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凌希在信里虽然决绝,说是要方艺别再来找她。可校园总共就这么大,两人所在班级离得不远,只隔着一栋楼。即便方艺不再来找她,还是抬脑袋不见低脑袋见。
可是聂凌希自己的想法也发生了改变。那封厚重的信,那种热辣火热的痴情,对她产生的影响也很大。现在,只要出教室,她就老觉得暗处有一双眸子,纠结地凝望。
做操的时侯,即便人数众多,在一片相同的校服中,她却可以一眼找到方艺。方艺很高,一直是八班的排脑袋。在纷繁的人群中,她莫名的想着,方艺能不能一眼找到自己呢?
可以肯定的是,还是她看方艺的时候比较多。每次学校例行升旗。每个年级都设有升旗手跟护旗手,轮班。方艺是他们这样一个年级的固定升旗手,因此日子不长,聂凌希便在一次升旗时,看见方艺,还是那样的英俊潇洒。
很正常,聂凌希周边的女孩子一直在脸红心跳,小声赞叹:“哇,方艺啊,真是太帅啦!”是很帅。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下,方艺从班里方队走出来,大步流星上了升旗台,清逸爽朗模样,让所有人都难以移开视线。
每次来升旗的时候,那些女孩子,表面上是看着空中飞舞的国旗,其实却是盯着方艺线条明朗的俊颜。聂凌希站在那些女孩子仰慕方艺的女孩子群里,更加懂了自己是多麽不起眼,更加确定了自己的选择。
她承认,方艺是万众瞩目的王子,可她却不是高贵的公主,而且也不愿意仰望方艺。
升完旗,回去上课,聂凌希夹在拥挤的人群中,沿着那条走过无数次的林荫道,回自己的班。
“方艺!”身后仿佛有人唤他。她不自觉地回了脑袋,看见方艺和几个平时要好的男孩一起跑过去。经过聂凌希身边时,他也没有看她一眼,表情冷漠,如同陌生人一般。
想来,是那封拒绝信伤害了他,那些绝情而残忍的言辞,让他终于了解了她是什么人,于是放弃了。他决定不再迷恋她这样不值得迷恋的女孩子。
聂凌希觉得很轻松,当然,也暗服自己是那么坚决果断。她完全懂方艺有多好,他的所有都很完美。要回绝他的表白,要压下与女孩子泛滥的虚荣,果真不容易。
但她就那么做了。
对方艺来说,她只会是他记忆中的一个模糊片段。很快他就会记不得她是谁,他渐渐地还是会忘却。
那封洋洋洒洒的信,聂凌希并没有舍得扔掉。无论如何,这是他的表白。她静静把那封信锁进了抽屉。
只当是个学生时代的纪念品,藏着一段酸涩的记忆。
聂凌希固执地认为,方艺已然远离了她的生活,从此往后就不用因为他而心烦意乱了。
聂凌希的生活变成以前的样子。听课,做笔记。课间,就跟苏秦几个人一块溜达一会儿,或着在教室里说些闲话。回家,然后做厚厚的卷子,背课文和单词。
流年偷换,这年初秋,聂凌希已然成为一名高三生。
高三一年,非常的压抑,仿佛永远没有尽脑袋,那种身心的折磨。各种名目的考试,浩如烟海的习题卷子,还有一直萦绕在耳畔的催促,不胜其烦重申着现在离那场末日之战仅有多少天。
即便是万般苦闷的生活中,还是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同学们学习之余还有不少谈资,其中最令人惊异的就是许小晴的变化。
许小晴变得更加漂亮,从班花变为了校花,名声在外。几乎每天都会有喜欢她的男孩,跑到文科班上找许小晴,许小晴索性经常逃课和那些人出去鬼混。
许小晴的爸爸经营者H市规模最大的民营企业,为三中建了新的教学楼,所以,老师无可奈何只能装作不知,只要没出大问题,就都不去管她。索性,许小晴就肆意妄为了,几乎一半的课都不上了,不是和那些人去电影院,就是去KTV唱歌。
而许小晴的绯闻也铺天盖地而来了,“许小晴和某男孩幽会”、“许小晴和某男孩在操场接吻”如何如何。以前的女神堕落,现在人们提到她的事,流露出不屑,甚至有些鄙夷。婊子、贱人等很可怕的词现在居然用在了许小晴身上。
一直不喜欢他的夏宛俞,现在看她的好戏,说:“就说她假清的,现在原形毕露了吧。”聂凌希心里却很是惋惜。许小晴容貌姣好,人也冰雪聪明,为什么要堕落呢?原本以来,她的测验成绩怎么说也是前十,现在都已然快垫底了。
“或许是方艺的拒绝伤害了她呢。”苏秦可惜地说,“她爱慕方艺,可方艺拒绝了她,她就自甘堕落了。”
“这又是何必?”聂凌希不禁感叹,“爱情只不过是插曲,不是人生。”
“没有被人伤害过的人是不可能懂的,为爱赴汤蹈火,却始终被拒之门外的寂寥。”苏秦玩笑里不失痛惜地说,“你总是把人打入地狱,然后自己却觉得怡然自得。”
“你还不是一个样子。”聂凌希听出她在为方艺说什么,“你对杨杰不是也十分绝情?”
平安夜那晚,苏秦也拒绝了杨杰的表白,她的理由是学习如山重,怎顾及风花雪月。
还有小片段,关于聂凌希和杨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