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国的士兵虽是在三九天中,依然身穿兽皮做成的衣服,让人看着既是发热,也有一种深深地畏惧。及至看了那么多的人马,赵括这才知道,那日花灯会上,于敏说人少是什么意思。情景虽然不对,但这委实就是真的有许多人。
赵括一步都不敢让开地站在于敏身边,整个人都快要贴上去了。于敏很是郁闷,回头看了赵括一眼,苦笑道:“赵括,你是想让我背着你呢?还是背着你呢?你可不可以离我远点,你这样,我行动真的不是很方便呀。”要保护自己也不是这么做,当自己是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呢。赵括听了只是傻傻地笑了笑,依然是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于敏无奈只能任由他跟在后面。
大汗国的士兵每每要挑衅,都是先列兵城下,给边境施加一定的压力才试探性的进攻。为什么说是试探性的,原因很简单,双方虽然都在打仗,但是都打得十分小心翼翼,没有用全力,只要是战争最耗的是补给和士气。而现在,大汗国不缺士气,缺的是钱粮;而齐国——于敏环顾四周,一个个将士都有些蔫蔫的,一点战意都没有,还有那两个为了一己私利而把父亲害死的,真真让人咬牙切齿的家伙,齐国现在不缺钱粮缺的还是士气。真真要命。
思索之间,金廉已经走到于敏面前,“郡主,在下刚才已经去了解了一下情况,大汗国经常就是只围不打,守城的士兵被他们弄得十分疲惫,如此下去,不妙呀。”于敏点点头,表示认同。大汗国这么做无非只是想要让边境的将士放松警惕,等到哪一日,他们真的要攻城了,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真是阴险。
于敏看着城守和守城将军说:“你们从来就没有应对过吗?”
守城将军只道于敏是个黄毛丫头,什么都不懂,全凭意气行事,遂有些欺瞒道:“以往大汗国的人来侵犯,都是紧闭城门。”
“紧闭城门?”于敏冷笑道,“昔日秦始皇乃使蒙恬北筑长城而守藩篱,却匈奴七百余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于是废先王之道,焚百家之言,以愚黔首;隳名城,杀豪杰;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阳,销锋镝,铸以为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民。然后践华为城,因河为池,据亿丈之城,临不测之渊以为固。良将劲弩守要害之处,信臣精卒陈利兵而谁何。天下已定,始皇之心,自以为关中之固,金城千里,子孙帝王万世之业也。秦王既没,余威震于殊俗。陈涉,瓮牖绳枢之子,甿隶之人,而迁徒也,才能不及中人,非有仲尼,墨翟贤,陶朱、猗顿之富;蹑足行伍之间,而倔起阡陌之中,率疲弊之卒,将数百之众,转而攻秦;斩木为兵,揭竿为旗,天下云集响应,赢粮而景从。山东豪俊遂并起而亡秦族矣。想当年,秦朝地处险隘之处,仍然亡国,而今,这小小的边境之地,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任何险隘都没有,尔等只是紧闭城门,有什么用。”
守城将军被于敏一阵抢白,脸上一片潮红,而于敏字字珠玑,他想反驳也反驳不了。于敏不再看他,“来人,把这个贻误战机的家伙给我拖下去,斩首示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讶了,守城将军挣脱前来束缚自己的两人,“你本系女儿身,王上派你前来,已经是不合情理。我乃守城将军,你怎么可以将我杀害。”
“怎么可以?”于敏冷笑道,“就凭我是王上的亲封的定国郡主。‘定国’二字和解,‘安邦定国’王上此意就是让我承袭父志,保卫朝廷。你说,我能不能斩你?来人给我把他拖下去。”王上封她为定国郡主的时候是不是有想过那么多于敏不清楚,不过这个封号用来唬唬人还是可以的。于敏此时的这个做法一是为了振奋军心,二是为了要泄自己的心头之恨。“我知道你们当中有很多人都以为我是一介女流,做不了什么,但我要告诉你们,‘谁说女子不如男’昔有木兰从军、穆桂英挂帅,现在就有我于敏领军出征。都说军令如山,以后如有不听军令,或像刚才守城将军那样贻误军机的,立斩不饶。”这一番动作下来,齐国的兵士,懈怠之心果然收敛了不少。而且看于敏的眼神也有些畏惧。
城守看见守城将军被拖去斩首,心中害怕不已,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正不知如何是好,却听到于敏喊了他一句,“城守大人,现在你的脑袋还在你的脖子上,但如果明天你不听我的,把搜刮的民脂民膏给我还回去,那么……”城守还没等于敏说完,就立马跪下了。哭嚎着:“郡主姑奶奶,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现在就回去,我立马就把那些东西还给老百姓。”于敏故意拿乔,深深地看了他好几眼,缓缓说道:“好吧,你就回去吧。”城守如获大赦,连忙爬起来就跑。城墙上有些凹凸不平,城守大人跑得朗朗跄跄,委实让人觉得好笑。
又解决完一件事,于敏心中的气已经消了很多,她凝视底下的阵列,自言自语道,“真当我齐国无人了?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厉害。”
“金廉,你给我点一百个行动敏捷的,在准备一百匹好马。”于敏认真地布置着。金廉应下,马上就去安排了。
“敏敏,你要做什么?”赵括眉头紧锁。
“偷袭。”于敏毫不避忌,“不过,你不能和我一起去,这里还要人镇守,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想你没打过仗,总还是看过些兵书的,倒时候你要随机应变,知道吗?”
赵括十分不赞同,“打仗是男人做的事,你一个女子,掺和进来干什么?你不要忘了,你才是这次王上钦点的大将,应该由你来镇守,你要做什么只管吩咐我去做就好了。”
于敏拍了拍赵括的肩膀,说:“你放心,我自己会小心的。这次这件事有些紧急,很多事情一时半刻也和你说不清楚,我答应你,下一次,我一定让你去。”说完一跃上马,转眼间依然消失在赵括的眼前。
赵括一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城墙上,为什么自己永远都只能旁观?他好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