗,可葛承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医生,他的良心不允许他见死不救。
最终葛承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那在下就不识好歹一回,就上门去看看,但是我话说在前头,若是有人将在下给轰了出来,或者不相信在下,那我也没有办法,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那四个护卫脸上先是一种情急然后就是深深的无奈,是啊,府里的情况都知道,葛公子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不容易了,还指望人家能怎么样,“行,无论如何,我们四人都深感葛公子大恩。”
“好吧,你们暂且先取来,你们带路,咱们现在就去。”葛承将他们搀扶起来。
刘大夫在一旁说道:“那老朽先去找我师兄,有他在一旁说话,相信成功的机会能大一点。”
葛承想想也是,至少人还是个太医,有他在一旁帮着说话,应该能成,“这样也好,那刘大夫咱们救暂且分别,待会儿在会和。”
“好,那老朽先走一步。”说着刘大夫一拱手,就走进了长安城的人流当中。
葛承叹了口气,上了马车,“走,咱们先去。”
那四个护卫答应了一声,便打马进了长安城。
进了长安城,适才葛承那如同乌云一般的郁闷心情损失一扫而空,里面的繁华让人眼花缭乱,大街小巷人头攒动,他们赶着马车似乎在这个接到当中都有一些拥挤,两边各式各样的小玩意令琳琅满目,目不暇接之余还更有让人一睹为快的欲望。
许多小玩意在二十一世纪已经绝迹了,更有一些小戏法让人拍案叫绝,什么街头卖艺的、绝活花伞、小玩意手把件到处都是,更是有许多大的商铺中卖的东西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葛承心中不经感叹,要是有一天能在长安安家落户,最好开一个药铺那就更好了,没事儿的时候出来逛逛,那得多惬意潇洒?
到时候在收几个徒弟,药铺的事就不用再管,有钱花,有地方玩,人生最惬意的事情莫过于此。
当然想法很好,可现实却是冰冷无情。
他知道想要在长安置办一处家业,那需要的金钱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也许他这个穷大夫一辈子都挣不了这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