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郎突然之间带着乌雏公主离开了长安,刑部侍郎潘勇被以包庇罪关进了大牢,关御琼对其施以极刑,但还是没能问出白玉郎的下落。那伙突然在‘宏宵殿’里刺杀薛太后的高丽人也被抓了,关御琼没有给他们面子,一个个全都遣返回关外,若不听从,格杀勿论。至于薛盈燕,关御琼将其软禁在寝宫内,不得与任何人接触,薛盈燕此时与在冷宫中的关曾萍并无二异。
三天后关午庆的丧事终于也在长安城外开始办理,贾乐花的亲友们也都赶到了长安,关御琼忙着接待他们,让皇上齐御稍稍有了口喘息的机会。
城中那些不慢关御琼的官员们被秘密叫到宫中与皇上密谈,既然是在宫中,自然是会被‘十六卫’们发现,密谈结束后,有不少官员被萧子谦和萧花云抓住。关御琼正忙着应付贾家的人,自然是没有时间去管他们。将他们关押了两天问出皇上齐御与他们说了些什么后,就给放了,这给齐御造成了不小的打击,自己在皇宫里已经没有丝毫秘密可言了。
就在这天,关曾河领着川蜀士兵们终于回来了,总计十万的大军!浩浩荡荡的来到了长安!
“福州‘思王’王皓、南海‘玉骏王’司徒向、大理‘自王’赤尔色,以及太原‘平王’陈台国,以这四位藩王为首,中原以及关外的各个势力都对长安虎视眈眈咯。”
“父亲,午华离开长安,要不要告诉曾河?”
“我早已派人送信给他,午华逃出长安,最有可能的,就是去关外找他父亲,他的事情不着急,急得是眼下该如何应付各路诸侯。”
长安城内,关御琼难得清闲一回,带着回到长安的关曾河逛街闲聊,想想办法该如何应付这几位藩王。这些藩王们的先辈们都是开国扩疆的有功之臣,受开国先皇恩典封地,可在自己的封地内享受君主般的待遇,还可自持部队,镇守一方。这些藩王们虽不常来长安,却也知道,当今圣上乃是一傀物,真正掌控长安甚至朝廷决策的人,是关家的关御琼。没有别的,谁叫关御琼是三代老臣,又功勋杰出,本国上下已无第二人能出其右,加上关家在长安经营多年,早已渗透进了长安各个阶层,关家在长安不是第一,那也绝伦不上当今圣上齐御啊。
各路藩王早就想将关家撵出长安,他们在以救驾为名带兵入长安学关家挟天子以令诸侯,他们可没有关家那么多的顾虑,毕竟他们本身就是一方诸侯,有自己的部队甚至是小朝廷,手里边的能人异士也是数不胜数,你不服我,我就打你!打到最后,谁就是新的皇帝。
当然,也有些藩王不愿参与这些争端,宁愿守着自家的产业安安生生当自己的土皇帝便好了,比如愿意复议关家的长春‘虎国王’朴巾逸,他本也是高丽人,不过却是‘太周’本土是少数民族一员,他乃是先皇所封,后来先皇驾崩,他却自愿投身关家,帮助关曾远在关外巩固权威势力。
还有太原‘平王’陈台国,他封地太原,自然是要负起抵御蒙古人的职责,所以他与关御琼这个兵部尚书多有来往,却又不肯屈居于关御琼之下,所以他俩的关系亦敌亦友,敌是政见不同,友,是陈台国钦佩关御琼的用兵之道,太原的守军布置,陈台国全都听了关御琼的建议,才能如此安稳的抵御蒙古人的侵犯。
藩王们都送信来长安,都已‘攘王’齐索叛乱为由,唯恐圣安,想来觐见皇上。齐御一时拿不定注意,这些藩王们肯来那是极好的,因为这样就能让关家惶恐,可他们来了,要是不肯走了,那便是引狼入室啊。
长安里头所有人都头疼于此事,而早已离开长安的玉郎一行人远离了朝廷里的纷争,开始游山玩水了。倒不是玉郎没有良心,才离开长安就忘记了要救姑母薛盈燕,但此时有何办法呢?总不能又回到长安,杀进皇宫里去吧?
一行人一离开长安一路北上,到了铜川,距离目的地榆林还有很长一段路,玉郎给了些银两打法走了赶车的人,他身上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了,能够自己驾驭马车。
“主子,喝口水吧。”
“我不渴,倒是多注意下齐珞,这丫头疯起来没完没了的。”
为了避人耳目,玉郎让薛燕和叶儿进城购买一些物资,他则带着薛盈和齐珞将马车停在了铜川城外的小湖边上,齐珞这两天心情有所好转,见到湖泊,便起了玩心。
“表哥!里边有鱼诶!!”
“当然有鱼啊!不过,我们不吃那些!”
齐珞站在湖边朝湖底望去,不少的鱼儿正在里头游荡。可玉郎并不打算捕捉它们,他们这一路会尽量避免进入城镇,要是在野外得了病可就不得了了,还是等燕儿和叶儿买了食物回来好了。
齐珞望着湖泊扫心而归,走道表哥身边坐下。
“还要走多久啊表哥…”
离开长安以快五天了,齐珞不知道前往榆林还需要多久,到底还要多久又才能回到长安见到母后呢?
“表哥也不知道,齐珞,会不会觉得命苦?”玉郎坐在草地上,一只手搂着齐珞,一只手撑着草地,望着蔚蓝天空。
“有时会,但那已是小时候,如今有表哥陪着,嘻嘻虽还是苦,却也不再苦涩了。”齐珞倒在玉郎怀里安静温顺的像只小猫,薛盈在一旁看着露出欣慰模样,乌雏公主能如此想,真是主子福分。
“先苦后甜,只是这甜会什么时候来,表哥不敢向你承诺,对了,前些天离开长安时,你有提到姑母的大女儿齐蓼,你与她到底有什么芥蒂?让你如此不想去榆林?”
玉郎这些天没有追问齐珞有关姑母大女儿齐蓼的事情,今日见她心情尚好,便好奇询问。齐珞先是抬起头苦闷的望着表哥,皱了皱鼻子。
“我不想再提那个女人!”
齐珞到底怨恨她姐姐什么事情?能让她如此生气,直呼姐姐齐蓼为‘那个女人’?而且在长安时,姑母也从未提及她大女儿的事情。这让玉郎倍感疑惑起来,既然如此,为何姑母还要让自己去榆林呢?
“你母后让我去榆林,定有用意,你就告诉表哥,你到底怨恨你姐姐什么事情?”
玉郎拍了拍齐珞的小肚皮,这丫头的话多半不能相信,还是得问清楚才行。齐珞抬起头,见薛盈就在一旁,不敢说,可表哥一皱眉头,朝她露出凶相,她便小声的在表哥耳边说到:“几年前…那个姓陈的到过长安,姐姐当时才十三岁…便与他…有染了…”齐珞战战兢兢的说完后浑身发抖的缩在玉郎怀里:“我当时就躲在隔壁屋里,哭着睡着了,等我醒来后已是第二天大早,姐姐不见了那个人也不见了,可没过两天,姐姐就被人送出宫,要嫁到太原…”
齐珞的话音刚落,玉郎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满脸惊愕的望着远处的湖泊。
“难道没人向他问责?”
玉郎不相信当时姑母没有向那个姓陈的发难,难道是皇上或者关家故意为之,将齐蓼嫁给他的?
“她自愿的。”
齐珞突然从玉郎怀里站了起来,语气愤怒。
“她是自愿的!那个女人!当时才十三岁,所有事情都是她自愿的!呵呵…真是可笑啊。”
齐珞哭了,她始终想不通,当年还和她一起每日作伴的姐姐,为何在见到那个男人的第一天就甘愿屈身于他?还不顾身份,在公主寝宫里与那个‘平王’发生苟且之事。之后还自愿随他回太原?当然,这其中还有皇室为了掩盖这丑闻的因素,毕竟,当时‘平王’陈台国就已经四十五了!他与‘奔宵’公主齐蓼相差了三十几岁!发生这事后的第二天,齐蓼就被送到了大理寺监,薛盈燕并未去看她,而是在早朝上极力谴责陈台国如此肆无忌惮,目无皇威,齐御当时也痛恨这个外来的侯君,可无奈他掌管抵御蒙古的兵权,要是动了他,边防失守国之危矣啊…而后是关御琼去了趟大理寺监,询问齐蓼,是否是陈台国强暴了她,可她的回答让所有人大为吃惊。是自愿的?一切都是自愿的,她甚至愿意嫁给这个大了他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为妾…远嫁到太原去。
“自愿的?”
玉郎听完了事情大概的经过,五年前自己才十二岁,身居深山之中,并不知道皇宫里发生的事情,更不清楚姑母还有两个女儿。如今听完了齐珞的描述,他内心非常痛苦。要是自己没有猜错的话,齐蓼是被逼无奈才会说出自愿这种话的。
“没错…自愿,那个女人嫁到太原后,便再也没有和长安有过联系,所以我才不愿意去榆林,也不愿你见到那个女人…”
齐珞的脚掌踢着脚边的小草,她回忆起这些事情,也是痛苦万分。
“主子,这就是宫中女人的命啊…”
薛盈在一旁也听了个大概,回想起在宫中见到的形形色色的女人们,薛盈一阵嘘唏。
“你真觉得,齐蓼是自愿的?”
玉郎微闭双眼,问着齐珞。
“若不是自愿…她为何要如此绝情离开长安?”
“这我就不知道了,可我总算知道,为何姑母会如此执着的想要扳倒关家了!因为就是关家害了齐蓼!你说她被关进大理寺监,在那里供述说是自愿的,你可有曾想过,是有人假报的这条消息?她在牢狱里受尽虐待,仍不肯改口,最后关家没有办法,只好谎报说,是你姐姐供述自愿的?最后迫于皇室压力,不得不嫁给姓陈的…”
“若是这样就好了…”
“你还在怀疑你姐姐?那可是你从小到大陪着你的亲姐姐!”
齐珞仍是一副苦闷表情,玉郎摇了摇头,自己非常羡慕齐珞,至少她从小还有个至亲之人陪在身边,而自己每年只能见到姑母几次罢了。
“等见着她了…早说吧…”
这丫头,玉郎欣慰的笑了,齐珞居然肯改口了,前些天还嚷嚷着不肯见她姐姐,如今还是愿意体谅齐蓼,想必齐蓼当时肯定倍感压力,才不得不顺从皇意嫁给‘平王’陈台国的。
此时薛燕和叶儿也回来了,她俩见齐珞哭丧着脸,以为是玉郎又欺负她了,玉郎百口莫辩,最后索性将两女扔上马车,对她俩上下其手乖乖听话。
“你这坏汉子…说不过了就动手…”叶儿半露酥丰,被玉郎惹得浑身发烫,伸出玉手敲打他的肩头。
“主子…不要玩了…”
薛燕倒是对玉郎百般顺从,可现在还是大白天呢,也好言相劝,让玉郎放过她俩,更何况乌雏公主还在外头呢。
玉郎扫心的从马车里跳下来,正因为这丫头跟在身旁,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和妻子们…共枕了…
“哎,为夫就暂且原谅你们一次,若以后再不肯信为夫的话,小心我抽你们!”
“你敢!”
“主子才舍不得呢”
叶儿和薛燕穿好衣服赶紧也出了马车,叶儿指着玉郎的鼻子,燕儿倒是清楚玉郎这是玩笑话。
“表哥果然不是个正人君子。”
齐珞跟着盈儿坐在一旁吃着燕儿她们带回来的菜肴,看着表哥在光天化日之下和两位妻妾如此嬉闹,想起叶儿姐姐前些天问过自己的话,不过她已经明白了,表哥也是个男人,更何况母后对他倍感期待,表哥是绝不能受世俗条框约束的,他定要力挽狂澜,击垮关家,将母后救出皇宫。
“公主可有献身之意?”
一旁的薛盈笑眯眯的在齐珞耳边小声询问,这一问,齐珞就脸红了,就连耳朵根都红透了。
“我…我…”齐珞‘我我我’了半天,也说不出句话来,最后回想起了和母后那晚上离开长安在马车上的对话:“母后…会让表哥娶我的…”
“那就是说,公主想留在新婚之夜咯?呵呵”
“你…你欺负人…”
齐珞见薛盈如此调戏自己,便起身跑开了,薛盈在后头一阵娇笑,听得齐珞浑身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