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州仔指了指已不存在的房子道:“找个地方谈谈。”
单眼左右看了看,道:“上那。”
他指的正是汪华住的房子,潮州仔点点头,单眼当先走去,二人进屋后,潮州仔见里面还躺着个人,奇怪的道:“排长,连个呆的地方都没有了,还有,你带的人这么没规矩?装谁啊。”说完上去拍拍汪华的头,但是汪华毫无反应。
单眼道:“他受了伤,到现在还没醒过来,你有什么事尽管说。”
潮州仔点了点头,道:“是这样,那帮云南人又给了批新货,全部是老美的装备,我看几支M16还不错,你要不要?”
单眼笑道:“行啊,毕竟没有白带你一场,关键时刻还是能想到你的排长。”
潮州仔道:“排长看你说的,生意归生意,关系归关系。不能谈混了,再说,上次因为白粉的事,如果有人不开心那也不是我,我怎么会和你翻脸呢。”
单眼道:“好、算你小子有良心,说说,枪是什么价。”
潮州仔道:“一枝五千块,一共五枝,每支送你50发子弹,怎么样,这笔生意还合算吧?”
其实,当时香港市场的黑市军火生意单眼心里并不是没数,以潮州仔开出的价格,连火箭筒都可以买到了。不过这个时候的单眼情愿潮州仔价格开的越高越好,当下便道:“好,东西我收了,就按你的价格,不过潮州仔你得帮我个忙,最近我囤了批货暂时没有出手,钱全部压在这批货里了,眼下我正好要家伙,你先把东西给我,等我货一出手立刻给你钱。”
潮州仔听后先是想了一下,然后哈哈一笑道:“排长真会开玩笑,做咱们这行的还欠账?说句不好听的,今天你死了,明天我找谁要钱去?我说过了,关系归关系,生意归生意,那是两码事。”说罢起身要走。
单眼一把按住他的肩头,道:“潮州仔,咱们真人不说假话,以你给我开的价格,合理不合理咱们心里都清楚,也只有我不会杀价,你赚我的钱还少吗?让你帮次忙都不行,潮州仔,如果我以后不从你那里要货了,受损失的可是你,自己想想吧。”说罢放开了手。
潮州仔慢慢又坐了回去,想了好半天才道:“排长,这么做可不和规矩,也就是你,我才能让这个步。”
单眼冷冷一笑道:“你放心,我绝不会说出去。”
潮州仔道:“跟我拿枪。”说完,二人起身走出屋去。
没过多久单眼又走回房里,这次他来来回回在房间里转了很长时间,似乎在考虑做什么事情,但是又很是犹豫不决。突然自言自语道:“妈的,管那么多,现在也只能这样了。”说罢招呼进屋里两个人,这二人既不是奎六也不是西仔,而是两个一向和单眼他们关系并不亲近的大圈帮原本的兄弟。
二人进来后,单眼道:“弟兄们,都说富贵险中求,这句话不假,如果我要你们帮忙做一件发横财的买卖,你们敢做吗?”
二人一听,都马上来了兴趣。捞偏门的那一笔买卖不是横财,以前跟着何东时他们很少有机会出去干,后来换了;老大,单眼却一直不相信他们,每次有生意都是带着自己的嫡系出去干,这次竟然好事找到了他们俩,当然是一百个愿意了。
其中一人当即表态道:“单眼哥,你只管说,不管什么事,只要能挣到钱,能帮上单眼哥你的忙,没我们不敢干的。”
单眼道:“好,我就要你们这样够种的,事成之后我一定好好犒劳你们一笔。”说罢压低声音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二人,另一个一直没说话的听着听着脸色越来越吃惊,不敢相信地问一句:“单眼哥,你确定吗?”
单眼横他一眼:“妈的,你要不相干,想干的人多着呢!”
那人马上连着点头表明自己想干。
三个人在谋划着这笔买卖的时候,单眼完全没有想到汪华的脸上已经不由自主的发生了一点点的变化。
单眼嘱咐完二人后,再说明了做事的家伙藏在什么地方,让他们千万别提前泄露了消息。之后又把汪丽喊了进来,劈头就是一句:“小丫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做的好事。”
汪丽吓的心咚咚直跳,嘴角上还挂着刚才被打出来的血,却始终不敢看汪华一眼。她知道,单眼是在故意套话,这时候她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都可能把汪华送上不归的死路。汪丽竭力掩饰着、控制住自己,生怕大刀疤从中看出什么破绽。
单眼看了一会儿,确实没看出有什么。汪丽在他眼中像是个受惊的小鸟,他认为这只小鸟现在已经失去了主心骨,不会瞒着他。
只听单眼道:“丫头,你也别怕,这件事我不打算在追究了,不过你要替我做件事。”
汪丽知道现在自己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能点头答应,单眼道:“你也不用紧张,就是件小事情,这几天会有两个人过来,她们在的这些天,只要你能照顾好她们就行了。”
汪丽有些意外地道:“就这么简单?”直觉告诉她单眼不可能这么轻易放下这件事,但是,现在不管事情是不是这么简单,她都只能接受。
单眼笑道:“那还能有多复杂,简单是简单,但是你一定要做好,做好了所有以前的事咱们全部一笔勾销,做不好的话,你男人只怕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记住了吗?”见汪丽点了点头这才走了出去。
大国没了一只耳朵,虽然性命无优,但是醒来后整个人根本就虚脱了。这次连看家的都不敢给他看伤口了,班长只能简单的替他止血,到了晚上大国才醒了过来,不过他疼的根本无法入睡,说话也说不利索,班长只能看了他一夜,也抽了一夜的烟。
单眼如他说的那样,确实没有再在防火的事情上多问,不过大家都知道,他更急着做一笔新生意,好赶紧补充自己的实力。
一直过了三天,这天傍晚忽然一辆车子开了进来,车上下来二人,正是单眼三天前交待过的那两个。他们径直找到单眼,其中一个道:“单眼哥,事情办成了,干净利索。”
单眼点点头,上了车子只见车里有两个麻袋,解开后里面分别装着一个人,一个女人和一个八岁左右的小男孩。
那个女的头发凌乱,衣衫全部破了,大片的肉暴露在空气中。单眼回头瞪一眼那二人,他们的眼神都有些闪躲。单眼马上明白了,这女人被他们糟蹋了。
意外的是,这女人一看到单眼便道:“怎么是你?”
单眼面色一变,反问道:“你认识我?”
女人咬着牙道:“我怎么不认识,你找我爱人许多次,每次都买许多东西,你、你把我绑到这里来干吗?那两个畜生是你手下?我爱人知道了饶不了你。”
毫无疑问,单眼碰到了一个愚蠢的女人,虽然她的丈夫在香港混得很不错,可惜这不代表她也懂得黑道上的规则,如果她懂一点的话,就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说自己认识单眼了。
所以,单眼让人把小男孩带走,问道:“你真的认识我?”脸色已经由惊讶变得狠毒。
女人还是不明白,依旧道:“我当然认识你。”
单眼不等她再多话,掏出手枪来对头就是一枪,然后命令人把尸体抬走埋掉,另外二人问他小孩怎么办,单眼想了想道:“把他绑到小楼里去。”
另一人道:“这样恐怕太危险了吧,就放在我们这里?”
单眼道:“现在没地方可以送了,再说,就是借潮州仔十个脑袋,他也想不到人会在我这里藏着,你们小心看着这个孩子,等钱一到手,就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