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地漫步走在石子路上,我想我明白了一件事,既然我已经无法脱身了,何不在这场游戏里寻找快乐,又何必为难自己想那些还未发生的事,记不得是在哪里听到这句话,说,即使下一秒是世界末日,只要这一秒还未到,我们就仍旧活着,活着就能找到快乐。没错,眼下我于我已经是一个人,我该做的便是让自己开心,何必担心以后被拆穿呢。
不知不觉,我来到上次见到白鸟的湖畔,湖泊仍在但飞鸟却不见踪影,想必是翱翔天际去了。左右张望了一番,除了几个打扫的丫鬟便是冷清一片。
回到房间,推开门便看到拿着抹布的心仪,笑眯眯地东摸摸西擦擦,听到开门声迅速的转身,见到我霎时绽开绚丽的笑容,扔掉抹布小跑到我面前,兴奋地双手比划着,又顿了一下,突然想到我看不懂她的手势,连忙从怀里掏出纸笔,飞快的写下两个字,“主子。”
“为何这么叫我?”我挑挑眉,感染上她的笑容,嘴角牵起淡淡的笑意。
她连忙写道,“庄主将心仪送给林姑娘了,往后姑娘就是心仪的主子了。”笑容满面的小脸灿烂明媚。
“是么?”我看了她一眼,呆在我身边很好么?她为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心仪用力的点头,写道,“主子是好人,心仪喜欢主子。”
我笑了笑,走进屋子,房间被打扫的一尘不染,窗口的花瓶里还插着一束鲜艳欲滴的花朵,“这房间一直是你在打扫吗?”转过头,望了她一眼。
红润的脸颊浮起一抹嫣红,她羞涩地点点头。
“你做的很好。”我笑着拉了张椅子坐下,招招手,“你也坐下来吧。”
她犹豫了一下,不自在地坐落在我对面,垂着眸不敢看我。我自顾自地倒了杯水,喝了口顺顺喉咙后,才慢悠悠地开口,“既然欧阳将你送给了我,那我就有权决定你的去留,你的意愿如何?如果你想得到自由,我答应你,一定放你走。”
我已经尽量讲的平淡,但她还是吓傻了,惊恐的望着我,眼泪扑扑地掉,手组无措地摇头。
“你不用怕。”我轻轻地按住她的手,诚挚地望着她,“我是说真的。我不需要丫鬟,如果你想走的话,我可以让你光明正大的离开。不会有任何人会为难你的。”
心仪抽出手,眼睛红的像兔子,不时的掉下泪珠,手颤抖地在纸上写道,“主子,心仪哪里错了吗?主子告诉心仪,心仪一定改,求主子不要赶心仪走。”写完,双腿直直地跪下,发出碰的一声响。
“你没错,若是不想走也随便你。”我不禁有些恼,自由对我而言那么昂贵,而她能得到却不要,这真是气煞我。
见我脸色难看,心仪肩膀一阵一阵的抽动,又在纸上写道,“主子,不要生心仪的气,心仪并非想赖着主子,只是心仪从小无父无母,直到遇见庄主才有了饱饭吃,有暖被盖,若离开山庄,心仪当真不知该怎么活下去了。”
我闻言一滞,原来最错的是我,一心以为给她自由就是最好的归宿,却忘了身为一个弱女子在这个时代的无力。她说的对,如果离开欧阳山庄她能做什么?
叹息一声,我伸手拉起她,定定地望着她,“你若不想离去就不用离去,我不会勉强你,你要跟在我身边也可以,不过有一点要求,不许动不动掉眼泪,知道吗?以后你若是又想离开了就开口,我一定放你走。”
“心仪发誓绝对不会离开主子。”她又是猛地跪下,坚定地一笔一划地写,梨花带雨的眸清澈坚定。
“起来吧。”这样跪腿不疼么?我摆摆手,不对她的誓言放在眼里,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绝对。仰头饮尽杯中水,我淡然道,“你今天说的话我听到了,但没记着,还是那句话,想离开的时候就直说,我不会勉强你,还有一点你需要明白,我最痛恨欺骗和背叛,如果你做了这两件事就自己乖乖的自我了断,否则你会体会到什么是生不如死。”
心仪的瞳孔张了张,却没有惊恐,重重的点头,神色坚毅地望着我。
“去给我准备些吃的吧,我好饿啊。”我话锋一转,笑吟吟地开口,凝重的气氛顿时消散,她一时反应不过来,眨了眨眼,不解地望着我,半响,才飞快的跑出去。
迎着暖洋洋的太阳躺在贵妃椅上,享受着阳光的沐浴,突然,一种异样的感觉从身下传来……我的心一紧,算算时间它确实该来了,只是为什么选在这个时间,该死……
我的身体平时还算健壮,可一到每个月一次的例假,整个人就虚弱的像林黛玉一样憔悴了,最痛苦的还是小腹那种彭涨的痛,一波接着一波不让人喘息休息,痛的厉害时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了,从前每到这个时辰早就备好了止痛药,吞了药尽管还是痛但威力已经大大减低,到了这个世界怕是只有硬撑过去了,我以为只痛一天应该可以咬牙撑过去。
可惜我低估了这种痛,仅半天,就像从鬼门关来回了一趟,额头的冷汗浸湿了几条毛巾,嘴唇被咬的发紫更溢出血丝,脸色苍白的像个鬼。心仪虽然知道我痛的原因,但也被吓的来回踱步,六神无主地摇着头,定是没想到有人来月事会痛成这样吧。我虚弱地冲她笑笑,“你再继续走…地就被你磨平了。”
心仪蹙着眉,眼眶红红的,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哀怨的眼神仿佛在怪我不让她请大夫,我只能虚弱地笑笑,要真让她请大夫才丢脸了,一波痛还未平息,另一波又席卷而来,我惊呼一声,只能死死的咬住唇,想借着唇上的痛引去小腹的痛的注意力。
心仪手足无措地望着我,吓得眼泪直掉,望着她的眼泪我竟然看到了她眼里的担心,一股暖流滑过心头,心底某一处柔软被触及到,我认输了,无奈的笑笑,虚弱道,“去请大夫吧!”
仿佛在等着我说这句,她飞一般的冲出去,我咬着唇望着她的背影,怔怔地出神,为什么这么关心我,我并没有做过什么教她感动的事啊。脑袋陷入混浊,昏昏沉沉的漂浮,我仿佛陷入了一个无边的地域,四面都是围墙,我怎么走也走不出。
突然,一道很轻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大夫……她怎么样?”
欧阳听风?我错愕了一下,仿佛受到了鼓舞,眼睛终于艰难的睁开,映入眼帘是那张造型精致熟悉的面具。面具下的眸微微眯起,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其中似乎有担扰啊。我虚弱地笑了起来。
“你醒了。”欧阳听风松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担扰。确实是担扰,看来不是我眼花了。
尽管知道他是在演戏但我还是觉得高兴,扯出一抹虚弱的笑,点了点头,“嗯。”发现肚子已经不痛了,诧异地转向伫立在床侧的欧阳听风,不经意地看见坐在床畔花白胡子的老者。再看手臂上插的满满的银针,不难想就知道他是大夫。
我满怀感激地看着他道,“有劳大夫了。”
“不敢当。”白胡子老大夫摇摇头。
“刘伯,她怎么样了?”欧阳听风轻声呼唤,言语间听的出对这位老者的敬意,我不由的揣测他的身份,是恩师还是长辈?
“她的身体已经没事了。”老者捋了捋胡子,“不过……”
“不过什么?”异口同声地问出口。
我斜了欧阳听风一眼,又不是你生病。转过头,问道,“不过什么?”
他先是看了眼对我怒目相对的欧阳听风,眉毛皱成一个‘川’字,道,“磊儿你先出去,我想和林大人单独谈谈。”
“刘伯。”欧阳听风抿了抿唇。
“我要和林大人讲的是女儿家的事,你一个大男人赖在这做什么。”刘伯白了他一眼,调侃地取笑他。
我轻笑道,“既然欧阳想留下来就随便他吧,或许他对女儿家的事情比较好奇又不好意思说吧。”
欧阳听风怔了一下,一半的脸隐约浮起一抹暗红,瞪了我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离开房间。
我的笑容也随之冷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起身垫着枕头,淡然地望着刘伯,“欧阳已经走了,有什么刘伯您就直说吧。”
“林大人果然聪明。”他的目光流露出赞赏。
“刘伯过奖了。”我含蓄地轻笑,这也叫聪明么,除了白痴谁都能看的出他是故意支开欧阳听风吧。
“既然如此,老夫就直言了。”
“请讲。”我的心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