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直到目前为止,汪华还并不知道潮州仔的这个决定会对他的未来会有影响,他只知道潮州仔并不是诚心帮助他,只是控制和利用自己来替他的白粉生意打开销路,并且,潮州仔对汪华现在的样子很放心,却对他的以后很忌讳。不过即使想的明白也没有什么用,汪华只能按照潮州仔的意愿来做事情。
要找出菲律宾人并不困难,汪华叫了几个大圈帮里的人,没花多大功夫就知道了菲律宾人的所在。然后他让人带话过去,问对方需要多少钱,得知了确切答案后汪华又把答案告诉了潮州仔,潮州仔按照说好的,替汪华除了那笔钱,拿到钱后汪华了结了和对方的“债务”问题。
没想到第二天菲律宾人就来到了汪华的地盘,这次他热情了很多,一见面就哈哈地笑着,主动拥抱过汪华后道:“汪先生,你很讲诚信,我十分愿意和你这样的人做生意,过去我和单眼先生合作的非常愉快,希望我们也能有合作的机会。”
其实他心里是有些看不起汪华的,文尼固执地认为汪华之所以这么爽快把货款了结,完全是因为她那天夜里派人放黑枪警告的效果。
汪华则是恨不得现在就掏枪打死他,但转念一想,既然钱都已经给了,何必非要为了得罪对方而去得罪对方呢。混黑道没道理给自己多设障碍,这条路上哪里有永远的朋友和敌人,有的只是永远的利益。这个简单的道理,汪华不用班长提醒也是知道的。
汪华硬硬地笑道:“哪里,既然确实差了文尼先生的钱,当然应当归还,这是天经地义的,如果我需要白粉,自然还会找明杰先生,希望能有合作的机会。”这意思就是把文尼要继续合作的意愿暂时委婉地回绝了。
很明白的,单眼活着的时候从文尼手里拿货,而不是从潮州仔那里,潮州仔在白粉生意上从单眼手里赚不到钱,现在他把汪华捧上位了,汪华从他手里拿货那是不用说的道理。
菲律宾人听他这样说也不勉强,起身告辞走了。
文尼走后,大国对着他的背影呸的啐了口吐沫,恨恨地道:“这个外国王八蛋,迟早有一天老子要掀了他头上的盖子。”
汪华摇了摇头道:“算了,谁叫我们没有实力呢,别人当然能欺负我们。”现在汪华终于能理解一些班长了,也发现了之前自己那种想法的幼稚。在香港捞偏门,没有强硬的实力哪里能行,光靠几个人,再大的胆子再硬的命,如果不想着发展实力,也总有被欺负的一天。
汪华的话刚说完,西仔就接口道:“华子,和单眼哥混的时候,可没有人敢这么对我们。”
西仔说完,汪华愣了一下。大国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道:“西仔,你他妈放什么屁?”
广西佬道:“你才放屁,老子说的是实话,怎么以为你两是一头的老子就会怕你啊?别忘了当初你跟龚胜利在码头上干苦力是谁把你们带出来的!”
“操你妈的还有脸说,你也别忘了你这条鸟命是谁救得!”大军气的上去就想动手。
汪华忙拉住他道:“大家都是自己人,好好的打什么架。”
大军一把甩开汪华道:“他觉得和我们是自己人吗,有自己人对自己人说这样话吗?”
西仔被大国那么一说,想起了当初被九龙塘的黑皮追杀时,逃到码头的船上,确实是班长和大国救了他。一下就被噎得说不出什么了。
汪华使劲把大国按到椅子上道:“行了,大家不要再闹了,现在我们自己人如果都不团结,一定会被人钻了空子,如果你们有谁觉得我不够资格做这个位子只管说出来,我立马让贤。”
西仔猛地抬头还想说什么,看家的摆了摆手道:“华子,你也别生气,大家都是兄弟,所以西仔说话才直了些,这里没谁不服你,只要饭能吃的好,谁还会多说什么,刚才他只不过是感慨一下,随口说说的。”
汪华看着西仔一会儿忽然笑了,他道:“西仔,我们现在完全没有能力出去做事,手上的家伙不够,你们大家谁有办法?谁有办法弄到枪谁做老大。”
奎六自从汪华做了老大以后性情变了很多,整日的沉默不语,这时候突然抬头说道:“要我说,干脆在咱们和那批香港帮会做交易时来个黑吃黑,稀里糊涂干他们一票,谁能知道。”
汪华马上摇头道:“我们的东西全是潮州仔给的,如果他要调查,那马上就能知道,我觉得潮州仔对我们还是不错的,不能做得罪朋友的事。”
西仔道:“对你当然是不错,就不知道对我们有什么好。”
汪华又愣住了,半天没有说出话来,过了很久才挥挥手道:“行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汪华算是彻底的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自从他被潮州仔扶上了单眼的位置后,基本无所事事,虽然确实从交易白粉上赚了一些钱,不过和自己所承担的风险相比这些钱根本就不算什么,而且汪华心里明白这里真正的赢家是潮州仔,自己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傀儡,或许在外人眼里自己不过只是个小丑。但这让他又有什么办法?
刚才和几个兄弟的一番交流,给汪华思想上造成了很大的冲击,让他从根本上对西仔和奎六他们的看法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只不过他现在还没察觉。
现在不光是自己的那些“兄弟”多有怨言,那帮大圈仔们也开始暗地里抱怨起来,尤其是上次半夜里被人放了黑枪,汪华却连个屁都不放还赔人家钱,这让他们觉得大圈帮在汪华的带领下真是太窝气了。对此汪华知道的清清楚楚,所以这些天他不喜欢在自己老巢待着,没事他就出去,想着清净。只要能离开这帮人什么都好。
可是,这天当他走出小屋没有多远时,忽然一个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几个大步来到汪华的面前,汪华吃了一惊,抬头一看,这个人汪华也认识,就是文尼的翻译。
他道:“实在太巧了,我正打算去请汪先生,没想到在这里就碰到你了。”
汪华左右看看,不远处一辆车,只有翻译一个人,便道:“你找我干吗?话不是已经说明白了吗?你告诉文尼,我们现在从广东帮那边拿货。”
翻译摆摆手,道:“不说这些,文尼先生只是想请汪先生过去坐坐。他很想好好认识一下汪先生。”
汪华坚决地拒绝道:“我跟他不对谈,再说,他说的话我也听不懂,没什么好谈的。”
说罢转身就要走,翻译一把拉住汪华道:“汪先生,就算你和文尼先生聊个天,那也没什么大不了呀,况且你现在能有什么事情做呢?”
汪华听罢大怒道:“我有没有事跟你们……”
翻译不等他把话说完,一把拉住汪华的手道:“好、好,汪先生,咱们现在不说这些,你就和我走一趟吧,保证不会让你吃亏的。”
汪华看他说的确实诚恳,想了想道:“好,就看看你们到底有什么意思。”
翻译听他这么一说面露喜色,带着他往停着的车子走过去,到了车子旁忙替他打开车门道:“请。”
汪华上了车子,一路而去,等车子在停下来后,汪华看见的就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夜总会大门,翻译下车替他开了车门,汪华左右望望,他很不习惯站在繁华街道上的感觉,皱着眉头道:“你带我上这里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