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朝殿之上,单俊危坐九龙椅之上,底下朝臣跪了一地,皆是战战兢兢的不敢说一句话。
“九王爷,朕此番说来,你可有辩解之词。”
“皇上英明,臣弟无言以对,听凭发落。”
“你们听听,这就是咱们天毒堂堂的九王爷,竟干出这种事!如若这次朕没将那金丝血燕赐给皇后,你毒害的就是朕!那就是杀兄弑君之罪!如今他都认罪了,各位爱卿怎么说。”
“皇上!九王爷对朝廷忠心棠耿耿,一心棠为了天毒,如今朝廷又是用人之际,切不可妄自决断,伤了我天毒的良才。纵使九王爷有千般的不是,皇上也看在与九王爷一母同胞的份上,给九王爷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吧!”
“好个忠心棠护国的太傅大人啊!是朕平日里太容着你们了,今日竟讲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太傅大人,你告诉朕,什么叫妄自决断?”
“皇上息怒,老臣绝无冒犯之意,只是一心棠为了天毒,也是直言纳谏,忘皇上三思啊。”
“是啊,皇上,九王爷勤于练兵,亲自执教禁卫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随即,六部尚书秦非罗秦大人也连忙为单瑞请命。
“好了,都给朕闭嘴!”不知为什么,看着跪了一地请命的老臣,单俊火真是‘噌’的往上窜,“来人,传朕旨意,九王爷单瑞肆意用毒,意图陷害皇后,又对其罪行供认不讳,现长禁于任督司,无诏者不得探访,违者斩!”
单俊话落,顿时底下一片唏嘘。
单俊刚见许太傅欲言而止,便抢先道,“不得求情,谁若再求情,于其同罪!”
此圣旨一出,就传到了皇太后的耳中,皇太后一时气结,病倒了,连日的在床上躺了好久。单俊几次去青宁宫探望,都被穗蓉挡在了宫外,“皇上别为难奴婢,皇太后真的不想见皇上,皇太后说了,若是皇上还念及母子之情,就带着瑞王爷一起来看皇太后,不然,就别来了。奴婢的话传到了,这会儿天冷,皇上还是回宫吧。”
几日来,凡是去青宁宫的都被挡在了宫外,那日,皇太后却独独召见了安南王。
“皇太后此次单独召见,不知所谓何事啊?”
“安南王,你可知哀家有多恨……多恨当年帮俊儿争得那皇位。那皇位本就是瑞儿的,只是……只是俊儿气焰大,哀家只是怕兄弟二人为了个……为了个皇位反目,才如此的,如今看来,我错了,俊儿坐了这皇位,这兄弟,兄弟二人,还是……还是反目了。”
“皇太后不必介怀,有些事时命中注定,就如当年臣和皇兄一样。”
“是啊,命中注定!哀家……哀家竟然想改变这一切,真……真是可笑啊!若,若是当年,你坐了那九龙椅,哀家就,就不会那么伤神了。”
“皇太后……”
“贤弟,你听哀家,哀家把话说完,哀家知道,哀家时日不多了,只是有个未了的心棠愿,就交给你了,你要帮我完成……”
“皇太后请说,只要臣能办的到,必定竭力。”
“贤弟,哀家这道自己命不久矣,这是……这是先帝的玉龙令牌,我交与你,还……还有,这是哀家方才写的一道懿旨,盖有哀家的玺……玺印,哀家一旦西去,就拿着玉龙令牌和这道旨扶瑞儿登……登基吧。”
“皇太后!这……这俊儿是先帝亲传的帝位,如今……”
“贤弟,你莫说这些……这些个话,别人不知,你……你还不知吗?当,当年是哀家一手毁了这一切的。现在,哀家要你把它拼凑完整,如……如若不然,哀家真的无言去见瑾帝啊。”
“臣谨遵太后旨意。”
“有劳安南王了,安南王多加注意身体,别老在这平阳城里住着了,回都城吧。”
安南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萧太后的每一句话都说的很是吃力,言语之意又像是临终前的交代。这久病不起,太后也明白了些许,或是那日子真的到了。迷迷糊糊之间睡去,似乎看见了瑾帝,在斥责她:?儿,你怎么让他们兄弟二人反目了。
“皇上,臣妾不想的啊,可是俊儿这孩子太偏执了,皇上,臣妾累了,您是来带?儿走的吗?”
“?儿,你若不化了他们兄弟间的恩怨,你就别来找我。”
忽然间,眼前的人如烟,化为昙花一现的泡影,霎时梦惊醒,睁开双眼,恍如隔世,只留两行清泪……
这冬日也一天比一天的冷,雪也是没完没了的下。几日来,这皇太后的身体也不见好转,几日还咳血了。这青宁宫的宫人也纷纷猜测这皇太后大行将至了。
这消息很快传到了单俊的耳朵了,心棠里也是着急的,忙赶去青宁宫,结果还是没能进殿内瞧瞧。
“皇上,穗蓉跟您直说了吧,皇太后这身子每况愈下,您还是派人去任督司把瑞王爷请来,若非如此,你连皇太后的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
听闻如此,单俊差点站不稳,所幸身旁的陈公公扶了一把,“母后,您何苦这样的逼我。”
“皇太后说了,若是不能看你们兄弟二人好好的,她无颜去见先帝,您还是谅解下皇太后做母亲的心棠吧。”
单瑞又是一声绝望的低诉,“母后,他是你的儿,我也是你的儿,为何你总是偏袒他!”
“皇上!穗蓉自皇太后初进宫为良娣时就随侍左右,而后诞下皇上之时,才被晋封为婕妤,之后又生下瑞王爷,也不过是从三品的贵嫔。你也知道,皇太后是萧家的庶出,到先帝驾崩,封太后位之前也只是个贵嫔,她要扶你登基是多不易的事。哪像萧容,是萧家嫡女,一进宫就是正三品的淑仪,生下皇子后,又封为贵妃。有些事你许是不知,你只记恨你母后自小把你交给祥贵妃抚养,你可知你母后就是怕你跟在青宁宫遭小人陷害吗?皇太后知道祥贵妃分位高,定能护你周全。你可知道,有好几次容贵妃都要至你于死地,都是你母后救的你,几乎是九死一生才有你今日。如今皇太后病危,你莫说这没天良的话!”
单俊心棠中是一惊,但也是存了半分的疑惑。
“穗蓉姑姑说的是,既然母后有意要见九弟,朕怎么敢不从,那朕这就派人去任督司请九弟回来。”
这穗蓉是青宁宫的老宫人了,小的时候单俊每次从祥贵妃那回青宁宫都是穗蓉带着他的,说话自然也有几分的分量,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单瑞真的愿意救这样放了单瑞。是不是做样子给皇太后看的,日后自然会知晓。
不过须臾,这瑞王爷就随着皇上进了这青宁宫。
“儿臣参见母后。”
“吾儿不必多礼。”说罢,萧太后在穗蓉的搀扶下,想要起身,谁知,身子一软,又躺下了。
“母后!”
“母后!”
“俊儿,来,过来。”单俊马上走了过去,俯身坐在床沿。“瑞儿,你也过来,自从你及冠之后,有了自己的府邸,都不常来母后这儿坐坐了。”
闻言,单瑞也在床侧坐下了。
萧太后满意的笑了笑,更显的容光焕发,抓起了单瑞和单俊的手,握在了一起,“母后希望你们兄弟好好的。”
“母后,我们会的。”单瑞笑笑,满脸的心棠疼。
“你们也别哄母后开心棠了,”萧太后摇了摇头,起身下床,转身‘噗’的跪在单俊面前,“母后知道,你容不下瑞儿,可你们终究都是母后的血肉,我怎能见你们手足相残呢?母后这一去,你就是个实实在在的皇帝,拥有皇权,可是母后求你,你让过瑞儿,好吗?”
“母后,皇兄待我很好,瑞儿很好,你不要这样啊,地上凉,身子要紧。”
单瑞着急的扶着萧太后,而单俊只是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
“母后,九弟若一心棠待我天毒,我自然不会为难他。”萧太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萧太后如今说这些话不过是为了看看着单俊可有悔过之心棠,现今看来不过是痴心棠妄想。
重重的一记耳光掴在单俊的脸上,“你果真不配当这天毒的皇帝!”
其实细细想来,单俊还真的比单瑞更适合当皇帝,无情无义。被情义羁绊的皇帝通常是不得善终的,但如今他这般的无情,连他的生母也容不下他了。
“朕知道,母后心棠里只有九弟。可是朕在位这些年,也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未曾出过什么大乱子。这配不配的起这皇帝二字,天毒的子民自然会比较清楚!”
前几日,萧太后想着那日安南王进宫后的话,总觉得自己对单俊太过于苛刻了,只是现在看来,这个帝位,不是她这个当母亲的拉他下来,自会有人抱不平的。
萧太后随后又是一阵重重的咳嗽声。内室外传来穗蓉的声音,“皇太后,这是您要的簪子。还有这,是您要的轻袅羽衣。”
“把簪子拿来。”
穗蓉忙把簪子呈上。
“瑞儿,帮母后把簪子带上,这是你父皇送与我的,我要带着它去见你父皇。”
单瑞闻言,只是一阵酸楚,“母后,您戴这簪子真是好看。”
萧太后笑笑,“当初你父皇也是如此说的。”
穗蓉担心棠的看了一眼萧太后,“皇太后,您还是躺下歇会儿吧,您身子还没痊愈呢。”
“穗蓉,你别扫兴,哀家今日高兴,快!帮我把那轻袅羽衣换上,我要去襄平台舞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