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老者描述,自从大汗国挑衅以来,边城的日子就不好过,先前百姓只以为是军队吃紧,对于特别另外征收的税赋忍了又忍,直到最后,家中连开锅的米都没有了,才意识到,这绝对不不正常,俗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官官相护,作为老百姓的又能怎么样呢?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于钊将军来。于钊将军到来,看到老百姓的惨景,这里的官员给他接风洗尘的宴席上,于钊将军当场就掀了桌子,并把城守和原来守护边界的将军各打了三十大板,并把那些属于百姓的粮食都陆续发给了百姓。然而,正是因为于钊将军的这种做法,为他后来遇难埋下了伏笔。
城守和那位将军表面上对于钊将军恭敬有加,实际上,阳奉阴违。某天晚上,大汗国又来挑衅,他们竟然把城门打开,置城中百姓的生死不顾,于钊将军浴血奋战,最终不慎,进入敌人的包围中,牺牲了。
呵,国难当头,不团结一致对抗外敌也就罢了,如今竟然也开始窝里反,但凡一个国家都是先自己将自己搞垮,而后才被外面的人搞垮的,孟子有一句话说得好“内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如今,在外有敌国外患,而内却无法家拂士,齐国危险了。于敏一直低垂着头,看着地上,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赵括有些紧张,毕竟自己的父亲逼迫于将军在前,现在终于知道于将军死去的真是情况,很容易让人想到就是自己父亲干的。可是,赵括很清楚,父亲他逼迫于将军是一回事,国难当头,父亲不可能做出这种让敌人痛快的事情。赵括急得团团转,不知道该如何和于敏解释。这是于敏终于抬起头,苦笑地看着赵括,“你如此着急干什么?你觉得我像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吗?你爹诚然是让人讨厌了点,但是我还不至于因为这样就把屎盆子扣在他头上,我觉得我还是挺明理的一个人。”
“敏敏,你现在没事吗?”赵括看着于敏脸色不好的样子十分担心,“你不要再想那么多了,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于敏没有接着对赵括讲话,转身对老伯鞠了躬,“多谢老伯能告诉我实情,让家父不至于枉死。为人子女者,最重要的就是能够让父母安享天年,如今我已经做不到了,但是,如果能让家父在天之灵得到安息,于敏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行。”于敏这话像是对老伯说,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告诫。老伯看着于敏深感欣慰,果然于将军的女儿就是不一样。于敏又像老伯做了一个揖,道:“如今是多事之秋,还请老伯早点回家,于敏军中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就先告辞了。对于今天老伯您说的这些,于敏一定早日给全城百姓一个答复。”说罢,她扯着赵括的衣服,骑马走了。
骏马一路飞驰,赵括担心于敏骑术不好,一不小心就要摔着了,一直紧随其后,好不容易回到了驿馆,却看见驿馆外站着若干人等,场面十分浩大。于敏冷笑地对赵括说道:“自古贪官污吏的排场都是非常大的,你看看这些人,吃着皇粮,却做一些猪狗不如的事情。”赵括听罢,不由得摸了摸鼻子,敏敏今日火气委实大,赵括不禁想到,他自己似乎好像,大概也是游手好闲,排场挺大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赵括尴尬地笑了笑尾随于敏进去。
停在驿馆外的人马不是别人的,正是边城的城守及守城将军的人马。他们二人听闻朝廷又派了人来镇守边关,而且这人还是于将军的亲身孩子,生怕自己先前做的事情出了什么纰漏,立马就过来拜访于敏,想要拖住他。却不想,于敏早就已经出去了,他们也只好坐在驿馆内干着急。听到小厮来报,于敏回来了,二人喜出望外,起身相迎。
于敏本是第一个走进来,城守和守城将军却自动忽略他,向于敏身后的赵括拜道:“听闻于将军前来,我们已经备好了酒菜,请将军赏脸。”
赵括知道他们是把自己当做是于敏了,所以并不答话,之含笑站在一旁,看看他们还要怎么做。二人见赵括一言不发,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相互看看,不知所措。
“难道从来没有和你们说过,于将军从来就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你们真的是孤陋寡闻。”于敏悠悠然地伸了个懒腰,故意要借此给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城守和守城将军终于重视于敏。他们晃一看见于敏,不禁就有些吃惊。于敏虽然穿着男装,但是全身上下透出来,小女儿家的娇气是挡也挡不住,而且她美若天仙,让人看了不觉沉醉。若是一般人,可就要拜倒在于敏的石榴裙下了,偏生城守和守城将军做了亏心事,待第二眼,看于敏这张与于钊有几分相似的脸时,心中不免有些心惊胆战。
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于敏冷笑地看着眼前畏畏缩缩的二人。现在到知道什么是害怕了,早干什么去了?倘若当初他们能有那么一点点良心,那么父亲他怎么会……于敏此刻怨念极深,连带看着他们的眼神也变得凶恶了。城守和守城将军碑于敏的眼神看得十分的不自在,以为她知道了什么,但他们有不敢说出来。
赵括看着他们二人甚是烦躁,一则,他们是害死于钊的罪魁祸首,二则他们定定盯着于敏看让赵括十分不爽,还有就是现在他们那贼头贼脑的样子让赵括十分心烦。于是,赵括一个箭步上前,隔断了双方的眼神对视,这一下,让三方都冷静了下来。于敏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急忙调整好心情。“你们方才认错人了,定国郡主才是这次被王上派来镇守边境的将军。我不过是一个副将。但有一点我要跟你们声明,定国郡主虽然是一届女流,但是深得于老将军的真传,你们谁若是小瞧她,休怪我不客气。”
城守和守城将军前不久收到的信息便是,此次前来的人马中,一人是于钊之子,另一个就是赵田之子。如今这定国郡主既然是于钊的女儿,那么说话的这位定然是赵公子。城守而后守城将军有些松了口气,幸亏他们刚才没有怠慢这个年轻的小伙儿。
“有一件事我想请问二位。”收拾好心情后,于敏转身坐在了离自己最近的凳子上,“有一件事本郡主不是很懂。”
“郡主请问,下官一定知无不言。”城守恭敬地做了个揖。赵括冷眼看了他看一眼,自动自觉地站在于敏身边。
“我在京都是就听说,王上仁德,如今大汗国在边境挑衅,民不聊生,百姓一定会挨饿受冻,特意播了粮食、棉被等用品过来,怎么现在看的这些人各个都那么……”
“郡主有所不知。”守城将军上前一步,说道,京都来这里起码要五千多里地,郡主和赵公子一路赶路而来,未曾休息,方可以在短短的时间赶到。而这粮食却不同,如今下官也是日夜盼望着粮食到来,还解决老百姓的问题。”于敏听了,只是摇摇头,玩弄自己的指甲。城守见她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急忙上前说道:“郡主,前日守城将军已经去军营中了,未曾注意到苏湖来了运粮的船只,是以刚才才说出这番话,请郡主不要在意。”
“我在意?我在意这些干什么?反正粮食已经送来了,你尽快安排人去发放给百姓吧。”
分给那些百姓?城守心在滴血呀,自从上一次开始,工作是越来越难做。“是,下官遵命,”说完,拉着守城将军一起走了。
“敏敏,你现在就放他们走了,那……”赵括有些不解,他认识的敏敏向来快意恩仇,如今也变得有些世故了。于敏嗤笑道:“反正都是要死的人,早一点晚一点有差吗?让他们先解决眼前的问题也算是物尽其用。”
赵括听了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女人果然不能惹呀。正要说些什么,却见金副将急匆匆地进来,对于敏作了个揖,着急地说道:“郡主大汗国的人马又在外面挑衅了。”于敏听后,与赵括眼神相接,二人很有默契地一同走了出去,在金副将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跃上马,朝东门飞奔而去。金副将急忙骑上自己的马儿,也在后面跟着。
真正看见了古代的战场,于敏才知道什么叫做冷兵器时代。城外黑压压的都是人,一个个脑袋在晃动让于敏异常地惊讶。
“喂——齐国的胆小鬼门,不敢出来和我们打了吗?”说吧,大汗国所有的士兵都笑了起来。于敏眯了眯眼,抢过身旁弓箭手的弓箭,转瞬之间已经摆好架势,搭弓,上箭、瞄准,于敏只顾看着赵括的架势,等到回神过来时,看见大汗国开始鸣金收兵,乱成一窝。大汗国军队退去的时候,于敏分明感觉到有一道目光,正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