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绳索,手腕上俨然缠绕了一条青蛇十分吓人,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我的喉咙干渴的快要着火了,迅速的捡起水袋掂了掂,显然分量很够,当下擦了擦袋口不客气地狠狠地灌下几大口。
舒畅的呼了口气,眼角的余光瞄到那三名女孩渴望的眼神,心下一揪,以手心擦擦嘴将食指放置在唇上,示意她们不要出声,低声说,“现在我给你们解开绳子,你们不要说话。”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的看了一会,终于怯生生地点点头。
悄悄的替她们解开绳索,一面嚷嚷道,“你们老实点多喝点水,这可是爷赏的知不知道。”
三人被束缚的时间较长,手腕的青蛇已经青的发黑,这帮人怕她们跑了,绑起来撩足了劲,她们的手已经是半废了,就是拿水袋的力气也没了,我心有不忍,一一喂她们喝了水,叫她们忍着点,替她们揉开了手上的淤血,直到她们能勉强握的起拳头才停下。
休息了一下,怕外头的人随时可能进来,重新给她们绑了起来,不过我绑的结看似严实,其实一点也不紧不会压制到她们的血液循环,而且是活结,只要手往里面一翻就能解开,将这结的秘密告诉她们,叫她们凑准了机会就逃,不过一定要有十分的把握,否则被抓回来的后果不堪设想。
她们激动的齐齐点头。
穿粉衣的女孩,泪眼汪汪的张嘴无声道,“谢谢姐姐。”
另两名女孩也是一脸的感激,不复之前呆滞的目光。
我愣了愣,这份感激我受不起,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并没有真正的帮到她们。
外头那两个大汉虽然体型壮硕,但如果只是一般的大汉或许我学过的那点三脚猫防身术还能对付,就怕他们也是练家子,先天的体力再加上功夫,那我也无能为力了。
眼下,我只能好好筹划,绝不能冲动行事。只有静待着,等一个万全的机会,只有撂倒了这两个人,才有可能救出车上所有的女孩。
“他们为什么抓你们。”我压低声音地问她们。
“他们是人贩子,我爹欠了他们银两,就把我卖给了他们。”粉衣女孩声音小的几不可闻,晶莹的泪滑过脸颊渗透在木板缝隙中。
另两名的处境也差不多,不外乎是家里缺钱,女子又无用处,就将她们一两三两的贱卖了。
她们眼中的绝望无助叫人看了于心不忍。
我眉头微蹙,心中怒气翻腾,因为欠钱就卖女儿,这到底是什么鬼年代。
恼怒之余,不禁困惑,“那我怎么会在这里。”
闻言,粉衣女孩吸吸鼻子,小声道,“姐姐是他们在路上捡回来的。”
什么?捡来的。
我愣了愣,不解的望着她。
“我也不是很清楚。”她摇摇头,“好像是姐姐昏迷在路上正巧被他们看到,他们就把姐姐抬上了马车。”
原来是这样。
所有发生的事情那么的诡异真实,我终于明白,影子并不只是一个梦,它真实存在,这也说明,自己只要可以见到妈妈了,心中不免一喜。
不知道影子他究竟想要我做什么,为什么要将我带到这个怪异的地方,车厢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她们也静了下来,神色茫然,恨不得有飞天遁地的本事,能逃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车子好像进入了一个热闹的街道,叫卖的声音不停的响起,各式的香味也飘进了车内。
肚子很自主的发出一声咕噜声,肚中传来的感觉仿佛饿了许久,咽了咽口水,看她们三个也是饥肠辘辘不知饿了多久,想了想,柔声唤道,“爷,咱们几个饿的快发昏了,爷您给点吃的吧。”
“不是刚喝了水吗,这么能吃想吃垮了爷啊。”粗声音的男子恼怒地低喊。
外头的香味诱的我胃中一阵阵的抽搐,额头冒出些许冷汗,这帮杀千刀的混蛋,我深吸口气,继续温柔的小声道,“咱们要吃还不是为了爷好吗,您看咱们若是一个个饿的肌黄面瘦的哪能卖的出好价钱,这多赖着爷一天不是多浪费爷一天的时间嘛。”
车外头静了一下,驾车的男子沉吟道,“她说的也对,你去给她们买几个烧饼,花不了多少钱,要饿死了才亏大了。”
我心中一喜,可紧接着又听见粗声音的男子道,“百花楼就在前头了,何必浪费这几个钱。”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从牙缝里狠狠的无声地挤出三个字,铁公鸡。
心里暗暗寄望驾车的那位再坚持坚持。
沉默了一会,驾车的男子道,“她们也一天没吃了,病怏怏的哪能卖得出好价钱,块去买点吃的来,别为了这几个铜板亏了大钱。”
“得得,听你的。”粗声音男子不情不愿的答应。
马车停了下来。
过了一会。
车帘掀开,探进一颗满面络腮胡须的头,手里拿着几个油饼扔到我面前,恼怒的开口说,“你给她们几个分着吃,吃饱些,要卖不了好价钱爷非得打死你们。”
我立刻点头答应,“是的,谢谢爷。”
车帘一放下,我立即捡起油饼,数数有六个不禁乐了,刚想送到嘴边,突然驾车的话闪了过来,她们一天没吃了,这会又快到目的地了他们随时可能进来,定是不能解开她们的绳子了。想了想,轮番将油饼送到她们嘴前,一个个喂去。
吃了油饼再喝了水,她们也总算有了些精神。
喂完她们我的胃早已翻腾,三两口的吞了一个,喝上一大口水,算是掂了掂胃。望着另一块烧饼,犹豫一下动手包起来塞进口袋。
现在不饿就成了,还是留着往后需要时再吃吧。
马车再次启动,走走停停了十几分钟,就听到驾车的‘吁’的一声停下了车。
我心中一紧,呼吸也是一顿,看来已经到了百花楼。
听着名字也知道是什么地儿了。
看了她们一眼,发现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也许是这一路被饿、渴、打的怕了,已经不再介意是卖到什么地了,或是早就知道会被卖到什么地,已经绝望不挣扎了。
总之,颓废的让人看了就生气。
只听见一个细细尖尖的女人的声音笑吟吟地说,“王斌,赵彦,你们这趟走的可够久的,今儿个带的都有什么货色啊,长的差的我这可不收。”
“怎么会差呢,这可都是我们两精挑细选才敢给柳妈妈您送来的。”粗声音的男人谄媚的笑。
“得得,光嘴上说有什么用,把人带下来瞧瞧。”柳妈妈笑道,“我这是一分姿色一分钱,清清楚楚。”
“那是,那是。”驾车的附和道。
车帘子掀开,粗声音的男人探进头,说,“都吃饱了吧,自个下来吧,别让咱们动手。”
他倒是不敢再自称爷。
我心中冷笑,用只有她们三个才听的到的声音说,“呆会能逃就逃。”
怔了一下,三人不解的望着我。
我没时间跟她们解释。
探出车帘,柔柔的看着满面络腮的男子怯怯道,“爷,姑娘们都坐久了,一时腿麻站不住,等我给她们揉揉,马上就好,劳烦柳妈妈您等一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