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的时候很调皮,根本就不像个女孩儿。那时,家里养了一只特殊颜色的母羊,是红色的。特能产仔,一次能生四五只羊羔。
我每天抱着羊羔练举重,被爸爸看见后,瞪着大眼睛恶狠狠地说:“你把羊羔的腿给我摔断了,看我不把你的腿打断。”我一听,乖乖的放下羊羔,再钻到狗窝里去,大狗正在喂它刚生出的小狗,我看着那么多小狗排成一大排在吃妈妈的奶,就一个个的把它们都拽出来,挨个的亲亲,然后再放回去。
只要爸爸妈妈不打架,我的生活还算很幸福的。可是后来,爸爸妈妈的矛盾越来越激化了。
原因要从这些孩子们说起,孩子们渐渐长大了,事情也越来越多,都有了自己的主见,为人处事形成了各种不同的风格令爸爸感到不满,以致到了暴怒的程度。
一向沉默寡言的大哥爱国,在外有了女朋友,后来不知怎么给了人家三千元钱,结果又没成,钱也没退给他。因此,爸爸大发脾气,说大哥是傻瓜。那时的三千元钱可不是小数目,确实损失惨重,爸爸为此和妈妈打的得很凶。
二哥庆国,常常在外不回家,为此爸爸没少和妈妈打架。爸爸说妈妈不管教二哥,不知在外面都干些什么。还说二哥整天穿的流里流气的,叼烟卷的姿态活像一个小流氓,经常结交一些狐朋狗友,在外兴风作浪,胡作非为。
三哥保国,本来就是个坏心眼儿,再加上脾气倔强,更使父亲恼怒。他把爸爸历尽“千辛万苦”给他办的房产科工作的调令给丢了,这意味着好工作泡汤了。房产科不知道到底多么好?反正一和“科”字儿挨边儿的,爸爸就以为是好工作。
那天晚上,爸爸抡起皮带快把三哥打死了。那一次爸爸打他谁也没拉住,我在旁边使劲儿的哭嚎。那时三哥好像也长大了,爸爸那么使劲儿打他,他倔强的一声不吭,也不哭,也不求饶。我当时非常害怕,担心三哥被爸爸打死。我看见三哥看着爸爸向他抡起皮带的眼神儿,折射出一种幽深深的光,充满了怨恨。但就是强忍着不发作,仇恨的种子从此便埋在了他的内心当中。
四哥建国,经常不回家,但不像二哥那样打扮自己,或者不干正事儿,而是常常去帮助别人家里劳动。自己家的活儿不干,爸爸骂他吃里扒外,自己养的儿子给别人当了牛马。其实,他哪里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家里没有温暖造成的。四哥应该是聪明的,正因为他那时常常去帮助别人,使别人都很喜欢他而取得了好的人缘。结果在家庭惨遭破败后,四哥得到了他曾经帮助干活儿的那些人的大力帮助。
小哥家国,因为逃学,后来又离家出走,给自己闯下了大祸。
当时家里急得都要疯了,爸爸伤心的蹲在炕头流着眼泪,妈妈也难过的坐在那里一声不吭。我看到这一切,感觉这比他们打骂还要痛苦。
“二姑娘,你小哥丢了。怎么办呢?”爸爸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我说,嘴里还发出了呜咽。大人遇到了难题,有时也会像小孩子一样不知所措。是在向小孩子求助吗?
“他能去哪儿呢?”我还没有掂量好该怎样回答,不由自主的冒出了一句废话。
“不是冻死在外面了,就是被狼叼走了”爸爸说完眼泪一大串儿,一大串的儿的流了下来。
看着窗外飞扬着大雪,我哼了哼嗓子,感觉自己像个大人似的说:“你不用担心,那狼要是把他叼到洞里面去了他就不会被冻死。你以后别和妈妈打架了,小哥哥就会回来,再也不走了。”我用小手擦着爸爸脸上的泪痕,安慰他说。
“这个家迟早要散的,过不下去了,都不听话。”这样的话爸爸不知说过多少次了。
“离就离,抓紧离,我净身出户,什么也不要你的。”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妈妈立时大吼一声,吓得我打了一个寒颤。
“净身出户?”一听这话我就更加害怕了。“外面下着那么大的雪,小哥哥都被冻死了,你在光着身子走出去那不也要被冻死吗?”想到这里我就哇哇大哭起来,拽住妈妈哭着说:“妈妈你别走,我不让你走。”
正在一家人急于找不到小哥哥都在伤心难过的时候,我刚上小学一年级,时值正是寒冬,外面飘扬着鹅毛般的大雪,雪深的没过了我的大腿。家离学校很远,是三哥背着我去的学校。
那一天,几乎没有同学来上课,老师看到我说:“哎呀孩子,这么大的雪,你家那么远,你怎么来了?冻坏了吧?快坐在炉边儿烤烤火吧。”
我被冻的几乎是麻木了。老师把我抱在了椅子上,离炉火很近的地方。那一天,老师也没讲课,教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老师对我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着我。
等雪停了,老师要准备回家,看没人来接我,就决定把我带回自己家里去。老师让他的儿子背着我,他的儿子很不高兴,但也没有办法拒绝,背起我向他的家里走去。后来,老师叫其他班级里的学生给我家里捎了口信,让哥哥到老师的家里去接我。
到了老师的家里,很温暖,老师做了窝窝头,炖了土豆丝汤。老师还有一个女儿,比我大,用一种看着怪物一样的眼神儿看着我,“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小东西?”也许她心里这样想着。看她妈妈对我格外亲热,心里有些嫉妒。趁她妈妈不注意的时候,无缘无故的打我一拳。我不吭声,只等着哥哥来接我。
老师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土豆丝汤,还拿来一个玉米面的窝窝头,让我趁热吃了。我不吃,用一种轻蔑的眼神儿看着刚才打我的她的女儿,心里想,“我才不吃你家的破饭呢,我一会儿回家吃米饭炖肉,要不就是妈妈蒸的肉包子。”
老师端来热汤的手一直在伸给我,我当时也不懂得,不吃要接过来放在一边儿啊。结果老师感到烫手了,匆匆的放下汤碗,转身出去吃饭了。
过了一会儿,三哥来接我了,背起我要回家。我谢了老师,和老师说了再见,就趴在哥哥的背上往家走,一路上心里还想着回到家里能吃上好吃的饭菜。
我趴在哥哥的背上问他:“咱妈做的什么饭啊?”
“你猜呢?”三哥说。
“米饭,猪肉粉条炖酸菜。”我高兴的说。
三哥摇摇头。
“那就是蒸的花卷?”
三哥又摇摇头。
“那就是烙的油饼,炒的土豆丝,我最爱吃饼卷土豆丝了。”说完,我还高兴的脑袋瓜摇来晃去的猜想着可口的饭菜。
“到家你就知道了。”三哥有气无力的回答。
没想到进了家门,屋子里冰冷的,根本就没有生火。爸爸依然蹲在冷冷的炕头儿一副痛苦的表情,妈妈坐在一边儿低头沉默不语。原来,小哥哥还是没有找到。我肚子饿的咕咕直叫,却不敢和妈妈要吃的,非常后悔没吃老师热心端给我的饭菜。“这一定是老天爷对像我这样对食物不尊重还挑三拣四的孩子给予的惩罚。”我心里这样想着。
一家人笼罩在小哥哥丢失的痛苦之中,妈妈没有心思做饭,爸爸也没有打妈妈。坐在那里一直哀叹。
一天中午放学,我走进家门,看见了厨房里忙活做饭的妈妈。妈妈掀开锅盖,一股热气直冲向屋顶,炒菜的勺子的翻炒着锅里的菜,那声音听上去非常的悦耳,我的心一下子高兴了起来。
爸爸一见到我回来了,一把将我抱了起来,高兴地说:“哈哈!我的二姑娘回来了,爸的二老美、爸的心尖尖儿、爸那小甜嘴儿会哄人的回来了。”一边说着一边用他那硬喳喳的胡子在我脸上蹭来蹭去。
我被爸爸这举动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我心里想,“能让他这样高兴肯定是小哥哥找到了。”
我就问爸爸:“我小哥回来了吗?”
爸爸笑着说:“哈哈哈!哈哈哈!回来了。”
我惊喜的问:“在哪儿呢?”
“在小屋呢,走,我带你去看他。”爸爸一直抱着我,我要求下来,他不让。我想“爸爸也难得开心,我就不要再让他扫兴了吧。”
爸爸抱着我来到了小哥哥的房间,我一看,吓了一跳,只见小哥哥当时正头朝着墙面躺在炕上,后背上全是紫黑紫黑的印记。
“小哥哥的后背怎么了?”我问爸爸。
爸爸没有回答,我又猜想着问:“他生病了么?”
“是,感冒了,不听话在外面冻的。”爸爸说。
当时,我很想去说小哥,不应该离家出走,他走以后全家人都在为他着急。可我看他好像睡着了,没有叫醒他。心里想:“这下可好了,不用着急了,我也有饭吃了。”
后来我才知道,小哥后背上的紫印记是被爸爸打的。当时我不在家,想象不出爸爸是怎样粗暴的打小哥。我心里埋怨着爸爸,“幸亏他回来了,你再这样打他,他以后再走可怎么办?”
爸爸就是这样喜怒无常,搞得家里气氛时喜时悲,热热闹闹的家逐渐变得冷冷清清。终于迎来了第一场灾难。
记得那是一个非常阴冷的天,外面一直下着雨,这样的天气在北方是很寒冷的,不论是什么季节,哪怕是炎热的夏季,只要下雨马上就会变得阴冷起来,冷的几乎刺骨。外面不停的下着雨,这种阴沉的天气也给我们全家带来了阴沉的心情。
我非常讨厌这样的天气,不能到外面玩耍。我沉闷的坐在炕头儿上,两只手无聊的摆弄着自己的脚丫子,等着妈妈给我缝补好袜子。看着妈妈坐在我的旁边,引上了针线,习惯的用针在自己的头发上划了一下,开始缝补起来。我奇怪的看着她的举动,担心那针扎破了她的头皮。
这时,窗外晃过一个身影,接着走进了屋里。这是一位我从没见过的陌生人,那个人穿着雨衣,脚上穿着一双很大的水靴子,上面还粘满了泥巴。
妈妈见家里来了客人,连忙站起身来热情的招呼他,请他坐下说话。
只见那个人摘下雨衣上的帽子,一边抖落上面的雨水,一边说:“我不能坐,我来通知你一件事儿,说完就走。你家庆国在外面犯事儿了,现在在派出所呢,过几天就送走,你赶紧给准备一些换洗的衣服,还有行李给他送过去。”
妈妈听了以后,惊讶的问:“你说什么?庆国怎么了?”那个人又将同样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转身就走了。
妈妈这才如梦初醒,一头倒在炕上大哭起来,声音非常的悲痛。我立时被惊呆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看见妈妈在哭,这是刺痛我心灵的大事儿。我也跟着痛哭,还不停的问妈妈:“妈妈你怎么了,妈妈你别哭。”妈妈什么也不说只是痛哭,我很害怕,也跟着哭声一片。
后来我才知道,二哥经常不回家,和社会上的坏人混在了一起,不知干了什么坏事儿,被警察抓走了。
“二哥被警察抓走了?这怎么可能呢?他是我最好的哥哥了,也最能干。平常还教育我们要学好,不能干坏事儿,他给我们当“法官”的时候最讲道理,最公平。他怎么可能被警察抓走呢?”我不相信,也不能接受。因为,他最疼我,是我最崇拜最信赖的二哥,在我眼里,全家人只有他能干大事儿,也只有他能阻止爸爸妈妈吵架。家里只要有他在,我就会感觉很安全。
“不行!我得去找二哥,不让警察把他抓走。如果把他抓走了,这个家可就完了,爸爸在打妈妈谁也拉不住。不行!我一定要把他找回来。”我心里暗自下定决心,但我不认识路,不知道去哪里找,那时我还很小,大概6岁的年龄。
过了两天,天气晴朗,我决定这一天去找我二哥,求警察把他放回家。另外我还让妈妈给做了一小盆米饭,里面有土豆炖肉,还有两个煮熟的鸡蛋。我想把这香喷喷的米饭带给二哥吃,听说监狱里不给犯人吃好饭,光吃窝窝头。还想起了一句歌词“手里呀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想到这些,我的眼泪还真的止不住的往下流了。
我端着一小盆沉沉的饭菜一边走,一边想着哥哥受的苦。那时,那个重量对于一个6岁的小孩子来说是很沉重的。走不远就要放下小盆,然后甩甩手,在揉一揉,手累的很疼,休息一会儿鼓励自己再往前走。顾不上手指的酸痛,也不管路途多么遥远,内心坚定一个目标,“一定要把这好吃的饭菜送到二哥的手中,一定要把二哥救回家!”
终于,我找到了二哥被关起来的地方。我见到一位警察叔叔,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角,哭着问:“警察叔叔,我二哥是被关在这个地方吗?”
“谁是你二哥?”警察诧异的问道。
“陈庆国,我听说他被警察抓起来了,是关在这个地方吗?”我一边揉着眼睛哭泣着一边问。
“陈庆国?”那位警察寻思了一会儿,“有,有这么个人。”他肯定的回答。
“那他在哪里?你能放他出来吗?求求你把他放回家吧,我妈妈想他,在家里哭了,还生病了,不能来看他。我二哥是个好人,不会干坏事的,求求你把他放回家行么?”我一边哭着一边乞求道。
“你哥哥犯法了,我们不能放他回家。”警察说。
“他犯的什么法啊?如果他真错了,你打他一顿让他以后改了不行吗?为什么非要把他关起来不让回家呢?”
“你这小孩儿,跟你说你也不懂,快回家吧,你来这儿家里大人知道吗?”
我摇摇头回答:“不知道。”
“就是呀,那怎么能行呢?一会儿天就黑了,家里找不着你不着急吗?快回家吧,听话。”
我站在那里执意不走,仍旧乞求道:“我不能就这样回去,没把哥哥找回去不行,妈妈病得厉害,爸爸生气会打妈妈的,求你千万让我哥哥回家。”说道伤心处哇哇的哭出声音来。
“不行啊,小姑娘,不能你说放了就放了,我也说了不算。这里是看守所,现在连见都不让见,你还是快回家吧。”
“是你把他关在这里的,你说了不算那谁说了算呢?”我依旧倔强着不肯走。
“谁说了也不算,法律说了算。不过看你是个小孩儿,这么远的路来找哥哥,我倒被你感动了,这样吧,我破例让你看看你哥哥,你也教育教育他,然后你赶紧回家好不好?”
“你真的不能让他和我一起回家吗?”我还不死心,还想寻求一线希望,总以为只要坚定一个信念就会成功。
“那当然不行了,能让你见见就好不错了。别哭了,我这就给你叫他。”说完警察转过身走进房子里,大喊一声:“陈庆国,陈庆国,快出来,你妹妹看你来了。”声音带有激动和愤怒的口气。狠狠的痛骂了二哥:“你看看,你这么小的妹妹给你送饭来了,叫你不学好,你惭愧吧?你怎么当的哥哥?你妹妹都比你懂事。”他的骂让我感觉到是疼爱的骂,也是痛心的骂,丝毫没有恶意。
二哥低着头走了出来,用一种无比愧疚的眼神儿看着我。两腮通红,眼里闪着泪花儿。我一见到他感觉嗓子酸痛,堵的上,说不出话来。但我还是使劲儿的说出了几个字“你干什么坏事了?”没等说完,我就抬起胳膊用袖子擦着眼泪哭了起来。
二哥也哭了,双手捧着我的脸低头对我说:“你怎么来了?好妹妹快回家吧,我没事儿的,很快就能回家,你好好学习,好好看着咱妈。”他的意思是,要看着妈妈不要被爸爸打,因为爸爸妈妈每次打起架来都很凶猛,我们这些可怜的孩子得拼死拼活的拉开才行。另外,在每次激烈的争吵打架之后,妈妈对自己的生命感到了绝望,常常做出一些最令我们感到可怕的事情。
我听了二哥说出这样的话以后,哭的更伤心了。因为在我心里,感觉只有二哥才能够担此重任,也只有他在家,才能避免不幸的发生。然而现在,他却要把这么沉重的任务交托在一个弱小的我身上,我内心感到无比的无助和凄凉。
我哭着把手里的饭递给二哥,他脸上的泪痕还没有擦掉就笑着问我:“谁让你来的?这是什么?”
我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回答:“给你做的饭,土豆炖肉,米饭,还有鸡蛋,你拿去吃吧。”
“我吃饭了,谁让你送来的啊?我不吃,你拿回去吃吧。”
“给你拿来你就吃吧,你就是吃了也是吃的窝窝头。”说完我又哭了起来。
二哥倒像没张心似的哈哈的笑了起来说:“谁说我们吃窝窝头,我们刚吃的羊肉。”
“真的?”我诧异的问。
“真的,不骗你。这鸡蛋你拿回去吃吧,听话,好妹妹,不用担心我,也告诉咱妈不用担心我,回家吧啊。”一边说着,一边推我。
没想到,辛辛苦苦端来的饭菜就这样被拒绝了。我还得端着它再往回走。中途遇到了爸爸的单位,我心里冒出了一个想法,“何不找爸爸去?这么远的路我端不回去了,送到爸爸那里去不正好吗?”
“干什么来了?”爸爸见到我就问。
“我给二哥送饭去了,他不吃,再让我拿回家去,我拿不动了,就找你来了。”小孩子不会撒谎,实话实说。
爸爸一听到提起二哥,脸立时拉的好长,没好气儿的问:“他怎么不吃?”
“他说他吃过了。”为了让爸爸听了放心或者高兴,我又加了一句说:“他说他吃的炖羊肉。”
没有想到这一句话竟遭来爸爸破口大骂:“他还吃羊肉?你没问问他要吃羊肉都他妈蹲监狱去得了呗,那我也去。”口气极其粗鲁,还带了脏字。
我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爸爸的同事看见了,也张口大骂起来:“我说你个老东西说的什么胡话?你这不是混蛋吗?”
爸爸一听,满脸涨的通红,蹦跳着和那个人对骂了起来。那个人好像比爸爸还厉害,并不怕他一点儿,反而说得很刻薄,“这么远的路孩子累了,说端不动了来找你,你不说接过来张口使劲儿骂孩子,什么孩子在你手底下能好过了?蹲监狱怎么了蹲监狱?有你这样的爹,不蹲监狱往哪儿跑?什么东西你是一个?”
爸爸也不服输的还以颜色,但还不至于动手打起来。也看得出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亲近才粗口。
我看势头儿不好,赶紧溜之大吉,“万一爸爸把气儿都撒在我身上可够我受的。”
回到家以后,我经常的思念二哥,常常把他的照片翻出来,想起他送我上学的情景,想起他经常给我买好吃的零食,我就会情不自尽的自言自语。“二哥呀,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好想你呀。”说完我就把照片贴在脸上大哭,直到哭累了睡着了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