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眼又一次沉默了:这个人不是简单地帮自己一下那么简单,自己肯定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利用。不过他到底是谁呢?单眼在脑子里把在香港所认识的甚至打过一次照面的人都想了一遍,没有这么大背景的。
单眼突然想到看家的,看家的还在三个人住的地方看着家,如果葛少爷真的找上门去,相对来说文弱的看家的绝对跑不了。这么一想,赶紧让纸巾停车。纸巾问他:“干什么?怀疑我们暗算你,不想去?”
单眼说:“不是,我们还有一个在看家,我不能丢下他。”
纸巾想了一下,让单眼等着,然后他下车打了一个电话,说了没两句,又重新上车,对单眼道:“你们住哪儿?”
看家的是个瘦高瘦高的青年人,皮肤相比单眼和奎五奎六他们来说要白皙许多,表面看起来也是温文儒雅的书生相,如果不提前交代了,谁也想不到他跟单眼竟然是一伙的,并且在很多时候掌握着这个团伙里几个人的生死权——疗伤手术。
接了看家的,一行人驱车很快赶到神秘老大为他们安排的避难所,这里比单眼他们住的棚户区环境好不了多少,但多少要比棚户区干净一些,四周没有太高的建筑,生活在周围的香港人都比较贫困,因为贫困,对外人的态度也就和睦。
单眼他们五人住进一栋二层的砖瓦房,房里的设施虽然很简单,但是相比棚户区他们屋内的设置来说,也算是很不错的了。
下了车,纸巾二话没说直接走进砖瓦房,单眼跟着他进去,听着他介绍这里的情况。奎五下车的时候发现人群中多了一个女人——果然,自己没看错。如果说这个发现让他有些惊奇的话,那么接下来的发现就是惊讶了——这个人,居然是露露!
他当然记得露露,奎六现在鼻青脸肿不正是因为她么,不过露露现在也不比奎六好,她也是鼻青脸肿——之前被葛少爷打的。
纸巾带着单眼楼上楼下看了一遍,留给他一个大哥大,交待了两句便走了,到了楼下正好碰上看见露露后满面疑惑的奎五奎六两兄弟。纸巾拉过露露,对她说:“跟你说的都记住了吧,这几天,把这三位大哥伺候好,听见没有?”
露露缩着身子点点头,奎六扫了她一眼,瑟瑟发抖的露露又让他浑身一震。
纸巾拍着两眼发直的奎六,说:“兄弟眼光不错,这妞儿技术没得挑,好好玩。哈哈哈……”说完上车带着人走了。
奎六不敢置信地看看奎五:“有这么好的事?”
“管他呢,先带上去。”奎五说着,上楼了。奎六又看了看露露,也往楼上走去,露露赶忙跟上。
直到这时,看家的才向单眼问出自己的问题:“发生什么事了?”
单眼看看西仔手上的胳膊,没回答看家的,但是问道:“现在把他的胳膊搞定,没问题吧?”
看家的上前去摸摸西仔的脸,又翻翻眼皮,说:“他是谁?酒味这么大,喝多了。单眼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单眼低吼道:“我是问你能不能现在弄好他!”
看家的点点头,不说话了。单眼换了个口气,说:“明天再跟你说。”说完便阴着脸去把奎六找来,奎五一看单眼的神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也跟过来。三个人坐在二楼大厅里抽烟,看家的在一侧的房间里忙活着给西仔去子弹。
单眼对大厅门口的露露吼了一声:“过来!”
露露怯怯地走过来,看来是被吓坏了,现在的她,跟在夜总会里嚣张地骂人的她完全是两个人。
“谁让你来的?”单眼狠狠地盯着她,问道。
露露颤颤地说:“大……大哥……纸巾哥让我陪……你们。”
单眼:“不用陪,你走吧。”
奎六纲要说话,露露扑通一声跪下了:“大哥,不……不行啊,出去我……我就是死……纸巾哥吩咐的事,我不敢不做啊。”说着就哭起来了。
单眼看不得女人哭,于是道:“那好,你就在这儿呆几天,不过只准在房间里,没事别出来烦我们。”
露露愣了一下,问道:“不要……上……上chuang?”
单眼大喝一声:“上你妈呀!”
“可是纸巾哥……”
“你放心好了,他不会知道的。”
露露站起来:“谢谢大哥。”
单眼一摆手,她退出去了。
奎六忍不住对单眼说:“单眼哥,这小妞不错啊,你怎么……”
单眼瞪着他,道:“老二,你觉得是女人重要还是我们重要?”
奎六被单眼问得是一愣,道:“单眼哥,当然是兄弟们重要啦,看你问的。”
单眼平静地说:“那好,你知道你今天差点害死咱们几个人吗?”
奎六不说话了,奎五赶紧碰碰他,小声说:“快跟单眼哥道歉,你呀!”
奎六:“单眼哥,对不起,我TM看不得女人。”
单眼说:“看不得女人也就算了,你居然连我说的话都不听,当时我叫你走你TM怎么不走啊?”
奎六说:“你知道,我就这脾气。”
单眼突然又吼了起来:“滚你MD脾气!以后给老子改了。”他看奎六对着他瞪眼,声音更大了,“到底谁是老大,啊?谁是老大?”
奎五忙打圆场:“单眼哥,你是大哥,我们听你的,老二脾气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单眼:“好,当我是老大,那今天就得拿一个规矩拿出来说清楚。”
奎五说:“单眼哥你说。”
单眼看看奎五,又看看奎六,眼睛眨也不眨地说:“以后谁有种再做这样的事,那好,就叫他一人做一人当,出了事其他兄弟绝对不管。”
奎五和奎六没说话。
单眼说:“今天这规矩就定这儿了,以后做事谁不听指挥责任自己担着,到时候别说兄弟们不够情义。”
奎六看单眼发这么大的火,心里虽然想不通,但也没敢说话。还是奎五陪着笑脸打圆场,他说:“单眼哥,这个我们都明白,出来做事不是一个人,大家的命都拴在一起的,情义不情义的再大局前面算什么呀,这个我们都懂。”随即又冷着脸对奎六说:“单眼哥的话你听见了没有,听见了就点点头。”
奎六悻悻的点下头:“单眼哥,这次是我不应该,以后我全听你的。”
单眼并不被奎六这句软化把心情转好,或者是把心事放下。他是个讲究实际的人,这种人当然是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奎六能不能改,当然还得看以后了。
奎五看单眼依旧阴沉着脸,又骂起奎六来:“今天这事儿全是因为你,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做事能不能懂点脑子?”
奎六脸上被骂得挂不住了,对奎五一瞪眼:“我不是都认错了嘛!婆婆妈妈的。”
单眼说:“别吵了,奎五别说他了,老二你也别不服,这里你年纪最小,我们都是大哥,现在被自己人骂一顿,总比以后被外人干掉好。”
奎六低头不说话了。
这时看家的给西仔弄好了伤口,擦着额头上的汗从侧屋走了出来,单眼刚想问情况怎么样,看家的就开口了:“单眼哥,在里面就听见你的声音,今天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啊?”
单眼没回答他,自顾自地问:“他怎么样?”
“还好酒喝多了,跟死了一样,没受苦。”看家的说着坐到单眼旁边。单眼递过一根烟来,看家的接过,说:“刚才好像听见有女人的声音。”
看家的这话听起来像是陈述,其实是疑问,说出口后就等着单眼来回答了——回答她的来历。但是单眼也只能说她来自那个夜总会,但是究竟是谁叫她来的,现在还不知道,看家的要是问今晚为什么要跑到这个鸟地方来,在场的每一个能回答上来。
“今天碰上不少事情,大家都累了,睡觉去吧,”单眼说着拍拍看家的肩膀,“你跟受伤的那小子睡一块,看着他,明天再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说是明天,其实已经可以说是“今天”了,这个夜晚真是个多事之夜,先是碰上赌档被扫,再是夜总会里会塘狗,紧接着出门惹上了*葛少爷,最后冒出一股来历不明的人……
单眼吩咐完就站起来随便找了个屋子走进去了,也没管他们三个。单眼一走,奎六放松了不少,往沙发上一躺,伸直了身子伸了个懒腰。看家的早就注意到他满脸的血污了,只不过刚才一直没时间问他,不过看情况似乎也没什么大碍,脸上出现这样的情形,一般也就是被人拳脚相加揍了一通——虽然不比被人砍伤严重,但是这绝对比被人砍伤丢人。看家的知道这个道理,于是也没问。
奎五说:“看家的你在家里是什么都不知道,今天TMD太邪乎了,我还真以为今天该我命决呢。”说完觉得不吉利,“呸”的一口口水吐到地上去。
看家的说:“刚才单眼哥发火是怎么回事?”
奎五指着奎六:“还不是因为他。”
单眼不在,奎六被提起这事也不恼了,咧嘴一笑,说:“那小妞儿就在那边屋里,我是真想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