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容秋看着从安,脸上全是惊讶。
“你……从安?”他微微拧眉,似很不解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嗯,”从安点点头,随即又笑起来,“好巧啊,又遇到你了!”
周围一圈人看着他们的互动开始小声议论,江容秋不露痕迹的瞥了一眼还站在后面的方子濯,对从安道:“马上要上课了,我们出去再说吧!”
“好啊!”从安毫无异议,正准备跟着江容秋往外走,脚步一顿,冲他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我的箱子还留在座位上!”
她说着转身往后跑,方子濯站在那里,目光炯炯的望着她,眼里有疑问,还有别的她看不懂的情绪。
“嗯,我碰到一个朋友,”她冲他腼腆的笑,“你继续上课吧,今天真的非常感谢你!”说完她也不管他是什么反应,提过箱子就往回走。
江容秋还站在原地,周围的女生都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他却只看着她。
“走吧!”从安回到他身边,甜甜笑道。
“嗯。”江容秋勾起嘴角,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
两人肩并肩往外走,刚出教室门,身后陡然跟炸开了锅似的闹腾起来。
“那个女的是谁?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穿得好土,你看她提的那个箱子,上世纪的吧?”
“江老师怎么喜欢这样的?哇,好伤心!”
……
听着身后的议论,从安不禁回头看了一眼,略显担忧的问:“他们都怎么了?”
江容秋嘴角挂着隐隐的得意,温和的回答她:“没什么,你别放在心上!”
她乖巧点头:“哦!”
两人下楼,刚走到外面,又是一阵铃响,上课了。
江容秋轻扣了两下手里的空文件夹,探寻的目光落在她脸上,问道:“你不是说你住在山上吗?”
“是啊!”从安很爽快的回答,“今天之前我一直都住在山上的!”
“那你……”他的眼神充满疑惑。
“下山历练!”她显得有点不是很乐意,撇撇嘴说,“师父说我原本就应该过这样的生活,一定要我下山!”
江容秋看着她红润的嘴唇微微嘟起,心里一动,正想说什么,又听到她说:“不过我告诉自己一定会再回去的!”
她笑着,眯起的眼睛弯得像一轮新月,他这才发现她唇边居然还有两个梨涡,很浅,如果不是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是吗?”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顿了下,想到什么似的说,“我看你好像对画画很感兴趣?”
从安将颊边一缕碎发撩到耳后,点点头,眼神里带着向往:“我一直觉得,会画画的人,一定都是心思细腻的人,他们有自己的故事,有别人不能理解的世界。我向往那个世界!”
她的眼里有渴望,又带着一丝迷离,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虔诚起来。
江容秋看着她,没有说话。
楼上左渊倚在窗口,看着下面说话的两个人。
“看来江少爷是认真的啊!”他微微眯起眼睛,语气意味深长。
他旁边站着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男人,长相普通,气质普通,正是刚才江容秋顶替的那个经贸老师。比起悠闲的左渊,他的脸上更多的是迷糊和疑惑。
“那个,左教授,江少他……”
“嘘,不要问,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也没有见过江少,后来发生了什么更加不清楚。就这样,我先走了!”左渊站直身子,冲男人挥挥手,“今天谢谢啦,吴老师!”
吴老师一脸茫然站在原地,看着左渊渐渐远去的背影,末了摇摇头,也走了。
而楼下两人的对话还在继续。
“既然你说你是下山来历练的,那我给你一次历练的机会怎么样?”江容秋语气轻柔,脸上带着轻笑,眼里却闪动着只有熟悉他的人才懂的算计的光芒。
从安当然不知道他的心思,听到这话,莫名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期待的问:“什么呀?”
江容秋唇畔的弧度扩大了些,却只是看了她一眼,抬腿往前走去。
她连忙追上去,一边忙不迭的问:“什么呀,你告诉我嘛!”
他看她一眼,收回目光专心致志的盯着前面的路,注意力却全集中在她身上:“想画画吗?”
“哈?”这话题跳转得太快,她有些没反应过来。
江容秋如深潭的眸子荡起一圈涟漪,一层一层,从安在里面看到了睁大眼睛傻兮兮的自己。
“画画!”他微微一笑,如诱哄般,“你想吗?”
她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结结巴巴的问:“我,我可以吗?”
她确实喜欢画,喜欢看,喜欢自己探索每一幅画中的含义,喜欢猜测每一个画者在画那副画时的心情。寺里有许多画,但再多也经不住她年复一年的揣摩,她没有出过门,没有多的什么经验,只有自己默默的看,默默的猜,假设画中人是自己,假设自己能去画中那些美好的世界,但却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能拿起画笔。
江容秋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轻声的、肯定的回答她:“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