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柳绮清这样的想着的时候,却发现车子已经过去了这一段转弯的地方。
她的心里又浮现了一种庆幸的情绪,希望从安没有看到,没有看到,可是事实上她也知道这一个想法只能是自欺欺人而已。连自己的样子都看不清,那怎么可能,而且还是两回的经历了她的目光的洗礼怎么可能有看不到的情形发生呢?
不过,不管是真相如何,她知道了从安发现了自己的秘密的时候,就对于这样的一个贫家女孩子起了杀心。也许有人说这个时代是法治时代,可是不能否认的是,这个世界上有两种职业,是经久不衰的流传了上千年的,而杀手就是其中的一种。柳绮清的地位也许不会接触到这些东西,可是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因为她认识了两个商业上的成功男人,一个就是她现在的丈夫,一个却是她以前的男人,现在的俞诚志,商业上的人也许并不会鼓励这样的暗手,可是事实上,离开了这些东西的商人,也是很难长久的。
资本的积累,离不开这一些血腥手段。
哪怕是儒商,哪怕是一个人只想好好的做生意,可是当生意做到了在一个省里都是财富榜上驰名的时候,那么做为一个有钱人面临的灾难可就多了,而竞争对手们的的手段也不会仅仅在明面上,所以哪怕一个商人再心善,没有这样的一个见不得光的势力做保证,也不能名列省里的富豪前列。
因此,柳绮清身为一个女人,哪怕以前并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如今也或多或少的接触了这一些势力,不然的话,也不会知道在看到了从安发现了自己的秘密之后,就会想出这样的手段来。
事实上,她也知道了自己的儿子江容秋也发现了自己过往的经历,也可能是知道了自己与俞诚志的事情,可是她却不能拿他怎么样。
毕竟虽然是江老头子现在将自己的企业基本上开始放手交给了江容秋来打理,可是事实上,这个老人对于自己的儿子是最为重视的。所以对于这一个不亚于俞诚志的男人她也不也有小视的行为。所以,她不敢对于江容秋做一些什么来。
哪怕在柳绮清的心里,对于这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并没有任何的好感,可是当着他的面,当着所有的人的面,她也会做出了一个慈母的样子,事实上以她这样的年轻,当然不会是将近三十的江容秋的母亲了,她只是一个继母,江老头子在表面上宠爱她,可是对于她终究是不如对于自己的亲子那样的好的。
从安可不知道自己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竟是这样的意外的发现了柳绮清的事情,也让她对于自己的产生了危机,可是从安不知道,所以她也就只是开头奇怪了一下子,然后就没有在意这些事了,毕竟对于这样的一个不喜欢自己的柳绮清,她也没有什么好感的,一个人对于那些不屑于自己的人物,自然而然也不会在意对方。
所以从安也没有多想这件事。她等到了车子,坐车了一路回到了江容秋的家中。
本来她以为江容秋现在这些天里下班的极早,这一天可能也会在家里的。毕竟平时的时候,他这个时间都早就下班并开着车子来学校外面接自己了。可是这一次她回来的时候没有叫他接,他却反而是回来的晚了。这让从安有一点意外之余也有了一点点的明悟。
“想必,他平时回来的这么早,也并不是因为工作处理的快的缘故吧,而是为了我才回来的这么早的呢。可是,明明我只是一个出家人啊,迟早要回到了山上的,他也并不是不知道这一件事,为何要偏偏对我这样的好呢……”
她这样的想着,心里也乱了起来。
等到了的江容秋下班回来,看到了她在坐着看电视,愁眉苦脸的样子,他的心中也不禁疼了起来,想到了这一些天里面自己的母亲柳绮清对于从安的敲打与挖苦,他想到了这一些事情自己的心里也在愤慨,可是他为了这个家不能与继母翻脸,可是想到了从安却也能感受到了她的心里的苦恼。虽然她不知道的是为何柳绮清这样的对自己如此的不好,可是她的心里的烦恼,一定不会少的。
“她总是这样的老实的性子,我会永远的保护她,不让她受到委屈……”
不过,想到了这样的结果并没有让母亲接纳她,于是下一次家宴的时候,他就没有再带着她去一起参加。因为他知道有柳绮清在家中的话就不可能会接受她的,与其让她在这个家里面吃一顿安生的饭也不可得,不如就让她干脆的不来了的更好。
所以,他就在这一次的时候没有带她过来。
江温雅是第一个发现了从安没有来的,在这个家中的人并不是只有他们一家四口,还着管家及仆人许多个,还有一些安保人员。可是这一些人当然不会在意是不是来了另一个客人,就算是管家等人发现也不会说的,他们只是拿着薪水来做事的,不会管这样的小事也不会来报告之类的。
江温雅于是劈面就责问江容秋为什么不带着嫂子一起来。
不过,江容秋虽然没有理会妹妹的话,迳自走进了屋,可是,江温雅也随后就想了起来。是了,一定是因为母亲的缘故吧,所以才会如此的,不知道为何,母亲一直不喜欢从安,哪怕是自己一直的劝说也是没有用的,其实她虽然与柳绮清长的有一些相似,不过她也不是柳绮清的亲生女儿,而是江容秋的亲生妹纸。
“好吧,我不问了,不过我支持你,哥,你可别放弃啊,老头子迟早要将皇位传给你的,到时候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皇位当然是从电视剧里的清宫辫子戏里面看到的说法,现在的电视剧里面常常会有这样九龙夺嫡的故事的,哪怕是在国外学习的江温雅也对于这一些事极为了解了。盖因为实在是在网络上太过于风行的缘故。
听到了妹妹的支持自己的话,哪怕明明知道她对于母亲的话没有什么抵抗力,也只能是默默的反抗几句话,可是即使是如此也足够让江容秋的心里觉得有许多的感动了,还好还好,家里已经有四分之二的人认同了从安了。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不过关键还在于父母了。他是早就认同了的。而妹妹又没有什么话语权,所以关键还是母亲与父亲,可这样的话,自己的这个比例计算的就有一些失误了,毕竟自己两个人是弱势群体,做出的决定也是没有太大的效果的,关键的父亲与母亲,一个父亲是一向是冷着脸的,与自己一样的固执,另外一个人就是自己的母亲,却是旁敲侧击的冷嘲热讽,让他的心里极是不喜,若不是为了家庭的稳定,他恨不得将母亲的过往全都抖出来让父亲知道。
可是柳绮清也拿住了他现在抓不到她的把柄的事实,所以一直很得瑟,却是拿她也终究于没有办法。谁让自己的手段还是暴露的太早,以至于让她有所察觉,所以才会很小心谨慎的呢。
再说了,柳绮清也知道,不管这一个儿子知道的有多少,他也只能在背底里说一说而已,不敢将此事说与江老头子知道的。所以她才有恃无恐。江容秋知道她会这么做,所以才没有办法。
可是让他意外的是,这一天的饭桌上,随着父亲无意中的问起了从安怎么没有过来,然后本来意想中会来打击嘲讽的柳绮清。居然也应和着说道:“是啊,荣秋,怎么没有把从安带过来,那个妮子虽然土气一点儿,不过人品还是不错的。我们家也不缺钱,不必要与别人联姻什么的,你若喜欢她就大胆的把她带来就行了……”
这话竟然是从柳绮清的嘴里说出来的。江容秋吃着饭,嘴却僵了,差点没有漏下饭粒来,这话居然,居然,居然,居然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我没有听错弄错搞错?真的是她说的,太不可思议了。仿佛一万头草泥马从江容秋的心头疾驰而过。他顿时就愣住了,呆呆的说道:“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忘了自己平时在这一个家中保持的那一种冷漠与镇定,忘了自己平时的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的那一种修养,也忘记了父亲的那饭桌上不可失礼的教训,直接的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柳绮清笑了,说道:“瞧你说的,荣秋啊,这些天里我唱白脸,不就是想要看看这一个孩子是不是真心的爱你的,如果她能一直的忍耐下去,就说明了她的心里是真的别有所图的,你要知道对于有钱人家的女孩子,她们不会少钱花,才会有追求爱情的权利,可是对于贫穷的女孩来说,嫁一个好人家就是一辈子的保障了。我也担心那个孩子是为了能嫁到豪门而故意的玩清纯的,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试探……”
江容秋听得一愣一愣的,这是他平时的认识的那一个继母么?
不,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她可不会这么容易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性格的。想到了此处,他的心里顿时就起了犹豫不决的心思,也不敢轻易的答应了下来,就在这个时候,江老头子说道:“既然这样,下次就带她过来吧。这个女孩子还是不错的。”
江容秋这才相信了下来,果真是自己想的太多了么,如果说继母的禀性让他的心晨怀疑的话,那么父亲的话就是真正的决断了。所以听到了父亲的话,江容秋的的心里顿时就感觉到了父爱的温暖,以往的他在心里并不承认这一种感情的,因为他与父亲一样的性格,都是外冷内热,两个人用冰冷的外壳包裹着自己,所以相见时也没有太多的话要说,可是这一次,他却觉得自己的心里暖暖的。
另外,父亲也不是一个轻易的对人置评的人,平时他看到了欣赏的员工,也就是点点头,暗中提升了他们的职位,或者不得不夸奖的,也只是一句好好好。还可以之类的话,能说不错的员工,少之又少,所以一般的他的话里的不错,就是相当满意的的意思了,虽然与父亲交流的少,可是他跟着父亲学了这么久的生意与管理,自然而然就将他的这个习惯继承了下来,他在公司里也是这样的性格,也是极少夸奖人的,不过大家习惯了江父的性格,对于江容秋也是这一个性格,就相当的习惯了,因此也不会有什么不适。
但是今天江父竟然说从安不错,这一句夸奖,比江容秋自己被父亲如此的夸奖还要让他心动。不过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当听到了江父的话之后,柳绮清的面色却是有一些变了。
“该死的,这么死老头子不是一直的反对那个女人的么?”
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江父竟然就这样的同意了从安的事情,本来她之前的说法,也就是因为她料定了这么说,一向是不认可从安的江父,一定会阻挠的,所以她才会故意的这么说,因为她知道,这样的一说之后,自己的嫌疑就没有了,而另外一个方面,从安也没有机会来到了这里,因为江父一定会反对的。
只要自己没有了嫌疑,到时候,从安“意外死亡”之后,也没有人会怀疑到了自己的头上了,相反的自己的还要大哭一场,到时候就可以完全的摘出去。
可是,让柳绮清没有想到的是,江父居然就同意了,同意了,还夸奖那个女孩子不错,不错!这明明就是认可了她的意思。
究竟是怎么了,这个世界怎么了?不是之前还在反对这一件事情的么,不是之前每次都把儿子叫到了书房来教训他慎重的么,怎么就这么容易的就同意了呢?
忽然,柳绮清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她刚才说的那一些话儿,固然是自己的一个计谋,可是,保不准,江父其实就是这样的想的呢?
“也许,这个老头子就是这么想的,恰到好处的借我的嘴说出来的,所以他才会如此的同意的么,难道他这些天里的反对,本来也是为了作戏,只是为了考验那一个女孩的么?不对,不可能,他是一个董事长,阅人无数,不可能看不出对方的性格的的,如果真是拜金的贫家女,他一眼就能看穿了,决不可能用这样的手段,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平时的反对,也是真实的了。可是为什么会同意呢?该死的,早知道我就不说那一些话儿了……”
柳绮清知道,以江父那样的性格,一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不太可能当面问起了从安怎么没有来之类的话的,也就是因为她刚才说了那一些话儿,江父才会借机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的,如果她不说,可能这一句话就是无限期的延长了。不到自己的儿子江容秋主动的带着她参加婚礼,他是不会再说什么话的。因为他也知道儿子与自己一样,认准了就会去做。而不是这样的磨蹭。
但是,这样的性格在自己的身上固然是可以的,不过,这些年的历练,让原来棱角分明的江容秋也知道了顾及家中人的感受,才会一直的将从安带来的参加家宴,好让家里人接受她的,可是在心里,他早就认准了从安,哪怕父母不同意,他也只能坚决的执行下去,而不会动摇。
当然,如果父母母亲能亲口同意,认可了从安,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江父依然是平时的那样的淡淡的样子,似乎什么事也难以让他的心里有什么动静。不过平时看着普通的神色,在今天的江容秋看起来却是仿佛是佛祖的报身之相一样的让人一见到就生起大喜悦,大欢喜,大解脱的心理。
而让他的心里有一些意外的是,之前提出了认可从安的话的柳绮清这个时候面色却有一些僵硬,哪怕是他这时欢喜无限,可是对于柳绮清的成见让他多了几分清醒,顿时就警醒了起来,难道她只是心口不一,暗中在策划着什么?
“不过,不管她是如何想的,只要父亲同意了,就是最大的胜利了。她的意见,本来就左右不了父亲的决定了,没有想到,今天本来是放弃了之前的想法,不打算带从安来的,反而却收获如斯,岂不正是的祸兮福之所倚么?”
江容秋的心里这样的想着,这一天确实让他有一些意外。本来坚决不同意从安的父亲,居然就认可了她,而一向是对从安冷嘲热讽的柳绮清,居然意外的同意了从安,不过倒是江温雅一向就是喜欢从安这一个大嫂的,所以听到了父亲的话之后,顿时就兴奋雀跃起来。
“爸,你太英明了,我爱死你了……”
江父见她就要扑进怀里抱自己,顿时就板起了脸,训斥道:“好好吃饭!”
江温雅知道父亲一向是这样子的,也不以为意,笑着扒了几口饭,说道:“我吃饱了,哥,我这就去了给嫂子打电话,告诉她这一个消息……”
江容秋也迅速的吃完了饭,江父依然将他叫到了书房,勉励了几句,问起了公司的事情,虽然江容秋也几次三番的想要问一问自己的父亲,究竟是怎么就同意了这一件事的,可是终究还是没有问出来。
不过即使是如此,也没有关系了。他兴奋了开着车子离开了老宅,不过在车上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早知道,就不让妹妹江温雅打电话了,那样的话,自己就可以亲口告诉从安这一个好消息,岂不是更棒么?现在却是可惜了。
他的车子驶离了老宅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后视镜里,自己的宅子上窗台上,柳绮清的目光中带着担忧的看着车子背景的样子。
见到了车子渐渐行驶的远了,直到离开了自己的视线,柳绮清这才放下了窗帘,回过身来,望着家中的陈设,还有屋里摆的那一张大幅的结婚照,不知道怎么就生起了哀怨的心思。
她叹息了一声,喃喃自语的说道:“其实,那个女孩确实不错,可惜,我却一看到她就生不起好感,实在是,实在是她与那个姓夏的女人太像了……”
不错,人与人之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从第一眼看到了从安,她就对于从安没有任何的好感,其实只是因为从安与夏幼芙长的很像的缘故,一看到了从安,她就想起了曾经与夏幼芙一起竞争俞诚志的时候的事情,让她意外的是,明明夏幼芙这个女子没有什么优点,结果就反而是她嫁给了俞诚志,而她柳绮清,却无奈的另嫁给了江父为妻。
这就是她第一眼就讨厌从安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