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楚晳哥哥总是对我不冷不热的,我只是想要他吃我的便当而已,他不吃就算了还打翻了我的便当。”温暖想到这里,委屈就不打一处来,把气撒在了安景轩身上:“都是你咯,刚刚怎么不阻止我去送便当,如果楚晳哥哥讨厌我怎么办!”
安景轩沉默,温暖继续发着牢骚:“我不想要他讨厌,万一他生气不理我怎么办,小胖子你快给我提个建议啊!”看着他闷闷不响,温暖的怨气更重:“喂,说你呢。”
“既然你的楚晳哥哥是这个世界最好最优秀的人,那么就不可能为这些小事动怒,再说是他不对在先嘛,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很后悔那么对你了。”安景轩说得一脸认真,温暖的心变得暖暖的,之前的委屈也一扫而尽:“真的吗?”
他点头,温暖露出笑容,从楼梯上站了起来:“那我放学再来找他。”说完朝安景轩看了眼:“小胖子,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起来,我们回学校了!”
“哦,来了。”他拖着臃肿的身子站了起来,跟着那个轻灵的身影下了楼梯。
……
“小胖子,为什么你长得那么胖?”
“小胖子,我觉得你减肥一定很帅,但没有楚晳哥哥帅。”
“小胖子,少吃点,如果还吃那么多高脂肪的东西,你又要胖了!”
“小胖子,你能为我减肥吗?”
耳畔边响起的是她如风铃般的声音,那一刻安景轩愣了下,随即毫不犹豫地说:“好。”然后就见到她暖暖如春风的笑容,仿佛夏季最靓丽的小清新。
他申请休学了两个月,每日每夜的减肥。早饭吃蔬菜,不沾一点肉丝,还加强了体育运动,当他满头淋漓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一想起温暖,他都会咬咬牙选择继续。
看着镜子中的男生原本胖乎乎的脸日渐的消瘦,安景轩知道他马上可以重新站在温暖面前,或许温暖的目光会从白楚晳的身上移开放在他的身上。
但是,当他变瘦变帅时,看见的只是温暖的遗照。
静穆的礼堂中站着很多人,四周都是数不清的白色花圈。安景轩缓缓地走进礼堂,看见墙上的属于她的遗像。
照片上的她浅浅地笑着,眉目间带着俏皮,可惜却是黑白的。
你真的走了吗……那时的安景轩出奇的静,茶褐色的发挡住了他深邃的眼睛,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泪缓缓地滑过脸颊,很冷很冷……
在他黯然垂伤的时候,他的身边走上了一个人。那个人黑玉色的发,面目无情甚至有些淡薄的脸,而这张脸却是安景轩一直厌恶的人——白楚晳。
为什么温暖死了,他依旧是这副不关他事的表情?!可恶,温暖怎么会喜欢上这种人!安景轩气愤地操起了拳头打了白楚晳重重一拳头:“该死的,你不配温暖喜欢你!”
白楚晳挨了一拳,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怒气冲冲的少年:“shit,你谁啊!”
“妈的,温暖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凭什么总是装出这副冷冰冰的样子给她看,凭什么!!!”安景轩赤红着脸,猛地拎起白楚晳的衣领。
“喔,我记起你了,你就是温暖身边的那个男生。”白楚晳冷笑了一下,用拇指擦去嘴角的血渍:“如果你嫉妒她对我好你可以直说,现在她已经死了,你这样她也看不见。”
“妈的,你还有人性吗?!”安景轩被他的话气得再要打他时,白楚晳用手臂握住了他的手,语气十分的不耐烦:“有完没完?”
“草,老子就是没完,今天我就要狠狠地揍你一顿。”说完狠狠地用腿踹了他一脚,白楚晳脸也阴了,和他扭打在一起。
“够了,今天是温暖的祭日,别打架了,温暖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的!”温暖的叔叔温海天急忙拉开他们两个、
安景轩喘着粗气,眼斜着盯着他:“今天我就看在是温暖的祭日,我放过你!”
“如果你要打我,我奉陪。”白楚晳微微上勾嘴角,一副我不怕的神情。
“你——”安景轩咬着牙,看了眼温暖的遗像一眼后说:“白楚晳,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说完,他就走了。安景轩在心里对自己说,他要变强,一定要让白楚晳付出代价。
……
如今温暖重新站在他的面前,他一定要守护好她,一定。
温暖回到孤儿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孤儿院早已熄灯了。望着一片静谧的黑色,她的心却复杂的很多。
她从来没有想过还能再遇到安景轩,那个以前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小胖子。他变高变帅了,可是自己却变成了这副丑样子,可是他却告诉她他喜欢她。
是接受吗?温暖残凉地浮上笑容,现在自己有什么资格接受他的喜欢。温暖垂下眸,是拒绝吗?对,应该拒绝,毕竟她和从前一样从未喜欢过他;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和安景轩和两个世界的人,她们应该像两道平行线永远不想交,不过问各自的生活。
温暖只想要平静地过着,那样就好。
可是为什么哭呢,看着镜子中那个泪流满面的女孩,温暖却有了疑问。
第二天。
第一缕光照进H城的这个城市,也注定生活的新一页要翻起。
“妈妈,那个姐姐长得好可怕。”一个小女孩面露惧色地用手指着自己,对身边一个少妇说。
那个少妇看着温暖的目光转了过来,立马尴尬地笑了笑,赶紧捂住了小女孩的眼睛:“奈奈,我们回家。”
温暖用头发把左脸颊的疤痕遮挡地严严实实的,害怕别人再看见那个丑陋的伤痕。但是欲掩却愈加瞩目,大家看她的目光包含了多意,有嘲讽有鄙夷有怜惜。
不,温暖大喘着跑走了,直到到了公园里一个无人的角落她才停下来。温暖蹲坐在地上塞进臂弯里哭泣,那么多年了,她还是无法直视那个疤痕,她真的好介意别人的目光,或许这就是自卑吧。
“为什么哭?”一个低沉有些小磁性的声音响起,这个声音她熟悉极了,应该说她这辈子最难以忘记的声音。
她抬起还沾着泪渍的脸,果然是他。
温暖有些慌张,准备逃跑时,他说:“为什么走。”
“我……”她背对着他,纵使没有见到他的脸却读出他语气中的不爽。
“你很怕我吗?”白楚晳问,“不,不,我没有。”温暖咬住了唇,其实他说的对,她的确是害怕面对他,尤其是用这张脸面对他。
“那是为什么?”他又问,难道她讨厌自己到恨不得见人就走,他的人缘不该如此之差。
“因为上学快要迟到了。”唇上重重一咬,竟然咬破了嘴皮,一丝血腥味蔓延在口腔。她怕白楚晳再问什么,急急地跑走了。
白楚晳望着那个跑走的身影,眼底升起一丝复杂,为什么她那么像她……
“哎呦,丑八怪来了。”徐娜娜瞥了瞥她,漫不经心地勾了勾红唇,也是徐娜娜的一句话,教室里的同学的眼睛多了抹温暖所看不懂的东西。
温暖点头,把书包放下后,把手伸进抽屉时,却摸到一片湿意,她的神色变了,不会……
徐娜娜的眼中多了片笑意:“发现了?”然后同学们的哄笑声蔓延了教室每个角落。
温暖掏出里面的书,眸子暗了暗。满抽屉的书全部湿了,里里外外还留着昏黄的水渍,无疑是有人故意用水弄湿的。
她看了眼徐娜娜,想要从她眼中知道是谁做的,可是徐娜娜却一副不是她干的表情:“不是我做的,别看我。”
温暖站了起来,目光扫过每个同学:“是谁做的?”
教室静了,每个人都是一副戏谑的样子,但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正当所有人以为她会发飙时,温暖只是说了句:“那没事了。”
切,徐娜娜嗤笑了一声,认为温暖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而别的同学则是觉得她懦弱更好欺负罢了。
温暖拾起抽屉里的书,然后往教室外走去,也是这时白楚晳刚好走了进来,他看见温暖手中湿透的书本,眸子压暗了很多。
白楚晳阴狠地问:“谁干的?”
所有人都一副诧异的表情,谁都没有想到校园王子会为这么一个丑八怪出头。“到底谁干的!”白楚晳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度,终于有人站了起来。
是个戴着黑色边框眼镜的女生,长得很文气,此时有些惶恐地睁着眼珠:“我,我只是想要跟她开玩笑而已。”
“楚晳,你真的要强出头,而且还是为这个丑八怪?”班里的体育委员上慕炫靠在椅背上,吊儿郎当地斜视着白楚晳。
“你不觉得这样对他太过分了点吗?!”白楚晳冷冷地回答,上慕炫仰着头:“过分吗,我怎么不觉得?”
“够了,我没事。”白楚晳原本准备要理论的,温暖却大喊了一声,随即就看见她的身影消失在教室门口。
这一刻,班里出奇的静。上慕炫却说:“她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你最好别掺和这趟浑水。”
白楚晳没有说话,只是眼睛冰冽的扫了眼那个吓得瑟瑟发抖的恶作剧女生:“以后这么脑残的事情别干了。”唇微启:“太傻。”
他走出了教室,而那个女生却石化般僵在那里,而教室却炸开了锅。
温暖小心翼翼地把书摊平,一本本地放在了石椅晒干。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她,她却不在乎,她现在说着急的是书本不干怎么上课。
“喂。”有人叫住了自己,回头看竟然是白楚晳。
“有事?”她克制住自己的惊讶,努力装出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
“为什么任由她们这样欺负你,你不知道反驳吗!”看着刚刚任由大家欺负她的软弱样子,白楚晳有些气愤。
“那我有什么能力反驳他们呢?”温暖淡淡的说道,阳光洒在她的脸庞给她渡了一层金。她只是一个人,而她们是30多个人;自己又是孤儿,能上高中已经是不容易的了,她不能让院长再为她操劳了;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要为了一时之快而失去奖学金的资格。
是,她有什么能力反驳,白楚晳有些哽住。“我只是一个孤儿,长得也不漂亮,除了学习好我为什么都没有,你认为我可以一个人抵抗那么多人吗?”温暖嗤笑,眼神也渺茫得让白楚晳看不懂。
“还有我只是想要静静地过完高中生活,与你不想有任何的交集。”如果是以前那个娇蛮任性的温暖绝对说不出这句话,但是现在的她经过那么多的大风大浪已经看开了很多,是时候该对过去留恋过的他放手。
“随便你。”他看了眼她,似乎有些赌气地走了。见他走了,温暖眸子黯淡了很多。风轻轻地吹过昏黄的书页,可却吹不散某个人心底的阴霾。
此时,一个女生经过,手机里播放的恰好是梁静茹的歌《会呼吸的痛》,正如温暖的每一刻的呼吸都那么的痛。
“你可以等我,
以前我不懂得

未必明天就有以后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
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
哼你爱的歌会痛

看你的信会痛连沉默也痛

遗憾是会呼吸的痛,
它流在血液中来回滚动,
后悔不贴心会痛

恨不懂你会痛

想见不能见最痛
,没看你脸上张扬过哀伤

那是种多么寂寞的倔强,
你拆了城墙让我去流浪

在原地等我把自己捆绑你没说你也会软弱,
需要依赖我,
我就装不晓得

自由移动自我地过,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
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
……”
温暖在音乐中闭上了眼,那么静那么伤。
她是踩着上课铃声进的教室,因此不爽迟到,老师对她最多是淡淡的一瞥。温暖的书依旧是湿湿的,怕被人拿走只能重新拿回了教室。
同学们的目光炽热的可以穿透她的身体,温暖低垂着头一声不吭地坐到了位子上。徐娜娜却讽刺道:“不错嘛,校园王子都为你打抱不平。”
温暖咬了咬唇,只是说:“我的书湿了,你可以借我一下吗?”
“不借。”徐娜娜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你向别人借吧。”
“拿去。”前方的白楚晳把书扔在了温暖的桌子上,徐娜娜有些惊讶:“不会吧,你真的要借书给这个丑八怪?”
“不行吗?”白楚晳挑眉:“反正我也是睡觉,用不到。”
“可是……”徐娜娜正想要说什么时,老师尖锐的声音就响起来了:“徐娜娜别说话!”
她咂巴了下嘴,敌意地瞪了眼温暖,然后低下头看书。温暖向白楚晳看去,眼眸中带了份感激,白楚晳淡淡地扫眼转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