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霖远给颜思莞打电话的时候,她正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走。和金瑶婷分开了那么久才重新见面,虽然开始的时候她表现得并不热情,但是心里其实是非常高兴的,儿时的朋友还有见面的机会,这对她来说是十分难得的,而且她们那时候关系还这么好。
当金瑶婷跟她说她喜欢怀绍衡的时候,即使当时她对怀绍衡也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感觉,但是因为她,她果断地掐灭了那点丝丝的绮念。
可是颜思莞没有想到,金瑶婷竟然还会为了这件事专程跑过来和她谈话,并且还……说了那样的话。在她看来,这样的对话只有对着情敌才会说的,可是她不是啊,不是吗?
“在哪儿呢?”顾霖远问她。
颜思莞低着头,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声音闷闷地说:“在外面。”
顾霖远听出她声音里的不对劲,问她:“怎么了?听起来不高兴的样子啊?”
颜思莞停下来,抬头看了看天空,“没事,没什么。”
“既然没事,那晚上我请你吃饭。你在哪儿,我过来接你。”
颜思莞看了看周围,把自己的位置告诉顾霖远。
顾霖远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颜思莞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在一边貌似暗自伤神的模样。
他停下车,下车来走到她身边。
颜思莞察觉到身边有人,转头一看就看到了顾霖远。
“你来啦?”她笑了起来,手挽上他的胳膊,问他,“我们去哪里吃饭。”
顾霖远说:“上车,跟我走。”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烧烤啊?”颜思莞还以为他会带她去那种高档的酒店或者西餐厅之类的地方吃饭,没想到却带她来这家烧烤店。她开始还在想要是他挑选的地方太高档了,她会不会不自在呢,现在好了,她觉得放松多了。
顾霖远把烤好的一串牛肉递给颜思莞,接着又拿起一串玉米烤起来。“说吧,发生什么事让你这样闷闷不乐的了?”
颜思莞还以为他不会问了呢,原来是想用吃人的嘴软这招让她不得不说啊。
啃了一口玉米,颜思莞说:“其实也没什么,一点小事。现在吃东西不想说,要不我回去跟你讲吧。”
顾霖远听此,也没有追问。
“你说,是不是爱情,真的就一定比友情重要呢?”吃完饭,两人回了顾霖远的住处。一起坐在沙发上,颜思莞靠躺在顾霖远的怀里,跟他大致讲了金瑶婷的事情。
顾霖远把玩着她的头发,在她的额头亲了亲,说:“每个人有每个人不同的看法,在亲情爱情和友情上,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重要主次。或许金瑶婷的做法的确伤害了友情,可是却也是她为保卫爱情在做努力。当然,按照你说的,她还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爱情,所以才会更加着急和担心。你不要放在心上,一些东西,有则有,无则无,不可强求。”
在他看来,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纠结的必要啊,这样一个朋友,不要也罢。不过,女生的心理和男人还是不一样的。
颜思莞也赞同顾霖远的观点,只是她挺珍惜和金瑶婷的友情的。她是她唯一一个儿时的玩伴,难得还有缘分再见,可是却要为了一个男人而心生嫌隙。
叹了口气,颜思莞感叹道:“唉,世事无常啊!”
“别用这么消极的语气说话,我不爱听。不过你不去家教也好,我也不喜欢你去别的男人的家里,还是个单身男人。”对怀绍衡,他早就心存意见了,要不是怕她不开心,他肯定早些时候就劝她把工作辞了。
“嘿,”第一次听到顾霖远说这个,颜思莞坐起来,面对你地看着他,“你不要告诉我你也吃醋啊?”
顾霖远凑近偷了个香,大方地承认道:“就是吃醋了,怎么着吧?”
颜思莞没想到原来男人吃醋的样子这么可爱,她伸手拧了拧他的脸,故意嘲笑道:“顾霖远同志,大男人可不能这么小肚鸡肠的啊。”
顾霖远抓住她做乱的手,把她整个儿的圈在怀里,“大男人怎么就不能吃醋了?我还没问你呢,上次我再游乐园看到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你吃着冰淇淋,还有说有笑的,态度亲昵得很。说,那个男人是谁?”
当时他是没立场问,现在有立场了,虽然秋后算账这种事不大好看,但是顾霖远更不想自己的心里总有猜疑。无论什么事,他认为都明确地说出来比较好。
颜思莞皱了皱眉,什么男人啊?后来一想,难道是她和怀绍衡他们去游乐园的时候,好像当时她的确有吃冰淇淋来着。
“我说顾霖远,不带你这样的啊,多久以前的事了,再说那时候我们没在一起吧?我就是和别的男人一块儿了,你也管不着啊?!”不过话虽这么说,赶在顾霖远冒火之前,她还是老实地交待道,“他就是我家教的那个孩子的家长,怀绍衡。”
顾霖远抱着颜思莞的手收紧了几分,在她耳边说道:“是吗?那你趁早辞了家教停好,省得我不放心。”
颜思莞还想反驳两句的,但是想起她和怀绍衡,她自己也有点怪怪的感觉,就不说话了。
和顾霖远的感情一直在平稳中保持上升,连袁舒雅每次见了颜思莞都忍不住打趣,说是谈了恋爱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她的另外两个室友,董涵婕和杨淑华也看出了她的异样,得知是恋爱了,纷纷要让她请客庆祝,同时也对她那个男友持有高度的好奇心。
加上袁舒雅在一旁煽风点火,说是怎么怎么多金,怎么怎么帅气,害的那两个正统的花痴女强逼着颜思莞让她带出来见见客。颜思莞招架不住,只能同意。
不过她觉得顾霖远可能不会太喜欢这种场合,所以也没有马上和他说,想着哪天有机会再看着办。
又是一个周末,颜思莞刚到超市。顾霖远对她做的饭很捧场,所以她打算今天多买点,这两天都好好犒劳犒劳他的胃。
可是还没等她买多少,袁舒雅就打电话来,急急忙忙地跟她说:“袁舒雅,你哥和温学长出车祸了。”
颜思莞赶到医院,问了袁舒雅具体位置,她到那里,看到手术室外有很多人在等待着。
她先走到袁舒雅面前,问她事情的缘由。
袁舒雅看了看周围的人,把她拉到一边,轻声说:“我也不是很清楚,那会儿我刚从家里出来,走到丹凤路的时候,就看到有两辆车撞了。本来我是看热闹的,可是近了才发现竟然是温学长和唐学长,所以把他们送到医院后,就马上打电话告诉你了。”
“那他们怎么发生车祸的你知道吗?还有,严不严重?”
袁舒雅摇摇头,表示她都不知情。
颜思莞看了看另一边,她走过去,“爸,阿姨,钰鑫。”
唐智深看到她,对她点了点头,“你过来啦。”
唐钰鑫看到她,眼泪就出来了,抓着她的手问:“思莞,你说羽哲哥哥和哥哥会不会有事?我看到他们流了好多血,那辆车上都是……”
颜思莞拍拍她的背,安慰道:“不会的,他们会没事的,很快就会出来的。放心吧。”
林玉琴没有理会颜思莞,只是一个劲儿地扑在唐智深怀里哭。
颜思莞看到另一边是温羽哲的父母,她看到那个原本优雅的女人在这时却苍老了很多。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可是除了等待,他们别无他法。
不知过了多久,急诊室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一群人都围了上去,唐智深问医生:“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他的声音里甚至含有一丝颤抖。
医生摘下口罩,说:“叫唐珏赟的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可是叫温羽哲的病人因为失血过多,现在还有生命危险。”
他才一说完,温羽哲的母亲祝悠音就承受不住,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
温羽哲的父亲温信挺急忙搂住妻子,对医生说:“既然缺血,那就输血啊。给他输最好的血,钱不是问题。”
医生说:“这不是钱的问题,也不是我们医院不给他输血,而是病人的血型比较特殊,他是稀有的O型的RH阴性血,我们血库中这种血型本来就少,不久前就用完了。”
他一说完,温信挺就上前说:“用我的,用我的,我是他的父亲,应该可以的。”
祝悠音也极力要求用她的。
医生示意他们镇定,对他们说:“这样血型非常稀有,即使是直系亲属也不一定就合适,只能先测验一下。”
说完,温信挺和祝悠音就跟着护士去检验血型了。
唐智深和林玉琴都去了唐珏赟的病房,只有唐钰鑫还站在门外。
这时候,颜思莞知道一切的言语都太多苍白,于是她也不多说什么安慰的话语。