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关家居然还从川地调集来了兵马?关御琼真是深思熟虑啊,可从川地要赶到长安来,路程少说也得半月有余,而今晚,大军可就要攻破长安了,关家怎么坚持到关曾河回来?
“恩,我知道了。”
红向童摆摆手,赶紧继续带着队伍赶往齐索正在攻打的西城门,只见那关午华正带着人马奋力抵抗着大军的进攻。
“这关午华着实勇猛,有何人能去斩了他?”
红向童打仗的本事还是比齐索强些,知道这时就算派再多走卒去包围他们都无济于事,只有靠武艺相当的武将,去摆平对手的将领才是上上之策,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将关午华的脑袋砍下来,长安城内的守军便不攻自破了。
“末将愿去!”
从红向童身后冲出一名偏将,手持长矛,冲进了人群中。
“关午华!束手就擒!”
“红向童!?来得正好!一起死!”
正杀得兴起的关午华这才注意到红向童领着人马回来了,他半蹲下身子,前扑握住了这偏将的腰部,这偏将没料到这关午华会用如此蛮横的招式,手握长矛又不好使力,只能用肘子不断地敲打关午华的后背。
“啊!”
关午华怒吼一声,将这偏将掀翻在地,接着一拳头一拳头地打在他的脸上。
“哈哈哈!”
关午华将沾满血渍的右手收了回了,甩了甩胳膊继续冲进人群当中!
“怎么会这样!”
大军后方的齐索紧皱眉头,自己的数千大军,居然就怎么轻易地被关午华的几百人给抵挡住了?并且自己这边的伤亡也比对方要大,如此下去,就不得不再度撤兵了!因为长安城中的支援马上也要到了!
“怎么会!!”
齐索用牙齿咬破了嘴皮,一丝血丝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齐索没有考虑到的是,自己带领的这支大军,本是水师,毫无在陆上拼刺的本事,再来,白天以输了一局,领袖齐索当着千余人的面被抓,红向童又自己投降,军心早已是一盘散沙,随风吹散。
“敌军已毫无战意,关将军还请手下留情。”
潘勇支援完玉郎后来到关午华身边,他知道这些水师并不是真意想要攻打长安。
“闭嘴!我们松懈一刻,就会给敌军机会!我都已经配合你们搅乱了敌军的阵势,那白玉郎到底有何办法,能将这大军击败!?”
关午华一抬脚,将冲向自己的一匹战马踢倒!随后满脸凶煞的望着潘勇。
‘这人已杀红了眼,说再多也没用了。’
潘勇摇了摇头,这关午华生性暴虐,此时还是不要招惹他的好,免得他不分敌我,大开杀戒。
“关将军!援军到了!”
这时,还在城中预防的几名将士们也冲了出来,他们无需顾忌敌军会偷偷绕过关午华的队伍冲入城中了,因为城中的援军已经赶到!是由关御琼大人亲自带来的!
“好!给我继续杀!”
关午华好似失去了理智,此时此刻,用劝降对方才是明智之举。
“看样子,我们根本不需要用什么迷药了。”
在敌军之中穿梭的白鸽望向了暴虐的关午华,那个家伙,真是个怪物。
“别看他现在这样,不需要片刻,等一股气泄了,人也就蔫了。”
在前头带着叶儿的玉郎,自然是清楚关午华是用的什么办法在一瞬间提升自己的本领。那便是皇宫中只有大内侍卫们才能学习的‘戾气’和内力不同,戾气是将自身的怒气转化为能量的一种气法,是气功的一种。
玉郎的戾气只学到了入门的水准,离精通还差着远呢,可关午华已然是释放‘戾气’控制气功的好手!能在激烈的战斗中保证自己这口怒气不懈。
“到了!”
玉郎没有在意身后的战局,带着叶儿一路冲到了齐索这边,停在了他的右侧!
“白玉郎!”
齐索忽然听见身旁有急促的脚步声,睁眼望去,是刚才逃走的玉郎,那个没有跟着他们出城的女人也在,没错!就是那个骗了自己数次的女人!
“你们!”
齐索伸出手指着玉郎和叶儿,他身旁的骑兵们赶紧勒马冲向了他们,想要用马蹄踩死玉郎和叶儿!
“小心!”
玉郎刺出一枪,银光闪到了左右两匹马的眼睛,马匹一瞬间抬起了前足,马背上的士兵不得不拽进了缰绳,玉郎乘此机会抱着叶儿从两匹战马中间冲了过去,而白鸽此时已经绕到了齐索的身后,跳起身子将齐索击落下马。
“额啊!”
齐索从马背上掉落下来,在地上滚了两圈,周围的士兵们看见齐索落马都赶紧冲了过来,玉郎和叶儿不得不先应付他们。
“麻烦死了!”
叶儿骄怨一声,将手中的香炉放在地上,打开盖子。
“不要闻不要!!”
滚落到地上的齐索站起身子,赶紧捂住自己的鼻子,这女人想用迷香瓦解大军!
周围的士兵们闻见这香味后都觉得昏昏欲睡,双手无力,大军前方的战局也倾向了关午华一边,整个大军现如今也已首尾不能相顾了!
“杀了他们!”
坚持住没被迷昏的士兵们握着手中的兵刃攻向了玉郎和叶儿,玉郎单手握枪对付他们,都觉着轻松无比。
就在这时,战局已定,红向童虽然赶来支援,可关御琼也不慢,关御琼赶到大门前,并没急着让身后的数百人投入进战局,而是先叫人搬来了一张椅子,他款款坐下,摆出一副大司马该有的架势。
“都停手吧!!”
关御琼现在可算是踏进半个棺材里的人了,但他吼的这一首,无比的清脆洪亮!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字字入耳!
“打什么嘛!”关御琼一撩官袍:“你们有谁不是我‘太周’的将士!?此地是何地!?”
关御琼指着自己的脚底
“此地乃是长安!是国都!!明白什么是国都嘛!就是诸位要拼尽性命保护的地方!而不是!你们用来争夺的‘将魁’!”
关御琼说到后头,一拍椅把,站了起来。
“大家从军就是为了保护江山社稷,而现在呢?你们跟着一个疯小子不远千里从长江来到这儿,是为了什么!?名!还是利!还是想要帮他改朝换代!?红向童!你身为长江水师将领,不恪守将职维护两湖治安,跑到长安撒野!你是不是!想死!!!”
关御琼转过身将身后的椅子举了起来,扔到了前头,椅子被摔烂,刚才还在交战的双方此时都安静了下来,众人的耳边,只听得见从南大门飘来的火焰燃烧的声音,还有同伴们在其中的痛哭声!
“一天之内!平白无故死了数千‘太周’士兵!你们不伤心!!我身为兵部尚书!我心都在滴血了!他们死了,谁还来保护江山?你们死了!家中的父老妻儿怎么办!”
关御琼走上前,一把将关午华摁了回来,关午华被关御琼拽到了后边,低垂着脑袋。
“不不可能的!长安不可能还会有怎么多人!!这都是幻觉!没错!幻觉!!”
大军后头的齐索,此时已经中了叶儿的催眠术,看见关御琼出来后,脑海中也看见了许许多多将士从长安城内涌了出来,将自己的大军一举消灭!
“他的内心其实无比惧怕那个老头!”
叶儿刚才还想给齐索下一些暗示,好让他害怕,可没想到,这老头一出来,齐索便自己开始吓自己了。
“这关御琼真是可怕!”
齐索赶紧拉着叶儿躲到一边去,这关御琼只身一人走进了齐索的大军里,居然还无一人敢动手杀他!
“疯了?”
关御琼走到齐索面前,此时齐索还处在幻觉之中,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群士兵正在用长枪刺杀他的场景。
“是是被一个女人给迷晕了”
一旁的一名士兵赶紧解释,他们刚才也差点陷入幻觉。
“哼!”
关御琼这才发现一旁有一个香炉,捡了起来,转身回到城门口。将这香炉交给一个部下先拿着,他又大声喊叫红向童的名字。
“红将军,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我失望,领着部队滚回湖北,接着,去跳长江。”
“末将领命!”
红向童战战兢兢的站在这老人面前,拱手弯腰。
他身后的将士们一个个也都将手中的兵刃扔下了。
“呼”
关御琼乘着转身的一刻松了口气,自己这条老命还是值点用处的
“那人呢?”
刑部的人见关御琼出现便能镇住场子,都赶紧退回了城中,突然关御琼叫住了潘勇。
“那人?不知关司马所说何人?”
潘勇对这老头佩服不已,拱手朝他行了个大礼。
“不要和我打哈哈,就是薛太后手中的棋子,那个最近闹腾的很的,白玉郎!”
“噢,原来关司马是说玉郎兄,您刚才不是见过他了嘛?”
潘勇说完,赶紧溜进了城,关御琼也赶紧朝齐索那边望去,自己方才好像是看见有道不是穿着军服的身影出现在齐索的大军之中,可突然一下却又不见了。
“爷爷,我见到过他!”
关午华走了上来,依旧是低垂着脑袋,戾气消散,如今他浑身疼痛。
“你回去好好休息吧对了,找找你午庆兄,我找不着他。”
“是!”
关午华回过头望着齐索的大军,他还想继续监视这支队伍,可爷爷亲自在这儿盯着,他也只好回城去了。
关御琼叫人将进入幻境,疯疯癫癫的齐索抬进了城,再让红向童赶紧带人离开,滚得越远越好!
“叫人研究这香炉。”
“是!”
进城的一刻,关御琼指着身旁部下手中捧着的香炉,那人点点头,捧着香炉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