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有人在做迷药。’
知道了答案,如玥的姨娘便也回到了房间里,如玥赶紧上前询问:“姨娘对面屋子里有什么好玩东西啊?”
“今夜将窗户全部打开,用湿毛巾敷在脸颊处,万事皆要小心为妙。”
“为什么啊?对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如玥好奇心旺盛,满脸疑惑的拽着姨娘的手不放,定要刨根问底。
“我怕了你了,对面屋子里有人正在制作迷药,而且这香味我从未遇见过,今夜定要小心谨慎才行。”
她摘下头上的黑头巾,露出了自己的容貌,杏脸桃腮,双颊绯红紧致,就像是从画中出来的仙女一般,不食人间烟火。
“有姨娘你在,我还怕什么!?”
如玥转身推开了房间里仅有的一扇窗户,接着坐在床上脱下了繁琐的男装,露出了自己的女儿身。玲珑小巧的身躯上挂着一件绣有牡丹花的粉色肚兜,她躺在床上大吸一口气,便有一股睡意袭了上来。
“姨娘…我好困啊…”
一旁的女人赶紧嗅了嗅周围的空气,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这丫头吃饱了罢了。
“你这头小猪,吃饱了就想睡?”
“没办法啊…我实在是…好困…”
如玥说着说着,便沉睡了过去,姨娘走过来将她的身子好好放在床上,盖上了被子,接着转过身来犹豫了会,还是从包裹里取出了一封信。
‘若熙吾妹,当你看见这封信时,想必如玥已经平安的到了你身边,姐姐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查明了杀害父亲与你大哥的凶手。我瞒着如玥称去长安办事,让她来找你生活段日子,你可以带她去榆林去找‘平王’陈台国,当年父亲对他有恩,他定会保护你们。’
何若熙将信看完后对折放回包裹里,这是她看的第七遍了,自己的姐姐何若思为找到杀害父亲与她丈夫的仇人,已经带着如玥在外头奔波了数年,而自己为了维持家业不能帮她。最近姐姐终于找到了仇人,可也突然遭到了一伙不明人士的追杀,为了安全起见,她将如玥送到了自己身边,自己哪儿也是鱼龙混杂,也只有身为‘平王’的陈台国能保护如玥了。所以若熙带着如玥从燕京不远万里来到这儿需求庇护。而且有‘平王’相助,还能打探到姐姐的消息。
“哎,姐姐说她查明凶手人在长安,可那是天子脚下,要在那种地方报仇,谈何容易?”
何瑞熙将包裹放在一旁,突然一皱眉头,刚才有人在外头偷听?自己和如玥才上楼不久,楼下也没有人上来,那就只有住在对面的人了,难道住在对面制作迷药的人,刚才也察觉到我了?
‘也还真是巧啊,自己带着如玥赶往榆林,就碰见了比武大会这档子事情,接下来的路程定要格外小心。’
若熙慢慢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对面的屋门并没有闪开闪关的迹象,那刚才到底是谁在门外偷听呢?
吱…
这时,对面房间左边的那间房的门开了,刚才在楼梯上突然出现,并且用杀气就震慑住所有人的那个男人探出身子,也在左右张望,当他瞧见瑞熙的容貌时,露出的表情与别的男人大为不同,这让瑞熙有些小小的惊讶,可又细想了会,这男人的确与众不同,听那些人谈话间,有提到,这男人或许是从皇宫来的。
“请问这位大人,是不是民女脸上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让大人瞧不清民女的容貌而扫兴呢?”
若熙称呼玉郎为‘大人’,就是想弄清楚这人是不是大内之人,后边的话也绝不是自夸,更多的是自嘲。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男人像他这样看着自己了。
而站在斜对面的玉郎,一只手抓着门板,微微闭眼,摇了摇头:“余只是觉得可惜了,如此美貌之姿色,要藏于锅底抹布之下。难道这是夫人你,坚守的妇道?那如今,被余看见了相貌,岂不是要被夫人的丈夫给挖去双眼?”
玉郎居然文绉绉起来了,若是平常,定会被其她女孩们给嬉笑一番,可这瑞熙只见过玉郎刚才浑身杀气的一面,所以现在听他如此讲话,也说不出别扭来。
并且玉郎的话,让瑞熙听得并无反感,从话语中,瑞熙听出了玉郎是个对女人爱护有加的人,虽或许也像其他男人一般滥情,却不会故意去玩弄女人。光这点,就让玉郎在瑞熙心中好感度上升了五十个百分点。
“民女谢过大人缪赞了,民女头戴黑巾,也只是为了赶路方便罢了,民女尚且还未出嫁过呢。”瑞熙偷偷瞄了眼床上的如玥,那丫头还在熟睡,反正漫漫长夜甚是无趣,好不容易遇见个衬眼的男人,就多聊聊呗。
“…那你,为何要告诉我自己从未出嫁过?既然是要提防路上的不轨之徒,难道,你就如此相信我嘛?”
玉郎微微一笑,将半边身子探了出来,可他却看见若熙也掩嘴偷笑着。
“能带着那么可人表妹的大人你…又怎会是坏人呢?”
若熙伸出玉指,指着站在玉郎身后,探出小脑袋的齐珞。玉郎光顾着看这女人的美容,丝毫没有察觉表妹已经悄悄到了自己身后。
“进去…”
玉郎尴尬的转过身,将齐珞牵回了房间里,随后再回到门口时,那女人,已经回到自己房间里去了。
“好啊!你又看上别人了!”回到房间后,齐珞指着表哥的鼻子一顿数落,都怪母后太过放纵表哥了,所以表哥身边才有怎么多女人来和自己争宠呢!表哥居然还想找别的女人进家门来?
玉郎看着这小醋瓶子一阵无奈,他苦笑的摇摇头:“你想什么呢,我是看那女人刚才偷偷观察着叶儿姐姐的房间,那女人对我感觉也还不错,所以陪她聊会罢了,你也想的太多了。”
玉郎一伸手,将吃醋的齐珞紧紧地抱到怀里,坐在一旁的薛燕和薛盈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主子和公主除了最后一道以外,就连洗浴都共处过了。齐珞被表哥怎么一熊抱,本就柔软的身子,变得更加酥软了,就像是没了骨头样,瘫软在表哥炙热的胸膛里,贪婪的嗅着表哥身上的气息。
“原谅表哥,好不好?”
玉郎低下下巴,用稀疏的胡渣磨蹭着齐珞的小脸蛋儿,齐珞被他怎么弄得直痒痒。
“呵呵表哥讨厌那…下不为例噢…”
不知不觉间,俩人的嘴唇也贴在了一起。
酒馆楼下,来这儿投宿的江湖人士们也都吃喝完了,各自回到了房间里,‘静剑门’的俩师兄弟因为盘缠不够,只能住在后院的柴房里,四师兄并无怨言,因为住在这儿,至少还能听见和辨明附近的危险,住在上头,若是遭人偷袭,还不好逃呢。
可丘诺身为‘静剑门’的掌门丘鄂之子,何曾住过如此简陋的地方?他躺在桌板床上辗转难眠,又因燥热光着膀子走到屋外想凉快凉快,他一出去,便瞧见二楼客房的走廊里有不少人影在窜动,如此多的人影,怕就是刚才那伙为难自己的人罢。
“范老西,你想干嘛?”
矮胖子刚想回房休息,便看见同行的老范拿出家伙,想要弄开一间客房的门,便小声开口询问,其余人也都疑惑的望着他。
“嘘…我刚才找掌柜的问清了刚才那人所住的房间,就是这间!”
范老西一边说,一边用手中的薄片刀子滑开了从里边拴上的木栓,他指了指里头,询问还有没有人有兴趣,跟自己一起去和刚才那人招呼两招?跟在大哥身边的其余俩人纷纷摆摆手,不想参合此事,大哥也只是看着,也没有要加入的意思。那就只剩下矮胖子长洪了,他挠了挠自己的秃顶,接着拔出腰上的大短刃,二话不说就一脚踢开了这门,可把一旁的范老西给吓得够呛,他只是问问罢了,这还没准备好呢!
当矮胖子将房门踹开,在自己房间里待着的瑞熙眉头一皱,躺床上的如玥也被惊醒了。
“姨娘…外面在干嘛呢?半夜三更的,嗷”
“现在还早着呢。”
瑞熙倒了两杯茶在桌上,接着自己端起一杯放在嘴边轻抿。
房间外,矮胖子一脚踢开房门,率先提着刀走了进去,可屋子里空无一人,刚才那个男人明明上来了,难道是范老西搞错房间了?房间外的范老西也感到奇怪,这人怎么不在里边?房间里只有放在桌上被点燃的香料。
“走吧!”
大哥带着两小弟先回了房间,他开了口,范老西和矮胖子也只好将这房间门重新关上,各自回到屋里,这二楼的房间,差不多大半都被他们给住下了。
等着外头没人了,叶儿才从衣柜里跳了出来。
“算你们倒霉,帮姑奶奶试试这缺两味材料的迷药,效果如何吧…”
叶儿用制作迷药剩下来的一点东西,做了一份残次品,当听见有人想要闯进来后,立马就点燃了这香,也不知,这香到底有没有作用…
范老西和长洪胖子一回到屋子里,便感觉头昏眼花的,而且睡意浓浓,时刻都想闭眼休息,可精力却还旺盛着呢。长洪胖子用内力调息了下身子,这睡意便立马消失了,可范老西只是觉着路途劳累,又刚吃完饭,这睡意是正常现象,便没去管他,小半个时辰后,范老西点灯看书,终于是熬不住了,只好躺在床上酣睡了过去。
后院里的丘诺实在受不了屋外的蚊虫叮咬,可刚想回到屋子里,就看见二楼的走廊里头又蹿出来两个黑影,这些人到底在干嘛呢?
客房走廊里,掌柜的刚刚叫小二打扫完毕,小二的一下楼,便从最里边的一间客房里走出来两个人身着黑衣的男人,他们一高一矮,各持一把弯刀,静静地朝着若熙和如玥的房间走去。
突然,走廊里传出了滋滋声,吓得他二人赶紧又退了回去。
“哎,这药汤怎么糊了?”
原来是叶儿在自己房间里给玉郎熬制补身子的汤药。
那俩人吓得魂差点都没了,这暗杀也是个考验个人素质的一项工作啊,他二人等着再无动静后,赶紧一路小跑到了若熙屋外,捅破门纸,朝里边吹着迷雾,等了片刻,二人轻车熟路的弄开了房门,进到屋子里,便瞧见有个女人躺在床上,他们握着刀,慢慢逼近床边,丝毫没有注意到,早已有所防范的若熙,正捂着湿毛巾躲在门后头呢,若熙刚想出去求救,岂料一转身,便撞见了一人,若不是她第一眼认出了是谁,她差点就叫出声来了。
“嘘…”
和若熙撞到一块儿的人,便是住在斜对面房间里的玉郎,屋子里负责守夜的薛燕早就察觉到了外头的情况,玉郎好玩,便想瞧瞧这两个小蟊贼到底想要干嘛,可没想到,他们的目标居然是那位长相容貌都不输于姑母的夫人。等着这两个蟊贼进到她的房间,玉郎便悄悄出来,跟在其身后,他也没料到,居然会和若熙撞到一块,此时二人胸贴着胸,又因瑞熙无比紧张,本就宏伟的双峰,变得更加热沉了。
“怎么少了一个人!”
此时,屋子里的黑衣人察觉到了不妙,这屋子里应该有两个女人才对,还少了个大的!等着他们转身之时,玉郎早已进来,两脚就将他们给踢晕在地了。
“多谢…多谢…大人相救…”
若熙重新回到房间里,赶紧关上房门,低垂着脑袋站在玉郎身边。
“你为何一直称余为大人?”玉郎将这俩人拽到一块,放在窗户下头,转过身看着这大自己不少的丽人。
“民女见大人您气宇不凡,定是当差的武将。”
若熙小声回答,却瞧见玉郎一皱眉头。
“余是被朝廷通缉的罪犯,早已不是什么当差之人了。余帮你解决掉这二人,以后也请,千万别说与在下见过面,免得惹祸上身。”
玉郎又拽起晕倒的二人,想将他们拖出屋去。
“诶…等会,还请官人告诉民女你的姓名,民女敢用性命担保,绝不去坑害恩人!”
当听说玉郎是朝廷罪犯,若熙心中一惊,可又听他话语中透露出他本是朝廷官员,恐怕是遭人陷害,带着表妹一路逃亡至此的吧?他与自己和如玥又有何不同呢?整日里活在危险当中,疏忽一时,便会人头落地。
玉郎被她叫住了,犹豫了一会,玉郎转过头来:“余名玉郎…”
说完便推开房门,拽着俩个黑衣蟊贼走了出去。
“玉郎…”
若熙站在房间里,口中轻念这俊俏无比的名字,也只有像他如此这般英姿勇猛之人,敢叫这名号了吧?
“姨娘,你果真是看上他了?”
突然,躺在床上的如玥坐起身来,看着在灯光下泛着花痴的若熙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